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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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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唢呐二胡不停,直到天亮,镇北侯府的热闹才停下来,谈卓夫妇顶着比昨天还大还明显的两个黑眼圈相视一笑,终于安心躺下。

昨晚两人都难以入睡,不是被隔壁的丧乐吵醒,就是被谈卓吵醒——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贪了侯府近九万两银子,昨晚的梦里他大哥追着喂他吃的也成了一箱箱金银,他拼命挣扎,闹得孙氏也睡不好。

醒来后他也不敢睡了,就裹着被子听着隔壁的动静,他打算跟隔壁熬,看谁熬得过谁!

熬到这时,鸡都该叫了,谈卓早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可这次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两天没睡好,额角开始隐隐抽痛,谈卓却没了睡意,翻来覆去一阵,最后烦躁地坐起来。

孙氏刚想睡,听见动静掀开眼皮子,有气无力地问:“相公,都消停了,你怎么还不睡?”

谈卓听她这么问更气了,因为他现在根本睡不着了!

谈卓掀了被子下床,面色阴狠,“不睡了,那死小子不让我睡觉,他今天也休想安心睡觉?”

可他睡不着,孙氏睡得着,孙氏见他还拉上自己,气得悄悄锤了几下床,暗骂谈卓有病,才头昏脑涨地扶着额角起身伺候他穿衣。

夫妇俩穿戴整齐,脚步虚浮地顶着怎么也掩饰不下的憔悴面容到谈轻院里时,福生正送忙活了一晚上的丧葬队伍出门,院里已经收拾整齐。谈轻坐在屋檐下喝着茶吃着早点,好不惬意,边上伺候的东升却是脸色苍白,眼眶黑得像被人打了一圈。

跟谈卓夫妇不同,昨晚谈轻院里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但谈轻烧纸烧到半夜就停了,看院里唱经看了一会儿,就和福生各自回房睡了。

东升被留下看着,他也偷偷靠着柱子睡了,可他又做噩梦了,这次大老爷不当着他的面砍人脑袋了,是提着刀追着他要砍他脑袋。

吓死人了!

他怕今天也起晚了让福生揪他错处,特意让人早早把他叫醒,去厨房端了早茶过来伺候。

谈轻第一次吃早茶,感觉滋味还不错,正好吃得七七八八,福生才领着谈卓夫妇进来。

一进院,谈卓就开始阴阳怪气,“哟,大少爷都吃上了。”

谈轻看他们夫妇一眼,迅速低头将盘子里剩下的几块枣糕跟虾饺一个咬了一口,全部留下一个牙印,这才边吃着边抽空回他,“二叔二婶来得好早,你们也是来烧纸的吗?”

他将最后一只虾饺塞进嘴里,撑得腮帮子鼓起小小一块,回头冲他们露出纯良的笑容。

“不过你们来晚了,我都烧完了,你们给钱我也没办法了,二叔二婶想烧的话自己买吧。”

孙氏困得人还迷糊着,敷了厚厚的粉都遮不住,却对银钱这方面格外敏感,闻言脱口而出,“谁说要给你钱了?你真掉钱眼里了吧!”

谈轻端着茶碗喝了一口,叹气道:“谁让我没有钱呢。”

他还真敢认?

孙氏瞠目结舌,感情昨天给那两万多两不是钱吧?

谈卓不是来听他们吵架的,赶紧拉开孙氏,皮笑肉不笑地说:“大侄子好兴致,正好,你今日不忙,二叔我也不上值了,你明日就要成亲,咱们侯府里也要准备起来。”

孙氏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来意,忙挤出笑容来,捏着手帕指挥后头抬着箱笼的仆妇们上前,“相公说的是,大少爷,下人们该准备起来,你看,二婶请来了专门给你开脸的人来,虽说咱们大少爷打小就长得机灵,可嫁人那天还是得收拾起来的。”

谈轻眨眼,“开脸?”

福生一听当场炸了,“二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少爷又不是女子,哪用得着开脸那一套?”

孙氏心里正窝着火,“大少爷没了爹娘,出嫁的事还不是我们这些叔叔婶婶帮衬?你一个国公府的下人哪有资格置喙?边上去!”她说着拉下脸,吩咐谈轻,“大少爷,今日你可不能偷懒了,先去洗漱一下开了脸,之后二婶会让人带你干别的。你那喜服试过没有?不合适也没时间改了,凑合着用吧,一会儿二婶去库房那边看看,再给你挑挑明天装扮用的凤冠。”

她每说一句,福生的火气就往上冒一丈,“二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少爷分明是男子,你这是要少爷做女子打扮嫁进隐王府吗?”

孙氏不以为意,“他是男子,可也是要嫁人的那个。隐王是不得宠,可人家也是个王爷。”

福生看她的眼神越发不善,默默抄起边上的扫帚。

谈轻站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谈卓夫妇,“二叔二婶今日都有空是吧,正好,我有个事要做,正缺人,二叔二婶不介意来帮个忙吧。”

谈卓轻嗤一声,“大少爷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有什么事情能比你嫁入隐王府的事重要?”

“重要,比这还重要。”

谈轻按住福生手臂,随手将他手里的扫帚丢给东升,端起桌上剩下的糕点盘子换到福生手上,拍拍手就往院外走去,“走,去门口。”

福生愣住,“哪个门口?”

谈卓夫妇看谈轻还真要出门,夫妇俩对了一眼,也跟上去,想着看看他还要怎么应付。

不一会儿,福生就知道是哪个门口了,他端着糕点盘跟在谈轻身后,谈轻边走边吃,最后让下人打开大门,站在镇北侯府的大门口前,指着上头御赐的镇北侯府匾额。

“叫几个人来,拆了。”

福生瞪大眼睛,“什么?”

这从门前台阶上慢悠悠出来的谈卓夫妇也都愣了。

谈轻捡起最后一块枣糕,扔进嘴里,笑得漫不经心。

“我爹都死这么多年了,我明日又要出嫁,怕是没机会等到承袭爵位了,那我爹也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啊,我都嫁了,这追封的侯爵位子也没人继承,我寻思着拆了算了。”

“二叔你说是吧?”

早上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在几人身上,谈卓那心却像是一下砸进了冰窟里,凉嗖嗖的。

谈轻就是随口问问,又不是征求他的意见,转脸就吩咐福生,“拆了吧,我带去隐王府。”

福生目瞪口呆,从未听过有人带着自家门匾嫁人的……

可他昨天请来的打手不是侯府的人,见谈轻这做少爷的都开口了,几人抄起袖子就去搬梯子,到了这会儿,谈卓可算清醒过来了——

“不能拆啊!不能拆!”

他远远伸出手,一边拎着衣摆跑过来,因为太过着急,还摔了一跤,差点扑倒在台阶上。

孙氏也终于意识不妙,忙不跌扶起谈卓,顾不上贵妇人的矜持喊道:“大少爷,这不能拆啊!您嫁人就嫁人,怎么能拆自家门面呢?”

而且这不止是门面,拆了会让他们一家成为整个京城里的笑话,丢的还是她相公的爵位!

谈卓官职太低,一家人都靠着镇北侯府的颜面才能跟那些权贵说上话,太子也应承过她儿子谈淇,会让谈卓承袭镇北侯府的爵位!

可看着谈轻要拆门匾,谈卓夫妇如梦初醒,谈轻若死了还好,他只要活着一天,承袭侯府爵位的人选也就是他开口一句话的事!

作为谈显唯一的儿子,他就算嫁人了不能袭爵,却可以上折子让陛下断了镇北侯府爵位的承袭,只要他不想,谈卓就没可能承袭!

想到那泼天的富贵将随着这门匾而去,孙氏看着谈轻的眼睛都红了,语气却软和下来,哀求道:“大少爷,您这么做了,以后别人怎么看我们?你这是不想让我们二房活啊!”

谈卓也急道:“谈轻,你想想你爹娘?大哥大嫂用命换来的侯府颜面,你不能把它丢了啊!”

两人都不敢碰谈轻,生怕他一气之下真要拆自家门面,你一言我一语,苦口婆心劝起来。

这会儿正是人开始多起来的时候,附近住着的也都是脸熟的达官贵人,见着镇北侯府一家人都聚在门口,不少人凑近过来看热闹。

谈卓感觉他那老脸都被谈轻踩在脚下践踏,可偏生他拿谈轻完全没办法,他咬咬牙,说道:“别拆了,咱们回去,我给你随礼好吗?”

孙氏心疼钱也不敢出声,甚至开始后悔昨晚就不该嘴硬,早把谈轻要的随礼给了哪有这事?

谁知谈轻看着他们,却是悠悠叹息一声,“二叔不懂我。”

孙氏心下一咯噔,谈轻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呢?

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下一刻,谈轻看向门匾,笑得坚定又无奈。

“随礼应该在办事的时候给的,现在,还是先拆吧。”

很快,打手们搬了梯子出来,架在门前准备拆匾额,几人壮硕如牛,下人都不敢阻止。

看热闹的人看了一阵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跑回去给自家主子穿消息的有,冲着谈卓夫妇指指点点的也有,人群中还闪过几张熟悉的脸,谈卓夫妇一眼认出,脸都绿了。

那不是他的同僚/哪家的夫人吗?

夫妇俩脸是丢定了,眼见打手开始爬梯子,脸面都不要了,扑过去就要抓谈轻的手,福生这才反应过来,毫不犹豫挡在谈轻面前。

谈卓扑了个空,众目睽睽下,他只能小声哀求谈轻,“谈轻,二叔跟你认错,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别拆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谈轻还没说话,福生先说道:“大老爷这话说的不对吧,整个侯府都是少爷的,少爷才是侯府真正的主子,少爷想要什么,什么没有?”

谈卓如鲠在喉。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人群外,看到谈淇下车,谈卓夫妇跟见着救命稻草似的迎上去。

“淇儿来得正好,快,快来劝劝你大哥,他要疯了!”

福生让人搬了张凳子出来给谈轻坐,看到谈淇现身,谈轻瞥他们一眼,谈淇面上仍是十分淡然沉稳,他拍了拍孙氏手臂,“我在路上听说了,爹娘别急,我先跟大哥说说。”

他说着上前来,面色沉稳,清秀眉眼间有些无奈。

“这就是大哥对我的报复吗?”

谈轻面露不解,“弟弟在说什么,我爹留给我的爵位,我不想要了而已,这都不行吗?”

福生忍了许久,没忍住说:“二少爷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你爹娘这些年在府里拿了多少东西?还有二夫人管着账,为何这么多年下来能交给我家少爷的银钱只有两万?当年夫人嫁妆里的铺子都在京城最好的地段,怎么可能年年亏损?还有这几日二房给的嫁妆单子有多敷衍,你爹娘方才还想折辱我家少爷让他做女子打扮出嫁,这些事,二少爷当真不知吗?”

他这话一出,人群里指指点点谈卓夫妇的更多了。

谈淇微微变了脸色,回头看向谈卓夫妇,二人纷纷低头,俨然是默认。谈淇抿了抿唇,微微低头,“这些事,我们回去再查,若大哥不满意二房插足你的婚事,我代二房给大哥道歉,账上缺的所有银钱,我补。”

孙氏瞪大眼睛,那可是差不多九万两,怎么补?

谈卓毕竟比她稳重,一把攥住她手臂,冲她摇头。

福生顿了顿,“二少爷说补就能补?”

“最迟今夜,我会补上。”谈淇一口应下,垂眸问谈轻,“这样,大哥可满意?镇北侯府的门面是大伯大伯母挣的,二房无权置喙,但大哥当真想要拆掉大伯大伯母的心血吗?”

他稍微压低声音,凝望谈轻,“还有太子殿下那里,大哥忘了,太子殿下对侯府的看重吗?”

谈轻还是一脸无辜,“你都跟他好上了,还想着劝我继续当他的狗?弟弟,你对我真好。”

谈淇脸色微变,“看来大哥这次气得不轻,不会轻易原谅我和太子殿下。大哥还是以前的大哥,从小到大,都叫太子殿下放心不下。”

谈轻笑出声,但也确实站了起来,打着哈欠说:“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没有出面,看来他对你也不怎么样。好吧,我该回去补觉了。”

谈淇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我送大哥回房。”他给谈卓夫妇使了个颜色,便快步跟上谈轻。

谈轻笑着看看他们,没有阻止,转身往大门里走去。

谈淇微微低着头跟在他身侧,作出伏低做小姿态。

谈轻踏进府门,见状勾唇一笑,“还是弟弟比较懂我。”

谈淇顿了顿,看着谈轻,“大哥怨我。但我也有句话,一直想问问大哥,大哥明知五岁那年在侯府给太子殿下包扎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为何一直瞒着太子殿下和我?”

书上说过,太子七岁时随皇帝来过镇北侯府看望镇北侯夫妇的遗孤,独自一人时无意中擦伤手臂,不想声张,便是谈淇替他包扎。

太子以为这是谈轻。

因为他们兄弟小时候长得像,所以后来皇帝抚恤功臣遗孤,问他要不要多添一个侯府的伴读时同意了。等伴读真正进宫已经是一年后,一年过去长得好看了好像也不奇怪,太子认错了人,也听从皇帝安排,为了不失恩宠认下自己这个内定太子妃。

上辈子,谈淇是快病死的时候无意中听人提起过帝后还有这桩往事,这才知道了真相。

可是,谈轻看的书哪怕谈淇是主角也没有一个字说谈轻知道,还以为太子真心喜欢他。

谈轻想起书上内容,只是笑笑,“你又怎么知道那赔钱货是怎么跟我说的?他有跟我提过那件事吗?他眼睛有问题,你该让他去看看御医,找我干什么?而且我的弟弟啊……”

谈轻啧了一声,看他的眼神有些怜悯,“你说你哄了他三年,他也就私下给你点打赏,他真喜欢你,敢跟皇帝说他不娶我娶你吗?”

谈淇眼睛突然睁大,因为三年。他是三年前重生的。

可谈轻摇摇头,便从他身边走过,笑声听着有些嘲讽。

“他是不敢,还是不想呢?”

谈淇脸色僵住,没有再跟上。

谈轻打着哈欠回房后,福生才真正回过神,拍着胸口松了口气,“还好没拆,吓死我了!”

谈轻看他余惊未定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除下外袍说:“有什么好怕的,不都是人嘛。”

是人不是畸变生物,费点脑子的事,不算难对付。

福生心说少爷不懂,侯府可是侯爷跟夫人的心血,他是真的怕少爷一个冲动真给拆了。

谈轻自顾自往榻上躺,“困,我先睡了,结婚再叫我。”

昨天玩得太晚,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他得补觉了。

福生一听差点崴了脚,您还想睡到明天再起来啊!

可看谈轻脸上躺下闭眼了,他也就没说这才是大早上的不能睡,放轻脚步出去了,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就匆匆回来了,摇醒谈轻。

“少爷,隐王府的侍卫送东西来了,是明日要穿戴的吉服,内务府做的,咱们用不着二房给的破烂货了!不过少爷,隐王殿下让人带了话来,那燕侍卫还在外头等着回话呢!”

谈轻困得迷迷糊糊,听他说了一大串,才回了一句。

“什么话?”

福生迟疑了下,“殿下说恭喜少爷,他是不是知道今天少爷闹着要拆门匾的事了?那他会不会以为少爷很凶?少爷,你要回什么话?”

谈轻眼看着又要睡着,福生赶紧摇他,他困得眼皮子直往下掉,含含糊糊说了一句话。

福生听完愣了,可谈轻又睡着了,他只好出门回话。

等燕一回隐王府时,裴折玉正在紫竹林前浇水,还是穿着一身黑,手里拿着个葫芦瓢。

“送到了?”

燕一应道:“送到了,小的把殿下的话带到了,小公子还让人给殿下回了话,不过……”

裴折玉问:“什么?”

燕一神色古怪,“他说,同喜?”

不过再怪,也没有殿下怪,居然让他恭喜人家拆家。

虽然最后没拆成。

裴折玉沉吟须臾,点点头。

“挺好。”

燕一:“……”

好吧,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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