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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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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中轻声道:“主子,前面还有十里路就到沂水县了。”为首的少年轻颔首,一记响亮的马鞭后,马儿飞奔出去,胡中紧随其后。

陈泰虽然这是一县之长,但是他的同窗和进士同期却遍布大凤朝,在这个消息不畅通的年代,维系好这些关系,就等于掌握了一张巨大的信息网。现在的陈泰正值壮年,也不甘于只做一个小小的县太爷,所以平时打点维系好这些关系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在这个消息不畅通的年代,往往谁获得了第一手消息,就能飞黄腾达。

除了这些关系,陈泰也很注重沂水县的有些实力和地方影响力的乡绅商贾,田家之前陈泰只是一眼扫过,但是李潇在赏花宴上不俗的表现,让陈泰对目前底子不厚的田家渐渐关注起来。田大武过寿的请柬他自然收到了,如果是往常,这个级别的商贾还不能送到他的面前,但现在陈泰身边的师爷李恒有着一颗八面玲珑的心思,他看出了赏花宴上陈泰对田家六姑娘流露出的赞赏,师爷便悄悄吩咐下去,以后如果有关于田大武家里的事情,一律都要上报到他这里,田大武寿宴的请柬这才能到陈泰的手上。

陈泰食指轻轻地扣了两下桌面,对师爷李恒说到:“先不要回复,待到寿宴当天通知田家即可。”师爷点点头,接着汇报起其他的事情。

酉时中少年和随从来到了沂水县客栈,要了两间上等房便住了下来,店家见这两人穿着谈吐,根据多年的经验,觉得非普通人,便嘱咐小二好好地伺候,务必找两间干净整洁的客房款待两位贵客。

宋渊实撇了一眼要带他们进房间的店小二,客气而疏离地说道,“多谢,不必了。”店小二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双眼睛,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无端感到敬畏,忙点头道:“那好,我就不打扰二位贵客休息了。”然后脚下像抹了油一样麻利地走了。

胡中其实特别能体会店小二的感受,想起自己当初刚来到这位爷身边的时候,也是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骇住,时间长了才渐渐地适应过来。

宋渊实抬头看了看胡中,胡中这才回过神,双手一揖,说道:“您好好休息,属下告退。”转身轻轻阖上门

宋渊实轻轻一跃,便躺到了床上,虽然是上等房,但身下的床板仍然很硬,但是对于从小就在外历练的他来说,比起露天地上来说,这些已经算的上很好的条件了。

说起来,虽然宋渊实出身名门,但却没有京城名门子弟的陋习,宋渊实的父亲宋朝威出身武将,为大凤朝抵御蛮夷立下汗马功劳。宋渊实从记事起就是在木桩上练站功,习武练剑,数九寒天也不停,小的时候他很羡慕那些小伙伴可以不用起早,也曾奢望可以睡个大懒觉,但这种愿望只有在他生病的时候才可能。

在他还只有八岁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父亲带到了战场上,第一次看到杀人,他高烧了几天几夜,但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一下子便长大了,虽然只是八岁的孩童,但是眼神里却彻底失了童真。

宋渊实此次之行目的地是陕西,途经此地也顺便处理一件小事。

田家的寿宴如期举办,寿宴当天来了好多宾客,超出了田家的想象,可以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场面。也多亏了目前正是瓜果旺季,采购的时候多有富裕,就这样田家的奴仆还是去市场上跑了几趟。

宾客来的那么多,一方面是李潇在县太爷府的赏花宴传出了名气,赢得了县太爷青睐,大家跟风似地追随。另一方面,田家隐隐有崛起的迹象,大家也是想着先混个脸熟,积攒些人脉,以后办事多条出路。

就在宾客们推杯换盏,相互恭维的时候,外面进来一行人,陈泰此行不太想声张,示意贴身小厮噤声,直到走到席面附近,有人认出了县老爷,忙站起身先行了一礼。

陈泰对纷纷起身行礼的宾客颔首致意,然后温声说到:“今天只是想和大家简单聚聚,大家不必拘谨,随意即可。”

宾客们看到田家老爷子过寿居然请得动县太爷,要知道以往县太爷赴宴的人家都是比田家高上几个级别的,看来田家真的要起来了。

大家心照不宣地把上首的座位空出来,陈泰挨着田大武款款入座,拿起桌上新上的一杯酒,对着众人说道:“今天是田老爷的大寿,我在这里祝田老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直到现在田大武的脑袋都是晕乎乎的,当初给县太爷府上送请柬只是出于尊重的考虑,根本没有想到县老爷会亲自大驾光临,现在听着耳旁县老爷给自己祝寿,听着那些文绉绉的祝寿词,他觉得犹如天籁之音,受宠若惊。

田大武激动地举起杯盏,手微微晃动,嘴唇蠕动着,最终吐出自认为还算合宜的话道:“多谢县老爷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田家蓬荜生辉啊!”要说凭田大武的受教育水平,根本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全仰赖早些年间他走街串巷做小本买卖,听别人嘴里说过,听得多了,难免会询问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这才充实了他匮乏的词汇库。

县太爷听了田大武的话,也是微微诧异,没想到田大武这样的大老粗竟然会说出有水平的话来,对田家又是高看了一眼。

宴席从午时一直持续到申时,吃得宾主尽欢,田大武更是喝得红光满面,他庄稼汉出身,酒量大,虽然上了年纪酒量依旧不减。田大武的酒品可以,喝醉了并没有大吼大叫或者胡言乱语,只是耷拉着头,似入定般在椅子上睡着了。

县老爷喝得也不少,但是在官场浸淫多年,酒量早就已经练出来了,只是微醺眼神依旧清明。

宴席结束后,在旁边服侍的小厮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可算没有出什么大的差错。由于县太爷的加入,期间厨房采买不得不再次跑了趟菜市场,而且去了沂水县最好的酒楼买酒菜。好在酒菜都上得及时,没有出什么状况。

酒席上田家的男丁 全都出席了,田大武为了让田家人都见见世面,想让田家再上一个台阶。田志礼、田志忠、田志高跟着各自的父亲挨个敬酒,田志强还有些小,只是跟在三哥田志高身后和宾客打个照面。

田婉竹躲在屏风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县太爷,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他仅仅坐在那里,就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地逢迎,上位者的光环让田婉竹一时间迷了眼,她痴迷地看着陈泰,觉得彷如神祗,想着当初因为嫉妒田婉龄能够去县太爷府上赴宴,她因此被母亲责怪,如果有一天她做了县太爷的夫人。田婉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一旦出来,便再也刹不住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全身绫罗绸缎,环佩叮当的样子,身边婢女簇拥,被那些女眷们恭维。

陈泰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但是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不禁想可能是自己酒喝得有点上头了。

田婉竹17岁了,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现在陈泰这个一县之长就在她的面前,虽然年龄上大些,但是自己这么年轻娇颜的面容,应该更得他们这样男人的喜爱吧。

渐渐地,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她的头脑中形成,刚开始她也有些怕,但是看着宴席已经接近尾声,如果不抓住这个时机,自己一定会后悔终身,田婉竹便不再有什么疑虑,可殊不知,这个疯狂的决定断送了她的一生。

她看了一下四周,客房就在她不远处,现在她只祈求老天能够让县老爷在他们府上留宿一晚,这样就能实施她的计划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读懂了她的愿望,陈泰其实平时的酒量还可以,但是这次田家上的酒度数有些高,但是却奇异地对他的胃口,他接受众人轮番敬酒,该开始喝得时候还有些注意,正所谓积少成多,渐渐地喝得多了,他索性放开来,到时体会到了一份放浪形骸的意味。最后因为喝得已经不省人事,不得不住在了田家的客房里。

就在田婉竹激动地看着陈泰被架到客房里的时候,激动得双手不住地颤抖,她死死地咬着下唇,才能抑制住出声。

陈泰贴身小厮向田府的下人要了些水,伺候着陈泰简单洗漱一番,把陈泰扶到床上躺下便退了出去。

田婉竹颤抖着双手推开客房的门,门发出“吱扭”一声,吓得田婉竹顿时立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后,发现没有任何异常,她才继续把门打开一些。

把门开到仅容她一人通过时,她侧身进入室内,客房屋檐上挂着红色的灯笼,但是照到屋里的光线却很有限。

她站在屋里适应了一下房间的黑暗,等眼睛大概能看清屋内物件的轮廓时才抬步往前走。

田婉竹其实具体不知道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做,只能按照心中设想的来,她悄悄地摸索到陈泰的床榻前,看着这个将来会给自己带来荣华和地位的人,激动得呼吸都紊乱了。

陈泰躺在床榻靠外侧,田婉竹脱了绣鞋,爬到了床的里侧,她平躺了一会儿,舒缓了一下紊乱的呼吸,然后侧过身对着陈泰,按照自己想象的伸出一只手臂朝陈泰探过去……

田婉竹的贴身丫鬟紫鹃发现田婉竹不在房间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昨天晚上小姐跟她说困了想早睡,她也没有多想,服侍这小姐洗漱上床后便离开了,因为走的时候小姐嘱咐过晚上不必守夜,她也不知道其实小姐一晚上都不在房间。

紫鹃一开始以为小姐是不是出去找小姐妹玩了,只是没有告诉她们,但是当她找到三房田婉俪问有没有见到她家小姐的时候,得到的答复让她后背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也不敢再耽搁下去了,虽然知道这次惩罚难以避免,她也万不敢隐瞒下去,她赶紧跑去了大太太房中,让婆子禀了去。

就在阖府都在着急忙慌地找田婉竹的时候,客房里的陈泰悠悠转醒。昨晚上他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那女子,有些不可描述的场景,陈泰还在想着这个梦,突然觉得周边好像不太对劲,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孩躺在自己身边,藕臂半露在外面,眼底青黑,严重疲累和睡眠不足的一副模样。

陈泰的睡意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他蹭地从床上坐起,但是由于宿醉,脑袋仿佛被千斤的大锤凿过一样难受,以至于他没能一下子起来。

忍着这股难受劲缓了一会儿,他才最终能坐起来。他转头看着旁边无端多出来的女孩,脑子里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但是任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只是记得好像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春梦,梦里的场景断断续续,模模糊糊,仔细回想也仍然是一些碎片。

陈泰的小厮看时间不早了,府上已经派家里的车马在外面等着了,小厮想着昨晚老爷喝得多了,也拿不准现在是不是醒了,便轻手轻脚第推开客房门,侯在外间问了一声:“老爷,您醒了吗?”

小厮的问话让陈泰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也惊动了他身边的田婉竹,田婉竹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等陈泰那张脸映入眼帘的时候,想着最晚的种种,她脸上瞬间染上一模绯红,娇羞第低头,同时还往陈泰身边靠了靠。

陈泰现在避她如蛇蝎,还没搞懂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肯就这么认下这笔糊涂账,但他却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利用了。

想他陈泰浸淫官场多年,不说能把人一眼看透,但是这种被算计的伎俩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让小厮进来,去找田家老太爷田大武,让他把他现在看到的,和昨晚服侍自己的过程都禀明。

小厮也是人精,看到老爷床上无故多出来的女子,先是脑子懵了一瞬,但是听到老爷不疾不徐的吩咐后,他的脑子也渐渐冷静下来,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始末,在去禀明田家老太爷的路上,也组织好了说辞,如何不损害自己老爷的名声情况下,又能占据有利地位。

田家宅子不大,因为小厮是陈泰身边的贴身侍从,所以见到田大武也不过一会的事情,待他把事情说完,田大武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他还在为田家终于要出头了而兴奋不已,怎么今天就出了这种事,只不是明晃晃地在扇自己的耳光吗?

田家老太太见老伴傻了,这个时候她的脑子却是最清明不过了,其实她知道大房家的人品不太好,但是没想到她教养出来的女儿竟然大胆到做出这种有损整个田家族人的丑事,涉及到内宅女人的事,老太太也是雷厉风行,她让贴身婢女去大房,让他们现在立刻去客房。

田家家势不大,所以客房也不多,上等客房就那么几间,而且昨天县太爷被安排在哪件客房,田家大爷一清二楚,所以也不必有人引路。

当得知田家老太太让他们都去县太爷的客房时,田大郎心里升起一丝不妙,他按捺住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带着火急火燎要找田婉竹的王氏去了客房。因为田家老太太吩咐得急,他们路上也不敢耽搁,怕误了贵客的事情。

但是等到了客房,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们仿佛被雷劈中一样,呆立在原地,久久不敢挪动步伐。

王氏刚刚看到田婉竹的时候,心里担忧的大石头重重地落下来,她最疼爱的女儿至少无性命之忧。但是下一刻,她的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因为看到了女儿做出来的事情,她觉得好像比女儿的性命之忧还要严重。

在这个看中女人名节的封建时代,即使对女子的要求比以前朝代要宽松些,但是女子贞洁观还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一个女子还没有出嫁就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那族里出嫁或者未出嫁的女子将来的生活都会被人所诟病。

田大武昨天仿佛在天堂里,现在就如身处炼狱中,坐立不安,他甚至恨不得把田婉竹这颗老鼠屎丢弃,但是对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古代封建大家族来说,这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

王氏的心情经历了起起落落,等理清了中间的利害关系,她又对自己最疼爱的这个女儿越发看重起来,同时也觉得自己平时没有白疼这个长女,如果她能凭借此次机缘进入县太爷府上,那她以后就是县太爷的丈母娘了,看谁还敢小瞧她,恐怕就连田大郎都要忌惮她几分,看他还敢这么宠外面哪个狐媚子。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县太爷的正妻只有一个,大凤朝虽然有平妻一说,但是较之先前的正妻,平妻的地位还是要略低一筹。

王氏还在做着县太爷丈母娘的美梦,看向田婉竹的眼神也是满含赞赏,陈泰看到王氏的眼神,就知道田婉竹能做出这个事情根源在哪里了。

陈泰不再看王氏那双贪婪的眼神,转而看向田大郎,田大郎的表情还算正常,羞愧无地自容局促不安,焦慌的心情看在陈泰眼里不是装出来的。

田婉竹打算缩在陈泰的身后,但陈泰没能让她如愿,陈泰在人来的时候就已经穿戴整齐从床榻上起身,只剩下不着寸缕的田婉竹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这样的情况下实在不好谈事情,陈泰也没想在这里谈,他只是想让田家人明明白白地看到现场,让他们不能有任何攀咬自己的机会。

陈泰让小厮先回府上报个平安,担心自己夫人等急了。陈泰的夫人秦氏是一名私塾教书先生的小女儿,从小耳濡目染,从小便涉猎众多书籍。私塾先生曾经是一名同进士,但是因为不喜欢官场上的那一套做派,最终回到家乡办起了私塾,以期开蒙启智,让更多的孩子接受教育。陈泰年少时家境贫寒,如果不是先生看他有读书的天赋,从而在课下指点一二,甚至资助他进京赶考的盘缠,想来就没有现在的自己了。

因此对于夫人的情感里也掺杂了很多的报恩的复杂感情,不是随便一个女人便能动摇的。

田家的大门这一天都紧闭,外人猜测应该发生了大事,毕竟昨天县太爷还亲临田家老太爷的寿宴,今天怎么连出来炫耀的人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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