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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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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明一直都认为他是一个顶好的奴才,作为一个顶好的奴才是回去放下身段应和主子的,现在的他就是如此。

可主子好似已经不不买账了。

绍帝冷哼着:“最好如此。”

“是。”

这一番话,简直让查明冷汗连连,他琢磨不透帝王意。

“朕知晓你对朕尽心竭力。”绍帝沉思着,“真的心也是骨血长得,但如今朝中的臣子可不是这么想的……”

查明听这句话,简直腿软,都想跪下去了,他当然也知道绍帝是回护他的,也知道郝家的事在朝中引发了大规模的不满。

如果绍帝是觉得因为庇护他而导致了这个结果,那岂不是下一句就是惩处他避开这个结果。

查明舌头打结,脸都皱在了一起,身子倒是实诚的要摊倒了。

比起同群臣博弈,果然还是在他身上了结更轻松些。

帝王心意就是如此变幻莫测,查明自是知晓。

“陛下,都是朝臣不懂您。”

“所以你觉得你更懂朕?”

“奴才不敢!”查明腿弯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

“你这又是做什么,赶紧起来传朕口谕,朕要赏赐大理寺少卿姜宁。”绍帝神色平平,口风却忽然一转,“你自小被选在朕的身边,同太后和乳母一同为朕操心劳神,明明跟朕年岁相仿,看起来却是比朕要年长十几岁。”

查明怔愣。

绍帝叹息,摆了摆手,没再说话,就像是寻常的感慨,可他毕竟是帝王,就算表达的只是一片落叶,可飘在池塘里也会激荡起一圈圈涟漪。

查明灰溜溜起身,一圈圈的涟漪便在他心底发酵。

他将口谕带到时还在不断揣测和琢磨。

姜宁自是大喜过望,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落在他姜宁身上根本就不需要三十年,看来就是老天都站在他这边,不过他并没有将心中的所思所想表达出来,面上仍不动声色。

姜宁佯作漠不关心道:“听说殿下对东宫一事震怒非常,在场的人全都受了罚,那娄持声如今在哪里?”

娄持声?可以说是查明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名字了,若不是娄持声出现在了东宫,他能像如今这般提心吊胆吗。

“他被收押到掖庭了,正受着问讯,定然能叫他将所有知道的事都吐个干净。”

“这样啊。”姜宁颔首,“如此甚好啊,宫中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不中用的奴才了。”

“您说得是。”

“那他现在说出来个所以然了吗?毕竟事关太子,无论是何种立场,都想知道事情的发展,敢问可不可以吐露一二?”

如今气温已经逐渐转冷,姜宁穿着比夏日厚重的衣物,更显威严。查明有一瞬间将姜宁的面容同绍帝重合起来,一样的凛然凌厉之色,不同的是绍帝老了,眼前的人更加年轻。

查明有一瞬的晃神。

“被清平公主放走了?”听完查明的话,姜宁有一瞬间的大脑轰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拳头紧握着,竟再也维持不住端庄的模样,他咬牙切齿道,“我知晓了。”

查明却嫌火烧得不够旺,添油加醋道:“只是放了个奴才而已,并无所谓吧。况且有公主作保,奴才也信得过。如果不是娄持声到了东宫,还真不知晓太子和公主会不会受什么伤,就冲这件事,也不过是收押他走一个过场而已。”

查明一脸人畜无害状:“世子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公主未跟您提及吗?”

“……”姜宁铁青着脸,“搞出这么大动静,也不用公主来说什么。”

“那就是没说了。”查明一脸理解,“您说得在理,是不用特意提及,是奴才考虑不到位了。”

姜宁简直想把查明直接轰出京城,但他深吸一口气忍住了。

查明走后,他生起了闷气。这几日没有去找姜依,本以为姜依会来找他,结果人家完全不在意他。

甚至去找了娄持声都没有找他,简直把他给气笑了。

他真是搞不懂姜依在做些什么了,又或者说她的眼光是什么了,娄持声不就是一个太监吗,能有什么造化和能力,为什么她的视线宁愿留存在他身上都不愿意看他呢。

他可是大绍堂堂的世子,有着世袭的爵位,母亲是大绍的长公主。

弓马骑射或雪月风花,他哪里比不上一个太监。

自诩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姜宁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平日的自信都衰减了大半,他想不通,他搞不懂,却又不能拉下身份去同娄持声比较,甚至提及娄持声的时候,姜宁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疼。

他们三个人的事情,他实在是对旁人说不出口,甚至连着身边的亲信也未曾吐露半个字。

没人倾诉,便只能生着闷气。

不过转念间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一件不应该由他肖想的事情……

可姜宁实在是忍不住,那就是绍帝为什么开始对他青眼相待,是单纯的赏识,还是像先前那般明褒暗贬呢?

如今大殿下伤了嗓子,腿也不适,俨然已经失去了为一国之君的风度。反观他丰神俊朗,正值壮年,和大殿下又年纪相仿,很难不拿出来比较。

至于小殿下,那是个还未长成的稚子,实在是没办法比较。

姜宁拢了拢衣衫,说来也奇怪,他有胆子同一国储君一较长短,却对一个太监犯了难,怎么不能说是造化弄人。

他搓了搓手指,将原本寒凉的指尖搓得温热,东北要比京城要寒凉的多,不知道姜依去了他们那里可还能受得住。

他回至屋内,下仆们已经烤好了炭盆,热气上升,扭曲着空气,也暖了他的身子。

门枢轻响着关上,风声于寒气都被关在了屋外,只留下炭盆燃烧的毕波声。姜宁将外袍脱下,散着凉气。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方手帕,手帕绣着的是歪歪扭扭的两个字——谢谢。是从前他遣人去给姜依送东西的时候,她回赠的礼物,在去年七夕前一天的时候。

他一直当宝贝带在身边,片刻都不想离身,只是看着便能想起姜依那天真无邪的笑颜,就算是耍小性子时候的傲气都那么惹人喜爱。

一想到同她有婚约,同她缠绵走过余生,他不免觉得幸福。

她明明说过她会练女红,待到今年会给他绣香囊……

姜宁神色一暗,也许是日子太久了,她贵为公主,忘记了这件小事也说不定,未来还有许多他们两个可以相濡以沫的时候,不该急于一时的。

“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啊。”姜宁粗粝的指腹抚过那两个字,他早已经熟悉了每一处针脚,却还恍若初次收到时那般珍视。

仆从轻叩门:“有人来访,自称是济福寺前来化缘的小僧,要请离吗?”

“无妨,正好得空。”姜宁将帕子收好,“济福寺还需要化缘吗,那不是领受许多太子殿下的香火吗,也真是怪了。贵客远道而来,别怠慢了。”

东宫内姜直正剧烈地咳着,一声比一声来的凄惨,好似要将肺都咳出来,他在榻上侧撑着身子,身上盖着的棉被因动作被掀起,有宫人端着药盅前来,见状放置到一旁桌上,过来掖起被子,叮咛细嘱让他好好静养。

“出去。”他哑着嗓子,平躺回去,只转着眼珠看向了那位宫人,宫人被看得一个瑟缩,扫了眼药盅却也不敢说什么,忙不迭退了出去。

宫人嘟嘟囔囔,十分无语,太子的伤情在绍帝刚回来的时候还好,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郁结心中,每况愈下也不见好。平日里以好性情闻名的太子殿下,如今脾气更是越发乖僻了,让他们这些侍奉的吓人是战战兢兢。

姜直拉了拉被子,盖住了下半张脸,咳了两声,呼出的气使脸上的被子都变得潮湿了些。

身体上的痛楚到不算什么,主要是来自心灵上的凌迟。

有人说他是一个不废而废的太子,令他愤怒,却也无暇去理。石实怕他难过,尽可量不让这些消息流入他的耳朵。

可他听不到不代表没有发生。

门外脚步声正在徘徊不定,步伐有力,同宫中那群谨小慎微的奴婢们不一样。姜直明白是石实,他当是有话要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姜直苦笑,都是他将石实规矩成了如今的模样,他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了。

忽地,他开口道:“进来吧,有事直说。”

门枢转动,带来一阵冷风,只是一瞬就被再度合上。石实手中拿着一把长剑,通身二尺七寸,宽二寸半,剑鞘上雕刻有精致的鸟兽纹,尽管没打开姜直也知晓,这把剑是如何的璀璨夺目。

他只是看了两眼便扭过了头:“你是来朝我讨这把剑的吗?”

石实将剑跪放至地上,原本是个粗犷的汉子却喉头哽咽:“这把剑是您出征时的战利品,是您用这把剑斩断了敌人刺向下属的长/枪,枪身折断的时候,下属便知晓,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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