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遥颤着心收手，轻柔抚在池应歌脸上，脸色微沉，“总问她做什么？”

池应歌短促地‘啊’声，眨眨大圆眼，“哪有问她？”

“我是在问你。”池应歌说。

林遥语塞，强行带偏话题，“你很喜欢我跟她合作？”

池应歌痛得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老老实实说：“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林遥勾唇，擦药的动作停下来，轻轻往池应歌脸上吹了口气，“那你喜欢不喜欢？”

池应歌浑身一激灵，手指攥上林遥的衣摆，“姐姐……”眼里隐隐有哀求，“我只是觉得这个机会很好。”

林遥挑眉，没说合作也没说不合作，神情略淡，手指继续抚上池应歌的脸，轻轻揉动，“你不是喜欢我唱情歌？乐队唱摇滚你这么上心做什么？”

池应歌眉眼漾出笑意，“你唱什么我都喜欢。”

极为上道。

眼神腾挪，从池应歌脸上移到她眼睛里，林遥有几丝恍惚，这个人，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嘴巴里真的会说出那种狠心绝情的话吗？

或者，是她装得太好？

林遥止不住发愣。

“遥遥，”池应歌蹭过来，离得极近，“不相信吗？”

林遥回神，压下去那乱七八糟的思绪，掩饰性地浅浅勾了勾唇角，“没有，唱歌给你听？”

池应歌脸凑在她跟前儿，“现在？”

林遥轻笑，说：“嗯。”

池应歌的手飞速揽在她腰间，脑袋凑过来，在她额间乱蹭，“我不要。”

林遥一手还拿着药，只得把手抬起来，免得蹭到池应歌身上，一手去推她，“你不是说喜欢听我唱歌？”

池应歌呼吸灼热，尽数喷洒在林遥颈间，带起一阵痒意，“大晚上的……会扰民。”

林遥完全没办法把眼前的池应歌和那个人联系到一起，池应歌在家里，尤其闹这种事的时候，总是莫名可爱得紧。

林遥手指搭在她肩上，微微用了点力道，“少胡说，琴房做了个隔音，别人听不见。”

池应歌倏然亮了亮，重点似乎全部放在那个‘别人听不见’上，看神情已经颇有几分兴致高涨，“那去琴房？”

这双眼睛太亮太亮，看得林遥每次心都软成一滩水，根本没法儿拒绝她。

林遥手放下来，池应歌顺势贴了过来，唇瓣急急盖下来，碰在林遥脸上。

她唇滚烫，林遥轻轻嘶声，手指搭在池应歌手臂上，身体微微后仰，“你怎么年纪轻轻尽想这种事？”

池应歌松口，抬起头来，明眸皓齿，高兴地说：“姐姐也年轻，姐姐不想吗？”

林遥抵着她，“不想。”

“姐姐骗人，”池应歌笑着，在她唇上嘬了口，不去追究那句话，转眼换了问法儿，“那姐姐希望我想什么？”

林遥没说话，这种事儿上，池应歌什么开头都用过，怎么扯都能扯回去，左右要做，林遥懒得跟她多说。

她不说话，池应歌又凑下来，将她手上的药膏丢开，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姐姐摸摸我的腰。”

林遥额角一跳。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手指忍不住往回抽，池应歌紧紧按着，“姐姐的手好冷，我给姐姐暖暖。”

手没热，心热起来。林遥呼吸都跟着有几分急促，“池应歌。”

池应歌眼眸亮晶晶的，“姐姐不喜欢吗？”

林遥忍不住，在她腰上，轻轻摸了摸，艰难地点头，“喜欢。”

池应歌的腰，实在是一绝。前有马甲线，后有腰窝，一点儿多余的肉都没有。

池应歌嘻嘻一笑，抄起林遥就往琴房走。

琴房其实没有什么好地方，大大小小的乐器摆得到处都是，只有窗前池应歌常坐的地方摆了张单人沙发。

林遥以为会在那儿。

家里有暖气，林遥没觉得冷，可她没想到，池应歌会这么大胆，一把将她放在了钢琴上。

就是那架，除了打扫卫生被人擦过，一直都没人碰过的钢琴。

林遥猛地睁眼，“池应歌！”

池应歌伏在她身前，一脸懵地抬起头，“怎么了？”

林遥脸蒸腾上热气，清冷的眸子里染上欲望，池应歌多看两眼，只觉得耐不住。

“姐姐，怎么了嘛？”

林遥愤愤戳她一下，恼得不行，“换个地方。”

池应歌‘哦’声，轻轻吸气，抱起林遥，乖乖换到沙发上，顺手拉上窗帘。

林遥仰头。

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

她没有办法抗拒池应歌，在这件事儿上，池应歌问的喜不喜欢，她想，她应该是喜欢的。

池应歌做的每一处，她都喜欢。

冬天好冷，林遥想，池应歌浑身都是热乎乎的，她忍不住越拥越紧。她很难否认，不喜欢这样的池应歌。

池应歌回抱着她。

林遥满足地睡过去。

再醒来，天应该已经亮了，微弱的光从窗帘缝隙里跑进来。池应歌侧身伏在她身边，脑袋紧紧靠在她身上，缩得像只小狗。

林遥微微往出抽了抽胳膊，池应歌浑身一颤，眼睛眨巴眨巴睁开，“遥遥？早？”

林遥趁机抽回手，摸出手机看了眼，“不早了。”

池应歌还困，每次折腾林遥，收尾工作都是她做，她心里事儿多，睡得晚，第二天起床是件大难事。闭眼在林遥身上蹭了蹭，“几点？”

林遥说：“十点半。”

池应歌闷闷的声音冒出来，“你饿了吗？”

林遥没回答，反问她：“你再睡会儿？”

池应歌有那个意思，躲在被子里低低嗯了声，“还困。”

“那你睡，”林遥说着起身下床。

池应歌立马跟了起来，“我也起来了。”

林遥回头，眉间有几分诧异，“不是还困？”

池应歌迷蒙着眼，摇摇头，“不困了，”边说边把脸凑到林遥面前。

林遥不得已，轻轻亲了一口，“好了，去洗漱。”

池应歌又换一边脸，“这边还肿吗？”

林遥仔细看过，不红了，也没有昨天那么肿，“还有一点儿，一会儿再擦药。”

池应歌点头，“你帮我擦。”

林遥嗯声，没拒绝。

一般来讲，这种比较闲暇的时候，池应歌能跟她在家赖一整天。

林遥有时候出门，池应歌就跟着。林遥不出门，池应歌几乎完全不会出门。

宅到极致。

林遥都好奇，池应歌这么宅，怎么管奢侈品线的产品？

不过，她懒得问，好奇过了就算。

“你一会儿想吃什么？”池应歌刷完牙问她。

林遥用毛巾湿了热水，拧干走到池应歌身边，轻缓地给她擦脸，“早午饭了，可以吃正餐。”

池应歌不太会做饭，也就会煮点粥热热饭，多了不会。休息时间两人偶尔外卖，多数时候是林遥做。

池应歌微微弯腰，“冰箱还有菜吗？”

林遥想了想，“差不多没了。”

池应歌眼睛又亮起来，“我们一起去买菜？”

周末，偶尔也会变成采购时间，偶尔。大部分时候池应歌会安排阿姨准备这些。正赶上阿姨请了一个月的假。

林遥点头，“行。”

两人准备半晌，刚换了衣服要出门的时候，池应歌的手机响了。

池应歌正在套毛衣，生怕碰着脸，小心翼翼地用手撑着，“遥遥，你帮我接下电话。”

林遥放下大衣，从茶几上拿起池应歌的手机。看了眼，工作号码，陌生来电。

林遥没接，抬眸去看池应歌，池应歌还在和套头毛衣作斗争，脑袋连个顶儿都没看见。

“陌生来电，”林遥说，“打的你工作号码。”

“啊？”池应歌动作一停，想到什么，声音憋闷，“烦。”

林遥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池应歌深吸一口气，气势微沉，“接吧，免提就行。”

林遥犹豫了一下，星梵总裁的电话，她还真不想听

。

池应歌还在艰难地套毛衣，林遥没辙，把手机拿过去一点儿，接通电话，打开免提。

“池总？”

林遥挑眉，声音够熟悉。

一听这声音，池应歌一顿，放弃挣扎，两只手卡在毛衣袖子里，高高举着，活像只大鹅，把脑袋拿出来，“许老师？”

是许恬。

池应歌脸上那一巴掌，还跟她脱不了干系。林遥沉默着，克制不住去听她们谈什么。

许恬的声音确实甜，“这个时间不打扰池总吧？”

林遥看了眼像大鹅的池应歌，抿了抿唇。

池应歌眉眼沉着，索性将手一并拿了出来，毛衣搭在臂弯里，浅笑道：“怎么会？能听到许老师的声音，一天都会蜜甜了。”

许恬跟着笑，“池总惯会说好听的话。”

池应歌眉眼弯弯，“实话。”

许恬说：“不知道池总中午有没有时间，我请池总吃顿便饭？”

林遥眉一拧。

下意识望向池应歌还肿着的脸。

池应歌也望回来，温润的眉眼更添了几分笑意，“不好意思，许老师，我中午还有个会，您有什么，直说就是。”

电话那头沉寂两秒，“我是不得已要向池总道个歉。”

林遥听得一头雾水，就见池应歌脸色丝毫未变，“许老师不必这样，要道歉也是我道歉才对。”

许恬说：“对不起了池总，昨天的事一闹，我实在是压力太大，昨天答应你的事，还是要缓一缓。”

池应歌眼眸微敛，看不出半分不高兴，“是我们做得不对，许老师不生气就好。”

“池总，”许恬，“我是真的喜欢星梵，也很想跟您合作，但实在对不起，他们给的压力太大了，您也知道，双拳难敌四腿。”

池应歌认同：“是，我知道，辛苦了。”

“如果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好。”

电话挂断。

池应歌阖了阖眸。

林遥没来由地有点儿担心，“应歌？”

池应歌抬眸，“嗯？”笑了笑，“没事儿，我换件衣服。”

林遥点头。

池应歌去拿衣服的当口，林遥无聊看了眼手机。热搜蹭蹭往外跳——

歌手许恬否认和池总恋情，称见面只是为了和平与星梵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