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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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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前)

“啊?”程浩轩愕然,一辆K155停在了他的面前。

杜紫萱不再说什么,示意他上车。

程浩轩完全无意识的踏上了台阶,在刷公交卡的那个瞬间,他听到背后杜紫萱的声音。

杜紫萱:“你说你不会放弃,我很期待那一天呢。”

K155义无反顾的开动了,程浩轩快跑了几步,到了公交车的最后面,透过玻璃看到,杜紫萱扯着不存在的裙角,微微做了一个芭蕾舞的屈膝礼,像是一个公主在说告别。

像是最深的夜里,星光四起。

。。。。。

一辆出租车横着滑过来。

杜紫萱像流星一样飞在了天上。

程浩轩快跑了几步,到了公交车的最后面,透过玻璃看到,杜紫萱扯着不存在的裙角,微微做了一个芭蕾舞的屈膝礼,像是一个公主在说告别。

像是最深的夜里,星光四起。

。。。。。

一辆出租车横着滑过来。

杜紫萱像流星一样飞在了天上。

程浩轩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那辆出租车,如死亡之吻,一点点的去触碰那个完美的少女。

一个梦破碎的样子。

轰然的海浪拍岸。

台风在侵袭人世间

父亲扇在脸上痛的耳光

战争片里的爆炸

人马座星云玄奥的轰鸣

宇宙大爆炸

程浩轩张大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紧紧贴在K155的后挡风玻璃上,双手用力拍着玻璃,用力的想要拍碎这块玻璃。

杜紫萱从被车撞到,然后飞在空中,练过芭蕾的腰像是折断了一样,然后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在程浩轩眼里竟是一出慢动作。

残忍的像春风戛然而止,火焰忽然熄灭。

也不知过了多久,K155停了下来,程浩轩被人七手八脚的抬到了车下,有人在问他怎么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程浩轩猛然醒悟过来,大声吼着:“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拨开人群,豁出命似的,朝着杜紫萱落地的那个方向跑去。

他跑的跌跌撞撞。

像是跑向自己青春破碎的梦。

王安石说:春风又绿江南岸。

世人都说,这个绿字用的好,勃然生机,活泼泼的跃然文中。

然而这句诗里,真正好的,却是那个“又”字。

这个“又”,“又”的轻描淡写,却“又”的那么残忍肃杀。

为何春风是又绿江南岸?

是因为春风曾经来过,绿过,然后又悄然离开,任这花团锦簇的地方,遭遇夏日的炙烤,秋风的肃杀,和冬日的侵袭。

活生生把一处生机,弄的死灭了,然后春风才会回来,重新“又”绿了一遍。

这个“又”字里,讲的就是万物循环,生灵的死灭又延续。

由此可知,这世上没有永生不死的事物,自然生命也是短暂的一茬一茬的起落。

虽然春风年年信至,但被春风吹绿的那一波生灵,却也不是去年的了。

人世间的事情,不就是这样吗,残酷残忍,却坚定不以人的意志转移,默默的周转着生命。

生命周转的起点和终点,在人类社会却是同一个地方,那就是医院。

人世间的悲欢,都莫过于此了。

浙一医院的就医大厅,简直是整整一个人间了。

在这里你会看到最多的是烦躁不安的人群,哄着孩子的大人,迷茫无助的目光和各种人情世故的来来往往。

如果你觉得人间仅此而已的话,那走远一些,穿过大厅,到后面的门边,突然会发觉垃圾桶边有个人蹲着,抱着头,沉沉闷闷的哭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你不晓得他是因为家人重病没钱医治,还是因为爱人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总之,悲苦、离索、纠结、恐惧、伤痛、苦难、焦灼,都在这拥挤的人群里展现着。

路晓珊焦灼的穿越人群。

她其实最害怕来这种地方,因为来来去去的人,所有的能量都会让她感受到,一整个人间的不容易都在眼前,路晓珊偏偏又不能抗拒这些能量进入自己大脑。

但今天,她完全是晃神的状态,或者说,她现在正处于人生里一个奇特的阶段里。

穿过了就医大厅,坐电梯到三楼,两三个衣着光鲜的中年妇女在长椅上坐着,狐疑的看着四边走过的人,嘴里不断聊着关于萱儿的话题。

而另一边长椅上,程浩轩抱着腿坐着,神情垂丧,身上还沾着不少的血迹。

路晓珊赶忙冲过去:“哥,你没事吧。”

程浩轩茫然的抬起头,看见是晓珊,就摇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路晓珊凑过去,看了看程浩轩衣服上的血迹,看都是干透了的,并不是程浩轩的伤口,轻轻透了口气。

可她很快意识到,这血是杜紫萱的,心又猛然被抓紧了。

她和梁涵那个赌赛,造成了难以想象的结果。

当时路晓珊超越梁涵后,几乎只是靠大脑的计算,就预估梁涵会铤而走险,所以提前拉了一把后轮,本来是防患于未然的。

却没想到梁涵居然这么疯狂,直接车头就打过来,恰恰被路晓珊躲过后,并没有撞到别的车,却因为切入对面车道,引发了一系列的车祸。

路晓珊的车快,又带着头盔,几乎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情况。到达终点后,才发觉后面已经一片凌乱。待听路人说,因为车祸,有车撞死了人,这时路晓珊已经如坠梦魇。

她满脑子唯一想到的就是要回家找程浩轩,于是慌不择路的骑着车回了家。但到家才知道,程浩轩已经打电话回来,说出了车祸,送杜紫萱去医院。

这时候,路晓珊还有什么想不到的,去教育厅到杜紫萱家的最佳行走路径,就是那条路,而时间也刚刚好,这被撞的除了杜紫萱,还能有谁。

路晓珊飞快的冲出家门,然而却茫然的不知该怎么办。这在她这十五年的岁月里,或者从记事以来的十二年里,竟都没有发生过。

很多人因为路晓珊的聪慧,算无遗策,觉得她是绝不会迷茫的,更不会迷失掉自己。

这显然是错的。

一个人聪明,就不会迷失吗?

可能恰恰相反,你的聪明,会让你有更多迷失的机会。

因为有些路,有些错,别人想走也走不到。可对于路晓珊来说,无所不能的意义,也许恰恰是什么错都有机会犯。

她蹲在路边,满脑子的念头,其实一点都哭不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

自己路过了上千辆车,可能近万的人,要在同一个时间,遇到指定的人,还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她出意外,这概率有多大?

但概率存在的意义就是,不管怎么样都有可能,再小的概率,也是一种可能性。

可能性的降临,概率云坍缩,就是必然。

路晓珊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程浩轩的反应,似乎还什么都不知道。

程浩轩拉着路晓珊在自己身边坐下:“你来干嘛?爸妈是不是在担心?”

路晓珊沉默了下,问:“是怎么回事?”

她不知该怎么跟程浩轩坦诚事实,只好先问问已知的部分是什么。

然而程浩轩什么都不知道,他摇摇头,只是讲了讲自己和杜紫萱分别的那个瞬间。

至于那个冰淇淋,那段路上的对话,他埋在心里,一个字都没说。

路晓珊也看出程浩轩似乎隐瞒了很多,她心里酸楚的想,哥哥,你也有秘密了。

程浩轩手支在膝盖上,头埋在双掌中,头发倔强的混乱在指尖。

从抱起杜紫萱的那一刻起,到医院,到现在,他还没有人可以说话。

“你相信心会碎吗?” 程浩轩讲。

路晓珊心突然刺痛了一下,她转头看着程浩轩,嗯了一声。

程浩轩说:“我看到她在马路边,然后下一秒在天空上,我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支离破碎了,我没有听到它破的声音,但我知道,这是我的心碎了的感觉。晓珊你明白吗,那是原来满满的一个整体,然后变得空荡荡了。”

“什么时候。。。她有这么重要了。”路晓珊喃喃。

程浩轩:“就在那个时候,她有这么重要了。”

“我懂了。”路晓珊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一点点的撕碎。装满了从容的心,一瞬间被寒风吹空,落入了深夜。

走廊尽头的门打开,似乎手术室里的灯也灭了,一直守在最尽头的一对穿着极为正式的夫妻,和医生说了好一阵子的话,这才朝这边走过来。

那几个正家长里短的中年妇女,立刻呼啦啦的围了上去。那位太太抹着眼泪和妇女们说了几句。

中年妇女们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那看起来应该是杜紫萱父亲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正好看到这边的程浩轩,从程浩轩的衣服和神态上推断出了些什么,就走过来,神情严肃的点点头说:“她没事。”

然后带着妻子,朝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她没事。”

程浩轩喃喃的重复了一次。

他坐了下来,又重复了一次。

然后有行人匆匆来去,一次次的路过了程浩轩,让他像是在人流里的一颗石子,有自己的心事而踟蹰不前。

路晓珊有些庆幸,但还是心虚至极,推推程浩轩的手臂:“哥,真的没事了。”

“什么没事啊。”那几个中年妇女终于注意到了程浩轩这边,看意思这也是熟人,就自然而然的围了上来,“你们是萱儿的同学吧,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程浩轩迷惑道:“不是说没事吗?”

中年妇女七嘴八舌:“命是没事,可萱儿被撞的惨哦,右手粉碎性骨折,必须要做大手术,你懂伐?”

程浩轩:“右手手术?会有事吗?”

中年妇女们:“她爸爸请最好的医生来做手术,事情么肯定没事情的。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啊,萱儿还怎么参加高考啊?用左手写字吗?肯定有影响的咯,作文也来不及写的呀。”

她们顿了顿,又上下打量程浩轩和路晓珊:“你们和萱儿同班同学吗?这下你们交运了,高考状元肯定要让给你们了。”

“什么高考状元?”

“哈!”几个人一脸未卜先知感,“我们家萱儿成绩多少好啦,早就内定是省内高考状元了,随便考考么,拿个状元都是稳的,多出名啦。现在好了,分数让给你们这些同学了。”

中年妇女们一边碎碎念,一边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程浩轩这才醒悟过来,问路晓珊:“骨折了,对高考会有影响么?”

路晓珊点头,她把自己代入了一下,估计道:“左手写字的话,主要是影响速度,英语什么还好说,作文还要打草稿肯定是来不及的。而且左手写对答题思路也有影响。如果是我的吧,可能要少60分。”

“60分!”程浩轩叹气,“她要去北大的!究竟是谁撞了她,太可恨了。”

“哥。”路晓珊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程浩轩这才发觉,今天的路晓珊有些奇怪,平时虎虎的性格,今天竟也不见了踪影,说话犹豫纠结的。

程浩轩下意识摸了摸晓珊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路晓珊扒拉开他的手,皱眉思考了下。

程浩轩更觉得不对。以路晓珊的思维速度,就算要同时和十个人说话,也不需要多思考,而且说出的每句话,都能准确预估到对方的反应,这什么事情,值得她蹙眉凝思了。

“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对我失望?”路晓珊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个问题。

“嗯?”程浩轩真没想过,这一次,轮到他思考了。

路晓珊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但程浩轩真的想不出这个答案。

那么多年来,路晓珊曾带给过谁失望呢?她要读的书,都已经读尽了。她要拿的奖,都已经拿完了。她要办的事情,一件件的都没有落空过。

更何况,什么是失望呢?

失望应该是对一个人有过度期望时才会产生的吧,可对路晓珊,就算再过度的期望,似乎也不会到达她的高度。

程浩轩正想说出,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失望。

路晓珊已经看懂程浩轩要说什么,摇摇头,阻止了他,眼眶竟已经红了。

程浩轩大惊。

走廊尽头的窗户被打开,一股股的风吹在这条长廊上,吹在路晓珊的衣角,从背后掠过她的脸颊,令她感受到春夏交织里的寒热不定,就像是内心的天人交战。

就在路晓珊正要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的时候,一个人奋勇的冲到了走廊上,左右一看,准确的杀到路晓珊身边。

“我有话跟你说,就现在!”

程浩轩一看,他还认识。

程浩轩:“梁涵?你是梁涵?”

路晓珊站起身,扭头。

梁涵焦虑的想去拉她,路晓珊退了一步。

梁涵见程浩轩立刻跨前一步,把妹妹护在了身后,就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

梁涵正色道:“路晓珊,我真的有话跟你说,很重要,而且不止和你有关。”

路晓珊听懂了这言下之意,扯了扯程浩轩的袖子:“哥,你等我一下。”

每家有一点历史的医院,似乎都有一颗硕大的银杏树。

这样枝丫蔓延,如同华盖的大树,或者在某个围墙的边上,并没有多少行人经过,然就这么矗立了近百年,不知见证了多少秘密。

路晓珊昂首看着尚绿着的银杏叶子,她当然知道梁涵的来意。刚才路晓珊差点就脱口而出,把所有事情都讲给程浩轩听,可梁涵的出现,又让她丧去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就直说了。”梁涵知道不需要给路晓珊铺垫,单刀直入,“这个事情我是不会扛的,如果爆出来这么恶性的交通事故和我有关,我的保送肯定就完了。”

路晓珊皱皱眉,这点毫不意外,果然是梁涵的思维方式。

问题是,对方想要怎么做,才能安然脱身。

梁涵面无表情:“当然,这事情也不会让你来扛,不然你肯定会把我吐出来的,所以我的方案,是让我们两个人同时脱身,不让任何人知道与我们有关。这样,不仅我还能被保送,你的天才班资格也能被保住,大家都有好处。”

路晓珊没有给他什么回应,到目前为止,还全部是废话。

梁涵用指甲在银杏树上狠狠画了两条平行线:“其实我们的事情和杜紫萱被撞,是两条不同的线,只是在某个瞬间发生了交叉,只要我们把那个交叉点抹去,那么我们的事情就又变成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不说,那就一切都没发生过。至于杜紫萱,就是那个倒霉的司机撞的,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交叉点已经存在,怎么抹掉?”

“那个交叉点就是一个瞬间,这么快的瞬间,这么小的动作,现场根本没人能够形成牢固和确定的记忆。我不需要抹掉这个瞬间,我只需要抹去能证明这个瞬间存在的证据就行了。”梁涵敲敲树,“你不会质疑我有这个能力吧。”

路晓珊摇摇头,泛起一个没由来的轻笑:“抹掉一小段录像,这个能力我相信你有。我只是好奇一件事情,现在躺在医院里的是杜紫萱,是你一直的想追求,或者我没猜错的话,是你计划里的将来的妻子,可你居然像是毫无关系的一个陌生人一样,可以这么侃侃而谈,倾诉自己的无关。”路晓珊吁了一口气,“别忘了,是你让她躺在医院里的,你的冷酷超出想象,看来还真的是低估了你呢。”

梁涵歪着头看她,反而有些不解:“如果一件事情已经做错了,那么认错也毫无用处啊。如果惩罚我可以让这件事情没发生过,我当然可以认。可杜紫萱已经躺在那里了,这时候为什么要多惩罚一个人呢?如果杜紫萱、程浩轩、你和我四个人形成一个博弈模型,那么最优解到底是什么,你应该比我算的更快吧。”

“你的无耻真的是世所罕见。”路晓珊由衷的佩服道。

“人类历史上最关键的那些瞬间,都是依靠理性撑过来的,而不是靠感情。”梁涵说。

路晓珊摇头:“我不会同意这句话的,人类依靠着理性生存,但理性并不足以支撑起整个地球文明的光辉。人性的光辉,从不来自人的理性。你记住,这是我路晓珊说的。”

梁涵一拳砸在树干上,有些恼怒:“你到底想怎么样?”

路晓珊:“你没有高估你的无耻,可你低估了我的底线。我不像你是可以这么虚伪和冷漠,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我为什么不承认。”

“你想承认是你的错。”

“不,我想承认是我们两个人的错。”

“路晓珊!”梁涵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想毁了我吗?”

路晓珊挥挥手:“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毁了你?我只会把所有的事实说出来,至于谁毁了谁,不都是自己毁了自己吗?”

梁涵冷酷的看着路晓珊。

路晓珊没有动,没有转身离开,她很清楚,梁涵绝不是那种无脑莽夫。今天既然敢来找她谈判,那就一定还有后手,足以说服她的东西。所以她等着,等着将要面临的必然的一幕。

梁涵果然收起了那副装出来的暴怒的嘴脸,稳稳的说:“那么。。。你想毁了程浩轩吗?你最爱的那个哥哥。可别给我表演什么兄妹情了,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你瞒得过别人,能瞒得过我么?”

路晓珊眉目下垂:“说下去。”

“没错。”梁涵终于流露出酝酿已久的阴线,“是因为我们赛车,才让杜紫萱被撞的。可你忘了我们为什么要赛车吗?你为了程浩轩特招的事情才答应的赛车,所以我们虽然是参与者,但程浩轩也同样是参与者,我们是果,他是因。”

“关他屁事,你让警察抓他啊。”

“论交通责任,是不关他事,可你觉得真相曝光后,会不会影响到他的特招名额呢?”

路晓珊眯起了眼睛,事情果然到了这一步,当梁涵出现的时候,路晓珊基本已经预估到了这幕。

梁涵想要救自己,就必须威胁路晓珊做伪供,和他站统一阵线。可她凭什么答应呢?唯一能威胁到路晓珊的,恐怕只有用程浩轩的前途做筹码了,而梁涵,却恰好手上捏着,能影响程浩轩前途的力量。

梁涵看着路晓珊的面目变化,心里稍微有了些底,声音放缓,意图以自己人的身份,来为路晓珊打算:“你不是担心程浩轩的体考资格么?只要这件事情帮我瞒过去,我保他过关。你、我、他,我们三个人都能去北京上大学。如果这件事情你真的要说实话,我大不了出国,也没多少损失。你上不了天才班还能参加高考,可程浩轩呢?他错过这个机会,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读大学了。”

路晓珊没言语。

梁涵说的,当然是事实。

然而路晓珊,实际却是要感谢梁涵。原本路晓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里,见到程浩轩的状态后,心里面一片空空荡荡,这是她有生以来最脆弱最没有抵抗力的瞬间。

幸好梁涵的出现,这个渐渐露出牙齿的幼蛇,所表现出的威胁力量,让路晓珊的思绪重新清明了起来,内心被思考的内容,一点点的重新填满。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痛苦都来自于失去和空虚,而充实来自于目标和敌人。

梁涵虽然阴坏,可对于局势的分析还是很精准的。目前,确实已经陷入了一个多方博弈的格局,杜紫萱、路晓珊、梁涵、程浩轩都成为其中博弈一方。

在路晓珊看来,梁涵第一时间来找她,确实是胜负手,可谓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个人没有辜负了自己天才的名头。

1950年,美国兰德公司的高人提出了著名的“囚徒困境”。两个共谋犯罪的人被关入监狱,不能互相沟通情况。如果两个人都不揭发对方,则由于证据不确定,每个人都坐牢一年;若一人揭发,而另一人沉默,则揭发者因为立功而立即获释,沉默者因不合作而入狱十年;若互相揭发,则因证据确凿,二者都判刑八年。由于囚徒无法信任对方,因此倾向于互相揭发,而不是同守沉默。最终导致纳什均衡仅落在非合作点上的博弈模型。

而以梁涵的立场来看,想要获得纳什均衡的最大利益点,就要先破除囚徒困境,也就是让路晓珊这个囚徒,也参与利益计算里。

道理是清晰而明白的,可路晓珊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任何的选择。

梁涵是纯理性的,但亦是恶的代表。路晓珊本来也可以是纯理性的,可是程家却在路晓珊的心里埋下了善的种子。

而一个人的心里有了“善”,似乎就没有了纯理性。就好像路晓珊说的,人性的光辉,从来不来自于理性。

所以现在,路晓珊必须要选择,自己要屈服于情感,还是屈服于正义。人的一生,竟然从未有个选择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哪怕是再细微的一个瞬间,都在被这世界所影响。

路晓珊叹了口气:“我知道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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