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是工业城二期的开工发布会，可可在会场看到了小高，当天他身穿全新的蓝色笔挺西装，在一众乌黑的西装人士中显得那么的突出耀眼，他高挑匀称的身材，配上正装，让可可看呆了眼，从未觉得他有如此正经帅气过，心里不禁乐开了花，暗暗夸赞自己眼光甚好。
可可跑过去问“你怎么也来了？”
来参加工业城二期开工发布会的，大都是工业城里的企业，或是二期已经入城的企业，或是想要看看行情要不要入城的企业。
小高所属公司北建，一直以来都是工业城里企业的甲方爸爸，并不用来看看。
小高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前来的小蒋总拉走，两人边说边走，就这样落可可在一边。
可可不知小高居然和小蒋总如此熟悉，两人低头紧挨私语离开的样子，一直在可可脑子里反复播映。直到，无聊的发布会现场音响里，出现了小高的声音。
还在神游以抵消发布会无聊讲话的可可，立马收回思绪，抬头往台上看去，真是精神抖擞的小高在讲话，背景板上打出‘北方投资总经理-高庆森’的字样。
什么时候有了个‘北方投资’？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总经理？
他不是财务吗？
可可一头雾水，接着听着听着，算是听出了名堂：北方投资将成为工业城二期的入院企业，和工业城、四达钢铁以及兄弟投资，也就是小蒋总，一起投建一条新的年产一百万吨的钢铁线，以及水泥生产线、圆钢生产线、线材生产线、瓷砖生产线等等。这个二期，除了名字还是四达工业城，内里已经改姓了。
其他的可可不清楚，就这年产一百万吨的生产线，是四达钢铁跟了一年多的项目，现在，突然就易主了。
王老板的性格，喜欢吃现成的，不喜欢吃大锅饭，干啥都要自己能做主的，但凡能一个人独干的，绝对独干，现在不仅独干不了，还做不了主了，股份少到排到背景板末端，北方投资稳稳的占据榜首，而第二大股东，则是小蒋总。
雪琴悄悄跑过来拉了拉她衣角，指着台上讲话的小高说：“出息了。”接着轻推可可肩膀：“你嘴可真紧，连我都没说。你瞒我多久了？你是不是瞒的很辛苦呀？王大嘴。”
可可反应了一会儿，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外憨内秀的雪琴立马意识到，这事儿连可可都不知道。
会议休会期就餐，可可四处张望找寻小高，始终不见他的身影，她不时的看看手机，看看小高有没给她发信息，解开她心中的结，但，没有。
倒是田姐，引着一波又一波的人来给可可认识，频频介绍说‘北投以后是金主爸爸，她就是金主妈妈’‘她和高总关系可不一般’种种之类的，可可只能委婉的说着‘不是不是’‘哪有哪有’。
但这些上了年级的油腻男，像是得寸进尺一般，说着些‘看来以后要多靠王总了，哄好了王总，好办事’‘我们搞不定的，让王总去搞，王总好搞定，她经常搞，高总还高兴’说完一阵哄笑。
可可也拉下了脸说：“使唤我可不容易。你可叫不动我。”
“你们田总让你去你敢不去？”油腻男似乎觉得受到了冒犯：“田总叫不动你，那就平总来，到时候你就没的选，你只得去。”
“我可以辞职呀。”可可白了他一眼，一脸不屑的离开这一窝人。
刚走到水果面前想拿点水果，田姐又带了一拨人过来，说：“徐总，这就是我说的，我们可可。”她的表情和语气，暗含意味。
“你好，你好呀。”徐总五十来岁，慈眉善目，声音轻柔，和刚才拿一窝人简直天上地下。他拿着一杯果汁，像敬酒般向可可示意。
“徐总，您好，您好。”可可赶忙也拿起自己的杯子回敬。
徐总和可可闲聊了几句，无非一些籍贯老家、以后常来往的话，便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可可去露天停车场拿Mola送过来的资料，无意间听到了这个徐总在角落打电话。
本就来回路过，没在意，只是在回去的时候，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好奇心就让脚挪不动了。
“您是说，哪个王可吗？见到了，一般，毕竟看她的状态，对高庆森也不是很了解，高庆森对她隐藏应该是比较多的。可能就是个姘头吧，玩玩儿的。”
“可以发展，枕边风还是有用，看四达钢铁目前的现状，应该有她的功劳，四达送她过去估计也是为了这个”
“对呀，也是个下半身之徒”
“话不多，对床上人都能守得住口，城府是有的”...
教养和礼貌表现形式真是怪，有像那一窝人般直接表现在嘴上让人恶心一眼看穿的，又有如徐总般谦谦有礼君子样但内里还不一定有那一窝人素质高的。
在会场再一次遇到徐总时，田姐正带着又一拨人给可可介绍，可可今天就像展会的商品般被田姐四处介绍展示，生怕其他人不知道四达钢铁和北投，伊索未来最大的金主，关系匪浅。
他们说他们的，都是些客套话或是废话，可可的目光始终随着徐总游走，她像是放不下这一口气。
看可可始终没接茬，有人开始打直球，问可可说：“王总，那天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大家都是老乡，聚一聚。”
可可这才被拉回神，“啊？哦？好呀。”
“韩国使馆旁边开了一家新餐馆，味道不错...”
可可一听韩国使馆旁边的新餐馆，就知道自己又要成为工具人了，哪家新餐馆是鲁菜馆。
“蓝色围墙的餐馆？我觉得味道很一般呀。”田姐符合道。
“肯定是你不会点，没点对。那天让王总叫上高总，他山东人，让他点，他肯定知道哪个好。”
“对对对。高总肯定懂。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去？”这又来一个附和的，一眼看穿是一伙人。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可可，算是终于把这山路十八弯给绕到位置了，就等可可上车。
“高总，今天晚上，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你们约了吗？”可可没打算上车，打算继续第十九弯。
“我们哪能约的到呀。高总都不认识我们。”
“要不你们现在问？看看他有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位置我可以帮你们定，我有那老板微信。”可可说着就开始翻找着微信。
几人看可可不接招，又说：“我，我都没高总联系方式。我们哪能约的到，只能找找王总你帮忙了。”
可可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摆摆手说：“你们老板都约不到，我更约不到了。”
“您能一样吗？您这关系，不一般的呀。我们哪能比呀。”
“什么关系呀，没啥关系，我和高总就普通甲方乙方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他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你们求着他，我们也求着他了，都供着。”可可说完还不忘看一眼隔壁的徐总，两人目光对上，也就这几秒的无声对视，老辣的徐总便知可可知晓了他对她的不良评价，便知可可将会是以后他再也用不了的桥。
“不是，说你们，在耍朋友的吗？”
“谣言，谣言害人。可不听，也不瞎说。”可可算是这样糊弄了过去，可心里还是欠欠的，为了出一口气，为了摆脱一帮无关紧要的人，将和小高的关系抹的一干二净。
徐总将这场面不动声色的转达给了小高。
拉着一旁的人询问王可这王可那的，说是要给她介绍对象，大家笑了，使着眼色说王可有对象，徐总斩钉截铁的说：“我问了，她说她单身，真的单身。”
抽出身来的小高找到可可，可可现在有半肚子的疑惑，半肚子的气，就等着小高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哄。
“哎呀，高总，忙完了？”
“王总，您也忙完了？”
“来吧，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可可端正的站好，等着小高。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可可觉得氛围不对，穿了西装的小高像是变了，变得严肃有城府。她失望、生气，半肚子气现在成了满肚子：“你就不说说，这，这些，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可可环看了一周。
“这有啥要说的，工作而已。”
“好。很好”可可的气已经包不住了，“所以你一开始就认识小蒋总，认识樊诚，知道兄弟钢铁。你也在投资我们公司。这么长的时间你是怎么忍住不跟我讲的？”
“我以为多大的事。这就是工作。我平时和你讨论过工作吗？”
想想还真没有。那就更是火上浇油。
“怎么？我不够格？不够和高总讨论工作？我层次...”
“在这，在这。”可可被前来的徐总打断，他拉着人过来说：“人就在这，不信你自己问。”
“徐总，你搞那出呀？问啥？”可可对他早已不满。
“你问呀，你不是不信吗？男人一点。”徐总推着那人，那人喝的满脸过敏翻红，也是有点骑虎难下，只得害羞的开口说：“王总，你单身呀？”
这话一下把王可问住了。
“可总。人家问你了。”小高不分局势的催促加紧了氛围：“可得好好回答。别让人误会失望了。”
“单身。”气小高的不坦诚，她说了气话；厌徐总的两套人皮，她不愿在他面前丢了面子。
小高听完，没带一刻停留的转身离去，身后徐总滔滔不绝介绍酒过敏男子的声音一直清晰的在小高耳边打转“浙江人，交大的，属虎...”
晚上，躺床上，可可不停的翻看手机，一直未有小高的信息，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断网了，切换了几次网络，但依旧没有。
当天没联系还好说，算缓解，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周也没联系，这情况就不一样了。
就像一碗冷饭，当天晚上加个鸡蛋炒碗饭就处理掉了，第二天加个鸡蛋也能处理掉，要是一周都没处理，这饭就馊了，变味了。
到签约仪式当天，两人才又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