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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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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叶允川本以为阿岚与公子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却不料反倒是势如水火。

阿岚依旧是那般纯朴心善,百般讨好公子,而公子却视他如无物。

这日,叶允川将药膳的活计交给了阿岚,又详尽告知他公子在膳食上的喜恶。

阿岚听得十分认真,好似在学堂听先生授课一般,只差挥笔一一记下。

“阿岚,公子喜清淡,不喜荤腥,不喜酸甜,你可记住了?”

阿岚颔首,暗道,公子不喜之物,恰好皆是自己所喜之物,可他记得那日,公子并未露出不喜糖葫芦的神色……

在他出神这会儿,叶允川又洋洋洒洒列了一大堆公子的忌讳,却不知他听进去了多少。

“阿岚,方才我所说的,你可都记住了?”口干舌燥的叶允川饮了一大口茶,正欲一饮而尽,便听阿岚轻声问道:“叶师父,公子成家了吗?还是说,公子是道士……”

他喉间一噎,险些呛到当场咽气。

阿岚忙不迭去为他顺气,“叶师父,你为何这般着急?我又不同你抢。”

少年的神色和语气间俱是责备,好似两人的身份对调了一般,这让叶允川愈加郁结于心。

好半晌后,那口气才顺畅了一些。

叶允川抬手,在他额间重重一个弹指,听他一声痛呼,才觉舒心了许多。

“阿岚,你要尊师重道,不得口无遮拦。”他端起了为人师的架子。

阿岚捂着额头,怨意深重地盯着他看,待将他看得面上一热,才移开了视线。

自幼便孤苦无依的阿岚,除去给予他第二次生命的帮主,再无旁的长辈,自是无人可以教他太多,帮主是他的师傅,却也只教了他武艺……

叶允川看他垂首不语,神色有几分怅然,这才想起阿岚先前混迹于赤羽帮,想来无人教他仁义礼智,不由得愈发怜惜他。

这般想着,那只大手便摸上了阿岚的颅顶。

阿岚正欲瞪他一眼,便听他温声道:“阿岚,你若是没有亲人,我们便是你的亲人……”

活了四十余年的叶允川,鲜少有这般温情的时刻,好似坐在他面前的,是他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令他百般心软,如何也冷不下脸。

阿岚忍住鼻头的酸意,回首看他,却被他一把揽入怀中。

“傻孩子,哭什么?”叶允川的声音亦有几分哽咽。

他才没哭,正欲出声反驳他,一滴清泪却从眼角淌下,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紧接着,愈来愈多的泪珠滚落,一部分流入唇间,一部分打在叶允川的肩上。

那泪珠子味道极其苦涩,只尝过这一回,他便不再想尝第二回了。

叶允川轻轻拍着他的背,将此生全部的温柔都注在了手心。

“阿岚,今后我会护着你。”

屋内两人温情不断,屋外立着的两人却是神色各异。

段安泽听着那些压抑的哭声,心坠坠的发疼,原来平日里笑嘻嘻的少年,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少年,想起先前自己那般待他,便深觉愧疚难安。

他正欲对公子说些什么,便见公子已走出好远。

这两日不知为何,阿岚觉得段安泽对自己的态度好了许多。

除去一向神色冷淡无波的公子,他在这里过得可谓是顺风顺水,叶允川更是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令他一度生出了自己是叶允川一夜风流过后生出的私生子这般的错觉。

他这几日,已将叶允川的平生挖了个底朝天,知晓他已年过四十,红颜无数却无妻无子,在京城中一座大宅子,亦有几亩良田,家底还算颇丰。

在他问到“叶师父,我帮你寻个娇妻可好?”时,又被他屈指狠狠弹了一下脑门。

叶允川半是嗔怒道:“小小年纪,大人的事是你该操心的吗?”

他撇嘴,复又傻傻一笑,“师父不娶亲不生子,那师父的家底以后只能交给我一人了。”

或是他那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太过讨喜,叶允川哈哈大笑,爽朗道:“那是自然,要留着给我们阿岚娶亲生子。”

于是,恼羞成怒的阿岚一溜烟跑了。

叶允川只当他年纪小,经不起玩笑,却默默将这事记在了心底。

在他看来,十七的少年,自是该先成家,后立业,最好再一年抱俩,让他体会一下当师祖是何种感觉。

彼时的阿岚已跑到街上,不知叶允川正在为自己筹划终身大事。

他跑到一间杂货铺逛了逛,想起那日看到的同心结已有几分磨损,便掏银子买了个一模一样的,就当做给公子赔礼了。

从铺子出来时,他又掏出银子,买了两根糖葫芦。

一根细细的竹签上串着七八个挂着糖汁的山楂,如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红灯笼,直教人垂涎欲滴。

他伸舌舔了几口,只觉酸甜可口,令人身心愉悦。

回客栈的路上,他卖力地鼓动腮帮,一口接一口将糖葫芦嚼碎又咽下,走到客栈门口时,一串糖葫芦便尽数到了他的腹中。

另一串用油纸包着,揣在怀中。

段安泽和叶允川不知去了何处,还未到晚膳时间,阿岚迫不及待地敲上了公子的房门。

他未吭声,但门内中人却好似知晓是他一般,久久未曾言语。

无故坐了冷板凳,阿岚却不恼,反倒大着胆子推开了房门。

司亦寒未曾料到他这般不知礼数,指尖提着中衣的衣带,冷声朝他道:“出去!”

不曾想,阿岚正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块垒分明的胸腹,活像是个登徒子。

两人均是男子,本不该有什么避嫌之举,可少年赤裸裸的目光令人极为不适。

他正欲厉声呵斥,便见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胸前那道浅浅的牙印。

司亦寒忽地生出几分恼意,胸前留有牙印的那一处,伤口分明早已痊愈,却隐约有几分难耐的瘙痒之感。

少年粲然一笑,缓缓背过身去。

他连忙系上衣带,正好衣冠,随后飞身上前,钳住少年的细颈。

“听不懂话是吗?”他极其厌恶旁人的轻漫,更何况是眼前一而再挑战他底线的少年。

少年的细颈在他还未收力时便已艳红一片,瞧着甚是晃眼。

“公子,我是来给你赔礼的。”少年伸手握住那只掐住自己脖颈的大手,讨好般地扯出一张笑靥。

阿岚心知,公子面色虽是阴冷,手上却并未使多大力气,要是他真想要自己的命,只需一剑或是一掌,都不过是轻而易举。

闻言,司亦寒便松开手,将他一把摔到地上。

阿岚直起身,揉了揉摔得生疼的臀部。

“出去,不必多此一举。”他再次下了逐客令,神色依旧冷硬。

阿岚却是不依不饶,从他身后绕到他面前,随后又掏出怀里的糖葫芦,递至他面前,“公子,吃糖葫芦心情会变好。”

少年笑容可掬,一双清澈发亮的黑眸直直与他对视。

他冷着脸,不接亦不作声,神色飘忽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年见状,只以为他是难为情,便举起手中的糖葫芦,塞到他的口中。

那串糖葫芦直抵双唇,只一瞬,口中便弥漫起一股异样的滋味,他被那股酸意刺得轻蹙眉头,又在下一刻被甜意抚平。

不知何时,他已不自觉地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那红彤彤的糖衣。

少年笑弯了眉眼,一口大白牙直晃人心。

他有些别扭地别过头,无声地拒绝他投喂的姿势,莫说是弱冠之年的他,便是在垂髫之年,他亦未曾叫人这般喂食,更何况眼前之人还是让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少年。

阿岚不知他为何又闹起了别扭,抓过他的大手,便将手中的糖葫芦硬塞到他手中。

他有些不悦,正欲发作,却因唇间残留的酸甜滋味隐忍了下来。

“公子,这个同心结是我送你的,愿你与你心爱之人比翼同心。”少年眉目温顺,从怀中掏出带有体温的同心结,放入他掌心,却丝毫不知,他此刻内心是何滋味。

司亦寒双手轻颤,手中的糖葫芦失了禁锢它的力道,缓缓地掉落在地。

与之一同掉在地上的,还有那个鲜红而刺目的同心结。

少年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神色似是有几分受伤。

他喉间一滞,几乎压不住那股腥气,只得背过身去,待到气息平复一些,才冷冷吐出两个字:“出去!”

阿岚双眸通红,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好似下一瞬便要化雾成雨。

他欲言又止,终是没再说些什么,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阿岚不知,他前脚刚走出房门,公子后脚便吐了一大口鲜血。

司亦寒从怀中取出比翼同心玉牌,神色异常哀戚,又夹杂着几分恨意,不知是对那个不知情的懵懂少年,还是对毁了一切的所有人,那些人里面,还有一个自己……

谁见云中比翼鸟,石烂海枯同心结。

可如今,已没有了那个能与他比翼同心的人,只余一个被掏空了心脏的自己和一个再也送不出去的比翼同心玉牌。

阿岚回了自己的厢房,便再也憋不住,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恰好叶允川回来了,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

待到阿岚啜泣声暂歇,他才问道:“怎么我才出去一会儿,便哭成泪人儿了?”

“公子太过分了,丢了我的糖葫芦和同心结。”阿岚声音嘶哑,带着几分委屈。

叶允川早已告知与他,公子不喜酸甜之物,不知他为何还要明知故犯,他听到最后的“同心结”几个字,瞬间失了神智。

“为何要送公子同心结?”他心下惴惴不安,疑心自己小徒弟有什么龙阳之好。

阿岚见他面色青白交接,便知他定是多想,不由得哑然失笑。

“我在几日前,拿了公子的同心玉牌,因而结识到公子,又因敬佩他的武功,这才追上门来。”阿岚饮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干涩的嗓子,才接着道:“上回见那玉牌上坠着一根破损的同心结,送公子同心结,不过是为了赔礼道歉。”

闻言,叶允川面色才缓和了许多,接着又语重心长道:“阿岚,公子极其爱护那块玉牌,旁人看一眼他都会不悦,你之后可不要犯浑,否则连我都保不住你。”

阿岚连连颔首,心道,公子可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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