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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迷津负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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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明知津右脚一抬,脚底粘住一根椅腿,竟将来势迅疾的檀木椅化作浮萍一般,轻松放下。明知津道:“这么贵重的金丝檀木椅,在下可不敢损坏。既然梅掌门定要考校在下武功,那只好奉陪,在下便用剑鞘献献丑,以免伤了前辈。”他倒转剑鞘,让一长一短两柄剑滑落在地,手中只握着两柄剑鞘。

“剑鞘?好一个狂悖之徒!好,老朽今日倒要看看,是你明家的素玉剑厉害,还是我梅家的八卦棍厉害。”梅望峰冲门外喝道,“取我八卦棍来!”

话音未落,那明知津竟已欺到身前,一长一短的剑鞘直往他的身上招呼,长剑鞘使的是挑、刺、削的剑招,短剑鞘使的是劈、砍、戳的刀招,二者互为补足,甚是默契。

梅望峰万没料到对方竟不讲武德,没等自己拿到八卦棍就突然发难,一时左闪右避,连退数步,只得施展八卦拳法与其周旋,但左肩、左臂和右腿仍被剑鞘连连击中。

“老爷接棍!”

门外的仆人将镶金的八卦长棍抛向梅望峰,不料明知津竟高高跃起,剑鞘横扫,与长棍中腰一撞,竟将长棍又挑出门外。

“你!”梅望峰既感愤怒又觉好笑。

明知津笑道:“想从西夏拿回秘籍,恐怕就得出其不意,再用点趁人之危的手段。”

梅望峰冲内堂侧厢喝道:“巽卿、御卿、飞卿,出来布阵!”果见三个持棍青年冲出侧厢,还递给梅望峰一根长棍。这四人分立东南西北四方,八足又分踏在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八卦阵脚之上,将明知津围在中间。

“爹爹,还有我!”

侧厢传来一句奶声奶气的话,明知津循声看去,但见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小男孩提着一根木头短棍,跳出侧厢的门槛,跑到梅望峰身侧,其膝盖处已有污迹,想是方才着急出来,摔过一跤。

梅映雪笑着将他抱走,道:“寒卿,你才六岁,先乖乖坐到一边看着爹爹和哥哥们,等你长大了再来比武。”

“明兄见笑了,请明兄多多指点。”说话的是站在东面,脚踩震卦和巽卦阵脚的是梅家长子梅巽卿。巽卦本指向家中长女,梅望峰为他起名巽卿,乃是因他出生时体弱多病,担心养不大,便想着男娃当女娃养。

明知津正要与他拱手作礼,忽听西北方向有一股疾风袭来,连忙用短剑鞘架住,回头一瞧,偷袭之人果然是站在西北乾卦的梅望峰,不等他开口揶揄,四根长棍纷纷往他周遭袭来。明知津虽也精通八卦之理,但心知梅家四人浸淫八卦阵法长达数十年之久,哪敢大意,当下便施展明家素玉剑法之中最精妙的剑招,这才能勉强招架。一招“白虹饮涧”,用剑鞘同时挽出三个剑花,分戳对方的膻中、巨阙、神阙三处重穴,逼退梅巽卿和梅御卿。又一招“抱琴倚松”,两支剑鞘化作重重剑影,若松针漫舞,罩住梅望峰的身遭,直教他一时辨不清哪剑虚、哪剑实。而年纪最小的梅飞卿发现对方竟没理会自己,心中大怒,便有意显露自己本领,一套最拿手的“太|祖棍”扫向明知津。这太|祖棍和太|祖长拳据传是宋太|祖赵匡胤当年闯荡江湖的两项绝学,流传到江湖中,太|祖棍便被使棍的门派奉为圭臬,梅飞卿从十岁开始练习此棍法,一出手便见功夫,直接打中明知津的肩部。幸亏明知津闪避得快,否则腰部要害处必再遭重击,再出招时便不敢大意,也用精妙绝伦的明家剑法招呼梅飞卿。

“姊姊,我看还是我们家八卦棍厉害。”一旁观战的梅寒卿看的津津有味,心里只盼自己快快长大,如诸位哥哥一般显显威风。

“这可说不准。津哥聪慧过人,他既然招架住了,接下来就能有破解之道。”梅负雪说道。

“姊姊,你怎么帮外人说话?”梅寒卿尚不明白男女之情。

梅映雪笑道:“他可不算外人,他是你未来的二姐夫。”

又过二十余招后,明知津果真找到了破绽,老掌门梅望峰的棍速稍慢,而三儿子梅飞卿则是力量稍逊。他将短剑鞘斜扫,一招“玉龙下山”,击中身后的三根长棍,使长棍来势一滞,电光火石间他却身形一动,直扑艮卦方位的梅飞卿,长剑鞘用缠字诀困住梅飞卿手中长棍。

梅飞卿觉察到危险,想向后纵跃,但为时已晚,右手腕处已被长剑鞘划过,假若换作剑刃,只怕右手已废,梅飞卿直惊得一身冷汗。

梅巽卿和梅御卿见状,心知阵法已破,当下收棍认输。

梅望峰怒道:“不成器的东西!三人阵就不能打了吗?”梅巽卿和梅御卿对望一眼,颇感为难,他们和父亲私下里试过三人八卦阵,但布阵效果不佳。一人守二个阵脚是行不通的,会空出一个方位,但一人守三个阵脚又会多出一个阵脚,必须其中二人守三个阵脚,余下一人守二个阵脚,实战中随着敌人的方位变化,守二个阵脚的人随时要补上第三个阵脚,对三人默契要求极高,而实战效果却远逊四人八卦阵,所以他们只与父亲试过几次,都觉得很不划算,也不再苦心孤诣了。

正在两兄弟进退两难之际,却听门外又传来众仆人的高声通报:“姑爷又到了!恭迎姑爷!”梅望峰心中怒道:“又你们个头!”脸上却整理出平和的表情,道:“快请!”扫视一圈众人,眼神一撇,示意他们退回侧厢。

梅负雪领着明知津,与姐姐梅映雪一起退入左侧厢。梅家四兄弟则退回右侧厢。

梅负雪见姐姐没再掀帘偷看,知道她被这么一番闹腾,没了心情。她轻轻捏了捏姐姐的手,表达歉意,姐姐则拍拍她的手,意思让她无需介怀,这是两姐妹从小到大的默契。

二女这时又听到内堂传来爹爹的声音:“老朽与令尊三十年前有过数面之缘,对令尊的形貌风姿印象颇深,不想贤侄的风采竟不在令尊之下……”明知津笑道:“这话怎么听着如此耳熟?”梅负雪佯装生气,点了点明知津的鼻头,让他不要乱讲话。

梅负雪将姐姐推到厢房门口,让她去瞧瞧顾子粲是什么模样,自己则转身从木箱里托出一件绢制襦衫递给明知津,道:“这是我二哥新制的襦衫,一次没穿过,他与你身形相仿,我帮你把脏了的白凉衫换下来吧。回头我赔他一件绢襦。”

明知津听话地抬手、转身、举臂、落手,听凭她替他褪衫穿衣。

梅负雪又从箱子里翻出荷叶绉纱巾,戴在明知津的头上,只觉与他新穿的绢襦甚是相配。她正欲走上前抱一下明知津,却见姐姐放下门帘,转身走回,面色戚戚。梅负雪忙问来人形貌如何,却听姐姐叹道:“反正是我命苦。什么风采不在令尊之下,这个顾子粲只怕比我还矮上一些。”梅负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姐姐,只能紧紧抱住她,心中也在暗想自己决不能如姐姐这般,屈从爹爹的安排。

过了良久,忽听明知津在身后说道:“负雪,我这就去了。”梅负雪转身看他,他已将长短两剑缚在新襦衫外,她突然意识到他要去的地方是凶险万分的西夏,要做的事情是前辈高人无法做成、是九死一生之难事,颤声道:“津哥,你定要平安回来。”

“傻瓜,我要回来娶你呢,当然会平安回来。”明知津扶着她的双肩,向她承诺道。

“你……早去早回。”

“会的。”

明知津松开梅负雪双肩,推了另一侧的厢门出去,飞身跃过高墙便消失不见,墙外一片竹林兀自摇曳不止。

那件白凉衫被整齐地叠放在木箱之上。

数日后,到了中秋佳节。

因为大女儿梅映雪与名门顾家订下亲事,梅望峰心情颇佳,广邀十里八乡的远亲故交来府中团聚。梅府上下从未如此热闹过,赏月吃酒,剥蟹听曲,更有各色鲜果取之不尽,梨枣栗橘,一筐又一筐往府里运。

梅映雪自然是众人敬酒恭维的对象,艳羡谄媚之词整日里不绝于耳,听久了她心里渐觉释然,夫君的身形样貌是差一些,可人家毕竟是武林名门之后,父亲订的这门亲事,算来算去,还是利大于弊。

到了晚宴时,梅映雪突然想起,这一整日都没有见到妹妹,忙问身边的兄长和仆人,竟无一人见过梅负雪。梅映雪在食盒里装了几只鲜橘,径直走向后厢,转过几间屋子和一片石林后,笙竽之声渐低,再穿过一处画阁,来到妹妹居住的屋前,果见里面烛光盈盈。

“负雪,你睡了吗?”梅映雪轻轻叩门。

“姊姊,就你一人吗?”梅负雪的声音听来有些慌张。

“就我一人,大家都在前厅热闹呢。”

等到肯定的回答后,妹妹才开门,让她进来。梅映雪打趣道:“莫不是那姓明的小子没去西夏,半路转回来,藏在你屋里?”

“知津说去西夏,自然说一不二,怎么会转回呢。只是姊姊,我……”梅负雪欲言又止。

“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且放心说罢。”梅映雪一面说,一面将鲜橘从食盒里取出,放在桌上。

“姊姊,我月事迟了。”

梅映雪大惊,顾不得橘子滚落地上,忙走到妹妹近前,轻轻抚过她的肚子,问道:“一个多月前,你是在兴元府被明知津救了,你们那时有了肌肤之亲?”

梅负雪脸一红,点头承认。

“此事不能被爹爹知晓,”梅映雪皱眉道,“可这么大的事,我们又如何瞒得住?再说,三个多月就会显怀,那时可怎么办?”

梅负雪道:“那个时候,他应该取了九门秘籍,从西夏回来了吧?”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知能瞒多久。”

“如果他还没回来,我们又很难再瞒住父亲的话,那时我便离开梅家,找个偏僻地方独自抚养这孩子。”梅负雪摸着肚子,又道,“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能及时回来。”

梅映雪道:“这两个月里,一旦感觉身子倦乏,你就说自己受了风寒,待在屋里就好。我会尽力为你遮掩,尽量不让爹爹知晓此事。”

“真是我的好姊姊。对了,姊姊,今日是中秋,定有蟹吃,你能不能偷偷拿两只给我。”

“绝对不行。”梅映雪摇头道,“你现在应学着忌口,蟹属大寒之物,你吃不得。”

门外突然传来木头相撞的声响。

“谁在外面?”二女吃了一惊,冲着门外同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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