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们刚才在干什么?”楚烟想起客厅里楚楣埋头苦干,弄包装袋和彩盒。
“母亲打算回馈给一些老顾客一点小礼品。”
“什么?”
楚宜一边擦桌子一边看楚烟吃:“你研发的新型化妆品。”
楚烟:“………”她就是把公司原有的两种化妆品倒在一起,按一定比例混合,称啫喱状,再调了一下香料……………
楚烟想了想:“那个可能会引发过敏,还没经过检测。谁批准当礼品的?”
“是母亲。”
楚烟噎住。段落依大概又是想送人的时候夸耀她。那画面是真“不错”。楚烟:“姐,我去拆了,换咱家去年堆积的小宝盒。”那些东西没卖出去,应该也快过期了,要送礼送那些合适啊。
楚宜:“你还没吃几口?”
“不吃了!”楚烟跑过去,迎面撞上段落依。
段落依容貌艳丽,却冷冰冰的:“家里跑闹,成什么样子?”
“……母亲。”楚烟站得笔直。
“在这里干什么,回去。”
“我不。”
段落依:“给我回去!还没离婚,你像什么样子!”
楚烟目光如炬:“你天天大声呵斥,又像什么样子。”
段落依看着她,压着怒火:“那你待着吧。”
“楚宜你过来,”段落依越过楚烟,向楚宜招手,“你不要纵容她,快回去做你该做的。还有啊,劝你妹妹早点结婚。”
楚宜一字一句道:“母亲,五妹匆匆嫁给子车不厌,现在的滋味,你还要楚楣再尝一次吗?”
“楚宜,你最懂事,楚楣结婚的好处不言而喻。”
“楚烟就是为了这个家!母亲,您还要再牺牲掉多少,来赔上早就不堪维持的公司?以父亲的财力,只要转卖一家公司,一切都会好。可是你们非要去填这个无底洞,还把楚烟搭进去!” 楚宜软绵绵的性子,现在居然当面顶撞长辈,前所未有。
段落依看到一向安分的孩子居然咄咄逼人,气愤道:“楚宜,我以为你会懂事一点,看来是跟着楚烟学得是非不分。这几天,她出不去这个家,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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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
许桦在不想动的我二层会议室门前等候。楚怀弈让她在这里等,许桦也不愿意进去打搅。
不一会儿,楚怀弈走出来,脸色铁青:“你来了,只是为了还东西。”
许桦拉起他一只手,把手链放在他手里,不敢看他:“对不起,我是真的觉得很贵,我配不上。”
楚怀弈前所未有地坚定:“你要收。”
“我不能。”许桦看着他的一双漆黑的桃花眼,“你要是不收,我现在就去退,把钱还你,要是你不让我退,我就攒钱还你。”
许桦可怜巴巴的:“怀弈,这不是人的问题,是它太贵重。”
楚怀弈好像生气了,整整站了好几分钟才开口:“好…给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再给你买。”他的声音有点哑。
“不用了。”
“许桦!你不是铁石心肠,为什么不能……对不起,你回去吧。”
许桦第一次见他发火,但没有害怕:“好。好的。”
许桦看着楚怀弈走回去,发现一个女人一直在看着自己。许桦以为没事,可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居然走过来拦住她。
这个女人一步步靠近:“你是楚怀弈的情人?”
许桦被逼得坐下:“不是。”
红衣女人:“你是她亲人?”
许桦:“不是。”
“我警告你,离他远一点,他可不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动心。我跟着他从中国到意大利,这份情感不是你能比的。”
许桦:“………”
红衣女人穿着暴露,卖弄风骚:“我说话你没听见吗!”
许桦心里难受,小声:“听见了。”
“还不滚!”
许桦看着她身后的楚怀弈,指着:“那个,他来了。”
红衣长裙女人转身,川剧变脸:“你来了!这是谁啊赖在这里不走!”
楚怀弈:“这是我的一个朋友。”
许桦听他没有说别的,心里有点失望。她肯定楚怀弈听到了。他望向楚怀弈,但是他无动于衷。
红衣女人临走时朝着得意地笑。许桦心里更憋屈了,看着楚怀弈:“你的公司居然有这样的人。”
楚怀弈:“你有没有怎么样?以后还是我到你那边,那个人不好对付。”
许桦失望了,她承认,她期待更多的,更明目张胆的偏爱,就像…………
大约三年前,许桦和南晓云,还有楚烟,一起乘地铁回家,那时的许桦不知道楚烟原来那么有钱,就总是拉着她坐地铁。
有一天,楚烟放学等着她们,三个人一齐在地铁里有说有笑。
南晓云眼睛弯成月牙:“楚老师真的不像老师,像朋友。”
楚烟歪头一笑,看着许桦:“正常,我是代课老师,也就比你们大几岁。”
许桦才知道楚烟的大概年纪,好奇心起来:“楚老师,你多大啊?”
楚烟的回答很准确:“比你大三岁半。”
许桦:“我记得…我没告诉老师生日吧?”
楚烟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哦,上次刷学生卡看到的。”
许桦:“学生卡会写生日吗?”她说着看到南晓云书包后面挂着的卡套,“小云,借我看看。”
楚烟:“是身份证吧。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报考的时候。”
许桦很信任“老师”,所以自然信了:“嗯。”
楚烟:“许桦,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希望我做老师,还是希望我是别的……”她还没说完,一个错身把许桦身后的一个人推倒在地。
许桦转身才看到,楚烟的手正在她的肩上方,现在抓着她的肩向她怀里掰。
许桦的头贴着楚烟下巴,在喧闹的列车上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跳。不知为何,她也心若擂鼓。她很在意刚刚那句话。
这时地铁到站,南晓云招呼她们:“老师,许桦,到了。”
许桦挣开楚烟的手,看了她一眼跑出去。楚烟没有着急出去,好像在拿着手机照什么。
南晓云看车门快关闭,大喊:“楚老师!快下来!”
楚烟从人群中揪着一个人,先把他推出列车,然后才跳出去。她当众扇了那人一巴掌,拆了一根背包背带绑住他的手,又从他身上摸出手机,按着按键,问男人:“密码多少?”
许桦不知道她在干嘛,但觉得她很酷。
南晓云同样没注意到刚才出手的楚烟,一脸茫然看着她。
楚烟看到人群聚集,解释了一句:“这个人试图猥亵我的学生。”
周围人:“哦。”
许桦指着自己看着南晓云:“他刚才在我身后?他碰我了?我没看见啊?”
南晓云同样茫然:“我也只看到楚老师抱着你。”
楚烟再次问:“密、码。”她抬手作势要打,男人立刻怂了:“6892448”
楚烟打开手机点击相册,看到里面全是一些不堪入目的场面,视频主角大多居然都是学生!她气的牙直抖,直接用这个手机报警。
报警后,楚烟把这个人交给地铁里的相关负责人。她全程眼神坚定,在解决一切的时候温和地看许桦:“没事了,他没碰到你。”
许桦觉得是错觉,她居然从楚烟眼中看到了“我的猎物还完好”的意思。
楚烟:“抱歉耽误你们时间了。走吧。”
许桦想起那件事,楚烟根本没给别人欺负自己的机会。而楚怀弈,对这件事恍若未闻。在许桦看来,沉默等于变相默许。
许桦:“他说,我是你情妇。”都这么说了,你不生气?不管管?
楚怀弈:“小桦,不要跟她置气。”
“为什么啊?”
“只是一点委屈,没事的。”
“可是……”许桦好像彻底放弃了这个人,“人活着不就是这口气?”如果这口气都不能呼得顺畅,活得就太憋屈了。
许桦默默流泪。她想起很多事,她忍过很多事。意大利学生毫无顾忌地用热饭浇她人脸,路过的流浪汉骂她婊子,外卖员骂她订单太远,还有楚怀弈的同事言语侮辱她……………
她忍过太多太多。她不想再忍了。
四周几个看戏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只剩下无声流泪的许桦和陪在一旁的楚怀弈。
楚怀弈伸出手搂住她,一面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安抚她,一面又好像要把她融入骨血一般,手臂一点一点圈紧。
许桦喘不上气,动了两下。
他的声音低哑:“…别动。”
许桦不敢动了,改说话:“你今天就回国?”
楚怀弈像一只贪婪慵懒的猫,窝在许桦身上,撒娇一样轻哼:“嗯。”他想再抱一会,再一会儿。许桦的气息让他餍足。但他不知道,经此一事,许桦未来里已经划去了他。
许桦不哭了:“对不起,我不该因为一句话就冲动。”
“我以后不会让你见她。”楚怀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许桦,她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但又倔强地不肯发出一丝声音,想让人□□。
许桦察觉到什么后:“你松开。”
还好楚怀弈很听话,果然松开了,他问:“你小姨要是不再反对我,小桦,你是不是就能?”
许桦实话说:“小姨是一方面,但我的感情她可能做不了主。”
楚怀弈很无奈:“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许桦都没有察觉自己对他的变化:“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周更,上周意外
附加一段删掉的ooc许桦和楚怀弈
笑死了许桦居然刚起来了hhh不想看直接屏蔽评论o
“哼。还说不定情人!”
许桦小声说了三个字:“狗咬人。”
“你说谁是狗?”
许桦抬头:“什么?有人说你是狗?”
女人气不过,推倒许桦坐的椅子。许桦恰巧站起来,又刚巧抓到女人的红衣,顺势把俯身推椅子的她给推倒。
“你!我跟你没完!”女人爬起来走到许桦面前,刻意撞了她。门框那么宽,她偏要走到许桦旁,撞她。
许桦想起楚烟被家暴,又想起一年前被意大利同学欺负,气不打一出来,她再也忍不了欺负人的人,也再也做不了软弱忍耐唯唯诺诺的人,此刻一身勇气,再不畏缩,趁着女人向外走,将她拉回来:“道歉。”
“勾搭到这里,还怕我说吗!”
“我应该早点打狂犬疫苗。”
“你开口闭口说我是狗!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许桦:“我无父无母,无人教导,从来由心做事。我只知道,有人欺负,就该还回去。”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人能给自己公平。
小时候被欺负,只被当成小孩子打闹,从来不会给她公平;学校里被当面泼饭菜,老师对惹事的学生不闻不问,暗暗庇护,根本不能给她公平。
许桦闹得动静有点大,惊动了楚怀弈。楚怀弈走过来,看着许桦揪着他的同事:“怎么了?”
许桦:“她说我是你的情妇。”
楚怀弈:“……此事到此为止。桦桦,放开。”
许桦看不明白他,只说:“是她先动手的。”
“松手。”
许桦放开她:“打扰到你抱歉,但我不觉得自己错了。”
楚怀弈:“你不该动手。”
许桦斜睨他:“所以她可以?”
“她也不可以!”
许桦琥珀色的眼眸里溢出委屈的泪水:“我不该还手?”
“不该。”
许桦盯着他:“即使我被打死了,也不该还手?”
“你应该来找我。”
“你会替我还手?”
“不会。但是我会辞退她。”楚怀弈看向另一个女人,“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