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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上司的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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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孟平芝寻摸着门路,慢慢打听才找到许宅。此刻正是日侧蹉跌,万物慵懒之际。

见开门的乐水睡眼惺忪,孟平芝手拿着案卷文书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正堂前摆了一张青藤躺椅,许浑卧在上头睡得正香,气得孟平芝进院子就在那跺脚,闹出了些动静。把侧屋刚歇下的行思也吵醒了,站到院子里骂道“你什么人,哪里来的,杵在这儿犯得着做贱旁人吗?”

乐水在行思的耳边,小声告诫道“他是栎阳县丞。”

行思一点也不怵,理直气壮道“比咱们少爷官大吗?”

乐水摇了摇头,行思接着数落道“咱们少爷好歹是少尹,四品官,何况这里是私宅,没有通传下属官员冒冒失失闯进来,人人这样怎么得了!”

行思学着杜叔的架势斟酌着用词,堵得孟平芝一句话也讲不出来。行思刚想喊出‘送客’二字。

许浑先一步醒了,眯着眼睛问道“孟县丞,怎么都找到家来了?”

“大人,晌午过后,京兆府司法参军就到了栎阳县,手持上令已经在县衙正堂,开始重审粮船藏尸案了。”孟平芝脸上着急,直抖搂手,恨不得抓起许浑就往县衙赶。

“你过来做什么?”许浑心想这么快就出后招了,但是不对啊,古不愚来此,孟平芝身为县丞定要作陪,这会儿怎么有空来烦他。

见许浑仍旧坐在躺椅上,不为所动的样子。孟平芝将皮闰的尸格和案卷递了过去,又道“下官只听了一个大概就知道他是来搅和的,先放了黄卻不说,还……”

敞开的宅门传来一阵敲门声,正堂和大门相对,大门前有一座用榉树做的劝学浮雕屏风,也瞧不出是什么人。许浑向行思递了个眼神让她到里屋回避,吩咐乐水过去看看。

乐水绕过屏风到了门前,几位差人簇拥着一位看着尚算年轻的后生站在门口。那后生着浅青色团花暗纹圆领袍,左右手带着护腕,腰间配着横刀。乐水之前见过他,上前客气道“安县尉,不知何事造访?”

安泰和脸半仰着天,拿着鼻孔对着乐水。旁边的差人替他说道“古司法从京里过来,说拿住了一个人,请许少尹前往县衙定夺。”

乐水有些懵,忙问道“什么人?”

“许家的小厮,高融。”

这时安泰和有些不耐烦了,推开了乐水直径闯了进去。

许家老宅古朴,祖上置办前是扬州的一个人家住的,修缮也仿着江南的格调。中间按天井布置,两边各有一排三间的屋子,左边三间打通做了厨房,右边三间给小厮们住,正对门的这一处是正堂。

乐水跟在安泰和身边算是一起到了正堂,孟平芝在此多有不便,早早被许浑安排从后门回去了。

看着安泰和带着四五个差人不像是来请他的,倒像是拿他的,许浑心中顿感不悦。

这位新任县尉一向是散漫惯了,看着眼前的这位不过一身海蓝色直领大襟,不禁生出些怠慢之意来。对着许浑抱拳道“少尹大人,卑职有礼了,奉古司法之命过来请你去县衙一趟,发落你府上的刁奴。”

正堂上的躺椅已经被撤走,许浑端坐在上首看着众人,对着安泰和问道“是犯了什么罪?”

安泰和打量着许浑,不屑道“冲撞官府仪仗,惊马、拘捕,打伤了好几位官差。”

“既然有罪,古不愚发落就是,何必来问我,难道还想我包庇他不成?”许浑口气冷冷的,暗中递了个眼神给乐水,乐水趁众人没有留意他,赶快溜到次间。

一个年长的差人见安泰和被噎住了,出言替他说道“大人,话原不是这样说的,您府上的小厮说是受了您的吩咐出去办事,情急之下有了些失误,若真有此事,您去县衙与古司法说开了,这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

许浑轻“哼”了一声,起身道“饶你们再等等,本官去次间换上公服。”

次间内行思帮着他换上公服,许浑想高融被抓,京城那边是指望不上了。立刻吩咐乐水在自己走后,赶紧去找雷诚,让他手底下的几位心腹,在县衙助许浑行事。

一顿饭的功夫,许浑收拾妥当。深绯祥云团暗纹圆领袍衬得他挺拔俊朗,腰间缀着金鱼袋,一双新作的乌皮履黑得发亮,看着精神头十足。

安泰和再见这派头,尤其是那金鱼袋,方才骄横的脾气收了一半,眼神有些躲闪,语气也和软些了道“大人,请吧。”

等到了县衙,正堂下处正打着板子,惨叫之声连连。许浑听着都有些不忍。堂上坐的古不愚见许浑来了,忙起身下来相迎,拱手道“少尹大人辛苦了。”

许浑假笑客气道“无妨无妨,古司法怎么今日过来了?”

古不愚叹了一声,手里拿着一份公文道“栎阳县的案子,久久未破,府尹大人下令催促,让下官来办案。”

许浑眼尖,注意到公文下靠中间的位置,有一个隐约不清的勘合,右下角是一个清晰的勘合。而自己的那一封上令的公文,勘合落的位置正好是中间。

前一张让他拿走,古不愚自己拿后面一张,麦纬让这家伙儿跟自己打擂台,倒是有些看不起他许浑。

想明白了这一点,许浑朝他的笑意渐渐变得有些真诚了“那本官就不打扰古司法破案了。”

说完许浑刚要走,古不愚拦住了他,指着大案上一封公函道“府尹大人上命在此,请大人依命行事。”

一旁的黄卻乖觉,手脚麻利从大案上把东西拿给了古不愚。古不愚展开公函。许浑拱手,微微躬身肃目聆听。

古不愚正言道“京兆府少尹许浑疏懒行事,不尊上命,身为少尹滥用职权,欺辱下属。现暂停职务,速回京兆府述职以赎前罪。”

麦纬看他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成想一上任他就忍不住要下套,当真是一点也不忌讳什么是瓜田李下。许浑板着一张脸接过公函,倒是麦纬的字迹,还盖着府尹的大印。

许浑收了公函,古不愚又道“还有一事要请教大人,您家的小厮惊扰官府仪仗,这事如何处置?”

黄卻在侧好意提醒道“民犯官,按律杖三十,判流刑徙三百里。”

许浑立刻瞪了过去“本官与古司法说话,有你什么事,滚。”

黄卻撇着八字胡,讪讪往后推了几步,给古不愚暗暗递了一个眼神,神情更像是在盼着他们早点能打起来。

古不愚见许浑不搭茬,向左右道“带高融上堂。”自己走到上首刚要落座,又指了旁边一位衙役道“糊涂东西,还不快给少尹看座。”

许浑落座,不多时高融被两个衙役拖了上来。他被五花大绑,臀部还带着伤,看来当时听到的惨叫声就是在打高融。

高融脸颊通红,嘴里塞着布条说不了话。看向许浑的眼色有些

惭愧不安,艰难的摇了摇头。高融这趟回去失利,自己还被人抓住了小辫子。

许浑冷眼看向堂上坐的古不愚,咬着牙道“这是赏了几板啊?”

古不愚毫不在意,笑着与许浑对视道“十板而已,仗着自己是有身份靠山的,竟然连本官也不放在眼里,如此可恶的刁奴,下官替少尹教训了。”

高融十分激动,在堂上扑腾了几下又被衙役压下了,嘴巴里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古不愚是麦纬的马前卒,若许浑就这样被治住了,怕是日后在京兆府就没什么地位可言。心中思及此处道“来人松绑、去了口里的布条。”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动手的。

从后堂闪出一个人影,高声道“左右松绑。”来人正是尿遁的栎阳县丞孟平芝。

黄卻抬眼看是他,凑过来道“大人不是小解嘛,怎么都快一个时辰了?”

“黄主簿,这里是公堂,注意你的身份。”孟平芝摆出老成持重的姿态,倒还唬住了黄卻。

堂上的衙役还不动手,孟平芝催促道“也别忘了你们的身份,这里是栎阳县,本官是县丞代行知县事,你们若是不动手,就是不尊上命,判什么罪,黄主簿该是最清楚的。”

话里被捎带上的黄卻脸上青了好一阵,可想想自己的身份,只能抬眼看向上首坐的古不愚。

古不愚轻咳了一声道“他们是奉本官的命绑的人,孟县丞该知进退才是。”

听这话孟平芝犹豫了片刻,暗暗在袖子里握紧拳头,扯着嗓子道“本官也是就事论事,进城时也有不少人瞧见了,高融是性子急了些,没拉住缰绳,撞到了仪仗后的几个人。古司法的官轿在前头好端端的,何苦这样做贱旁人,都是爹生父母养的。何况本朝也出过几起,前些日子,大理寺的主簿冲撞了王驾那也都是施恩宽免,能恕就恕。古司法这样得理不饶人,施以酷刑看来是对人不对事吧。”

古不愚本就比孟平芝年长,又位高于他,孟平芝这番话可算上是有些羞辱的意思了,气得古不愚重敲惊堂木道“反了反了,公堂之上,肆意折辱上官,孟平芝你可知罪?”

孟平芝一面毫无惧色,走向许浑道“上官在此,古大人坐正堂,谁对谁不敬一目了然。”

“本官有府尹大人的手书主审此案。”古不愚手拍在大案上,刚还要强调什么。

孟平芝抢着说道“粮船藏尸案关高融什么,审他做什么,古大人是想借着他打压谁呢?”

古不愚气得拍案而起,手指着孟平芝“你,你……”黄卻忙上前给古不愚顺气,古不愚眼睛一转,忽高声道“传方县尉进来。”

“谁敢动?”孟平芝厉声呵止,又转头看向古不愚道“古大人无权调派栎阳县的衙役,您审案下官奉陪,耍要威风就请退堂吧。”

安泰和看不下去了,刚要偷偷溜出去,走到门口人被挡了回来,抬头看是许浑,只听他出言道“安县尉不尊上命,他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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