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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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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兆府,许浑换下公服穿了一件半臂的绸衫,松快不少。

乐水又递上来解暑的百合绿豆汤,这一碗单有汤水,早就晾凉了,许浑接过一饮而尽。

看着案上一摞公文,不禁皱眉道“这回子谁送来的?”

钟永望是一早过来的回道“各司参军大人送来的文书,有些叫少爷您过目后,他们好照章办事,其他也没什么,单有两个案子是孟司法呈上来的。”

许浑听这话,从文书中抽出两份都是万年县报上来的,一个是预备审结的狐妖案,还有一个是刚报上来的投毒行骗案。

近来有走街串巷的江湖骗子,以兜售内院妇人东西为掩饰,令买主家中人中毒,再让邻里传出有个游方道士能医治邪症,骗取银钱以此谋生。

钟永望伸头看着觉得有趣道“还有这事,昨儿咱府里倒也来了位货娘,扈家姐姐挑中了一只手镯,还是紫玉的,老太太见着也是稀罕。那货娘开口要价就是七百两,最后划到五十两买下了。”

白鱼赤鸟之符,黄金紫玉之瑞。

紫玉本就不常见,便是内宫也找不出半百,算是稀有至极。可这件紫玉镯不过五十两,想来定不是真品,怕是用什么东西染色上去的。

许浑随即吩咐钟永望道“你去请孟司法过来一趟,议一议这事。”

片刻孟司法到了签押厅,向许浑作揖行礼,神态拘谨,一点没有刚认识那般爽朗。

“平芝,万年县狐妖案的结案陈词你也写得委婉些,这样直勾勾的用词,下回还是改改吧。”许浑看着不免觉得头疼,

孟平芝板着一张脸,躬身像是在听训,也不言语回应。

许浑知道症结在哪里,又不想点明,索性先对付几天,难道这小子还能拿一辈子乔不成。

思绪又回到公事上道“万年县又报上来一桩行骗案,可有什么踪迹查查的?”

孟平芝拱手回禀道“府尹,自四月起至今在万年县发生过三四起,近来长安县也出了一桩,这伙人必是换地方了,故此上报京兆府请您下令全城搜捕。”

许浑提笔写了一个准字,又道“那后头的事就由你安排奔走,不必再行请命。”

钟永望将核准的文书递给孟平芝,见他扭头要走,许浑心里着实觉得变扭,瞧这副冤家脸很影响食欲的好吗?

许浑叫住他,放下姿态道“桐香山那天的事是本府言辞不当,你别太在意。”

孟平芝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神色有了些变化。“大人这是说得哪里的话,下官万万不敢当。”

许浑起身向他走过去,半沉着嗓子道“躬自厚而薄责于人,自是我的错,我定然要赔礼的。”

说着许浑朝孟平芝下拜,他一步上前赶忙阻拦道“大人,您此举可是折煞下官了,下官可受不起。”

许浑观他面容寒气尽褪,料定是真不怪他了。又道“那今晚就去我府上喝酒,算是赔罪如何?”

乐水也在一旁帮腔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孟平芝这才应下。

孟平芝回去公干,杨愆、任永凌又因灾情的事过来找许浑协商事宜,这一商议已是日落西山。

杨任两位参军告退,许浑整理衣冠正预备回府,杜叔匆匆赶来。许浑看着他一脸的焦虑道“府里出了何事?”

“少爷,扈娘子不大好。老太太听信隔壁冷三奶奶的话请了位游方道士在府上做法,您快回去看看吧。”

许浑听着眉头紧锁,正巧孟平芝也来到厅内,心中已有计较,与许浑对视一笑道“这是唱哪一出,自投罗网嘛?”

杜叔尚弄不清楚是何事,还是一脸的急切。

许浑则觉得事情太过凑巧了,今早呈报上来,就有人去自己府上行事,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若是布局,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狐庙之中意指太平道,难道是要取自己的性命。可转而又想,自己命硬断不是短命的。

许浑迟迟不曾言语,孟平芝根据今日走访的受害人,收集的口供分析道“不碍事的,大人。且再等一等,开坛做法才能药到病除。”

杜叔不知内情,府上确确实实有条人命在死亡的边缘,本还想上说几句。

“就咱们几个过去,太冷清了。开坛做法就像搭台唱戏,总要有人捧场。”

许浑的语气像是在宽慰杜叔,可内容杜叔一点也领悟不了。

孟平芝沈思敏捷,马上附和道“对对对,那下官让常喜领一队人过去。”

“哪里用的着一队人,五六个就行,让成桂带过去。方县尉犯事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有了这份功劳,本府也好提携提携他。”许浑道,

孟平芝会意刚要下去吩咐行事,许浑又添了一句道“平芝,记得让他们换常服,公服也太扎眼了。”

这好戏要开锣了,自然乐得一看。片刻后二人在京兆府门前回合,一同回到许宅。

杜叔先行一步回府,等许浑和孟平芝二人到时,在府门前迎上来低语道“少爷,里头的法事差不多了。扈娘子的情况也有所好转,要结现银二百两。老夫人在西厢问您在哪儿呢?”

许浑递了一个眼神与成桂,他很快就让身边的两个差役去了偏门把守,两个留守府门。

许浑看着很是满意,随即与孟平芝一道进去,先会会这位全真。

因天气炎热,白日里府内的石地每两个时辰,红珠她们都会用井水浇上一遍,眼下还有水渍没有干。

行思一副着急的样子,掀起竹帘正从前厅出来,忽抬头看到许孟二人,忙低头福身道“少爷,孟郎君。”

许浑偏过头往里瞄了一眼“里头怎么样了?”

行思侧过身子,让到一边抬起竹帘的轴柄道“老道急着要走,正催着付银子哩!”

许浑面上一乐,跟旁边的管家道“杜叔,你去拿二百两银子来。”

杜叔一脸苦笑,摆开双手道“我哪里有这一项银钱,少爷惯会开玩笑的。”

许浑向孟平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孟平芝推了一把许浑,两人前后脚进了前厅。

成桂则是在此处埋伏着,等候入网之鱼。

这一路过去西厢,见那院子里摆着法台,还有一应的祭品酒食等物。那老道被老太太邀进里屋吃茶,门前的红珠瞧见许浑,忙笑脸进屋回禀道“老太太,少爷回府了,正往这儿来呢。”

原本捧着枣茶的老道放下杯子起身,低着头道“那贫道就不多打搅了,日后府上必定人口兴旺,平安顺遂。”

听吉祥话哪有开怀的,老太太眼角扯着皱纹,起身相送。还没走两步路,许浑掀帘进来躬身道“给老祖宗请安。”

孟平芝接着进了屋也一并道“请老太太安。”

老太太原本板着的脸,见到孟平芝不免多了看几眼,笑着同翠绣打趣道“哪里来的后生,倒是比潘岳还要俊上几分。”

孟平芝有些不好意思,半侧着脸不留痕迹得扫了一眼那老道。又极为尊重的回道“老太太妙赞,不敢当,不敢当。”

老道低着头拿眼督着这两位年轻后生,垂在胸前的手藏在道袍内紧紧握着,还再不住的发抖,正要借个档口出去,刚要张嘴。

许浑看向那老道,一身八卦黄袍半新不旧,眼下乌青,方才那一张口好像缺了颗门牙。越过他招呼孟平芝坐下,方问道“扈娘子呢,可曾大好了?”

翠绣从青瓷盘上拣了两片汁水饱满的寒瓜递给许浑和孟平芝,又拿了一个小荷叶样式的瓷盘放在小案上给他们盛籽。

老道见无人开口答话,想来是问他的遂道“不过是邪气侵体,经贫道妙法依然痊愈。”

许浑吃完瓜,把皮弃在荷叶瓷盘中,红珠将预备好的手巾递了过去,许浑擦完手才道“那邪物是什么可否拿来一观? ”

“这东西邪的很,贫道已用八卦镜镇住了,不好轻易取出。”老道拱手回话,朝门口暗暗挪了一小步。

话音刚落,只见杜叔捧着一个扁的木匣子进来,老道瞧见面色大惊“你们怎么随意开我的箱子?”

杜叔将它打开给许浑看,匣子里头嵌着一面八卦铜镜,还摆着那对紫玉色的镯子。

许浑看着有些眼熟,孟平芝伸手刚要去碰,许浑直接把匣子关起来捏着手中,督向老道说道“春来护城河边的草丛里生出不少宝贝,这样好的东西你们拾着了也不知道上报?”

老道原本打鼓的情绪,一下被浇了个透心凉。他怎么会知道这物件的来历,莫非……

眼下可不由不得老道多想,这位后生既知内情,这局算是破了,多留无益。

老道别看上了年纪,动作倒是敏捷,须臾间窜出了里屋,往外院跑去。

杜叔抬腿就追,尚不知就里的众人。

许浑让翠绣稳住老太太,等许浑和孟平芝到外院时,杜叔、高融和几个衙役把老道团团围住,老道手里拿着柄黑色拂尘挥舞着,众人一时也不敢上前。

许浑瞧见这一幕,自然知道拂尘是用那顶假发改的,里头暗□□针,触者即死。忙告诫众人道“小心些,那拂尘有毒,不要冒进。”

高融见许浑从屋里出来刚要表现一下,听这话又退了半步,场面一下僵持住了。

杜叔拿起一边小孩玩的木马摇椅扔了过去,老道错身躲了。还在庆幸自己身轻如燕之际,只闻得“嗖”一声,一支冷箭从老道耳边飞过,直接扎在他拿拂尘的手背上,这一吃痛拂尘落地。

没了掣肘,老道身后的衙役轻而易举将他擒下了。

老道扯着嗓子高喊“来人,来人,黄天化日,天子脚下。要杀人啦……杀人啦……报……”

孟平芝将一个布条塞进了老道的嘴里,亮出局部文书道“报官?本官就是京兆府参军。近来京城有人报案,说有一个道士和女货郎勾结,卖货解咒,敲诈钱财。本官奉上命督办此案,拿你不冤枉。”

那老道瞪着案卷上落着京兆府的大印,进气多出气少,也不大言语了,由衙役上锁带枷,推搡着走了出去。

许浑和孟平芝送到门口,成桂走在最后。许浑嘱咐了他几句,犯人先好生看管,不得打骂用刑。

成桂一一应承,拱手作揖率众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伏笔伏笔,还有小伙伴记得被丢在护城河边的玉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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