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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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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窈礼最不待见的人,今天又在他眼前晃。

“白,昨天工作得顺利吗?”松下凉带着闪闪发亮的笑容,站在院子门口。

白窈礼简直怀疑他在自己家蹲点。他娴熟地白了一眼:“有白琅大人在,当然很顺利了。”

松下凉跟到白窈礼身旁:“那就好。你今天要去做什么?”

白窈礼目不斜视:“去扔垃圾。”

松下凉被他噎了一句,笑容还是没变:“是吗。对了,昨天是怎么解决的?讲给我听听吧。”

白窈礼只觉得松下凉在自己身旁散发骚扰光波,他一脸冷漠:“我才不告诉你。”

“嗯,怎么办呢。”松下凉尾音一挑,“那这样吧,你告诉我昨天做了什么,我就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好不好?”

白窈礼浑身起鸡皮疙瘩:“谁要听你的秘密。”

看见他不快的神情,松下凉轻轻笑了一声:“不是我的秘密,是关于白琅的秘密。”

白窈礼眼睛一亮,他当即别过头,盯着松下凉:“白琅大人的?”

“想听吗?”松下凉微微眯起眼,“你先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白窈礼扭回头:“要是你骗我怎么办?”

“我不骗你。要是真骗了你,就任你处置。”松下凉用舌尖点了一下自己的唇。从微张的双唇间,两颗虎牙隐隐露出边缘,比人类的牙齿多了半分锋利。

白窈礼捕捉到些许不同的气息。他下意识地偏过眼睛,瞄向松下凉。然而一切如常,那气息也转瞬即逝。

“好吧。”他长长地吐了口气,“我今天心情好,你仔细听着。”

白窈礼将昨日所为大略地讲给松下凉,他省去了许多细节,又改动了不少内容。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不是什么自己玩了半天还没抓到人,白琅困得都快睡着了终于忍不住给他提示,而是式神大战妖怪首领,场面惊险刺激十分火爆。

白窈礼光顾着添油加醋,那故事在松下凉听来就像中学生编的漫画剧本。他唇角弧度更甚,这笑容除去勾引,还饱含着憋笑的痛苦:“太厉害了,你辛苦了……噗。”

白窈礼瞪了他一眼:“你偷笑了吧。”

“我没有。”

“你笑了。”

“对不起我真的笑了……噗。”

“啊!”白窈礼差点把垃圾袋甩出去,“你又笑了!气死人了,不许笑我!我可是努力战斗了一天!”

松下凉点点头:“对,对,你努力战斗了。白琅就这么放你玩了一天?”

“什么叫玩,我认真工作了一整天。”白窈礼用鼻腔发出轻哼,“白琅大人慈悲为怀,等到我和妖怪首领决斗胜出,他才按照约定离开。”

“哎——”松下凉故意拖长尾音,“他可真是宠爱你。”

先前松下凉说什么,白窈礼都不放在心上。唯独这句话刺得他脸颊发烫,他耳尖都有些泛红:“白琅大人那不叫宠爱,那是仁慈!你……我都告诉你了,该你告诉我了!”

松下凉并没有立刻接话,他用暧昧的、湿润的深蓝色眼睛注视着白窈礼,就像海水漫向沙丘。他顿了片刻才开口:“你知道那座行馆要用来干什么吗?”

白窈礼不吃这套:“我怎么知道。少卖关子,快说。”

“那里要召开一场集会。”松下凉微微放慢脚步。白窈礼不自觉地与他对视,他双瞳张大几分,步伐也随着松下凉的节奏。

“集会?”

“除妖师的集会。”松下凉向白窈礼靠近半步,“三天以后,晚上八点。白琅什么也没和你说吧?”

这一次,白窈礼没有躲。他脸上多了一层困惑:“白琅大人从来没提过集会。”

松下凉似乎有些得意:“那就对了。集会每隔一段时间就固定召开,各地的由不同的家族主办。白琅几乎不会参加这种活动,至少我没在集会上见过他。”

白窈礼凝视着他的双眸。他试图从松下凉眼中找出某种暗示或用意,但那副眼睛就像平静的海面。他总是含着暧昧的调笑,神情却又显得真诚。白窈礼被他弄迷糊了,他索性不想松下凉要做什么,此刻只关心白琅。

“白琅大人不去参加吗?为什么?”他不解。

松下凉勾了勾唇角:“有些话由我说也不太好,不过,白琅确实和大部分除妖师合不来。大好机会摆在眼前,你要不要亲眼看看?”

白窈礼一愣:“亲眼看看?”

“没错。”松下凉的瞳孔猫瞳一般竖直起来,“亲眼去集会里看一看。”

白窈礼自己也有些意外,在乖乖听话和挖白琅的八卦间,他居然选择了后者。

那天早晨,松下凉邀请他参加集会,并说如果白窈礼定下主意,就当晚去山脚等他。

白窈礼假借妖怪聚会的名义,从家里跑出来。他赶到约定地点时已经七点过半,夜色中,白窈礼远远望见一个人影。

不是松下凉。

一位少女模样的妖怪站在路边的树林,看到白窈礼跑来,向他轻轻招手。白窈礼几步赶到少女身旁,这才看清她的模样。

少女身着华丽的刺绣贴金大振袖,带袋打作二重太鼓结。她一头茶色长发盘得规整仔细,饰满发梳与细簪。少女面容精致美丽,身材纤细小巧,繁复服饰包裹着她微微隆起的柔软胸脯。待白窈礼来到近旁,少女侧目,低声道:“过来。”

她的声音宛转又略显稚嫩。

白窈礼跟到少女身后,拐入林中。走了没有几步,就听见松下凉含笑的嗓音:“白,你果然来了。”

松下凉仍着黑衣,今夜手里还比平常多了一只细长的烟管。他靠在车边,雾气萦绕,白窈礼一时间竟没能看清。他放下烟管,向白窈礼招了招手。

“你这乌漆嘛黑的,我差点没看见。”白窈礼打量着松下凉,“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抽烟?”

松下凉瞟了一眼手中的烟管,向白窈礼笑笑:“这个有很多原因,之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先不说我,你来换身衣服,我们马上就要进去了。”

白窈礼还没来得及说话,带他过来的少女就推了推他的肩膀。少女外表乖巧可爱,一开口却是不耐烦的命令语气:“主人都这么说了,你快点去换。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要带着你,真是麻烦死了。”

白窈礼刚才就想问,现在被她一催更忍不住:“我换就换,你别推啊。说起来你是谁啊?”

“这位是我的式神,名叫贝儿。”松下凉抬手搂过少女的肩膀,将她揽到自己身旁。贝儿在松下凉怀里乖得像只兔子,神情也立刻变得温存柔和。

白窈礼看着他俩不知怎么就浑身发毛,他钻进松下凉的黑色轿车里,翻出给自己准备好的衣物。

“你认真的吗?”他看着手里的衣服,一时语塞。

松下凉慢腾腾地吐了口烟:“认真的,你就换吧。”

白窈礼翻了一个无声的白眼。

他动作麻利,不出五分钟就打开车门。只是这次他出来得有些犹豫。

“哦,这不是很适合你嘛。太好了,我们快去会场吧。”松下凉称赞道。

贝儿也跟着附和:“真是和你太般配了,那个……你叫什么,白是吧。”

白窈礼此刻一句话也不想说。他压根不知道这俩人从哪看出来的适合般配,那准备的衣服简直不能算衣服,就是一顶巨大的斗笠、一件密不透风、长至脚踝的蓑衣和一双二齿木屐。除此之外,他脸上还戴了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具,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别说外貌,连身形都看不出来。

白窈礼憋了半天:“你俩审美有点畸形啊。”

贝儿瞄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像你这种身份,就得把脸藏起来。你又不是主人的式神,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万一出了什么事,牵扯到主人怎么办?我可提前警告你,到了会场你不许说话也不许乱动,就只管安安静静跟着主人,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能做,听到没有?”

贝儿说得在理,白窈礼也没争辩,乖乖和二人来到行馆门前。

从山脚到行馆正门,用妖术点了一路灯笼。这些橙色的纸灯唯有看得见妖怪的人能够看到,专门用来指引会场的道路。

松下凉一行刚刚现身,迎客的式神与同行来客便纷纷向他行礼致意。然而除妖师们虽对他恭敬,也只是打个招呼就急忙离开,少有人和他寒暄交谈。甚至有几位携带式神的除妖师,刻意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松下凉似乎早有预料也不以为意,他向周遭来客点头应答,便径直进入会场。

白窈礼只在白天来过行馆,如今夜色降临,庭院与房屋笼罩在一种难以言说的气氛中,仿佛院墙内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院内灯火通明,人妖交错,可不知怎么,显得比墙外的山风更凄凉寂寞。

松下凉今天不断地抽着烟。他手持烟管,进入会场也不曾放下。即便是攀谈闲聊,说上几句就要吞云吐雾。白窈礼离他很近,却不觉得烟气刺鼻。烟管中燃烧的味道不似烟草,更像某种清香的干制草药。白窈礼只闻到夹杂着微苦的甜香,那苦味令他想起白琅,他竟因此对松下凉生出几分好感。

松下凉和往来亲密的除妖师交谈几句,便以巡视会场为由带白窈礼离开。他只说身后的妖怪是自己新收的式神。跟着松下凉在场内游走,白窈礼渐渐听到了些许不同的声音。

关于他最在乎的白琅大人,还有他最不喜欢的松下凉。

“你听说了吗?之前那个玉面神,就是白琅出马解决的。”

“白琅……啊,他还没隐退啊。虽然那个人很厉害,不过实在是……”

“现在没有他也不行吧。”

“他……唉,怎么说,真是有他没他都不行。”

“白琅是危险,可比不上松下那样的邪魔外道啊。好歹他还是正统术士,松下家就……”

“别在这说。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

白窈礼听力本就比常人敏锐,这些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但他不知道松下凉听见了多少。隔着面具,他望向松下凉的侧脸。那张脸上挂着亲切谦和的笑容,毫无破绽、毫无生气。

但贝儿一定听见了。白窈礼看见她眉梢愈发收紧。

松下凉注意到贝儿的异样,他避开人群,低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实在不舒服就回去吧。”

贝儿摇摇头:“我没事,您不用在意我。”

松下凉抿了抿唇,掏出风衣内袋中的烟袋,熄灭烟灰,收了烟管。

贝儿顿时焦急起来,她压着声音劝阻:“您这是做什么?我没事,您不用顾忌我,真的。”

松下凉笑了笑,将视线投向白窈礼:“你习惯了,可他不一定习惯吧?”

贝儿望着松下凉,又看了一眼白窈礼。白窈礼被他们这样注视,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说的是什么啊?”

他这一说,二人都有些发愣。还是贝儿先开口:“你……能闻得了那个烟吗?你不觉得味道有点奇怪?”

白窈礼歪了歪头:“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啊……有点苦还有点甜,挺好闻的。”

松下凉扶额:“你到底是什么构造啊?算了,本来还想着你受不了就不抽了,既然你没事,那等贝儿缓缓,我就……”

他话只说到一半。松下凉的身体毫无征兆地摇晃了一下,他抵在额头的手,如今捂住了半张脸颊。贝儿赶忙伸手扶住他,三人本就躲在楼梯转弯的暗处,贝儿便将他扶上二楼。

她搀着松下凉的手臂,将他扶到窗边,推开拉窗。贝儿从松下凉的口袋中摸出烟管,替他重新点上,递到他唇边。

他微凉的薄唇颤抖了一下,含住烟嘴,先是浅浅的吞咽了一口,紧接着用力吸入两口烟雾。

白窈礼搞不清状况,他担心松下凉,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松下凉下意识地偏过头,双眸微动。

一双碧绿色的猫眼掩在月光下,倒影到白窈礼眼中。松下凉的双眸此刻完全变了颜色,如同祖母绿的宝石。他的瞳孔竖长狭窄,盈盈发亮。

“我没事。”在他开口的刹那,白窈礼看到他口中尖锐的虎牙。

第三口烟从松下凉肺里滚了一圈,待他再次吐出的时候,面容又恢复成人类模样。他接过贝儿递来的烟管,起身靠着窗边的墙壁。

松下凉接上白窈礼诧异的视线:“让你见笑了。你应该能多少猜到吧?我体内有……另一个式神。不过它不是很安分,像这种妖怪和人聚集混杂的场合,它就总想跑出来,所以需要用点手段压制一下。”

白窈礼明白了什么:“所以他们才说你是……”他话不过脑,等反应过来已经说了一半。他自知失言,赶忙闭上嘴巴。

贝儿狠狠瞪了他一眼。松下凉只是笑笑。

他的笑容分明与往常没有区别,可白窈礼总感觉他唇角发苦。

“好了,我也没事了。我们下楼吧。”松下凉侧目望向窗外,“再待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

白窈礼点点头。松下凉又吸了几口烟,三人便一同回到主会场。

刚走下楼梯,白窈礼就察觉到气氛与先前有些微不同。人群的议论更频繁,视线纷纷指向某一个角落。

白窈礼顺着人群关注的方向望去。他刚转过眼睛,就差点膝盖发软,险些从楼梯上摔下。

会场的一角,有一个双手交叉,身着便服的中年人。他身材瘦削,头发半白,右边戴着一只眼罩。

那中年人正正抬起眼,向白窈礼投去目光。他的视线与白窈礼的视线在空中相撞,那发冷的眼神刺进白窈礼心口,令他一瞬间浑身冰凉。

白琅大人怎么会来?他怎么可能来?

白窈礼简直想立刻转身逃跑,或是立刻跪在白琅脚下。他太心虚了,他浑身寒毛倒竖,他左胸怦咚怦咚地作响。然而他不能逃跑也不能求饶,他必须强作镇定,跟着松下凉的步伐。

松下凉和他一样,注意到了白琅的存在。他也和白窈礼一样意外,不过依旧神情淡定。松下凉迎到白琅身前:“这不是白先生吗。真是稀奇,我怎么没听说您要来?”

白琅微微颔首,他嗓音比平日还多三分沙哑:“我前些日子搬家到附近,想着应该借机来和您打声招呼,以后还要松下一族多多照应。”

他说罢,眼珠轻轻一动,目光落在松下凉身后:“这是您新收的式神吗?”

白窈礼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

松下凉唇角有些僵,语调还是如常:“啊,是的。我还没替他取好名字,目前正在训练。听说您前些日子也收服了新式神?”

白琅眯了眯左眼:“我的式神和他很像。”

白窈礼就差当场跪倒在地了。

“是吗,那还真是缘分。”松下凉侧身挡了挡白窈礼,“听说您之前驱除了玉面神……”

他话没说完,白琅就开口打断:“让他和我单独聊聊。”

蒙是蒙不过去了。白窈礼简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慢慢走过松下凉身边,站定在白琅面前。

白琅见他上前,转身走向庭院。会场中众人看似交谈甚欢,实则中心已落在白琅和松下凉身上。松下凉为掩人耳目,跟随白窈礼一同离开会场。他们就在众人的目送下进入院中,待避开视线,松下凉和贝儿站在暗处,白窈礼独自跟在白琅身后。

白琅走到庭院僻静处,这才停下脚步。

白窈礼浑身发抖。白琅慢慢回转过身,视线穿过面具,注视着他的双眸。

白窈礼将那张面具取下,他指尖战栗,险些令面具从手中脱落。

啪!

白琅一耳光抽在他脸上,干脆利落,毫不犹豫。白窈礼似乎早有预料,仿佛取下面具就是为了迎接他的惩罚。

“对不起,白琅大人。”他被打得别过脑袋。刺痛未消,他先说的是这句。

“你为什么要来?”白琅直直地盯着他。

“我……我听说有些人对您不利。”白窈礼咬了咬下唇。他找不出理由,也不敢扯什么借口。

白琅喉咙都有些嘶哑:“我让你私下不要和松下来往,你是怎么做的?”

“我……”白窈礼低下头。他半边脸颊从发麻变为刺痛,皮肤隐隐红肿。

“对不起。”他只能这样说。

白琅的手指也在发抖:“来这种地方,你想没想过后果?你以为自己瞒得住我?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我当时为什么不拦你,你心里有没有数?”

有数,他都有数。要不是松下凉还在看,他现在就要跪下乞求白琅的原谅。但是他有什么资格让白琅原谅自己?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别说是一个耳光,就是十个,一百个,都不够他这么做的惩罚。

白窈礼想道歉。鬼使神差的,他偏偏说:“可我不想让别人说您坏话。”

白琅的手臂动了一下。白窈礼以为他要再扇自己一掌,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但是白琅没有,他按捺住自己的愠怒,颤抖着吐出胸中浊气。

“你觉得自己来了,能改变他们的看法,还是能改变我做的事情?”

白琅的视线落在白窈礼低垂的眼睑上。发冷的夜风从庭间穿过,在院墙的缝隙中呼啸。

“我……我都不能。”白窈礼声音带着哭腔。他不是委屈,只是害怕。

白琅上前半步,向白窈礼伸出手。白窈礼浑身一紧,双睫发抖。

白琅的手心抚在他红肿的脸颊上。他捧着白窈礼的面庞,让他抬起脸,对上自己的眼睛。白琅背对着月色,他的神情本该隐没在阴影里,但在白窈礼看来,此刻他才是黑夜中的光芒。

“你这次犯的错,仅凭道歉是弥补不了的。”白琅残存的左眼微微发冷,“你也应该长大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惯着你。

白窈礼那哭泣的冲动,忽然制止住了。他内心软弱的一块在白琅的视线下渐渐变得坚硬,他认真地注视着白琅,点点头。

白琅松开手。

“跟我回家。”他转过身,走向出口。路过松下凉身边时,白琅视线一侧:“别再打我式神的主意。”

白窈礼温驯地、殷切地应了一声。他小跑着跟到白琅身后,二人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灯光指引的青石路中。

松下凉注视着二人,直到他们彻底离去。他的双眸在夜色中隐隐发亮,就像玻璃雕刻的水晶。

“式神?是不是真的式神,我看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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