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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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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妖域皇庭,七色斑斓的云霞漫天,密林深处的风声呼啸。

公主的寝殿内,身负重伤的小丫头不见了踪影,一众随侍在侧的婢女被敲晕在地。

风砚之外出归来之时,美滋滋的到偏殿来看望自己拐来的小丫头,一进门就看到婢女们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盛景,至于那个罪魁祸首,早已逃之夭夭。

风砚之的笑意僵在了脸上,眉目间染上了一层薄雾。

她冷哼一声,寻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来,将神识散布至整个皇庭。皇庭有结界和法阵护卫,并不是可以轻易出入的场所,那丫头,逃不远。

不多时,垂眸搜罗的风砚之嘴角轻轻勾起,站起身来,瞬间消失在了房中。

羽凝此刻正鬼鬼祟祟的躲在回廊的柱子下,躲避着巡逻的守卫,四下打量着周围参差的道路,不知该往何处去。

她远远的望见,东侧的殿宇外,有一处十分宽敞的宫道,熙熙攘攘的有许多妖在穿梭,或许,那便是逃离的出口。

她深吸一口气,趁人不备,匆匆朝着那个方向跑去,突然,耳后传来一道透着阴寒的嗓音。

“跑吧,能从妖族王宫里好端端走出去,你就坐实了勾结妖族、背叛师门的罪名。”

羽凝还未反应过来,那声音的源头已经闪现在了自己身前。

羽凝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满是戒备地盯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

风砚之一脸玩味的打量着她,往前逼近了两步,笑着问:“怎么不跑了?我可以带你出去,你本也不必如此战战兢兢,这皇庭大得很,小心迷了路。”

见羽凝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后退,风砚之接着问:“想回凌暲宫?我直接送你回去可好,是去那个地牢呢?还是说去天目山缅怀你那个在梦里都心心念念的师姐?”

“不许你提她,你们这群刽子手,不配。”羽凝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听到师姐立刻就炸了毛。

风砚之找准了她的症结,转过身去,扫视着重叠掩映的宫阙,问她:“看来你更过意不去的,是那个师姐的死?”

羽凝咬碎一口银牙,忧愤的说道:“我师姐死了,你们杀的,人命关天,怎是轻飘飘的介意。”

风砚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是我杀的,”正在此时,她瞧见远处宫道上一个穿着玄色大氅的男人,补充道:“喏,巧了,他杀的”,边说边抬手指了指远处回廊上路过的大将军。

这等讥讽的挑衅让羽凝愤懑不已,攥紧了拳头,眼底的恨意如巨浪滔天,毫不遮掩,仿佛下一秒就会飞身上前,拼个你死我活一般。

风砚之察觉不妙,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冷声道:“就你这样子,过去就是送死。若想报仇,也该让自己有命活着变强大。”

羽凝的身子因为激动颤抖的厉害,她看不出那人的修为,但她清楚,风砚之说得没错,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即便逃了出去,又能去哪儿呢,师门绝对回不去了。

羽凝堪堪落下两颗泪珠子,似是在喃喃自语:“当日若是我执意追去,师姐也许就不会死了。”

风砚之见状,松开了她的手,“你若是去了,死的比她还惨,不仅死了,还会被人剖去金丹,夺了肉身。”

羽凝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自嘲的笑了:“若是编排我让你快活,那你随意,我不在乎。”

风砚之无奈,自掌中变幻出一面镜子,一扬手便打去了空中,浮现出了那日天目山战场的画面来。她瞥了一眼羽凝,轻声说了句:“你自己看吧。”

羽凝闻言抬眼望去,那镜中有两个人,正站在云层之上,俯瞰着山下严阵以待的门人。这二人,羽凝都见过的,一位是自己的师父,另一位,便是那日与师父并肩退敌的红衣女子。

画面里,羽凝的师父羽澜祎淡然的扫视着山下的景象,开口问道:“法阵你可备好了?”

红衣女子开口:“我办事,你放心就是。到时候我会伺机出手,偷袭羽沅。那小丫头一定会上赶着给人疗伤或是抵挡我的攻击,我便可抓住机会,击溃她的金丹。到时候她的灵力四散,阵法自会引着灵力全数汇集到羽沅身体里。”

羽澜祎站在那儿,没有接话。

又过了半晌,羽澜祎突然问道:“你曾说过,她体质有些特殊,可会影响今日的施法?”

红衣女子闻言朗声大笑:“哈哈哈,她的体质被压制了,若是不曾被压制,我还舍不得将她的金丹给你徒儿呢。放心好了,今日过后,羽沅的旧疾弊病就全好了。那丫头的肉身魂魄就是我的囊中物,保你眼不见心不烦。”

羽澜祎冷冷的回道:“如此最好。”

红衣女子凑近了羽澜祎,在她耳边接着说:“为了爱徒献祭她的灵根肉身,她那道魂魄若不入了我的腹中,定要喊上千年的冤屈,徘徊在奈何桥生事端。

灵力、金丹归你们;魂魄残躯归我。这小丫头来世上走一遭,来来去去,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一点都不浪费呢,嗯?哈哈哈哈。”

羽澜祎嫌弃的往一旁躲了躲,红衣女子又上前一步:“羽宫主,我真该多谢你,将人教养的这般清澈纯净,让我见一面就惦记得紧,她的魂魄,滋味一定很甜美。不过,这都什么时辰了,小丫头人呢?”

……

风砚之看着羽凝的脸色早已煞白,挥手将镜子收了回来。

羽凝倚靠着栏杆,消化着自己的惊骇,此时的她感觉脑海中有一片惊涛骇浪的汪洋,还有一片雷电齐鸣的穹天,震得她心神不宁,痛彻四肢百骸,喘不过气来。

羽澜祎养了羽凝十三年,十三年里,她几乎从不曾对羽凝笑过;十三年里,她只有在考问功课时才会话多些,羽凝的衣食用度她从不过问;十三年里,只有羽凝,稍稍犯些小错都会被她亲自惩戒,不论寒暑冬夏,修习一刻都不能耽搁……

羽凝信了师姐说得“爱之深责之切”,信了紫陌姑姑说得“刀子嘴豆腐心”,也信了其他姐姐说得“面冷心热”。如今,却要她自己推翻一切的安慰,承认师父从不曾真的在意她,甚至要杀她,还是杀得片甲不留,魂飞魄散……

羽凝觉得,自己的天塌了。呆愣了半晌,垂着脑袋喃喃道:“我怎知,这不是你杜撰的。”

风砚之轻声开口:“这是天界法宝乾坤镜,我可没那个能耐修改它记下的内容。”

其实,就算不问,羽凝也知道,这不会有假。可她想听人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不过是一场梦。

无需风砚之强迫,羽凝失魂落魄的沿着来时的方向颓唐的拖着身子走回了寝殿。

看到地上被自己偷袭昏睡的婢女,羽凝有些癫狂的苦笑了声,随即她抬手运转着周身的灵力,毫不惜力的悉数散了出去,直到眼前一黑,再没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她还是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风砚之还像初见时那般在床边守护者自己。

羽凝不会笑了,也不会闹了。睁着两只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仿佛在看着房顶,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她一动不动的躺着,眼睛都不眨一下。任凭身边的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都无动于衷。

不知过了多久,羽凝突然直起身来,呆呆地坐着,将自己蜷曲成一个小团,抱着膝盖,两行清泪从眼角无声地滑落,越落越急,越落越多。眼泪穿成了一条线,宛如山间涓涓流淌的溪流,抑或是隐匿山林的一处小瀑布,悄无声息,却也无穷无尽。

风砚之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有些后悔方才就那般将血淋淋的现实扔到她的眼前。她犯了个致命的错误,用一个六万年老女人强大的内心去估量了一个十六岁小丫头的承受之力。

风砚之往羽凝身前坐了些,正要施法让她休憩之时,羽凝突然抬起脑袋,随意的用衣袖抹去了泪痕,平静的看着风砚之,轻声问道:“灵力、金丹、还是魂魄,你要哪样?我给你。”

风砚之听着这话愣了愣,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不得以又收回了衣袖间。她站起身来,背对着羽凝,“都不要,你别太伤神。”

风砚之不是个会宽慰人的性情,甚至说,周游世间数万年,见惯了生生死死,起落沉浮,她的内心如磐石一般,雨雪风霜,皆不过是过眼云烟尔尔。

“人妖殊途,我不想欠人恩情,成全我,好吗?”羽凝的声音很轻,说出的话却很坚定。

“欠情?恩恩怨怨,无非是人的自我折磨。想开些,丫头,日子还长,何必固执的止步不前,为不值当的人伤心劳神?她们算计你的东西,与我无关。”风砚之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床上小小的一团儿。

羽凝很大气的迎上了她的目光,浅笑着回应:“我想通了的,那些不重要了,我不在乎。你不取我性命,我就等。只是现下我不舒服,可否容我独处片刻,调息养神?”

风砚之点了点头,挥退了婢女,柔声道:“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随即也转身走了出去。

见人走远,羽凝低着头喃喃的嗫嚅着:“师姐,此生凝儿没有留恋了,我没用,无力为你报仇。你等等我,黄泉路上,再陪我一程。”

说罢,羽凝眼角垂落一滴泪,起手运转起从前偷学来的并不熟稔的冰系术法,先是将自己体内的木灵根冻了个结实,而后扬手掐诀的一瞬间,一道凌厉的冰棱花直扑她的心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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