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清晨，空气中弥漫着冬季的晨雾，透着冰冷，也泛起朦胧一片。高原的晨光极具穿透力，透过晨雾，晨光匀称地洒在三人身上，勾勒出很明显的轮廓：中间矮，两侧高。远远看去，如同形走的笔架。

两侧的女孩着便装，中间的则穿着军装。女兵梳着齐耳短发，一侧拢在耳后，一侧则在一步一趋中，有节奏地向后飘舞着。挺拔的身姿、走路带风的样子让她在三人当中，显得英姿飒爽，格外显眼。

“不是军官啊！好像一粗三细，是上士班长！”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低声议论，猜测之声不绝于耳。

紧绷了神经的少女们立时松了精神，轻舒一口气，嘻闹之声恢复如初。

“笔架”越过球场中线，在三分线前停下了脚步。女班长从裤兜里拿出哨子，一声尖厉刺耳的哨音划破天际。

“所有入伍的新兵注意！现在立刻到我跟前集合！”声音尖厉清脆，却不失高亢。

女孩们迟疑着，缓缓抬起脚步，慢慢向篮架挪移。

女兵身旁的两个女孩紧赶两步，上前招呼女孩们向女兵靠拢。“大家动作快点，到排长跟前集合！”

女兵是排长！人群中再次骚动起来。放下对女兵的猜测，队前忙叨叨的女孩切切实实引起了人们更大的好奇。

眼前的高大少女，装扮很奇特，足已引爆众人的眼球：海拔足够高，超出女排长一头；时髦的毛寸发型让她显得尤为突出拔萃，身型无形中又被拔高了许多。

没有完全抹匀的遮盖霜让一张脸上呈现出深一块浅一块；鼻梁高挺，鼻头却圆滚滚的；眼睛细眯略肿，时常斜睨着，显出她的桀骜不驯；

红色毛衣很贴合地卡在腰间；右手揣在肥大的绿色军裤里，一只脚闲适地向前伸出；红的鲜艳的棉线袜蹬在招待所的塑料拖鞋里，格外刺目。

女排长左侧的女孩，个头适中，身材匀称。浓密乌黑的“幸子头”---九十年代初很时髦的发型。齐留海遮住了双眉，时不时望向女班长的美目，露出过重的眼白；小巧的鼻翼下，双唇丰满而红润。她的五官拆开来，个个件件很是标准，但是组装在一起，却不十分标致。

两个女孩通力合作，很是费了一番精神之后，才勉强将女孩们分成三列，排列成队。

“景尧、程艳，你俩一个队首，一个队尾，归队。”女排长微蹙着双眉开启队前讲话。

“简单介绍一下。”她环顾一圈眼前的杂乱队伍，有些不适与恍惚。

“我叫韩梅，来自某兵站总部通讯团通信连，上士。这次奉命来古城接兵，严格来说，是接通信团新兵连女兵排的新兵。”

人群总算结束私下低语，渐渐沉寂下来，少女们竖起耳朵倾耳细听。

“到部队后，我将担任新兵连四排，也就是女兵排的排长。”

队伍里有了反应，嘁嘁喳喳一阵低语之后，很快平静如初。

“现在，我介绍两位同志给大家认识。”

“景尧、程艳。”她点名之后，队首队尾二个少女立马呈立正姿势，喊了一声到。

“她俩同你们一样，是今年入伍的新兵，来自格市。这次同我一起从格市下到古城，和你们汇合，一同前往新训营。到达新兵连前，她俩会辅助我完成此次接兵工作。”

无言、沉默代替了掌声，所有人只是微微侧目，向二人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高个儿的叫景尧，矮点儿的叫程艳。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让排长微微蹙着的眉毛打起了疙瘩。

“现在按名单，叫到名字的人从左至右依次站到我前列。每十人一排，站立四排。明白没有？！”

稀稀拉拉的回应，再次引起了排长的不适，“明白没有！？”声音提高一个分贝。

“明白。”总算有了强烈的反应，景尧、程艳尤其卖力地大声呼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