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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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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

——嘀嘀!

急促的车笛从道路尽头传来,车上三人从后视镜看到两三辆汽车跟上了他们。

乐康没说话,只转了方向盘靠着边儿走。

身后那一串汽车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温煦侧头看了一眼,第一辆车里没看见主人,只有两个神色慌乱的青年,第二辆车里倒是看见了位老熟人。

林承文抱臂靠在后座,左右两侧都坐着人,手上拿着枪,面上十分凝重。

温煦只瞥见了一眼,不知那林承文可受了伤,他撇了撇嘴,无趣的转回头时,第三辆汽车也恰好从他身边经过。

乐康有意放缓了车速,等他们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直接去后院。”

“好的少爷。”

李北一看了眼前院儿聚集的车辆人堆,突然发现了一个穿着银色西装的青年,那青年似乎也不是很急的样子,他垂下视线,并不打算将这个事告诉温煦。

“到了少爷。”

乐康说完,李北一下了车给温煦开了车门,温煦站在大楼台阶上,回头看了眼在后门守着的几个人,突然开口:“张启繁呢?”

李北一回:“今儿下午请了假,说是去香河找位亲戚。”

温煦了然的点头,转身进了大楼,没让任何人跟着。

距离他收到荣昭的信已经过了三天,陈舸去了哪里他也无从而知,袁倚秋和张先生那边也没再见过,因着事发突然,杨晏也没能从天津回来。

他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了……

——荣昭亲启:

落笔不知该写何事,便问君安。知你性情桀骜,于重庆政府内万不可放纵心性,荣中尉与你情谊深厚,也要为他考量。

念九如今可好,已然离开半年之久,该是又长高了些许,自小机敏聪慧,甚是得大人欢心。你代我给念九添些吃食,想来荣少尉不缺金银,若是不忿,便亲来北平寻我。

得空,可否探望汤伯母与陈爷爷,千里之外,心系长辈。阿舸日前已动身离开北平,此事他还不知。

你,再代我于龙台山敬他十二人一杯,铁骨铮铮,是为我辈之典范。

战火连连,望你逢凶化吉,思之念之,唯愿君安。

温煦

1938年2月10日

停笔后,温煦又看了许久,写的不多,却也不知再写什么了,他转了转手上的戒指,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刚想提笔在信上添一句话,又抿唇收回手。

将信封好后,拿了毛笔在宣纸上画了好一阵子。

“乐康。”

“少爷我在。”

乐康推开门脚还没迈进来,就见温煦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把裴敬喊上来。”

乐康的脚顿住,退后一步回道:“好嘞。”

甫一关上门,乐康冲着门深深叹了口气,继而摇了摇头,低喃:“终究是淡了……”

“什么淡了?”

乐康被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了端着托盘的裴敬。

“你怎么来了?”

“酒宴少爷吃不了多少东西,我寻思大晚上了喝点粥暖暖。”裴敬单手托起面前的一盅桂圆莲子粥,闻了闻说道,“我让婶子少放了点红糖,你闻,可香了。”

乐康往前探了探身子,果然这味道里多了抹红糖的味道。

“我跟你说陈哥,有机会你也尝尝,这红糖啊等这粥盛出来之后再拌,绝妙。”

裴敬笑着说完,乐康问:“你在这吃上,还挺会研究。”

“嘿嘿,我娘身体好的时候,就喜欢给我做吃的。我娘那手艺比得上饭店大厨了。”

“行行行。”乐康扯开嘴角,拍了怕裴敬的脑袋,冲人道,“少爷刚好要找你。”

“欸好。”

裴敬进了门,乐康再一次俯身将门关上,看着这道紧闭的门,重重叹了口气,又一次低声道:“到底年纪大了,不够周全……”

温煦方才就听了门外的动静,没成想乐康前脚才出去,裴敬后脚就来了。

才一进屋,那盅莲子粥的香气就蔓延开来。

“裴敬,你将这信,寄去重庆。”温煦将桌上的信递给裴敬后,又将桌上那张宣纸拿起,冲他道,“拿着这纸,去做个一模一样的来。再同那师傅要一把刻刀。”

裴敬一一从温煦手上接过,看了眼图上画的东西,瞄了眼少爷手上戴的戒指,点头说:“没问题少爷,也是金的?”

“不错。”温煦点头,将桌上放的粥端了过来,喝了两口,甚是满意的问起了下头的事,“可知下头来的有谁。”

裴敬将信封和宣纸折好放进怀里,跟着温煦走到窗边回道:“林承文手臂中了一枪,还有穆少爷,前胸上中了一枪。”

温煦将口中的温热咽下,看着楼下问:“穆少爷怎么还中了一枪?”

“听说走时,穆少爷正同林承文说话,这人是冲林承文来的,头一枪打偏了,第二枪再打过来时,林承文拉了穆少爷上来挡了一下。”

温煦听着,眯了眯眼,嘴边勾起一道弧度,轻声道:“谁做的手术。”

“王主任,军医不管穆少爷,找了咱们王主任给做的。不过……”裴敬说着,温煦也注意到楼下一抹银色身影,“穆孙少爷看着挺着急,倒也不是、那么着急。”

“也没什么本事,死便死了吧。”温煦喝了一半的粥,在楼下人转身之际,退了两步离开窗台,放下粥说,“要杀林承文。”

“对。”

“没找到人?”

裴敬摇了摇头回道:“这个不清楚,只听说,那子弹突然一下窜出来,打枪的人没露头儿。”

温煦点点头,看了眼屋内的钟开口:“张启繁什么时候走的。”

“天一擦黑他们就走了,五点多点儿,估么着时间,现在应该能出了香河。”裴敬也跟着看了眼钟表说。

河北香河。

夜里不比白天,冰霜又一次出现在林里的枝杈上。

驴车上的白菜叶也被冻上了凌,车边一个青年抬手捏了一把,白菜叶瞬间同冰凌一起碎在他手里。

“咳。”

“这天真冷。”青年收回手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冲前头拉着驴的男人问,“张哥,咱们快到了吗?”

“马上。”前头人低声回了一声,他们就看见了闸口,“到了。”

站在青年身后的男人戴了个帽子,鬓边垂下两缕发丝,瞧了几眼闸口处的日本人,开口:“天津,也是温煦的人?”

被叫张哥的人没回头,远远望着风平浪静的闸口说:“是,袁老板大可放心。”

“张哥你——”

“石磊一会儿跟他们回去。”没等那青年说完,戴帽子的袁老板便开口嘱咐,“我跟着进天津。”

最前头站着的男人眉头皱起,扭头眯着眼睛朝说话那人看去,说:“信不过我们少爷。”

袁老板对上张启繁的眼睛回道:“我信他,我去天津,是为找人。”

张启繁半信半疑的将目光收回,就见闸口处出来一个青年,他在医院见过几次,回回从暗门走,但他没跟这人说上过话,只知道这人也是给少爷办事儿的。

那青年钻进了林子就瞅见了打头黑着脸的张启繁,面上骤然带上笑,扬手拍了下张启繁的肩说:“张启繁。”

张启繁点头,就听那人凑近了自己小声道:“杨晏。”

张启繁再点头,冲杨晏说道:“袁倚秋要跟你一起进天津。”

杨晏蹙眉,朝后看了眼,又回来说:“行,我知道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张启繁没再说话,退后两步,问:“船准备好了?”

杨晏拉过缰绳点头道:“准备好了,走上半宿,差不多就能出发了。”

“多久回来。”

“半月足矣。”

张启繁目送杨晏和袁倚秋佝偻着背推菜车的身影在闸口排查,日本兵的刺刀就生生从菜里捅进去,而后看了看刀上粘连的东西,又上手拨了拨。

一行人的气都被吊了起来,直等那日本兵抬手挥了挥,杨晏和袁倚秋推着车往里走,他们才敢喘气。

“呼——”石磊长长疏了口气,转头跟上已经走上回头路的张启繁忙问道,“张哥,咱们现在回去吗?”

张启繁垂眸扫了他一眼,勾了一边的嘴角说:“我睡一觉再走,你要走我不拦着。”

石磊看着这人的背影一阵无语,这人是长了刺吗,见谁扎谁……

石磊想着,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早已无人的闸口,那两个日本兵正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天冷得很,他们不时将双手放到嘴边哈着热气,快速的搓完手,再去扶枪杆子。

地上又开始冒起一层银霜,天津城那两盏炽亮的灯照在闸口,两个日本兵又分了开来,左右站在两边守着。

听张先生说,城里都是有一队的日本兵守着,轮着值守闸口,若是有意外,他们就立马出来增援。

他又想,中国的城门闸口也是这样的安排吧,为何就能让这日本人夺了去。

“欸小子!快点儿走!”

身后有一路护送菜车的大哥在招呼他,他摇了摇头,转身朝着走远的张启繁追去。

倚秋哥又去天津找谁呢?似乎上一回他偷听到倚秋哥和张先生的对话时,也是在寻人。

这回出门,倚秋哥耳边的珍珠也摘了下来,那珍珠自从去年夏天他回来,便一直戴着。

那定然是找一位女子,那女子,说不准也是抗日组织里的人。

那岂不是出了意外。

不会不会,他摇着头将脑中的想法甩出去,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叫那些该死的人去死吧,渡一些佛光来保佑我们这些保卫国家的人。

你能救吗?你真的能救他们吗?

你能听见吗?你真的能听见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康子一个人的独角戏。

张启繁你是不是平等的瞧不起任何一个人。

香河:河北省廊坊市,夹在北京和天津中间。

香河县历史悠久。据孙小营村窑地发现石斧证明,这里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人类聚居生息。

旅游景区:天下第一城仿明清时期北京都城的城垣风貌。1:1复原了老北京“内九外七”的城垣格局。[懒得概述自己百度]

“内九外七”: 北京旧城共有“内九外七”十六座城门。

内九指内城上的九座城门,按顺时针方向,分别是东城墙上的东直门、朝阳门;南城墙上的崇文门、正阳门、宣武门;西城墙上的阜成门、西直门;北城墙上的德胜门和安定门。

外七指东城墙上的七座城门,按顺时针方向,分别是东便门、广渠门;南城墙上的左安门、永定门、右安门;西城墙上的广安门和西便门。

[百度有图,大家可以了解一下哦,样式各异,但很佩服他们竟然能建造的如此精美。很牛哇。十六座城门,得用多少兵将才能守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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