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近禁区后,仍没遇到任何阻拦。
这一路畅通无阻,在强大好奇心驱使下两人来到禁区门外。
虽然银琅总觉得这就像是猎人等着收网的圈套,而他们则是那些傻乎乎的猎物。
但……
屠英轻轻推他一把:“来都来了,不过去看看也太怂了。”
银琅点点头,跟了上去。
巨大的金属门横在二人面前,门上没有把手,只有一个升起的密码盒。
两人对视,银琅:“你知道密码?”
屠英摇头:“你在问什么废话。”
银琅:“那要不要试试?”
他走上去一通乱摁——密码错误。
屠英也试了一次,结果可想而知。
在被提示还剩最后一次机会时,银琅:“别试了吧,万一……”
他话还没说完,屠英就已经把密码输进去了。
——密码错误。
同时,高分贝的警示铃响彻天空。
两人几乎是同时掉头,以最快速度离开这里。
一直跑到刺耳的警示音变弱后才停下。
银琅手扶墙摆手:“不行,跑不动了。”
屠英体质就比银琅好,没事人一样:“还好没人追上来。”
银琅点头:“怎么还装了警报。”
“想想也会装,怪我,给忽略了,”屠英说,“那你还想去吗?”
银琅挑眉:“还去啊?”
“现在?”
屠英竖着耳朵听,不仅没有狱警过来,那警报音也消失,点点头:“一鼓作气!”
两人再次去,警铃声已经停止,周围恢复到他们刚刚踏入这里的模样。
两人没再尝试去是进入密码,两人趴在窗外向内看。
银琅已经把眼睛贴在玻璃上,里面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到。
屠英:“你看到什么了吗?”
银琅:“没看到。”
“你呢?”
屠英:“我也是。”
但他还不死心,又跑到另外一侧趴着看。
银琅放弃了,这鬼地方多呆一秒都难受,过去拍拍他肩膀:“有……”
屠英回头,扶着胸口:“你吓我一跳。”
银琅凑上去:“有东西吗?”
“没有,”屠英说,“看上去是空的。”
“那咱们走吧,我觉得这地方瘆得慌,”银琅离开窗边往回,“走了走了。”
回到棋牌室,就碰到准备出门的朱石:“我听说你们去禁区了,看到什么了吗?”
银琅:“没有,黑漆漆的,像是无底洞。”
屠英:“连个声都没有,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朱石:“要我说,你还是老实待着,别乱跑,回头给你们逮着,罚死你们。”
银琅垂眸,不等他说话,屠英先他一步:“皮子紧了是不是?”
朱石撸起袖子,挥手就要打他一拳,不料一掌拍在旁边的仙人掌上,刺扎了满手,疼得他龇牙咧嘴。
银琅和屠英对视,忍不住笑出了声。
屠英:“朱石啊,知道这叫什么吗?”
朱石已经没时间想这叫什么了,捂着手跑了出去。
两人的小声才刚收,就有人跑进来说:“不好了,有人要越狱?”
???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棋牌室的人几乎都涌了出去了出去。
还没等感到地方,狱医就已经用担架抬着一个黑煤球似的人往回走。
有人眼尖,认出了那人手臂上的编号——029.
银琅:“是狐言。”
屠英:“都成这样了还能活?”
银琅指了下:“还呼吸呢。”
“奇迹,医学奇迹呀,”屠英摇头,接着就看到旁边跟着,捂着手臂的方振,“他又怎么了?”
银琅:“谁?”
屠英:“方振啊,他手臂为什么受伤?”
银琅:“你在问我?”
屠英:“走,过去问问。”
追上方振,屠英拉住他:“你手怎么回事?”
方振一脸不爽,一边忍痛朝医务室走去,一边抱怨:“别提了,说出来都笑话,刚才过来看热闹,结果他人被电飞,直接砸我身上了。”
银琅、屠英:“……”
确实是笑话。
屠英咬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那你有点厉害。”
方振翻个白眼:“不跟你们说了,我得赶紧去,胳膊疼得要命。”
略惊险的一天,银琅躺在床上后,辗转反侧,半天才入眠。
这一晚做了不少梦,每个梦境看似无关却又有着共同点——一扇黑色的门,那扇门虚掩着,银琅想要推开,无论他使多大劲,都无法将门推开看到后面的东西又或是他怎么也无法靠近那扇门。
翌日清晨,起来的时候,银琅脑袋昏昏沉沉,胸口很闷,仿佛这一晚上是被块巨石压着入眠的。
打了抑制剂,银琅揉着太阳穴往操场走,没什么胃口,那种混沌的感觉还压在胸口无法释怀。
银琅在围墙边坐了一会,屠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拿着早餐坐在身边,给他递了一个三明治:“早饭不吃就来这冥想?”
“没有,”银琅接过来没吃,继续望着墙外。
屠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自由,”银琅说。
屠英:“……怎么还拽上了。”
银琅:“你觉得自由是什么?”
屠英:“自由……就是不用打抑制剂吧。”
虽然每天都打,他早就习惯了,可还是希望有一天早上起来,医疗机器人不会站在面前。
“那你呢?”
“我不知道,”银琅说,“我好像不记得自由是什么感觉了。”
屠英:“你还记得什么?”
“或者说,回想一下,最近有没有忘掉什么东西。”
银琅眨着眼睛看他:“没有,我记性很好。”
屠英:“你怎么知道这东西的粉末燃烧产生的气体能致幻?”
银琅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屠英:“你刚刚问我什么?”
周围的粉色气体已经消散,银琅从那似真似假的环境中醒来,满脑子都是刚刚的记忆。
看样子,他的怀疑是错的。
他的记忆没有问题。
按理说,在幻境中看到、听到的,都是内心深处最原始的记忆。
而他看到的和自己印象中的没有差别,就是说,记忆没有被人篡改。
知道了真相,原本应该很放松,可不知道为什么,银琅仍然无法放松下来。
他过去把那些燃尽成灰的粉末理好。
如今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他的记忆并没有问题,那些就只是他的怀疑。
见他从醒来到现在一声不吭,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屠英问:“你看到什么了?”
银琅把灰烬理好,抬头:“没什么。”
沉默几秒,挤出那句他不愿意说的话:“我们的记忆,可能没有问题。”
屠英如释重负:“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谁这么大胆会改我们的记忆,改完了我们还能不知道?!”
虽然不想也不愿意承认,但屠英可能说的是对的。
不过,银琅怀疑了这么久,发现事情并非他想的那样,心里多少有些别扭:“秃子,这事你别跟其他人说。”
屠英:“放心吧,不会乱说的,倒是你,我怎么觉得你状态不是很好。”
谁的猜想被推翻状态能好。
银琅摇摇头:“没事,你要么先回去,我自己待会。”
屠英扫了他一眼,这人已经爬上床躺着,背对着自己,虽然不知道在幻境中发生了什么,但对他的冲击应该不算小,道:“行吧,睡一觉就好了。”
银琅点头,枕着手臂,闭上眼睛没说话。
与此同时,一直在外面偷偷听这些的林樟转身离开。
心情十分复杂。
作为特别行动队队长,林樟不仅参与过清剿大战,见识过异种的难缠,那之后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应对异种危机,还读过一本叫《异种生物大全》的书,是一个叫王良的人编撰的。
书籍图文并茂,详略得当,涵盖的知识点相当全面,每次翻看都会有不同的发现。
这人很厉害,至少林樟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有关王良的资料很少,寥寥几笔,但纵观整个星际,也找不出第二去过二十二个无人踏足的异种母星,不仅如此,还活着回来,并且将所见所闻写进了书中,涵盖了所有诞生异种的星球,不得不说,很让人佩服。
毕竟那些异种母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去了又能活着回来的又有几个。
就算林樟是黑暗哨兵,也断然不会独身一人轻易踏足异种母星,风险太大,危险未知。
如今王良下落不明,实在可惜,有人猜测,他是死在了第二十三个异种母星上,也有人猜测他本身就不是人……
众说纷纭,林樟更倾向于他是为了避世,毕竟锋芒过露,灾祸接至。
所以更准确的说法是,打从最一开始,书籍面世时,就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至今也没出现过。
否则帝国一定会把他请来,这样根本无需担心未来异种爆发。
不过,虽然不知道人去哪了,但他写的那本书,对研究异种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很多基于异种的知识和研究,都是从这上来的。
可以说是异种科学研究的书籍鼻祖。
凡是对异种感兴趣的人,无论年长年幼,没有人不知道这本书。
不过,就是这样一本堪称史诗级的异种全书,里面压根就没写戕狸头骨粉末有致幻的功能,银琅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