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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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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城新近收复,诸事千头万绪,李清渚忙着安排人修葺城墙,收拢流民百姓,时值开春,还要预备下来忙春耕的事。

庄戎和庄守白这次夺了千余匹战马,也要好好养,战马对骑兵极为重要,这也算军务,不能轻易交托给旁人,李清渚实在是忙不过来,将这事交给了庄继白与荆远。这两人在外奔波养马的事,先是规划马场,还有招募人员,调拨草料,忙得人都瘦了一圈。

程瞻洛便留在家,同庄幼白一道读书写字,偶尔也帮着李清渚处理文书,处理外间事宜,军中眷属的安抚走礼,城中修葺与规划都交给她。总之一家人都忙得陀螺也似,没有片刻能停歇。

晚间,一家人终于又坐在一起,吃了一餐饭。

庄守白显见黑了瘦了,颔下冒出绒绒的胡须,一双眼睛还是亮而有神,点漆似的。

庄戎也瘦了些,身上那股金戈铁马的精悍气质更明显了,光是坐在那里,便似一座无坚不摧的山峦。

两人都吃得很多,端起碗来,快得几乎看不清过程,只是喉结轻轻一动,硕大的瓷碗就空了,手边已经各自摞起了七八个海碗。李清渚早备下了一桌家常菜,此时又命人上了一大瓮汤,让两人吃些滋补易克化的。打仗时只能吃干粮,还时常连日奔袭,鏖战动辄一天一夜,饮食很不规律,回到家来,要好好调养。

庄戎和庄守白一人盛了一碗文火炖的羊肉山药红枣汤,拿在手里慢慢地喝,速度慢了些,大家便说起话来。

李清渚看了眼两人,便道:“二月二是错过了,但你们俩这次回家,也该沐洗一番。”

二月二龙抬头,要沐洗、理发,何况两人虽说卫生习惯都不差,但军中条件所限,都糙了好大一圈,回家正好补上。

庄守白应了声是,庄戎道:“就明天吧,过几日怕又要出征,来不及。”

李清渚很关心地问:“前线如何了?”

这事却是说来话长。

这次北伐是早定好的,原本庄戎与建邺说定,他在襄阳,建邺另派一支兵在汝阴,两下在初五一同出兵。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两处还可照应配合,打胡人一个措手不及。

建邺那支兵,主将是荀道之,荀氏乃本朝顶级膏粱之一,清流久矣,荀道之虽不怎么知兵,但带了不少偏将,倒也按时出征了,胜在出兵时机,倒也顺利攻城略地,只是战损比相较庄戎这一路高了些,也没有那样惊人的赫赫战功。

只要按部就班照着原本的安排来,倒也还好,可荀道之带兵攻下几城,到了彭城后,就驻兵于此,一步也不肯往前走了!

这就要命了。

庄戎这一路士气正高,两下里若是配合好,势如破竹,一路打到洛阳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荀道之领着东路兵马停下了,庄戎若攻,就是一垒孤军直冲进敌军腹心,三面迎敌,若是不攻,坐视大好战机流逝,不是庄戎的风格。

庄戎命人往建邺去送信,极陈如今进攻之要,胡人这次惨败之下,士气动摇,接连三部被打散,八太子也被斩首。而八太子是胡虏最钟爱的儿子,原本要传位于他,八太子一死,据说胡人内部人心浮动,隐隐有生乱之势。

原本胡人就不是铁板一块,是由鲜卑、匈奴、羯、羌、猃狁几部联合而成,以鲜卑为首,如今其余几部皆蠢蠢欲动起来。若胡人内部有变乱,正是百年难遇的大好时机!

然而几封急报下来,如泥牛入海,不见回音,只中书省下旨一封,隐晦地说兵祸多险,不宜劳民伤财,若能守住南阳、江淮两地,已然达成了此次北伐的目的,不必再行出兵。

再使人打探,原来是东路的将领出了问题。荀道之是主帅,其下副将与偏将则来自建邺各方,高太后的父亲与堂弟也在军中任了职务。高氏也是武将出身,并非世家,然而是外戚,平素两边互相便看不起彼此,如今出征在外,主将对军务一窍不通,实际做事的都是下面人,待到论功时,两下便冲突起来。

一方说主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合该论头功,高将军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当即呸了一口,大骂道:“那个黄口小儿连前线都没上过,怕是连牛和马都不识得,也配论头功?”

将领之间人心不齐,是出征大忌。

荀氏在仕林中声望很高,世家的声誉也很浓,高家却是权势正盛,有一个高太后戳在朝中垂帘听政,两边谁也压不倒谁,东路大军就停在那里,在争论出结果之前,不可能再往前推进了。

况且如今朝中,大半想法都一致:已经将前线推到了南阳、江淮一带,防守阵线很稳,胡人不会动辄兵临建邺,既然如此,何必再多事?

给西路大军的给养也有半月没发来了,打的是叫庄戎自然退兵的主意。大军新复几座城池,正是百废待兴之际,却没钱没粮,要知道,人是要吃饭的,马也是要吃饭的。

庄戎军务太忙,庄守白这些日子里时常代他写奏折,花样翻新地哭穷,主旨只有一个:给钱!

一桌人听了,各自无语,按理说不该出什么不恭敬之语,但朝廷如今的做派,实在是……懦弱。

因为被胡人打了几回,被打得怕了,如今大好的良机摆在这里,也不敢出兵,只管守着自家的在南边的安乐窝,一意歌舞春风罢了。

荆远拧起浓黑的眉毛来,问庄戎:“伯父待如何?”

庄戎道:“先回南阳修整两天,点一点城中粮草,若还足一战,就再往北打。如今实在是天赐良机,失不再来。”

李清渚也道:“不必愁,家中还存了些金钱,实在不行就先变卖,总能凑足粮草。”

荆远气道:“哪有叫大臣用私产贴补的道理?此为军务,朝中该拨钱的!他们不给,我们也得再上疏要!”

庄戎微哂:“你说得对,但和朝中扯下来,一来一去少说就要半个月,有那功夫,我都打下两座城了,城中若有敖仓自可支撑,何苦废那功夫和口舌来?原本建邺就有意让我撤兵,只是他们东路自己还没争出个名堂,旨意也不好说得太明白,战机易逝。争来争去,反倒误了战机。”

他说得有理,荆远气哼哼的,没甚别的话好说。

庄守白咬了口炊饼,嗤了一声,道:“你道我们没上疏要粮?这一旬我除去上马砍人,下马就是代阿耶拟奏折。莫说人马的粮草,就是刀枪、弓箭、帐篷、盔甲,大军一开,哪样不要钱?俘虏也还要吃饭呢!这倒好,建邺真是耐得住气,不给回复,搞得连足数的帐篷都没有,只得叫俘虏自己给自己搭棚子挖野菜。亏得是我军威名在外,胡人皆恐惧,派一队骑兵看着就行,这要是被俘虏借机给跑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目光冷锐,显是心里也有气,但顾忌着是在家,只捡了些能说的事来吐槽,说得也风趣,那些狗屁倒灶的泥坑似的阴暗处略去了不提,大家都笑起来,桌上冷凝的气氛一扫而空。

荆远挺直了身子,郑重道:“伯父,我也想参军。”

“你今年也十四了,”庄戎想了想,点了头,“你先和二郎一道照管养马的事,等这一场打完,就叫你也入伍。”

“好!”荆远精神一振,双手端起酒盏道,“我敬伯父一杯!”

还在战时,庄戎杯中盛的是清水,依言和他碰了一杯。

两日后,庄戎和庄守白果然又带着大军开拔,李清渚核算了城中粮草,又变卖了些家中财物,如此下来,粮草还足支半月。

——程瞻洛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人都说庄节度家中简朴清贫了。照理说一国节度使,光是俸禄都有不少,家中人口又不多,怎么都养得起。奈何朝廷是这副样子,每次要么是拨下来的粮草缺斤少两,就是甲器破旧须得修缮。

倒也不是针对庄戎一人,只是满朝上下成了惯例而已,东西发下来,从上到下都伸伸手,你贪一点,我贪一点,最终发到下面来就是这副样子。

只是别的将领,要么按管理虚报兵额吃空饷,因此东西凑一凑倒也能用,要么私下自有生财之道。庄戎既然不贪污不吃空饷不贩私盐,就只能自家贴补——总不能不经修缮,将朝廷送来的甲器直接发下去,那不是打仗,那是活生生派人去送死。

之前程瞻洛养在程家后宅,消息并不灵通,随李清渚到了南阳,还时常帮李清渚处理事务,便听了不少的前线消息。

她听得津津有味,有的说庄戎又带兵砍了胡人那个狗皇帝的叔父;有的说庄守白带兵奇袭,收复了虎牢关;有的说潼关守将畏惧庄戎威名,未开打就望风而降。总之,形势一片大好,个个都是好消息。

更有人说,胡人内部已撑不住了,准备着要降,几部之间争论不下,各有各的说法和道理。

二月十二,胡人五部生变,匈奴部屠了鲜卑部,冒国姓为刘,僭国号为汉,残余的一支鲜卑部族逃到西边,依旧称魏,从此北边成了东西分治,两边各自派了使者往建邺去。从此大齐提及北边的这两个部族,便称作伪汉与伪魏而已。

消息传来,人心大快,正是趁胡人内部变乱北伐之时,然而第二天,建邺下旨,东西两路鸣金收兵,北伐就此结束。

二月十五,庄戎和庄守白率大军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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