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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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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呦,好优美的中国话,”席鸣看着谢轻非的手机道,“她ID里的这个燕燕……该不会是指张燕吧?”

赵重云惊讶地看着谢轻非:“这、这么多相关新闻和议论,你怎么知道秦永慧在这里评论过?”

谢轻非随口道:“看过就记住了。”

见赵重云一脸难以置信,席鸣顿生一股与有荣焉:“我师尊有记忆宫殿,这点小线索估计就在门口鞋架子上放着呢,你没有吧?”

赵重云:“难道你有?”

谢轻非看了眼已经恢复正常的赵重云,又打开张燕的b站评论区,找到下午翻到的那条质疑王爽的评论,虽然ID差不多,但在这个平台她用的是原始头像,两年前社交平台发布内容还不会显示IP地址,所以谢轻非没能第一时间将两者联想到一块。

戴琳查了下账号信息:“是同一个人。可这条的日期……她早就认识张燕?”

谢轻非道:“王爽家那张合照右下角有日期,2014年是张燕和王爽相识的那年。当时张燕为了调查善款下落,亲自跟随慈善机构去了趟被资山区。”

戴琳立马道:“秦永慧就是那个地方的人,14年的时候她15岁,年龄上是在被捐助女童范围内的。”

吕少辉道:“怎么个事儿?她该不会那时候看上了王爽,长大后找过来才发现王爽结了婚,然后为爱做三,两人联手害死原配?”

谢轻非和戴琳都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吕少辉不明所以:“我说得不对吗?”

戴琳难得发表了一次自己的观点:“她粉的人是张燕,接收到的捐助也是张燕给的,思燕燕、爱燕燕,和王爽李爽的有什么关系?不是两个女的一个男的在一块儿,就一定存在女人争夺男人的戏码。”

谢轻非跟着道:“为什么她就不能是为了找张燕报恩,在张燕死后又为她报仇的?”

吕少辉愣了愣,道:“是有这种可能。但她事先难道不知道王爽和张燕是夫妻?那两人相恋多年,她只要接触到其中一方,就能知道对方伴侣的身份,可她做什么了?聊天记录也摆明了她当人小三是实锤啊,怎么看都是恩将仇报。再说了,她真要报仇怎么会搞这么突然,感觉……就很没计划,像临时起意。”

“临时起意”三个字提醒了谢轻非,她忽问道:“张玉衡现在还在治安大队看守所吗?”

席鸣打了个电话一问,才道:“被他爸妈保释回去了,就刚刚。”

“张玉衡可能有危险。”谢轻非猛地站起来,“把他们追回来,快点!”

一队刑警立马出动,谢轻非同时也给张玉衡打了电话,提示是暂时无法接听。于是她又转而打给了张父,这回倒是打通了。

“我是天宁刑侦队谢轻非,你儿子张玉……”

“怎么又是你们啊,有完没完了?”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张父一听来人身份,劈头盖脸一顿骂,“我儿子又没犯法,你们总找他的事儿干什么!罚款我们都交了,张燕的死和他也没有任何关系,别以为你们是警察就了不起,没有证据别再来烦我们了!”

说罢就挂了电话,再拨回就是关机,张母的手机自然也是打不通的。

席鸣顿时很想骂句脏话,好在戴琳已经趁这段时间定位到了张父的手机,几人也立刻动身。

天宁区一共五条主干道,张玉衡一家三口要回家需要经过天王大道后过跨江大桥。

已经到了晚上,路灯明亮,视野到底不如白天好。显示器上的红点定位越来越靠近道路拥堵地段,席鸣踩着油门速度飙到100码,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报告,目标车辆已进入第一匝道。”

“报告,周遭未发现可疑车辆。”

“报告,路口人员已到位,随时可以拦截。”

“报告,目标人物住处已安排布控。”

赵重云拉着车内扶手,忍着呕吐吐槽道:“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席鸣也紧张出一脑门汗,不忘回答:“以前飙车的活儿都是我师尊干的,我是第一次啊啊啊!”

他师尊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应对这种车技还坐得四平八稳,头脑冷静地分析着情况:“临时起意,如果张家人也是她为张燕报仇的对象,做炸弹是来不及了。”

赵重云努力跟上她的节奏:“同事们说秦永慧住处没人……拐弯你倒是稍微减点速啊!科目三怎么过的……张玉衡家也是空的,这人该不会要当街撞张家的车吧?!”

席鸣暗骂了一声:“这会儿可是下班高峰期,真要是……我这个月剩下的几天都要在写报告里度过了!”

后排,谢轻非正一目十行浏览秦永慧的微博主页。

就是一个普通的日常账号,和同龄人一样会追热门剧、转发当红明星的美照,她会拍摄路边的小花小草,也会吐槽工作,大早上说上班如上坟。

一切和平停止在张燕事出当晚。

她在微博写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晚她的情绪明显严重失控,连续发了好多条微博,一直到凌晨才停止。

【我羡慕过你,但从来没有嫉妒,我知道你的命也很苦。你善良的灵魂是要上天堂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向你赎罪,因为我注定只能下地狱,永远没机会再和你见面了。】

【那么高的楼,你竟就跳下去了。那一刻你在想什么呢?你一定对他很失望,觉得他不是个忠诚的丈夫,觉得他辜负了你的真心,觉得……我有什么立场为他辩解。你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是个卑劣的女人,抢走了本属于你的幸福,可我从没想过要害你,对不起。】

【姐姐,姐姐……】

她最新发布的内容在今天傍晚,恰好和王爽出事的时间段对上。

【姐姐,我大错特错了。原来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当你得知他的真面目时,一定和我一样绝望。姐姐,我好痛苦,我宁可死掉的人是我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我没有一刻怀疑过他!我好恨啊,我恨这些伤害过你的人,也恨我自己,我太蠢了。】

【你放心,我会把他们都拉进地狱,绝不让人再打扰你安眠。】

随着各路口人员的到位,消息不断传至谢轻非的耳麦。

“道路已疏通。”

“没有可疑人员。”

“没有可疑车辆。”

一切都显得异常太平。

转过最后一个路口,席鸣一眼看到了不远处大奔的车屁股,刚要喊谢轻非,就听她道:“秦永慧没有自己开车,她就在张玉衡的车上,立刻截停!”

话音刚落,众人还未来得及行动,前方的大奔方向突转,轮胎与柏油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伴随喧闹的杂音,在距离跨江大桥还有百米的时候,大奔却出乎众人所料地避开了密集的车流从小路径入,撞破围栏冲进了江中。

红蓝爆闪灯集聚江边,警笛划破了幽蓝的夜。

……

跨江大桥突发车祸,车上三人轻伤,一人重伤。同路段无人员伤亡。

救护车到来将人送走时,谢轻非看到了秦永慧的真容,她竟在对警方微笑。

因她实在是太年轻,看起来比证件照里更加清秀俏丽,弯弯的眉,眼睛也像两扇月牙儿,唇角有天然翘起的弧度。这是一张洁净而不谙世事的面庞,任何人看到她都不会将她与“杀人犯”三个字联系到一起。

与张燕一样,纯善。

据张父张母交代,她是以王爽员工的身份前来将一家三口接走。因为两家人本就有生意上的来往,对于秦永慧这张脸,张玉衡不认识,但张父却不眼生,自然就相信了。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办事很麻利,协助打点完一切,主动提出要当司机。

张父张母体谅儿子辛苦,加上习惯了使唤王爽的人,没多想就交出了车钥匙。然而即将到跨江大桥时,一路上逢迎拍马逗得一家人眉开眼笑的女孩突然从大衣中拿出磨得锋利的水果刀,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时刻对准副驾驶的张玉衡刺了去。这一刀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张父张母顿时疯了,从后座扑过来与她,这期间车辆失控,秦永慧拼命夺回方向盘,带领车辆冲入了江中。

医院内。

张玉衡的父母因在后排受到的冲击小,救援来得又及时,只擦破了一点点皮。两人身上湿漉漉滴着水,裹着毛毯冻得瑟瑟发抖,但任由警务人员怎么劝都不肯离开手术室。

看到一帮身穿警服的公安簇拥着谢轻非过来时,张父凶神恶煞般冲到她面前,指着她鼻子骂道:“你们警察究竟是怎么办事的!啊?!我儿子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要受这种罪,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给他偿命!”

赵重云和席鸣眼疾手快地将人拦住,没让他碰到谢轻非分毫。

谢轻非掸了掸身上被溅到的水渍,面无表情地将手中报告举至张父面前,冷冷道:“偿命?不如先解释解释你们为什么要伪造张燕的签名购买巨额保险。难道你们早就预料到了她会死?她的死也和你们有关系吗?”

张父登时一窒,与妻子面面相觑,方才的威风瞬间被浇灭了。

手术室里有护士出来,看着乌泱泱一群人压力有点大,只得对离得最近的张父张母道:“病人严重出血,但我们血库里B型血前两天为救事故伤员都用光了。”

张父急道:“我们两个都是AB型,可以吗?”

“拉倒吧,直系亲属又不能输血,”席鸣按着人道,“我是B型,抽我的吧。”

赵重云睁大眼,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你疯了?他……”

他是千万个不赞成,但刚要和谢轻非说什么时,却发现她面色有点发青。

不待询问,就听她道:“小赵你陪席鸣一起去,少辉跟我去看看秦永慧的情况。”

完事后席鸣按住针孔,赵重云围着他转得脚底冒烟,十分气愤道:“你怎么想的啊,为什么要给张玉衡这种人输血?”

“那也不能就让他死了吧?”席鸣对他的情绪激动很是奇怪道,“再说了,平时献血也不知道用在什么人身上,目的只是救命而已,人命还分贵贱吗?就算躺里头的是王爽我也照救啊。”

“可是这种人他就活该……”赵重云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又不想认同他的话。在他心里张玉衡确实不是个好东西,姐姐还活着的时候不知珍惜,人死了还想从对方身上谋利。如果他哥当年没有牺牲,他恨不能够掏心掏肺对他好呢,哪会跟张玉衡似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所以如果张玉衡能和王爽一样……岂非也是给死去的张燕出了气?

“行啦,瞅你那样,嘴巴都能挂油桶了。”席鸣打趣道。

嬉皮笑脸的,棉球还按在针眼上呢,怎么就笑得出来。

赵重云有些生气道:“你还有闲心开玩笑?”

“没开玩笑,哥给你上课呢。”席鸣笑完了正色起来,“张玉衡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起码在我们看来他自私又小心眼儿——哦对了,他还说我哥坏话。但如果仅因为这些事就用善与恶给他下定义也太有失偏颇。”

赵重云怪声怪气道:“哦,难不成他还有优点了?”

席鸣:“你怎么确定他没有?”

“我……”赵重云一时语滞。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优点,或许有吧,师尊说过他是个好医生,这一点算不算?”

席鸣估计自己胳膊上的小眼儿愈合了,做了个投篮的姿势把棉签往垃圾桶里掷,无奈准头太差没扔进去,只得灰溜溜地走去捡起来重新丢。

“法律都没给张玉衡定罪,你就先别仇视人家了。与其想着我献血救了个没良心的畜生,换个角度想我救的也是条对社会还算有贡献的生命,会不会好过点?”

赵重云自我消化了下,问道:“这也是谢队教你的吗?”

席鸣道:“这我哥教我的。他说了解一个人的前提是尊重对方,所以就算对待嫌疑人也不能直接把他当作坏人看待,因为在把别人定义为坏人时你自己内心就已经产生负面情绪了,个人的心情受到影响,还怎么保持判断力的准确?你一个警察总不能比罪犯还激动吧。”

赵重云还在沉思他的话,随即感觉后背被拍了一下,他莫名其妙地看向席鸣:“打我干吗?”

席鸣围着他转了一圈,自个儿笑得不行:“我就纳闷你怎么一天到晚这么正经八百的,脑回路是,腰板也是,穿背背佳了?”

“什么玩意儿。”赵重云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懒得搭理他。

“小赵,”席鸣在他身后低低道,“我们是警察,确实拥有一点普通群众没有的权力,但这也是法律赋予我们职业的,并不是我们本身有多高人一等。既然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死去的人讨个公道,那就应该更加该尊重生命才对。”

赵重云双唇颤了颤。

正经了没几秒,席鸣伸了个懒腰,调子又变回了轻扬戏谑的节奏:“这次可不是我师尊和我哥说的啊,纯属本人亲传,你好好吸收。”

赵重云道:“别给自己涨辈分。”

这种当前辈教育新人的感觉非常的爽,席鸣登时满血复活,到了走廊外想找师尊求夸夸,却发现谢轻非正不知和吕少辉说完什么,心不在焉地站在原地,面上表情罕见地颓然。

他的脚步顿在原地,后跟上来的赵重云险些撞到他,疑道:“怎么了?”

故也看向谢轻非,话头顿时灭了。

她一直也没对涉案人员发表过过分主观的看法,表现得就像席鸣刚刚说的一样。也唯有她能在众人都以为张玉衡是凶手并对他展开审讯时,和和气气叫上一声“张医生”,和他闲话家常。

然而这时,两人却从她身上读出了莫大的无能为力和沮丧。

“师尊……你怎么了?”席鸣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是担心张玉衡救不活吗?”

“张燕是O型血,”谢轻非漆黑的双眸转向他,扯出个略带嘲讽的笑,“两个AB型血的父母,怎么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个宝宝猜得很精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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