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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合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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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端着一缠枝红漆盘,上面零散放了些干果吃食,趁着布置的时候她要给那可怜的和亲公主送去。

虽然这繁琐的成亲礼节省去了不少,但是她还是要苦等的!

哪里知道,连翘刚刚端着盘子过来,便碰见魏嘉树。

不意间对上世子那温润清灵的视线,连翘不由得低下头道:“世子。”

魏嘉树没看她,目光只落在她手中漆盘和那些干果上面,淡声问道:“你这是去干什么?”

世子虽然病,但在连翘记忆中,从来都是一副矜贵模样,声音也是,自有一种压迫感。有些时候,竟然是连王爷本人也比不上的。

“给新娘送去,”连翘抿唇,心中七上八下,“我担心姑娘饿着。”

“哦?”魏嘉树饶有兴趣地挑眉,“那你就给她送去吧。”

连翘应声,端着漆盘后退几步往洞房中去了——这洞房便是就着魏嘉树的寝房布置的。

她忘记这回事了——还要照顾许意,怕她饿着。她上辈子从未顾忌过这些事情,还不是招得她主动逢迎?

想来这一世也不例外,她只需要稍稍让步,仍旧可以让许意俯首来迎。

唇角漫上一层弧度,魏嘉树的目光依然跟在那漆盘上面。

漆盘铿然一声落在紫檀木案几上面,许意听着声音,不禁紧了紧手中的帕子。

身边招呼布置的声音逐渐响了起来,大家已经在张罗布置这红罗暖帐了。

许意感觉身前压来人影,紧接着音声渐起,是连翘在说话:“公主,我撒了些干果在床上——今晚您铁定要等得久些,饿了的时候,便吃些这些干果。”

“好。”许意一边答应,一脉暖流霎时间涌上心头,汩汩淌动,“谢谢你。”

连翘笑了起来,虽然许意看不见:“不用担心,公主,我看您手都在抖着呢!放心吧,世子是个大好人!他从来不会苛待我们下人!”

许意故作心安:“这样吗?”

屋内如今已经燃起地龙,暖意融融。但连带着这些温心话,许意心中仍然如冰窟一般寒冷。

好一个大好人。她当然是个大好人——对于府上这些奴仆,她自然不在意了。

魏嘉树不是家中独子。许意算了算日子,她名下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十五六七,还有个尚在襁褓之中。

那个稍大一点的弟弟,还有他的母亲都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许意皱眉,一些不快的记忆逐渐浮现。

连翘接嘴道:“当然啦,公主呀,您就放心吧!刚刚我端着这些瓜果进来的时候,还告诉了世子呢。”

“她怎么说?”嘴比脑子快,许意有些后悔。

“世子笑了呢,”连翘捂嘴而笑,“让我赶紧送进来。悄悄告诉您,世子可好说话了,您就放心吧!”

纵然脸隔在一方喜帕之下,许意还是牵强地扯出了一抹笑容:“嗯,好,我放心。”

她怎么可能放心?一想到魏嘉树,她心中便是五脏六腑地疼,肝胆俱裂。

等到连翘和布置房间的众人出去,许意摸的不是连翘洒在床上的干果,而是袖中的匕首。

寒意凛然,刀锋锐利。

上辈子她就是被那人皮的恶鬼骗了,以为她是她的屏障,坐在这洞房之中的时候,她竟然是将这防身用的匕首收起来了。

她把匕首收起来了,可魏嘉树也不曾忘记提防她。

她当她是她的恩人,可魏嘉树只当她是一块踏脚石。娶一个在东洲无依无靠的不详公主,能帮她断多少京中桃花,好让她保留这女子身份?

而且她对她所做的,也不仅仅于此。

许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略显粗粝的指腹摩挲过那柄锋锐匕首。

上辈子她把匕首收起来,魏嘉树警惕打量过她全身上下;那么这辈子,她偏偏就要把这匕首亮出来呢?

连翘说的,在某种程度上面也是对的。魏嘉树的确好说话。

她面皮薄,喜怒不形于色。也便只有这种淡然冷漠,才能掩盖她那些狠毒的心肠吧?

许意细细想来,昔年她向魏嘉树提要求,魏嘉树从未拒绝过——可那时候许意的面皮更薄,鲜少对魏嘉树提什么要求。

也罢,她今生重来,便要撕开魏嘉树那风骨天成的伪装,看看那神仙下的平静面容下有多么可怖。

她再摩挲了那把锋锐匕首,感受到寒意浸润到骨皮里面。

时间,一刻一息都难捱得紧,红烛凝泪。

终于屋外红色灯芒不声不响地破开无边夜色,宁王府中终于有了动静,开始敲锣打鼓地庆祝世子大婚。

魏嘉树一袭喜服照旧齐整,她手上拿了一块白帕。这一世还是同上一世麻烦,不过她那时候对他们还存有一丝敬畏,这一世,她只觉得他们聒噪。

她好不容易才压下自己眉心那股上位者的气度。十几年了,她还是一点都没有改掉。

于是她相信,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有些东西、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是属于她的。

如果笼中的鸟雀仅仅拴住脚还不够的话,予以些吃食也便罢了。

“世子,请吧。”一家丁毕恭毕敬地对着她施礼。

她淡声:“嗯。”

轻轻推开房门,魏嘉树转过屏风,又走过一间房,终于来到布满红绸的洞房之中。

洞房中布置得相当喜庆:拔步床已然换上红色床帘,上面金线绣着各式纹路;龙凤呈祥的床褥,上面洒满象征多子多福的瓜果;红烛燃烧,同地龙一起,氤氲着浓浓暖气。

地上的软毯也是红色的。

魏嘉树屏了心神,她定定地看着许意。

那张她曾经朝思暮想的脸,如今就深埋在喜帕之下,等待着她。

新婚夜,自然是要喝合卺酒的。酒如今已经摆在红绸桌布上面,还颇为体贴地放了两个杯盏。

因着仓促成亲缘故,琐碎的流程砍去不少。但是这用玉如意挑去盖头、喝合卺酒的事情还是不能落下。

和前生一模一样,魏嘉树眸色愈发深沉,她缓步向前,小声道:“我来了。”

她从来没有叫过许意一声“娘子”,抑或是别的亲近的话。

倒是许意,自从知道她是女人之后,更喜欢纠缠在她的身边,从“嘉树”变成“嘉树姐姐”,魏嘉树只觉烦躁,嫌她聒噪。

等到斯人已逝,魏嘉树终于追悔莫及。

如今人在眼前,她竟然有几分不真切之感。

她的手微微发颤,拿起那玉如意,伸出手来挑去她的盖头。

喜帕滑落,一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红烛燃烧,烛影晃荡,那一张花容娇靥霎时间便浸润在靡丽的灯影之中,生动而又昳丽。

鹿眼清灵,似乎盈着一地春花;神情纯稚,又带着这个年纪少女应该的模样;雪颊上面理所当然地泛浮起绯色。

美不胜收,魏嘉树同上辈子一样,都极明显地怔愣片刻。

要对着这个恶鬼装出娇羞的一面,许意都觉得自己恶心,但是她还是清雅一笑,错开眼神,似是不敢和魏嘉树对上眼睛。

余光中她看见魏嘉树眉心那点朱砂。那东西,曾长长久久地烙在她心中,最后竟然变成一块缺口。

松林雨雾的清香扑面而来,缭绕在她的鼻尖。

取下凤冠,脱去繁琐的坠饰。

手与肌肤不可避免地摩擦,带起一阵酥麻,许意心中禁不住感慨万千,但是她得压下去。

喜欢魏嘉树,是她倒霉的开始。如果再怀念她,那便是不知死活地重蹈覆辙。

“该喝合卺酒了。”魏嘉树淡声。

她已经转过身,走到紫檀木案几旁边,开始斟酒。

只要确定她在这里,接下来的事便不会有大的变动。

她唇角不自知地扬起一抹自得弧度,在拿着酒过来的时候,撞上许意视线。

哟,还有空笑呢?许意心中一阵恶寒。

行,她也笑。

她伸出手来,交过魏嘉树的手,将酒杯送至她的唇边,唇息尽数喷洒,她连唇息都较旁人冷清。

莫不真的是阴间恶鬼?

与此同时,酒杯也递到了自己的唇边。许意微微俯首,便看见魏嘉树那只骨肉匀净、修长白皙的手。

她确实有一双巧手,许意冷笑。

眸光细细描摹过魏嘉树的眉间额角,不错,是她没错。

许意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候魏嘉树便是在这个时候,上上下下地打量过她,似乎是要检查她有无什么伤人利器。

上辈子她没看到,那么这辈子,许意就大大方方地给她看好了——

魏嘉树面皮薄,况且她娶她别有所图,区区一把匕首,难不成就把这位世子吓到了?

许意一边曲意逢迎,一口饮尽魏嘉树递过来的酒,清酒香气充盈。

魏嘉树也颇为配合,和上辈子一样,饮尽她的杯中酒。

不过袍袖中的寒芒霎时间晃到了她。

魏嘉树眼睛有问题,不能直视强光,被晃之后的怔神极为明显。

许意假装没事一般,继续一脸含羞地看着她,还小心翼翼地叫她:“夫君?”

魏嘉树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唇角,没说话。

她眉心微拧,说实在的,在许意叫过她的那么多称呼里面,她最讨厌这一句。

特别是现在重来一世之后。魏嘉树知道许意会些功夫,袍袖中带匕首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太熟悉了,这种眉骨微拢的感觉,看那朱砂许意便可确定,魏嘉树不高兴了。

不高兴她把她认成男人。

可许意偏偏就想让她不高兴。

“你不必叫我夫君,”魏嘉树沉默顷刻,对上许意的目光,缓声开口,“你可以叫我……嘉树。”

许意浅笑,又似是羞赧一般道:“嘉树哥哥。”

魏嘉树:……

眉心这次明显地皱了起来。

“太长了。”她冷冷甩下一句,走到拔步床边上。

两人喝完合卺酒之后,便应当上床榻去了。

铜兽香炉里面还在袅袅递送青烟,笼在红罗软帐之外。

许意唇畔依然漾着一抹笑,她想看看魏嘉树这辈子究竟会怎么样?

上辈子她没有亮出匕首,还是被魏嘉树好一阵打量。最后魏嘉树还是没有同她圆房——自然了,这女子身份她得护住。

这洞房里面除却那张拔步床外,还有一张小床,上辈子魏嘉树就是在那里睡的。

当时许意还感激涕零,心道这位世子也太君子了!

君子君子,只不过是害怕自己露馅罢了,既要旁人眼中感情好,又要自己身份保。

许意唇角笑意不减半分,她静静听着漏刻水声,静静等候。

嗯,她都看见她袖中匕首了,接下来会怎么样?

魏嘉树惜命得很,今晚她还敢不敢与她许意同处一室?

但她也不会声张,这新娘是她一步一个脚印背进来的。

许意脑海中浮现好几个场景,思绪却被魏嘉树打断:“你还不过来?”

她诧异抬头,衔接上魏嘉树冷淡的目光,她如今正坐在床榻上面,青丝墨发已经尽数披散而下。

许意:?

作者有话要说:魏嘉树:为什么她非要叫我夫君哥哥恶心我?

许意:我匕首都露出来了您是一点不怕?

魏嘉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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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有话要说:魏嘉树你这么不知悔改是会火葬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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