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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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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殿内,皇帝紧锁着眉头,喉头滚动,双手紧紧捏着内务府上呈上来的单子,青筋逐渐暴出。

贺盛瞧着皇帝这副模样,便心知不好,静静地站立随侍左右,不敢吭声。

四方香樽,龙涎香缭绕。

须臾,皇帝终于合上那单子,问道:“所以,这些药送去,仍旧没有用吗?”

贺盛这才忙不迭地答道:“回陛下的话,的确没有用。如今七皇子他……”

剩下的话,纵然皇帝和他心里都明白,但是他依旧不敢说。

七皇子自打出生时就体弱多病,药石罔效,陛下为了治好他的病,也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寻尽天下名医郎中都想要给他治好,但是结果惨淡。

陛下对如此小儿上心也是有原因的。因着现在仅存的三皇子近似痴儿——

到了五六岁的时候,才结结巴巴地开始说话。自然,这后续跟从先生读书的事也不尽如人意。

特别是太傅何向臣,此人本来就是先朝之臣……在教授三皇子后,竟然直言不讳地说了三皇子恐不成器。

这当然触怒了皇帝,但是碍于他的名望和门生——如今朝中半数官僚都是他的门生,皇帝却不能拿他如何。

三皇子是个痴儿,皇帝自然就将希望寄托到了其他孩子身上。可是他每一个孩子都早夭,近二十年磋磨下来,竟然只剩下一个成日成夜患病的七皇子。

七皇子聪明,可堪大任——但如今,这最后的希望也渺茫起来。

皇帝眉心紧皱成川字,心里凉了半截。

那场宫闱之变后,皇家子嗣凋零……那深宫里面至今还幽着魏嘉旭呢,那是先帝的遗腹子。

正思虑见,门口传来一声尖细喑哑的叫喊:“陛下,李公公求见!”

“宣进。”皇帝沉声敛眸,将那单子揉皱成团,捏得最为紧实。

李太监笑得一脸谄媚,他缓步走进来,手中托着一个小盘,上面盛了一块泅着红色的白帕。

李太监正欲行礼,皇帝却一脸烦躁地摆手:“不必多礼,有事快说,手上拿的是什么?”

李太监这才解释道:“这是陛下您的赐婚呀!”

“朕赐婚?”皇帝面色一凝,心中愈发奇怪,“赐婚给谁?”

脑中闪过几个郡主模样,他似乎没有给这些女人指婚。

忽然,他想起什么,看向台下的李太监,恰巧接上太监目光:“陛下,是宁王府世子,同那大豫来的公主的婚事。”

一直在旁边静侍的贺盛面色都出现讶异。宁王府竟然接了这道赐婚圣旨?

须知,宁王只是郡王,祖上是开国皇帝的兄弟,一代代削藩下来虽成郡王,但府中仍旧实力不俗。

现任宁王算起来,还是当今陛下的族弟。虽然宁王府并无实权,且宁王也无心政事,但皇帝还是猜忌上了。

他总觉得宁王身上有奇怪之处。

一来二去,皇帝对宁王也多有刁难,但同时又恩威并施,加以试探——皇帝知晓宁王世子患病,便特许宁王江南开府,便于为世子治病。

但皇帝的心思猜不透,自从七皇子重病缠身,他便又起了心思,将所有京外的藩王全部召回。

东洲的手下败将大豫国,此时乞求和平,又将公主送来和亲——皇帝本来应下,结果等到那和亲公主许意到时,他们才知道这公主身怀不详批命,嫁到哪里都是倒霉。

这倒霉的开刀府邸便成了宁王府,皇帝知晓宁王世子的灾星之名,便顺手赐了婚。

他认为宁王不会接这道圣旨。宁王宁愿羞辱那和亲公主,也不愿意坏王府名声。

皇帝怔然:“宁王府迎亲了?”

“迎了,”李太监说话迟缓,“但,是那世子迎的。”

紧接着,李太监便把魏嘉树如何将许意迎进王府中的事情说了个通透。

皇帝眸色愈发深沉,示意太监将那落红帕拿来给他过目。

他仔细地瞧过那张白色帕,血色泅红,宛如残梅坠雪——

他忽而笑了,示意太监退下。

太监不明就里,便也听命退下。金龙殿中,又只剩下皇帝和贺盛二人。

贺盛注意到,皇帝适才紧锁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

忽而皇帝开口,问他道:“贺盛,你怎么看此事?”

“陛下赐婚,宁王府哪有抗旨不遵的道理?”

皇帝微微一笑,道:“他们不敢直接不接,但仍有办法拒婚——迟迟不开门,让那和亲公主知难而退不就行了?”

他断不会再让大豫的女人进这后宫,血淋淋的事实仍在眼前。

贺盛迟疑半晌,心知此刻自己不应该说话。

皇帝起身,音声中带了难得的疏朗:“魏越明不愿意,可他的儿子愿意。这是他儿子的投名状啊。”

贺盛这才惶惶。

“他那世子叫什么来着?朕依稀记得,也是个药罐子?”

陛下一定是念及自己病榻上的七皇子了,提起药罐子三字时,神色竟然温和了下来。

“魏嘉树。”贺盛立刻接话,还说了许多药石如流水往宁王府送的事情。

皇帝笑了笑,瞳中愈发幽深,念叨“嘉树”二字,“嘉树嘉树,却偏偏是个这样的病秧子——他可有功名?”

世子只是爵位,并非官位——何况是如今离皇室正统血脉极远的宁王府。

科举依然是皇室成员踏入朝野的康庄大道。世子亦不例外。

“回陛下的话,宁王世子师从何太傅,今岁中了举人,明年参加春闱。”

皇帝无声地笑了起来:“好,好,朕便记住这魏嘉树了。”

是夜,七皇子暴卒。皇帝痛哭于榻前,最后眼中浮现那三字。

同样是病秧子,为什么只有他的孩子死了?

他叫来暗卫,“去把宁王府看着,看着那世子的作为……”

月华影转,皇帝独步走在汉白玉道上,渐渐思虑出将来的模样。

朝中早就需要大换血了,他需要一个爪牙,一个和他流着同样血液的爪牙。

“魏嘉树,朕记住你了。这投名状,朕也接下了。”

能够忤逆父亲的决定,都要迎下圣旨的人。想来,也不吝于背叛自己的老师吧?

他笑了起来,缓步走回寝宫,灯影明灭。

明灭的灯影从次间溢出,许意听见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还没睡着,睁着双眼瞧着帘幔,等待着时间流逝。

她听见声音的一瞬,立刻闭了双眼,虚了个小缝,紧紧跟随那暗淡的烛光。

魏嘉树一只手擎着火烛,轻步挪移。隔着纱帐,许意都能看见她颤颤巍巍的样子。

她手上还拿了一条白绸。

哦!许意这时候才想起,今日原是魏嘉树该用那白绸覆眼的日子了。

仅仅覆眼是不够的,最好还得浸过一种特制油料才对眼睛最好——这都是许意后来发现的。

她喜欢给魏嘉树遮眼的时候,那时候魏嘉树只会紧紧地扣住她的手。

那个世界里面,她只能依靠她,而她掌握她。

魏嘉树紧蹙着眉,适才她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觉膝盖一阵寒凉,不若就到主屋里面来歇着。

因着昨夜许意念叨炭盆之故,今夜地龙又更暖些。但由于屋内构造,魏嘉树方才所在的次间很是凉快。

到了冬天,自然就是冷了。

她一边咳嗽着一边走到主间,放下了烛台,坐在席上。

咳得许意心火沸腾。

魏嘉树本来欲走,她想进来暖和片刻,结果一进来她便不想离开了。

况且,隔着那隐隐约约的纱缦,能够觑见她朝思暮想的人。

魏嘉树此时此刻也不想走了,她不若就静静地候在这里。

她突然想起,枕下压了个暖玉,嘴角忽而勾起弯弧。

她竟然还真能找到这不君子的理由。

于是她一手握着那条白绸,一只手倏然拉开帘幔,水眸相接,月色轻芒仿佛漾在那略显得涣散的狭长目中。

眉间朱砂殷红,下泪堂的痣也别有一番韵味。

许意愣了愣——她刚刚出神,没注意到魏嘉树过来。过来就算了,竟然还直接拉开帘幔了?

两人都觉得尴尬。

魏嘉树尴尬她没睡着,毕竟自己才说了歇在别处。

许意也尴尬,但她更不能直说魏嘉树食言——毕竟提出分房睡的人是魏嘉树,非要住一块的人是她许意。

许意艰涩开口:“世子,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魏嘉树眸色晦暗,一如既往:“是,睡不着,因为今夜便要用这个。”

她一边说,一边将那白绸抚平,移到灯下,“今日是十日中的第一日。”

许意无语凝噎,她原本打算是不管这家伙——可是她偏偏好死不死地没闭眼。

恰恰撞到这病秧子治眼睛,恰恰她还告诉了她日子!

魏嘉树的意思当然明显!

今日那宁王说得一清二楚,以后魏嘉树就托她照顾了。

许意只能跳过这个话题,一边牵了牵被褥,问道:“世子可还有什么事?”

治个破眼睛,倒也不必掀起帘幔来。魏嘉树虽然有病,但也不至于专门这么做。

这一点许意还是放心,魏嘉树虽然心机缜密为人无情,但总是在大事上面——她认为的大事上面才步步算尽。

魏嘉树动了动喉头,修长的鸦睫微颤,又转过头咳嗽了几声,这才道:“次间很凉,地龙烧不暖。我心想着枕边还有一块暖玉,故而过来寻玉。”

许意一听便蹙眉道:“次间凉是一整个房间的凉,一小块暖玉哪里有暖身的道理?”

“哦?”魏嘉树挑眉,像是惊讶。

话一出口,许意便后悔了,她怎么就偏偏口不择言先说了这句话!

“那……阿九怎么看?”魏嘉轻声询问。

怎么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叫上她阿九了!

但是问题不在于此。主间地龙暖和,被衾厚实,说什么也比寒凉的次间好上几倍。

许意知道魏嘉树没有说谎,上辈子她夏天时候最喜欢窝在次间,沁沁凉凉,最消暑日。

但是现在是冬日。

许意皱眉,在心中进行着艰难的斗争。

魏嘉树这辈子好像也没做什么,要不先放她进来睡了?

可是上辈子她手中的鲜血亦不能作伪。

正当许意犹豫时,绵软的床榻尾部便陷落下来——

她睁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魏嘉树极其自然坐下。

“阿九说得对,这次间寒凉,的确睡不得人。”

许意:?

作者有话要说:加速:谁说套路老婆不是大事了?

许意:……

-换了个封面,大家不要误会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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