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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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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旁石墙凹凸不平,两人左拐八绕,停在一处。

身后赤红的太阳暗淡下来,这人间好像也被裹上一条黄纱,朦胧起来。

裴诃没有发觉天象的不寻常,跟在他身后,出神地想,这人怎么会知道那些货在哪,找到窃贼了?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分心来找她?

观察四周,试图找到一些寻路的记号,可左顾右盼,不但没找到,还不合时宜地撞进一双眼里。

“找到了吗?”他说。

她一惊,板着脸不知如何作答。

他便又道,“贾府在东边,你过两条街后左拐十丈,就到了。”

裴诃不为所动,“我只关心那些货物,藏在箱子里的到底是什么?”

“自己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裴诃,你这眼睛生得不错。”

她心里一跳。

“我自小学画,作画时会注重比例和构造。而你的眼睛......放在这张脸上,太突兀了。”

最恨别人漫不经心地落下道道惊雷。

裴诃攥住腰牌,指甲抠着上面的字,不敢声张。

好半晌不见他动作,匆忙将他推开,走出去。

一把匕首直击面门!

还好有人及时往后一拽,让她幸免于难。但裴诃也汗毛竖起,听到旁边噌一声匕首撞到墙上,往下跌落。

“他们果然已经发现我们,”他从她身后走出。

“你早知道有人在这....怎么不出声提醒!”裴诃咬牙,一踩地上匕首。

单手将上抛的它握住,往前一抛——

有另一人在几丈外接住,刀光一闪。四方格似的空地里无声出现十几人,黑压压一片。

“他们就是偷箱子的人?你的同伴呢?”裴诃问。

“不在。”

什么?她一惊,刚要看向他,对面的人便攻了过来。

都带着兵器,啷啷呛声响不断。

天色昏暗,风沙也像是一种武器,割得裴诃暴露在外的皮肤生疼。她将一人摔在地上,质问,“没有同伙你把我带过来做什么?”

“不是你要找贾平发财的路子?”

他侧身避开一把剑,“看到那破房子了吗,没猜错的话货就在那儿。”

“你确定?”她往那儿瞟。

还在演一个财迷心窍的城门兵,他“嗯”了一声。

裴诃便往那边靠近,这些贼人虽数量多、带了武器,但身手一般,两人只一盏茶时间便解决了。

裴诃蹲在地上检查贼人的衣裳,他在一丈外看到了,稍有惊讶,“你就这么摸他胸膛?”

“有什么问题,”裴诃从他那儿找到写有贾府的木牌,脱口,“是贾平派人来偷这批货?但不是说好要和你们做交易吗?”

“这次买卖的金额很大,谢家只派来一个谢恒过来,又并非长子,贾平想除掉他独吞货物,省下那三十万两也合理。”

他也从一人怀里找到同样的木牌。

完全没料想到贾平会有这种打算,裴诃看到不远处黑灯瞎火的屋子,想起正事,走过去。里面果然堆了不少箱子,便捡起其中一个,拿出青瓷——

不知是发现什么,她眼皮不受控地颤了一下,右手拔起一道青筋。

接着鬼使神差地叫出一个名字,“子陵。”

他刚走进来,惊诧抬头。

青瓷便是在这一刻坠落!软剑铮鸣,几丈外的街道灯火大明,黑与红之中,裴诃的剑直指一人喉咙。

“你刚叫我什么?”

“你们要交易的到底是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

脚下瓷器四分五裂,满地狼藉中藏有红色粉末,散发异香。

裴诃记忆尽失,但昨夜那名守城兵其实没被她杀死,她是下了狠手,但又留了他的性命。

在替他包扎伤口时,裴诃发现自己对他身上的伤异常有把握,只看一眼便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人活下来。

而方才,裴诃从箱子底部暗格里找到一包粉末,嗅到味道,虽仍不知那叫什么,但——

“这是可令人上瘾、害人性命的毒物!你怎么能让它在大漠出现?”

昏时已过,外面烟火夺目,裴诃听着隐约传来的喧闹声,想起她从中原来此地的路上,白骨遍野,红缨倒地。

她惊觉自己是在乱世之中,不过既没有前尘,便不去理会,心里好像没有七情六欲,只为完成任务。

之后在城中待了两日,看到与她吃穿住行都全然不同的人们,虽惊讶又好奇,却还是不在意。

直到此刻知晓他运进城中的货物是什么。

一种致幻药,人沾上后便不可能戒掉,疯癫至死。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若要处理掉,最好的方式是倒入河海,但这里是大漠,哪来的水源?

用火烧?焚烧产生的烟味同样能让人上瘾。

裴诃虽铁石心肠,但不至于在知道全城百姓要面临大祸时,还无动于衷。

因而冷冰冰看向对面,脸上有着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失望——但子陵看到了,往前一倾,不顾抵在喉咙的那柄利剑刺进一寸。

“你不叫裴诃,”血滴落到剑上,他的话也在那刻落地。

她不加理会,“立刻让人把这些货带走!”

“我是商人,会千里迢迢把东西运来,便清楚它会给大漠造成什么影响,我不在乎阿芙蓉会害多少人性命。倒是你,一个女子穿上盔甲,假扮成守城兵为的是什么?”

*

从子陵摸到裴诃没有喉结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她是女子。

一开始被旁人告知她有古怪,接着货物失窃,子陵想到对方这守城兵的身份,远比他这外乡人要好用得多,便逼迫她同行,心想即便之后和窃贼动手,被其他人撞见了,也好解释许多。

但在和她的交锋中,发现了她是女子。

子陵很诧异,因为裴诃的言行举止都区别于他见过的女子。

他觉得她凶悍又易怒,以往和他相处的女子绝不会那样看人。

许是他见过的女子很少吧,除开家人,只有.....

他心上一痛,急声问,“为什么刚才会叫我子陵?”

裴诃一顿,“你把货运回中原,我就告诉你。”

“好。”

裴诃有一瞬错愕,“你说真的?”

他从她剑下躲开,点头。

于是裴诃便神色古怪起来,坦白说她都忘了自己还那样叫过他,当时注意力全放在货物上,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没有记忆,也不愿想起,心里只有....

“谢恒。”

“怎么?”

两人都脱口而出,神色各异。

裴诃皱了下眉,没太在意他的反应,冷声道,“贾平的人迟迟不将货物送回去,谢恒又被他带走了,你身为他的侍卫,是不是该回去找他?”

于是子陵好像这才想起来,打了个响指,外面顿时出现十几个人影。

裴诃呆滞,“....都是你的伙伴?刚才交战时怎么不出来?”

“忘记了。”

子陵说完,让那些人来搬运货物,自己去找贾府找谢恒。

裴诃哪肯,“我信不过你,你得留在这里,我去找谢恒。”

“为何?”

“我是守城兵....如果你不肯守约,我会扣下谢恒。”

很蹩脚的借口。明明她的身份已经被戳穿,子陵早已明了她不是守城兵,她却还要借用这身份,为她去贾府找理由。

——裴诃发觉她不擅长撒谎。

而子陵居然也同意了,不过他似乎还是有着许多疑惑,定定望着裴诃,唐突问,“你穿女装是什么样子。”

裴诃一愣,大怒,“你想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你很执着于谢恒。”

裴诃不语。

“之前见过他?”

“是、是旧识......”

“呵。”

子陵笑了,“你还真是不擅长撒谎。我放你去找他,不过,我会让两个人跟着你。”

“嗯.....”

裴诃没拒绝,即刻赶往贾府。

萧萧风声,子陵走出屋子,看着她跃上房檐,同时外面灯火灭去一大半。

拜极好的耳力所赐,他听到人们慌张的声音——

“回家去。”

“快收拾东西!”

抬头看浑浊的天色,听到垂铃叮啷,城中风力很强。

“公子,”有一人来到面前,卑躬屈膝。

“按原计划,将东西运回中原,在回程路上找个地方埋了。”

“您为何要对那女子说那么多?她既有问题,为何还....”

没能把话说完,被子陵的眼神震慑。

——子陵来大漠,有三个目的。

一是为谢家敛财,二是要破坏这座城的安宁。

为何会战火纷飞,几年前先皇驾崩,新皇四岁登基,实权却已经落到三大家族上。

他们彼此争斗,起兵作乱。

而在千里外的大漠,有一国家名曰大宛,虽土地很少,但十分富饶。谢家看中了这一点,决心将其拿下。

“不过要在这里起动乱,不一定要用阿芙蓉。”

*

贾府,被安排去偷货物的人迟迟不归,贾平猜到事情有变,带着家丁走向关押谢恒的房间。

只要那些货还在城中,以他如今的财力和势力,贾平自认有的是法子找到它们。而那位谢五公子.....听说和家里人,特别是谢致的关系很差,既如此,除掉他还能讨好谢致,方便以后合作。

房间里。

谢恒坐在地上,点燃房中烛火。

他在荔枝红的灯火下,等来了走廊上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轻重不一,凌乱急促。

谢恒想,终于是要来杀他了吗?

谢五公子不悲不喜地在那儿坐着,烛光的那点影子刚好落至他眉心,少去一点风流,更像佛陀。

只是这佛的袖中却藏有一把匕首。

谢恒想好了,待门一开,他就一跃而起,刺向来人。

外面影子由小变大,高低不一,倒映在窗上,快要接近门口。

谢恒全神贯注。

最后一刻,听到一声极细微的——“噗。”

仿佛有只燕子悄然飞至地上,接着门窗上乌压压的影子一一倒下,木门被推开一条缝,有人站在外面,向他伸出手。

“走。”

手指上沾着鲜血,谢五公子愣愣盯着那只匀称白瘦的手,“你是谁?”

“我们在城门关上见过,我是当时和你说话的那个士兵,”对方低声道,“子陵找我来救你的。”

“子陵?他怎么会告诉你他的表字......”

谢恒起身,拉开两人中间隔着的门——今夜无星无月,因而谢恒只能在朦胧灯火下,见到救他的那人。

确实是有几分熟悉,但此时面前人脱去盔甲,身穿朴素的黑衣,看起来竟有些瘦小。

“就你一个?”谢恒脱口而出。

“....别说废话,”裴诃沉下脸去。

她的心情有些糟糕,本想到了贾府后先解决同行的二人,再偷溜进去把谢恒杀了。不想她人才刚到,里面便人影憧憧,全是拿着兵器的家仆们。

与此同时,裴诃也发觉同行的二人身手极好。她原想放弃,放任贾平把谢恒杀了,只是刚要束手旁观,便被二人扯进府中——营救他们的公子。

这都什么事......谁能想到她原先是要来杀人,最后会莫名其妙去救人了?

裴诃好容易劝说自己贾平想用阿芙蓉来祸害大漠百姓,杀了也没什么关系,便听到那谢恒问,“你为何会来救我?”

想起来了,他知道她有问题。

裴诃叹气,“我是城门兵。”

“我在城门口给你的箱子,你打开看了吗?”

“没有,”她想起被她驱使回去的春渡,不知他拿到箱子没有,会不会遵守约定在家等她。

“那你怎么....我不是向你暗示这批货有问题了吗?你没和城中士兵说吗?”

一瞬间,裴诃呆在原地,如受当头一棒。

是啊....既然谢恒那箱子里藏有毒物,为何还要给她?她当时在城门口正大光明地受贿,难免不会被其他士兵看到,被夺走箱子。

接着,里面的阿芙蓉便会被所有人知道。

既如此,谢恒的买卖不就进行不下去了?

想起来....那叫子陵的人会那么轻易答应她将货物运回,不也说明.....谢恒从一开始就不想完成交易。

“可你在城门口把箱子交给我,不是也暴露了自己携带毒物进城了吗?”她又道。

谢恒笑,“那箱子是我事先准备好的,里面没有阿芙蓉,不过会残有它的味道,我只是想赌一把,看城中士兵是否会发现商队运送的货物有问题。”

如果被发现了,将他捉走,也算是一种赎罪。

但裴诃的心境却与他截然不同。

“好啊,你们真是把我玩得团团转,”她脸色一沉,将他蛮横扯起。

这下好像不救他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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