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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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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亲她,他好像也没问过她同不同意吧?

而且这种事,她要怎么回答?

就很突然地,时音音觉得碗里的甜汤有些腻得慌,她放下勺子,故作淡定地回了句,“不亲。”

话才落音就听男人忽地一笑,“那就不亲。”

“……”

不是,这人他,他就只管点火是吧?

时音音唇角轻抿,敛着想骂人的冲动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明天医院有个很重要的会诊,我不能缺席。”

贺时桉还是一副低哑的嗓音:“等他们出来就走。”

“那你起来让一下。”

时音音说着便站了起来,“我去厨房喊温楠。”

贺时桉勾唇无声地笑了,那支在手上的脑袋终是立了起来,然后很是配地起身站了起来,却又只让出了一条只够她跟他贴身而过的距离。

“……”

时音音觉得他是故意的,小脸一皱,像小孩子闹脾气那般,“你走开一点。”

听着姑娘七分糯三分嗔的嗓音,贺时桉滚了滚干涩的喉咙,“不高兴了?”

时音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自己哪哪都气不顺,很幼稚的“嗯”了声,“干嘛,你是又要哄我吗?”

被她这么一闹,贺时桉胸口那被压抑了许久的情动,在这一刻也忍不住了,他也不想忍了,低低地笑了声,“那你想我怎么哄你…音音~”

音音…音音……

那晚的海风一定很甜吧,以至于很多年后,时音音依旧记得那晚他唇齿间的温柔,温温凉凉的像薄荷卷过唇舌,滑向更深的渴望,胸口的某个位置又痛又痒。

也是很久以后,时音音才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

那是心里溃烂的腐肉在一点一点地被挖出,新生的肌理在一点一点地愈合。

伤口越深,愈合期就越痒。

待时音音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不记得贺时桉是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叫过她时医生,声声“音音”如梦里的呢喃,日日在耳。

……

北城时家老宅,傅舒韵在修剪一盆迎客松,周怡年端着盘子安静地站在一旁,不时地为她接起被修剪下来的杂枝。

“怡年,”

傅舒韵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你都在这陪了我一下午了,这是有事要说吧?”

“是有点事。”

周怡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祖母,您先忙,等您忙完了,怡年再慢慢跟您说。”

“有事就说吧。”

傅舒韵也笑,言语是难得的玩笑,“又不是首脑会晤,还得正儿八经地给你开间会议室啊?”

看那棵迎客松也修剪得差不多了,周怡年整理了下思绪,开腔:“祖母,怡年今天的话可能会让您不高兴,我先在这里给你道个歉。”

傅舒韵拿修枝剪的手一顿,也没看他,“是音音出什么事了吗?”

也不怪傅舒韵这么敏感,因为除了自己的小孙女,她也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让怡年特意来找她了。

“是的,祖母。”

周怡年并没有瞒着,“音音昨天被莫家人袭击,那些人连监控都懒得避,就那么明目张胆地从办公室把她带走了。”

“你说什么?”

大约是一时情急血压上升的缘故,随着修枝剪掉落在了地发出“当啷”一声,傅舒韵眼前一片眩晕,要不是周怡年反应快就得出事了。

“祖母,您先别着急,音音现在已经没事了。”周怡年一边安抚着她,一边赶紧将她扶到不远处的躺椅上坐下,复又说:“祖母,您先坐会,我去找管家给您拿降压药来。”

“怡年,”

傅舒韵拉住他的手,“我没事,你赶紧跟我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说实话,周怡年是有犹豫过的,毕竟有些话一旦说出便再也没了回头路了,可他真的没法眼睁睁的看她再受一次伤害,他真的会受不了的。

周怡年随手拿了个小凳子坐在了傅舒韵的对面,“祖母宽心,音音没事了,二哥当晚去了趟莫家,他们也只是虚晃了一场,很快就将音音送回了白老那。”

“时桉呢?”

傅舒韵问:“时桉他没事吧?”

都这个时候了,傅舒韵的关注点竟然会是贺时桉,任谁听了都会心生疑云,“祖母,他是莫家的唯一的孙少爷,他能有什么事?”

“您真的相信音音的这个事,他会不知情吗?”

“不会的。”

傅舒韵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他不会伤害音音的。”

“为什么?”

周怡年不懂,内心的无力感在一点一点地膨胀着,“祖母您了解他吗?”

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傅舒韵忽地叹了口气,“因为那孩子喜欢音音啊。”

“可是,祖母,”

周怡年有些着急,“音音不喜欢他啊。”

“没关系。”

傅舒韵笑了笑,“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他们会慢慢好起来的。”

想到这些年,莫家人多次潜入那座四合院,而傅舒韵始终装聋作哑的态度,再联想到贺时桉的那张脸,周怡年终是忍不住的脱口而出,“为什么?”

“祖母,您为什么就一定得逼音音自此呢?”

“怡年,”

傅舒韵神色明显的严肃了起来,声音也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周怡年第一时间道歉,“对不起,祖母,是我失礼了。”

而后低头握住了她的双手,复又抬头看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嗓音也紧,“祖母,音音就一定得嫁去莫家吗?”

“祖母,怡年求您了,求您别让音音嫁去莫家,至少,至少您得给她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可以吗?”

“怡年啊,”傅舒韵抽出一只被他握住的手,反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轻拍了几下,“祖母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心思我也一直都懂。”

“可是怡年,祖母是给过你机会的,这么多年,音音敷衍过多少孩子,祖母就给过你多少次机会,是你始终迈不出那一步啊,那是你不敢吗,明显不是,那是因为你比谁都清楚,音音自始至终都只把你当成哥哥在看。”

“怡年啊,”傅舒韵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祖母知道你心疼音音,舍不得她难过,更怕她受伤,可是孩子啊,有些路必须得音音她自己走,你代替不了。”

许多的话卡在喉咙里,下不去不也出不来,内心的无力感被膨胀到了极致,周怡年像是累及了那般将脑袋趴在了傅舒韵的腿上,泪无声地滑落。

“放心吧。”傅舒韵安抚地轻拍着他的背,“祖母向你保证,时桉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妹妹,他也一定不会让你的妹妹受委屈的。”

“至于莫家带走音音的事,祖母也一定会去莫家问清楚的。”

“祖母…”

周怡年依旧趴在她的腿上没动,“怡年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

“贺时桉为什么是姓贺,而不姓莫?”

傅舒韵给他拍背的手明显地顿了下,“他随母姓。”

这种事无须多问便知其中的矛盾深浅,但周怡年这次特意回北城,除了私心,还有最重要的原因——他不想音音身陷在无休止的猜测中,他想知道贺时桉到底是谁。

“为什么?”

周怡年抬头追问,“莫家为什么会让唯一的孙子随母姓,他……”

“好啦,”

傅舒韵打断了他的话,“这些事不是你该问的。”

“祖母。”周怡年忽然就有些激动,“这事我必须得替音音问清楚。”

“您知道音音曾经喜欢过一个男生,喜欢了很多年吗?”

“谁啊,你认识吗?”

这回轮到周怡然哑然了。

因为傅舒韵从神情到言语都很平静,就好像她早就知晓了似的。

“不认识。”周怡年的脑子有些乱,欲言又止地回了句:“但我见过他的照片,他跟贺时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怡年。”傅舒韵静静地看着他,“这件事,你就非得问清楚了不可吗?”

“祖母,不是我非要问不可,而是,这是音音的人生,她有权利知道真相,您真的忍心她的后半辈子都在具象和幻像中来回的受折磨吗?”

眼前的孩子,始终如山间的溪流那般,温润清凉,这样的男生得是多少女生的青春记忆啊,却偏偏的个痴情种。

可痴情的孩子大多早伤,更有甚者,一生枷锁,命运浮萍。

想到这,傅舒韵不由得叹了口气,复又拍了拍他的手背,“怡年,扶我起来。”

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周怡年还是起身照做了,“祖母,您要去哪?”

“扶我去音音的书房。”

几分钟后,两人一道走进了时音音的书房。

书房不大,就在时音音卧室的隔壁,书桌上有个小玻璃瓶,瓶子里装的是她用糖果纸叠的小星星,墙上那副她含着棒棒糖的油画,是温楠年少时的杰作。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书房还和年少时那般,几乎没怎么变过,就连相片摆放的位置都没变过。

周怡年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是他和音音的合照,少女双手抓满了棒棒糖,眼睛和鼻子都有些泛红,但笑得很开心,他也亦然。

她自幼嗜甜,护糖就跟那护食的狮子差不多。

记得那天,他随手拿了她一根棒棒糖,他都吃嘴里了,她还非让他还,追跑中没注意脚下就摔了一跤,膝盖摔磕在了花园的碎石上,出了不少的血。

到现在,她的膝盖上都还留了一条很浅的疤痕。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但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还大声,他为了哄她,集邮似的在北城的各大商城,买了几十种不同口味的棒棒糖送她,她才算消停了下来。

这张照片就是那天祖母在笑话他俩时,被二哥给抓拍到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合照何其多,可他最喜欢的还是这一张。

音音也亦如此。

他们的年少时光,如同少女手里的阿尔卑斯棒棒糖,那是只有他才懂的暗语——爱你。

“怡年?”

周怡年回神,下意识地应了句,“怎么了,祖母?”

“这个,”

傅舒韵拿着一个信封朝他递了递,“你打开来看看吧。”

信封是白色的,看上去有些旧,表面已经泛黄,周怡年伸手接过,下意识地用指尖轻捻了下,比信封硬,也猜不出是什么。

可能是他原本就心神不宁吧,周怡年手握着泛黄的信封,内心也难免不安,他试探地问了句,“祖母,这里面是什么?”

傅舒韵看着他,“你要的答案。”

闻言,周怡年拿信封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心里的矛盾在这一刻达到了峰值。

他盼望着封里的真相如他所猜,这样,以音音的性子,破镜也再难重圆。

可他又害怕如果真相不是他猜想的那样,音音会不会因为他的那张脸,心甘情愿的沦陷,以补偿心底多年来未曾放下的遗憾。

毕竟,她最开始开始爱上的,也是季星野的脸。

“怎么了?”傅舒韵平静地看着他,“答案已经在你的手里了,你现在是害怕了吗?”

“害怕的话,你现在还给我,也还来得及。”

周怡年眼睫动了动,想回应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神情难免怅惘。

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一向注重仪态的傅舒韵,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怡年,知道你为什么始终都没能走进音音的心里吗?”

“因为你想得太多了。”傅舒韵绕过书桌,拉着他走向书柜,然后指着满满一书柜的绘本说:“你知道音音喜欢看绘本,你就去世界各地给她搜罗各种有趣的绘本,每本绘本的最后一页,你都写着——阿尔卑斯糖。”

“你觉得她能懂你的心思,那你知道,音音她喜欢没有结局的故事吗,不管多好看的书,故事的最后一页她都从来不看。”

随后又将他拉回到书桌旁,指着桌上的那个装满了小星星的玻璃瓶,“你知道音音有多久不吃糖了吗,她已经长大了,她现在爱吃的是樱桃,从16岁起,她就一年四季的都嚷嚷着要吃樱桃。”

“祖母…”

周怡年的鼻头忍不住地发酸,嗓音也紧,“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这倒是傅舒韵从没想到过的,她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怡年啊,祖母知道你是想要一个能和音音两情相悦的机会,可机会不是想就能等到的,你们都长大了,音音也不再是那个追着你身后跑的小丫头了。”

“放手吧,啊?”

周怡年敛着胸口的酸闷,将她扶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苦涩一笑,“祖母,我跟音音的事,怡年自己能处理好的,您放心吧。”

扶她坐好后,周怡年将手里的信封抬了抬,“祖母,这里面是照片吗?”

傅舒韵点了点头,复又抬手示意他坐下,“怡年,你确定你想要知道真相吗?”

“祖母,”

周怡年小心地问道:“您说的真相,主角是贺时桉吗?”

“是,也不是。”

话说到这,周怡年大概也猜出了些端倪来,他内心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面对,视线落在手里的信封上,他指尖微颤着将信封拆开来,内里的照片在他指尖的带动下一寸一寸地展映在了他的瞳孔里。

周怡年笑了,眼泪合着笑声一同溢出,“贺时桉?”

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大声地否认,“不,他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阿尔卑斯糖VS樱桃……(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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