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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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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敢!”

“有何不敢。”息仪笑了笑,“我可以预演给你看。”

话语一落,本安安生生呆在魔王后宫内的634个姬妾们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捕获,呼啦啦全被吊到魔王面前。

姬妾们一脸痛苦地捂着脖子不停蹬着腿,原本白嫩的脸蛋在顷刻之间便已憋得发紫。

“不过擒贼先擒王,得让你先死。”冷漠的声音宛若一阵冰冷刺骨的罡风,骤然自魔王头顶轰然而下,眨眼之间便将他压成了一滩血沫。

魔王感受到自己在一片刺眼的金光中缓缓升起。除了金光,几乎都看不到什么。

没过多久,头顶便传来此起彼伏的泼水声,魔王仰头看去,便见漫天夹杂着器官、残骸的血水倾泻而来,砸了魔王满脸满身。

这些是……他的爱妃们。

剜心般的刺痛自心口蔓延至全身,魔王攥紧胸口,久久透不过气来。

但一切并未停止,只见金光散去,已经距离他很远的地面,他变成一滩血沫的尸体还在沿着长阶潺潺流淌着,还未得到收拾,登基大典便已步入正轨。

那个差点篡位成功的女人的儿子已然王冕加身,与他娇艳欲滴的魔后相扶着,朝着长阶之上的王座漫步而去。

魔界的子民们匍匐在布满血水和残骸的地上,虔诚地高呼着‘魔王万岁’,便连平日里被她宠得动不动就耍小性子的魔后,眼下也是一脸痴迷地看着那个女人的儿子,举手投足间是从未对他流露过的仰慕和温顺。

这些尊荣这些崇拜,原本都是属于他的!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便被旁人夺走!

“不、不!本尊绝不允许!”魔王挣扎着要朝着那二人扑去,他要杀死那个女人的儿子!居然还胆大包天到碰他的女人,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扔去鬼界喂那些饿死鬼!

但魔王的身躯却像一只胀鼓鼓的气球,越是扑腾,便越是轻盈,便要朝着更加遥远的深空飘摇而去。

“如何?”息仪冷冽的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是按照我的要求收敛收敛,还是要将这项预演付诸实践呢?”

“我、我同意!我不杀凡人!”这是魔王长这么大,第一次在遭受威胁时,毫无还手之力。

他已经与他的身体失去感应,实则已经切切实实地死了。

“好的。我相信你能遵守约定。”

冷冽的声音又像一阵清风般吹拂而去,魔王眼前一顿,又感受到了满身的沉甸——是他一身华服的重量。

他复活了。

能轻松令人在生与死之间轮转么?

魔王的视线扫过洁净得能当镜子使的地面,哪还有半分方才的满地狼藉。

一丝不差地,将他全部的血肉复原回来了么?

——就像是,令时间倒流了一般。

后知后觉的恐惧感似千万只蚂蚁从他心口爬过,将无休无止的后怕涂抹至周身每一个角落。魔王枯坐在王位上,战栗不止。

能做到无视生死,倒转时空的,便只有前人们口中时不时提到的上古际神——创世造物,圈/养生灵的际神。

“来人!快来人!”僵滞了许久,魔王才惊呼道:“传令下去,即日起,驻守凡界的魔军不许再夺取凡人灵力,直至——直至,际神离世为止!”

魔王的指令自然也传入了珩渠耳中。

声音听起来急促而尖锐,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得已为之。这不由使珩渠对息仪又添了几分好奇。

“际神?”珩渠快步跟上继续悠悠然朝城内走去的息仪:“际神与神族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息仪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前方,仿佛在找什么东西:“神族既有实权又有神权,际神只有神权没有实权。”

“什么意思?”珩渠皱了皱眉头,显然没听懂,

“简单来说,便是世界为造物主所圈/养,那造物主便相当于一个农场主了。那便可将一个世界类比为一个农场,际神,便是替农场主管理农场的,呃,搬运工?对,搬运工比较贴切。际神按照农场主的要求,在规定的时间段内,来到农场开展翻新、播种、施肥、除草、收割等一系列工作。辅助际神完成这些工作的工具便是神权了。但糟糕的是,际神其实就是造物主的一缕意念,只不过被造物主用一个与人的外观和性能相同的容器所承载着,传送下来干活。换句话来说,际神等同于造物主,但造物主不等同于际神。而自己给自己干活,哪有报酬可拿呢?因此,从某种程度来说,际神是造物主的奴隶,被造物主管控,为造物主干活,但无法共享造物主的农场,谈何实权。”

也不管珩渠听没听懂,长篇大论地一股脑说话,息仪四处张望的目光终于定格在某处,随即便瞬行了过去。

“喂!”瞬行的距离并不远,珩渠也迅速跟了上来,正要让她不要每次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垂头便瞧见息仪已经躺在一床不知道什么人扔在地上的凉席上,用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看着从河面映射到墙面上的浮荡水光,惬意地哼着小曲了。

“你……”

“好的桥洞可遇不可求,更何况还白捡张凉席。我要是不抓紧点,便要被别人抢走了。”息仪悠然地解释,语气间还隐隐透着些得意。

“什么意思……”珩渠愣了愣:“难道你从前都是住桥洞吗?”

“也不是每次都住桥洞。”息仪摇头:“有些时候也会睡树上,在无神界,还会睡公园长椅,非营业时间的游乐园。”

珩渠墨色的眸子沉了又沉,半晌才问:“你不是际神吗?你不是很厉害吗?难道凭空变点金子银子这种小法术都不会?”

“际神的神权不具备利己性。也便是说,我不可以用我的法术满足我的任何需求。”

除了瞬行术和夺取灵力。

毕竟际神本就是为了收取灵力而存在,无视时空距离,不受限制地取用灵力是际神的两大基础设定。否则,便不能称之为际神了。

珩渠却僵在那,铁青着一张脸,阴沉沉地垂眼看着息仪,目光丝毫不逊于他看押那些凡人时的凌厉,仿佛又变回了那堵厚实的黑墙。

“为什么不可以?凭什么不可以?”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蹲下身来,强压着悻然,低声吼道:“既然是委派你办事,还要你以人的形态行走人世,那得给你最起码的人/权吧?住酒楼客栈甚至是驿站又花不了什么钱,你休息好了,才能把事情办好,这算什么利己性?倘若你连躺在床上睡个觉这一点好处都没有,那为造物主办事有什么意义?嗯?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做别人的奴隶?”

“为什么可以,凭什么可以?”息仪惘然——她无法理解他的怒意从何而来。明明是与他无关的事,但解读他的反应看来,应该是在心疼息仪?

心疼?

为什么?

她阐述的这些事实,是需要心疼的吗?

“我不是人,我是造物主的一缕意念,不需要人/权。”息仪一条一条解释:“哦,按你的逻辑来说,休息得好或许是完成任务的前提条件之一,如此推论,我为自己提供一个良好的居住环境,确实不能笼统地归结于‘利己性’。但是,我是际神,我精力旺盛,能力超群,理论上来说,我其实并不需要休息。我躺在这,只是为了打发我漫长的等待时间。这算是一种待机模式,你若是理解为我要睡觉休息,也不是不可以。为造物主办事的意义?——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做别人的奴隶?”

最后这两个问题,息仪倒是没什么头绪了。

但珩渠显然是陷在这种无厘头的为别人难过的神奇情绪里去了,要是不好好回答,估计这种情绪很难消除。

这可不好。

“为造物主办事的意义——”息仪重复了一遍,她知识储备极其丰富的大脑随即开启了一场头脑风暴,却几乎是在构想这个问题的答复的同时,她的眼前突然陷入一片昏暗,又迅速在极其遥远的地方捕捉到的一丝光亮,她立马瞬行过去——

她看到了她的全身。

她的身下旋转起一个万花筒一样绚丽诱人的彩色阵法,她笔直地平躺在阵法上面,双手交叠在胸前,平和地闭着眼,像是被安置在殡仪馆的棺材里,一等走完葬礼流程就会被推进焚烧炉里火化的死尸。

这是……视野脱离了躯体。

没记错的话,这是被主体强行收回了实体所致,是一种刑罚。

为什么?

这个问题为什么会触动刑罚?

“Z64378891号,检测到你正在进行一项与任务无关的危险行为,这将严重影响到你的任务进度。现对你发出一次警告:禁止思考并回答沙子提出的‘为造物主办事有什么意义?’和‘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做别人的奴隶?’这两个问题。”主体喜怒莫辨的童音自耳侧响起,和从前并无半分区别。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息仪心底竟然第一次生出,不想遵从这个指令的想法。

为什么?

她心里不停地重复这三个字。

为什么不可以思考、回答这两个问题?

为什么这两个问题会触发刑罚?

她明明极其敬业,是个非常优秀的搬运工,和其他际神的合作任务中也是最为优异的,为什么只是想要回答这两个问题,就要让造物主处罚她这个优秀的分/身?

为什么,会有一点点的……不爽?

对,大脑告诉她这种情绪,叫不爽。

但她明明已经剥离了这种归属于负面类别的情绪了啊,为什么在她没有主动收复这种情绪的时候,它会自行出现在她的情绪内?

面对这种警告,她需要用到‘不爽’这种情绪吗?

为什么?

思考未果,息仪便一如以往,将心头的困惑向主体表达出来,以求从它那里得到答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有遵从。”随着童音响起,一道与身下的阵法等大的光柱便从看不到头的漆黑上空猛地射下,‘轰’一声打在息仪身上。

息仪看到,她的实体被光柱砸了个粉碎,化为与光柱一样的金色,消散不见。

但应验到身上,就不是这么干脆利落地处罚了。

摧心剖肝的剧痛被植入到她思绪的每一寸角落,并在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痛感,在瞬间便将息仪淹没。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暇供应任何思考,只能接受这灭顶的痛。

她想翻滚——从她多年积累到的经验来说,发泄痛感会好受很多。

但她没法儿这么做。她的身体被收回了,并在她面前被化为乌有。她翻滚不了。

和没有权利享受一样,她是没有权利发泄的,只能承受。

就像主体说的,没有为什么,只有遵从。

遵从指令,遵从刑罚。

遵从就好,不要产生任何的想法,便不需要遵从正在摧残她的剧痛了。

“好,好。”过了好久好久,息仪才算适应了这挫骨扬灰的痛,平静地说:“我知道了,我遵从,不思考,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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