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餐馆了，风启雾订的是包间，几人拥挤着进入宽阔的包间，只见中央悬浮屏上显示了不少菜名，落定后，风启雾招呼着：“大家快看看，有什么想点的。”

“咕咕蘑菇汤、紫菜蛋花、纸上飞鱼……”报菜名最积极的是安祺，一边报菜名一边感慨，“风启雾你预算够吗？不会真把你吃穷吧？”

“直管点，”风启雾拉着月星澜指了指悬浮屏上各式各样的菜名，“星澜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我不挑，”月星澜淡淡地瞥了眼悬浮屏，“他们点的挺欢的，11和我AA？”

“不是，咱俩什么关系还需要AA吗？我的就是你的，”风启雾哭笑不得，“不挑和喜欢吃是两码事，”一边说着，风启雾一边将头靠近星澜，非常暧昧地添了句，“知道星澜喜欢吃什么，我可以去学习，以后星澜就可以天天在家里吃到了呢。”

“行啊，我觉得那个猫猫花卷看起来就不错，”月星澜毫不掩饰眼里的调侃，“启雾觉得呢？”

风启雾：……

他怀疑星澜在调戏他，可他没有证据。

不过风启雾还是毫不犹豫地在菜里面添上了那个猫猫花卷，手指在悬浮屏前停留了许久，他能看到对面的其他人在快速地点着他们面前的菜单，只有自己面前的陷入了停滞，风启雾顿了顿，开始提问，“还有呢？”

“土豆牛肉拌饭加荷包蛋。”

“嗯嗯，点了，还有？”

“红油花生酱云饺。”

“下一个？”

“风启雾。”

“菜单上没有啊？”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风启雾愣住了，半晌才侧头看向月星澜，眸里全是无奈的笑意，“星澜，你确定能吃吗？”

“不能吗？”月星澜将手指按上了风启雾的唇，冬里的冰凉让风启雾瑟缩了一下，“我觉得也许会很好吃……可惜那食物没什么自知之明。”

“哎，星澜你手好冰，”风启雾一把捞过来放在自己手心里暖和，“没有自知之明就没有吧，吃掉了就没有了呢。”

月星澜没有回话，只是侧撑着头紧紧盯着风启雾，嘴角噙着微妙的笑意，“其实启雾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有什么特别的内涵吗？风启雾再次瞅了眼菜单，“你来点。”

“可惜了，”只见月星澜一边摇头一边滑动菜单，风启雾在旁边莫名其妙，什么可惜了？不知道月星澜在打什么谜语。

饭菜很快被端上来，其他人已经闹哄着互相夹筷子抢菜，反而显得安静的风启雾和月星澜有些格格不入。

很快就见司狸猛灌了一口酒，醉醺醺地勾到风启雾身边，“嘿，听说你们星空军团有内部渠道……这兄弟一场可得给我点优惠啊。”说完司狸又到周佻身边，“有货记得叫我啊！”

“……”风启雾挑了挑眼皮，就见旁边的月星澜半端着装满橙汁的玻璃杯，轻轻摇晃了些许，意味不明地开口，“星空军团？”

“我11怎么这么有能力？”

风启雾抿了口温水，轻轻解释道，“啊就是一个闹着玩的东西。”

“是吗？”月星澜突然俯身到风启雾的耳边，深暗的眼底充满了平静，“11搞事情都不带上我啊？”

“咳，是被联邦放弃的人，不甘心就那样下去所作出的选择罢了。”

风启雾不希望月星澜注意力都被这事情吸引，倒不是他不愿意让星澜知道，而是不想让星澜去意识到那里面的黑暗——联邦给功勋元帅风兰影安上了罪名，让雾时清不得不借由离开在帝国苟且，唯独留下的两个孩子，还要被动荡安排上必死的结局。

小的风郁路被留在联邦主星……变相的囚禁，因为他们害怕风兰影假死或者偌大的风家再次出了个风兰影而复苏；大的风启雾在很小的时候就因阴谋走丢到了垃圾星，即使风启雾很感谢那样的阴差阳错让他遇上了星澜，但毕竟一码归一码，甚至在长大了后还不竭余力地让“风启雾”死在守望虫母那里——

即使只是个Beta，但心虚让他们完全不敢放任长大。也许以前不明白怎么回事，但遇到雾时清之后，风启雾细细地捋了一下，他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雾时清想让他回宴会，参加贵族的社交礼仪——其实还是希望他能为风家正名而已。按照常理来说，风郁路不会拎不清在这个节骨眼报军校，可惜他去问，风郁路却从来不说原因，但他知道……古风权谋系统在风郁路身上。

大概那个任务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自己人头上。

这样想着，风启雾苦笑地端起了一杯酒，猛地灌了进去，听说酒能忘愁，不知道真的假的，可他只觉得嗓子里都是辛辣的感觉，刺激得他不得不放下洒掉的酒杯，“咳。”一点也不好喝——

“启雾你这是干什么？不能喝酒逞什么能？”风启雾听见自己耳边有星澜小声的担忧，还有轻轻拍自己背的触感，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听见星澜在他耳边咬着，“不想说我也不会逼问你……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

不是因为逼问……风启雾感觉头有点晕，严格意义上，这确实是他第一次喝酒，不适感超越了第一次尝试的新奇，他有点头昏脑涨的感觉——

只是朦胧的视野中能看见周围高声摇摆的众人，大家都玩昏了头，风启雾呛了呛，捂住心口，“星澜，星澜。”

“我在，别叫了，我扶你回去吧。”月星澜彻底放下了筷子，“我给帝国的人通知了，他们会照顾这些醉鬼。”

风启雾能感受到自己的全部力气都压在了月星澜的肩上，他听见月星澜小声地感慨，“11倒是学会了放纵，以前多乖乖的一个统子啊。”

乖乖吗？他现在也能乖乖——

夜风乍起，皎洁的月亮高悬在上空，路边树影迷离，花木随风婆娑，风启雾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有指尖被触碰的感觉，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以可以。”

籁籁有声的环境中，风启雾能看清月星澜的眼，那暗黑色的眼里倒映着他迷离而混乱的样子，他看见那眼微微眯起来，似乎注意着什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凭借着冲动，风启雾将手指按在了那扑闪的鸦睫上，像是有蝴蝶在指尖跳舞，风启雾只感觉到自己胸口“咚咚”有力的声音……

“星澜，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那话仿佛在指尖摁住了蝴蝶的时候开始飘忽出来，风启雾只觉得那蝴蝶脆弱又可怜地扑闪着翅膀，带来奇妙的触感——手被按住了，他能看到星澜完整的脸，只见少年认真地一字一句，“你喜欢，我就喜欢的……婚礼。”

脑海里像是炸起了无数璀璨的烟花，绚烂而短暂，风启雾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模糊地记得——

他将那少年压在墙角，一声又一声地低唤着“星澜”，手却流连在睫毛、眼角、鼻子……一路往下，在那月影浮华之下，他完全地笼罩在某个少年身上，只有静谧的夜空完全地映衬着交缠着的两个少年——十指交握，像是那燃而未发的烟花，在彼此心跳的碰撞里交互着，留下暮霭升沉的轨迹。

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不记得了，只是指尖缠绵的那点温情让人辗转难测，在梦里依稀记得模糊的影子，那亲密的触感……

-

——

风启雾第二天捂住头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去找星澜，刚下床就见月星澜端着汤进来，一脸笑意，“醒了？妈让你把醒酒汤喝了。”

“哦，好，”风启雾一边喝汤一边用眼神瞅着月星澜，那样子就像是逮住兔子生怕对方跑掉的狼，让月星澜好一阵笑，“11是忘了自己昨天干了什么吗？”

记忆在脑海里横冲直撞，风启雾怎么可能忘记那些呢？甚至还回味无穷……不是！

风启雾欲盖弥彰地转过头，这次倒是不看月星澜了，只是闷闷地说，“星澜不是要去帝国军部吗？”

“是啊，你醒了就要去，”月星澜语气随意，就像是聊今天天气那样，“帝国军部估计会封闭上一年多，然后再进行上战场实战……”

风启雾将喝完的汤碗放在床头，起身，“你现在就要走？那我送你。以后……”风启雾低垂着眉眼，看起来乖巧又安稳，“还可以光脑联系，你自己说的，如果太忙的话——你可以主动联系我，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接。”

“好，那我出去了，等你换衣服送我。”月星澜用手指贴了贴风启雾的额头，才淡淡地抽离，推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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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启雾穿的休闲服装，只是外头披了件厚外套，与此同时还拿上了厚手套之类递给门口的月星澜，“这个空间钮里面有很多日常用品，你拿着万一需要，也不费事。”

“好，”月星澜当着风启雾的面将空间钮放在衣服口袋里，低垂着头看着风启雾为他戴上毛绒绒的围巾，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