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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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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想听什么,问就是。”背上剧烈的痛楚让红衣的声音有些轻颤,她垂着头,勉强的回了话。

“坠子哪里得来的。”男人的质问低沉却有力。

“友人生前所赠。”

“生前”二字一出口,面前的男人立身而起,从方才执鞭的姑娘手中取过了长鞭,鞭力中带了怒意,狠狠的抽在了红衣的背上。

她瞬间感到后背似是被灼烧了一般,相较于皮开肉绽的疼,更多的是血液刚刚渗出时的热和痒。

原来阿生身上的鞭笞竟是这种感觉。

疼痛和汹涌而来的恨意交织,红衣起先垂着的头,竟不由得扬了起来,瞪着面色微怒的秦桑,嘲笑道:“她死了,不是正合你意?怎么,是觉得她这一生被你折磨的不够惨,听到旧人故去,有些没有尽兴的遗憾?”

那双极美的丹凤眸子中挂着讥讽和挑衅,眼中的倔强让秦桑举在半空中的长鞭悬住。

他仿佛从这双瞳中看到了阿楚的不甘和心死。

她说的对,楚儿这一生都在与他的孽缘羁绊,爱不甘,恨难消,直到终被他推入深渊的那刻,都在试着爬出这份自我矛盾的情感。

红衣看着眼前男人笔直的身躯慢慢变得无力,带着锋芒的眸子也逐渐暗淡。

秦桑无趣的扔下了手中的鞭子,禀退了旁人,有些虚浮无神的坐在了地上,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朝她道:“说给我听。”

院中只剩了他们二人。

于是,红衣将青云教给她的话术,一字不落的说与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她亲眼看到这个方才还一身劲骨仿佛要将天地都踩在脚下的人,此刻却一脸落寞的呆坐在书房门前的石阶上,整个人仿佛跌进了过去的长河,挣扎着上不了岸。

“她离去前,有没有。。。”秦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了出来,“跟你提起我。”

红衣摇了摇头,“没有,她从未跟我提起过你。”

男人的眸色明显一沉,继而沉默了许久。

红衣不知青云为何要如此教她,但她从这个将军的眼中明显地捕捉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

“所以,她将坠子赠予给了我,说世道太乱,若是她的故人认出了这个坠子,可以保我一世平安,但却不让我刻意去寻,说人的缘分自有天定,遇上了就是遇上了,遇不上也强求不得。”

三月的风带着一丝草木的香气,吹过青年将军的侧脸,他的眸子在长睫下颤了颤,继而恢复了平日里的肃杀。

他起身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膏,放在了红衣面前,垂眸道:“既然是她赠与你,你便带着吧,我这府中刚搬来没几日,刚好缺个扫洒,你若想留下便留下。”说罢起身离去。

院中终于恢复了清净,红衣艰难的从长凳上起身,虽然背上热辣难耐,但这府邸终于还是让她顺利的混进来了。

她想过会吃些苦头,但没想到会如此轻松的熬过来,或许是沾了那位“故人”的光,让这位活阎罗因心中愧意而手下留情。

红衣扶着宅中的院墙,寻了一圈儿,发现除了十几个佩刀的侍卫步履匆匆的忙着手头的琐事,整个宅子没有一个扫洒的小厮和婢子。

想起刚刚那将军说过的话,以后这诺大的宅子不会只由她一人扫洒吧?!

大仇未报,竟要先屈身于血仇的宅务之中,此乃大辱!

气不过的红衣也只能压住满腔愤懑,先寻了一处空房,将自己安置了下来,别别扭扭的抬着胳膊给自己的伤处敷了药,又去外头随意抓了个刀侍,要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估计那刀侍见她是将军带回来的女人,讶异之余也没有作过多的为难,不仅为她翻找出了衣衫,还带她熟悉了一下宅子。

一切就绪后,折腾了一天的红衣实在乏累,刚要倒头睡去,一支镖带着一张字条,破了窗纸飞了进来,插在了红衣榻旁的木柜上。

红衣一个打挺从床上弹起,迅速拔镖取了字条,连同细镖一同塞进了袖口,急步走于窗前,打开了那扇被戳了一个窟窿的窗扇,探头向外望去。

月色清冷,玉盘高挂,她故意选了个偏僻的院子,此时院中并无异常,只有墙根无人清理的杂草被夜风吹的簌簌作响。

见四下无人,这才掩上了窗扇,跑回榻上点起了旁边的烛火,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了那张字条。

落笔带锋,遒劲有力,一看就是青云的字迹。

“青崖山水利图纸?”红衣看完顺带将字条置于烛火处焚烧殆尽后,才放心的躺下去。

后背刚触及床榻,一阵绞痛瞬间炸开,不得已又翻身趴下,心中咒骂那冷面阎罗狼心狗肺。

等疼痛稍稍消散,开始细细思忖方才青云在字条上传与她的事宜。

据青云的说法,青崖山的水利修缮是有一份详图作为参考的,他起先怀疑严良私藏了这份图纸,所以遣了不止一个细作去到严良的府邸,将那宅子里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那青崖山水利图的影子,所以他猜测这份图纸被秦桑抢了先,遂令红衣在诛杀秦桑之前,先想办法寻到这份图纸。

可红衣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办法杀了这个阎罗将军,为阿生他们和死去的爹娘兄长报仇,并不想参与到济苍山与官府的暗斗之中。

虽然抵触,但想起自己前些年对青云的所作所为,还是勉强在心里应了下来。

可应下来简单,真想拿到那图纸又谈何容易,她如今刚刚进府,那将军不仅不信任她,还避她如蛇蝎,她要如何接近他,探到那图纸的下落,红衣不禁叹了一口气。

不过,为何蓟州的官僚和商贾都在盯着青崖山那个水坝,这点实在是令人想不明白。

烛火摇曳,晃的红衣有些困了,第一夜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混了过去。

书房里还在看书的秦桑,亥时就让打盹的川乌下去睡了,自己则清醒的待到了子时以后。

整整两个时辰,书页并没有翻下去多少,不是因看得过于认真,而是白天里那双擎满血丝倔强倨傲的望着他的那双眸子,迫使他不断的回想与她的谈话。

每个细节都无懈可击。

原来那日当铺救他的是这个女人,而不是他所期待的阿楚。

他突然急匆的起身,去翻案几下的几本兵策,熟练的抽出了一本《阵前杂记》,从书页中抽出了一张折了三道的宣纸,握着一角利索的抖开。

那是五个月前还在刑狱中时,从川乌手中拿到的一张蓟州城甲子号通缉令,如今再看这画像,确实更像今日这个女奴的面容。

秦桑长吁一口气,继而苦笑,抬手将那小心保存了许久的画像置于了案几上的烛灯之中。

那灯中的烛火饥渴的吞噬着那张画纸,顷刻间将其化为灰烬。

而秦桑的执念也随着这团渐渐消弭的焰火弥散。

他想过她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但他却没想到,她竟活着从那百丈鬼穴之中爬出来,又再次绝望的离开了这世间。

而在这段时间里,她没有像以前那般执着的寻他,也没有留一丝消息给他,甚至都没有跟自己临终时的友人提过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关于他的回忆。

秦桑垂眸,掩去眼底的暗涌,白日里孤傲威严的身躯竟无力的伏在了案几上,头埋进了双臂内,映着月光,没有人发现他此刻轻微抖动的身体。

没有抽泣声,也没有抱怨,只是在那不起眼的角落,小心又隐蔽的释放着自己。

次日大早,秦桑还在书房的榻上熟睡,朦胧中听见院内有洗涮的水声,心想着又是川乌那个勤快的,帮他盥洗这几日换洗下来的衣物,便没再搭理。

将被子蒙过头,翻了个身继续睡去,可院中的洗刷声甚是惹人厌,那盥洗的木杵好似故意撞击着那木盆,叮叮当当不让人睡觉。

彻底清醒过来的秦桑只穿着一条睡裤,一边喊着:“大清早的瞎勤快!”一边提了刀,光着上身冲了出来。

下了门前的石阶他才发现,院中洗涮之人并不是川乌,而是昨日那个被他带回府中的女奴。

二人目光相对,同时愣住,顿觉有些尴尬。

这男人竟在她面前赤身裸.体,虽然只有上半身,但也足以让红衣在这个百无聊赖的晨间大饱眼福。

血仇虽未亲刃,但她与晨光中光滑结实的腹肌没有仇。

许是眼前男人对她垂涎且毫不避讳的目光所激怒,折身而去,摔上了屋门。

进屋后的秦桑吐了一口气,方才那女奴的下半张脸被一块帕子系住,只露了眼睛和额头,垂首卖力的盥洗着他的脏衣。

有那么一瞬间恰似故人归,这一幕,与他平日奢望的幻想重叠起来。

便是这份凑巧的假象,让秦桑有些说不出的烦闷,他利索的着了衣袍,拿了刀,踹开门,便向坝上而去。

临出院门时,竟又折回,朝院中埋头苦干的红衣喝道:“把帕子摘了!以后在我面前不许遮脸!”

说罢,便一脸阴沉的离去了。

红衣被他喝的一愣,遮这块帕子本是怕水盆中的脏水溅到脸上的药蜡处,怕那假面开裂,碍他什么事了?

再说,这一盆衣物都不知攒了多久,馊了吧唧难以让她喘息,带个帕子捂鼻怎么了?

“我就带!气死你!”红衣嘴上骂骂咧咧,可还是迫于他的淫威将帕子从脸上摘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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