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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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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装模作样的在院中盥洗了一会儿,待秦桑离去有一炷香的时间,挽起袖子,将那洗衣的木杵摔进了水盆里。

她放下挽着的袖子,提起裙角,脚尖着地溜到院中拱门旁朝外望了一眼。

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比甚是逼仄的宅子,被这份冷清彰显的反而有些朱门深院的错觉。

她终于将这副拘谨的身子松散了松散筋骨,昂首阔步的踏进了秦桑的书房。

“水利图纸。。。”红衣托着腮,咬着唇思索,“既然都惦记着,必定难寻,不过,本姑娘就爱玩猜谜。”

书房陈设简陋,物件也不繁冗,多得是一箱箱的书册,这让红衣很是头痛,若那图纸是被夹在书页中,那她岂不是要挨本翻阅,这得猴年马月才能翻完。

嘴上虽然牢骚着,但行动还是得跟上,那活阎王性子阴晴不定,要赶紧寻了那图纸,然后将他手刃于刀下她才能安心。

可才翻了三箱,红衣已经挥汗如雨,突然想到自己脸上的假面怕水,心一紧,赶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并未出现什么裂痕,这才放下心来。

于是就地而坐先歇一会儿,打算等到消了汗再继续找。

她随便从地上抓了本书看了起来,让她有些讶异的是,这本《湘江轶事》居然是本言情话本子,没想到这冷面阎王还好这一口。

她饶有兴致的翻看起来,竟一时忘记了时间。

已经到了坝上的秦桑突然记起自己忘了带昨日川乌替自己整理的名册,可川乌被他支走,只能自己回去取。

于是又折返,从山下打马而回。

还未走近书房外的院子,就听得里面传出阵阵大笑,那笑声痛快又放肆,让秦桑有些莫名的窝火。

走进门口往里看去,好家伙,这丫头居然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竟用他的茶具给自己沏了一壶茶,恬不知耻的吃着他放在桌上的青梅,手里拿着三年前川乌搜罗来的话本子,津津乐道的看着,丝毫没有发觉秦桑朝她踱来的脚步。

再看整个书房,地上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书册,没有一本是合上的,相互交叠,凌乱不堪。

红衣抿了口茶,对着话本子咯咯笑着呢喃:“这种不解风情的莽汉,休了也罢!”

这一页还未读完,便觉身旁一道寒气朝自己的身体压来,红衣惊觉,蓦地抬首,发现秦桑正目露睥睨的瞥着她。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和话本,盘腿坐着的她连滚带爬的跪了下来,眸光一转,理由信口拈来:“奴方才为书房扫尘,嗅闻将军的书册有些发霉,就想替将军晒晒书册,去去霉气,以便将军再翻阅时,有阳光的香气。”

秦桑冷笑一声,躬下身子,伸手撮起了她的下巴,浅笑道:“抬头瞧瞧今日天气如何?”

红衣的脸被他扭向了屋外的天,她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尴尬道:“今日多云,恐有小雨。”

这老天爷也太不给她面子,红衣心中叫苦。

秦桑脸上的浅笑猛然褪去,手掌从她的下巴向下滑去,抚到脖颈处骤然收紧,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开始翻腾出杀意。

窒息感愀然而来,她条件反射的抬起伏在地上的双臂,反握住那只如狼爪般有利的手掌,想求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面前的男子眉尾上挑,一双桃花含笑弯弯,上勾的唇角好似在看一场好戏。

“这么爱看话本子,演技却拙劣的很!”

男人的掌力不降反增,红衣嘴巴大张却呼吸不得,自己反握住他手腕的双手力气逐渐变弱,整个人似乎被带进了一个漩涡中,只能任其摆布。

就当红衣以为自己快要命丧于此,突然想到了脖间的坠子,她像抓住救命的稻草般,颤抖着举起脖间的挂坠,想赌一把这位故人的份量。

却没想到,真的被她赌赢了。

秦桑嗜血的眸子扫到了那块温润的白玉,似乎被什么击中一样,突然就松开了手掌,方才扼住红衣咽喉的手就那样呆愣的悬停在半空中。

从他掌心迅速逃脱的红衣,忙一骨碌翻身到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

定了定神的秦桑终于起身,整个人没有了刚进门时的压迫感,像一头战败的野兽,神情有些狼狈。

“以后这里不必扫洒,我的东西也不许碰,若再有下次,你的故友也帮不了你。”说罢便转身去柜中取了一封信件,继而匆匆离开了。

红衣呆坐在书房的中央,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定躲过一劫的她,麻利地收拾了地上的书册,将一切回归原位,然后慌忙退了出去。

秦桑打马回堤坝的路上,一直都在回味那女人皮肤的触感,倒不是这个姑娘的手感多么销魂,而是他发现她的下颚处和脖颈处的皮肤,手感略有不同,这让他有些好奇。

办完手上琐事的川乌见将军返回,忙迎了上去。

秦桑急于听取川乌打探的消息,所以方才的疑虑暂时搁置。

“果然如将军所料,这堤坝的施工队伍分为两拨,有日值和夜值,”川乌四顾,示意将军下马后细谈。

秦桑将黑风拴至马桩,与川乌低声道:“夜值的名单查清了吗?”

“查清了,除了那日脚面干净的苦役,还有十几个杂役管事,也都是夜值名单上的人,”川乌凑近秦桑的耳旁,“这些人上无爹娘,下无妻儿,有二十八人还查无户籍。”

“有趣。”秦桑点头淡淡道。

川乌嘴角一扬,得意道:“于是我偷偷查了蓟州这三年的刑部录,发现这二十八人虽无户籍,但却是死囚名册上的大号,您猜是哪条道上的?”

“再卖关子消假!”秦桑没好气道。

“我说我说,”川乌赶紧应道,“全是当年的墓贼!”

秦桑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简直比打了胜仗还要多出几分兴致,他揽过川乌的肩膀道:“切莫打草惊蛇,此事你知我知便可,待到夜里,我们乔装一番,跟着夜值的弟兄下去瞧瞧热闹。”

川乌搓手道:“在下这活儿办的可漂亮?”

“自然!”

“那将军可否给我延半个月的假?”川乌咧嘴试探。

“呵,那倒不会。”

今夜的蓟州,夜空低沉,没有月光,阴沉的就像凌晨的深海,也就刚刚能分辨几丈的视野。

川乌不知从哪里搞了两身带着馊味的役服,带着些怨气扔给了秦桑。

“嚯,够冲!”秦桑拧了拧鼻子。

“将军将就吧,太干净了反而引起注意,还是臭了些好。”川乌没好气道。

二人往脸上抹了些土,拿着铲子混进了那些双目无神的苦役中。

秦桑发现,果然都是生面孔,日值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些人,于是心里更加谨慎了一些。

“后面的跟上!”前头一个持刀的劳役催促道。

秦桑和川乌也同身旁的苦役般,半垂着头,只低头看路的向前走,但却用余光打量着这堤坝周围的构设,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前往京河河岸与青崖山交接的上游,而是顺着山路往上走。

刚出了这山腰处临时为修坝搭建的塔寨,前方的劳役便将每个人的手中都发了一块黑布条。

秦桑与川乌对视了一眼,于是学着旁人将那布条系于眼处,在脑后打了个死结。

夜里本就视线不佳,如今系了黑色的布条,更是方向难辨。

身旁的川乌在秦桑的手臂上间歇的敲了三下,两长一短,那是他们在突袭敌营时常用的手势,意在让秦桑一同记下路途的方向和障碍物。

秦桑默契的心领神会,不一会儿,便感觉前方有一个人,拿了一根绳子过来,递到了他们的手上,让他们沿着绳子前进的方向往前走。

秦桑在心中默念:“左一,右二,砂石。。。左一,右一。。。水,风。。。”

川乌也同样如此,只要二人回去将心中记下的触感一一对照,便能将路过的图纸绘出。

以前在北戎的沙场,因地貌单一,只有沙土和草原,不得已才想出这种笨拙但有效的法子,没想到今日又派上了用场。

就当二人感觉进了一个洞口时,手上的绳索突然停了下来,耳畔的风声簌簌,带着一股泥土的湿气,扫过秦桑的脸颊。

这个味道,有些像多年前阿楚掉进的百丈鬼潭,秦桑不禁警惕起来。

他清楚地记得,三年前,阿楚从此处被他一掌推下,瘦削轻盈的身体飞出的同时,带出了一阵充满着苔藓湿气的味道,与此刻的味道如出一辙。

这个味道在这些年里,伴随着秦桑的一个个惊梦而起,每每回想,都会忐忑。

“都给我停下!”前方传来一阵喝声。

“怎的人数多了两个?”

秦桑心中一紧,接着,前方有脚步声传来,周围死寂一片。

“再重新点一遍,许是你这混蛋昨日酗酒,脑子还不清醒,平白无故怎么会多出两个,大晚上的岂不是要闹鬼?”另一个劳役不耐烦地催促。

于是,方才数人头的那个劳役,又开始从队伍的前方一个一个数了过来。

随着脚步的靠近,秦桑也悄悄握起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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