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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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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自以为这个秘密瞒过了所有人,但她又怎会知,枕边人也是帮她一同藏匿秘密的人。

天冬以为只要自己不戳破,白檀一个弱女子,想在乱世安身立命,自会安分与他白头到老。

可方才那句“与天冬夜里缠绵时,闭眼所想,皆是将军面容”却彻彻底底的激怒了他。

此刻的天冬,有抬手撕下假面的冲动,想让这个无耻的谎言大白于他们夫妻之间,想不留余地的摧毁他们之间那丝虚妄的安宁。

可他抬手的瞬间,却再次犹豫了,若是摘下假面,那他们就再回不去了。

一股巨大的悲戚涌来,他悬在半空的手有些微颤,直到此刻,他还在为他们的未来求一丝希望。

他为自己感到羞愤难当,他竟如此无底线的纵容一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

可是,一颗心从来就没属于过他的女人,又何来背叛。

他悬在半空中的手突然上前掐住了白檀的脖子,那细嫩柔弱的脖颈在他长满刀茧的掌心中,只需轻轻用力,便能拧断。

羞耻和怒火侵蚀着他,鼻息喷出的粗重呼吸声变得急促,白檀苍白的面颊在他手掌的扼制中涨红,额头鼓起青筋,似乎下一刻便会窒息。

而此刻,这个几乎窒息的女人,竟抬手拔下了发髻上唯一那支束发的银簪,竟是不留余地的朝自己心口扎去。

天冬瞳仁一震,松开掐着她脖颈的手掌,蓦然握住她企图自伤的手腕。

“既不舍得让我死,那便成全了我罢。”白檀捕捉到了对方眸中那一刹那的不舍。

终于有了底气般,抬首立起身子,吻上了对方炽热的双唇。

她带着凉意的纤手,缠上他的脖颈,感觉对方在自己的摩挲中一阵微颤。

天冬努力克制着,但在烟柳之地混迹多年的白檀自然知道如何让男人在顷刻间丢盔弃甲。

天冬的胸腔开始剧烈的起伏,他一双愤恨的眸子变得通红,在这份被她羞辱的狼藉中,终于一把将白檀揽进怀中。

他闭了眼,不想再看见她那张写满谎言的娇容,亦将她的眼睛捂上,更不想让她在淋漓之中看到那张她日思夜想的假面。

一场凌乱之后,天冬眼神黯淡,坐在那张被搓揉不堪的坐榻上,淡漠道:“你走吧,离开上京,不要再回来。”

他看着书房外已过子时的夜空,星辰垂滴,亦如北境草原上空,第一次遇见她的那夜。

白檀离去前,满脸泪痕的向他叩首,道:“幸沐君恩,此生难报,山高水阔,望君长安。”

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自然也不会知道,白檀最后的话其实是说与自己的。

春日干燥,马蹄下尘土飞扬。

青云驭马一路飞驰,跑死了两匹日行千里的良驹,三日未合眼,终于来到了济苍山山门之下。

而山门前的小卒竟斗胆将他拦住。

他拍了拍腰间的月符呵斥道:“瞪大你的狗眼,可看清楚了我是谁,滚!”

青云本以为天色昏暗,这门守眼拙,没有瞧清楚马上之人,便提醒了一句示意将他放行。

结果这一吆喝,山门内竟陆续冲出一小队人马将他拦截。

那白玉月令泛着冷光,在这些守门卒子面前竟是无用了。

青云立刻意识到,项弥月定是已经发现了后山的秘密,只怪攻城那日大意,欲胜战而归后再赶在京差入山前处理项义的尸体。

如果不是秦桑因检举严良贪腐而拉项义为自己垫背,这才使项义被迫“出山”,否则,他原本打算,项义让他在药池中泡了多久,他便要加倍还之。

他扫视面前持刀的一众青年,发现皆是新面孔。

心知他走后,这项弥月自然会接管山主之位,别的不说,这丫头倒是知道,先将他的人大换血,如今这济苍山,怕是又姓项了。

青云在掌心随意的敲了几下马鞭,在众人阻拦中,双腿猛然夹了马腹,挥鞭向前直冲而去。

众人虽来势汹汹,却见青年身下高头大马,横冲直撞,都不想被那结实的马前蹄所伤,纷纷避退。

但依然不乏有一心邀功的壮汉,虽然侧身躲过马蹄,手中的长刀却突刺向骏马前腹,企图拦马阻之。

青云左手握紧缰绳,俯身前倾,将右手马鞭甩出,缠住那人长刀后,小臂渡力,又反甩向那人胸腹,避过了其前颈要害,将那人侧胸处反刺出一道血痕。

守门卒子哀嚎一声倒下,前方几人再不敢拦,皆避让开来。

青云挥鞭抽向马臀,离弦箭般冲了出去,沿山路一路向上奔去。

山中巡使见一玉冠青衫公子朝山顶策马奔来,心中一惧,即刻意识到那日的青云公子是诈死,于是忙奔向溪月阁禀告山主。

项弥月得知后,只是淡笑一声,似乎静待已久,遂带五十名打手前去,丝毫不慌。

直奔后山的青云,看着空空如也的营帐和早已被清理干净的营地,心口一堵,几日未合眼的疲惫终于弥散至全身。

那日攻城后,他第一时间便传信至紫藤阁中,让项弥月护好兵马,他不日即返。

到底是谁拦下了他的消息,又将项义死因透露给了项弥月,才至她一怒之下,替他遣散了兵马。

如今紧急关头,按计划,秦桑再有四日便能抵达凤凌,他无兵前去支援,要如何取那谢景性命,秦蓟关的八百将士又要如何施救,而那些物证也会被叶垂青悉数收缴,一切谋划皆会落空。

他愣神之时,突觉右肩处一痒,继而血肉撕裂的疼痛蔓延全身,右肩的青衫上先是溢出了一丝鲜红,继而慢慢扩散至整个肩头。

这熟悉的悄无声息的撕裂感,不用看也知是当年出自他手的斩云丝。

天色昏暗,那银丝用肉眼不易辨别,他翻身下马,以马身作盾,这才躲过了又一次的暗袭。

那马腹顷刻间碎裂,腹内血污狼藉一地,马儿本就一路奔驰,体力已到极限,被斩云丝一击之后,四肢瘫软倒地,瞬间没有了气息。

同样极度疲累的青云,躲在马尸后,狼狈的喊道:“弥月!听我解释!”

风声阵阵,却未得到任何回应。

上空有破风之声劈头而来,青云捂着右肩,后翻躲之,一把长刀砍至他方才躲身之处。

落刀之处,入地两寸,竟是没有一丝留情。

持刀之人一身素衣,长发散落,只挽了一个简易的云中髻,眉淡无黛,唇无红脂,一张面容素淡如纸,只有领口处别了一朵白兰。

项弥月双目阴冷,唇音飘忽道:“楚青云,我已等你良久,今日,你不死,我不休。”

她身后的五十名打手,手持长刀,迅速将二人围起。

项弥月将手中并不趁手的长刀掷于地上,从腰间抽出了她的龙骨鞭。

这种兵器的鞭身不是皮质,而是用无数个铜骨环串联而成,平时展开时,光滑柔软,但若打开其中机关,每个铜环上都会弹出一根倒刺,入人皮肉,皮肉即烂。

这把龙骨鞭是项义在她及笈之时,一掷千金,在京城找了最好的工匠为她锻造。

如今,她便要用这把长鞭取了这忘恩负义之人的性命。

青云见满目杀气的弥月步步逼近,虽然自己的武功确在她之上,但一想到兵马之事未决,便只能婉转应之。

若是硬拼,只对付项弥月一人绰绰有余,但如今济苍山的人马皆听她调遣,若是弄死她,再想杀出去可就难了。

于是,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厚着脸皮道:“弥月,今日归来,就是要与你解释后山药池之事,我不知你听信了哪个挑拨离间的小人之言,你爹爹之死并为我之过!他早在数月前,因一次醉酒,被药人寻机用银针所杀,待我发现时,已经没了气息,我怕你伤心,这才瞒了下来,想着拖一天是一天,你不信可以去查验尸体,若有半句虚假,我即刻自刎于你鞭下!”

项弥月自那日阿楚走后,的确去后山查验过父亲的尸体,被药水保存完好,浸在药池之中,而脖颈间也确实是被细锐之器所伤。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不为所动,手中的龙骨鞭腾空甩起,破空而鸣,朝青云的颈间卷来。

鞭身突刺,尖锐锋利,青云垫脚后飞躲闪,顺势空翻踹向身后刀侍的胸口,脚尖勾过他手中的长刀。

刀柄踢向半空,用手握之,抵上紧追不舍的第二鞭。

铜鞭缠至刀身,欲从青云手中将刀夺过,青云紧握刀柄后撤,双方力道相当,铁器与铜器霎时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弥月,你救了我的性命,师父在后山药池又待我极好,教我识百草练百毒,又赐我溪月阁阁主之位,我怎会以怨报德,取他性命……”

青云边挡边道:“师父其实早就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可我在江湖中未混出名堂,又毁去容貌,心中自卑,更觉不配郡主金贵的身份,这才犹疑至此,却没想被小人占了先机,离间了我们二人。”

此话一出,青云感到项弥月手中的长鞭力道减轻,遂添油加醋道:“若我真对你无情,明知山主已去,济苍山落败,为何还要只身杀回,只求见你一面!不知是哪个卑鄙小人,将你挑唆的鬼迷心窍,竟分不出谁是真情谁是假意!”

“去问你的红姑娘吧!”项弥月满脸遗恨,但却终于收起了手中的长鞭。

“红姑娘?原来是那个贱妇!”青云故意提高了嗓音,试探的靠近了项弥月,“我原本利用她帮我除敌,没想到她不仅事败,见我俊秀又多金后,还纠缠上了我,知你项弥月才是我青云心头挚爱后,不惜挑拨离间,你这才被她谎言蒙骗多日,幸好今日我们将误会挑开,否则岂不是要让那贱妇得逞!”

青云上前一步揽住项弥月的腰,企图与她亲近,却被她攥住领口,再次冷冷质问:“那我斩云丝中的毒,你又要如何解释?”

青云听罢,眸光却无任何破绽,反而像早就料到一般,带着一丝悔意道:“此事本在蓟州一战前就要告知于你,说来也是我的失察,那溪月阁的女奴中竟有一人对我用了真情,知我满心皆你后,心生妒恨,这才让她寻机做了手脚,不过此事我已查清,已将她就地处决。”

他满眸深情,将对方揽入怀里,抚着她的发,语气里都是真诚:“弥月,蓟州一战事败,我身负重伤,还被二皇子手下追杀,濒死之际也认清了我对你的感情,你于我不只是救命之恩,若你还愿给我一次机会,我楚青云从此只属于你一人。”

项弥月手中的龙骨鞭终于掉落在地,与他相拥,娇小的身子在他怀里轻轻啜泣。

青云趁热打铁道:“都是我的错,我会遣散所有女侍,从此不再乱惹风流,只一心一意待你,好不好。”

这一夜,项弥月终于如愿以偿的将自己的身子给了楚青云。

床第之上,他对她百般疼爱,每一句情话都让她魂不守舍。

她少女时的悸动终于在这一夜修得圆满。

就当项弥月以为真相大白,自己在佛堂许下的心愿终于显灵时,次日清晨的青云,却提出后山兵马一事。

这让她再次警惕起来。

“弥月,如今二皇子失信于我,济苍山私屯兵马,于他来说终是祸患,我必须要北上交兵,从此,我才能与你在济苍山安心的长厢厮守。”

青年句句透着诚意,勾勒着他们的未来。

项弥月的脸上却没有了之前的天真单纯,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练,少女稚嫩的眸中,终于生出了一丝与她年纪不符的算计。

她微笑着点头,起身披上了一件松散的禅衣,来到一处柜旁,打开抽屉,端出了一个精美的木匣。

缓步来到青云面前递上,弯眸浅笑,“这是云昆一带十年孕育一只的情蛊,一共两只,我一只,你一只,你若吃了,济苍山所剩的全部兵马,皆可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青云妥妥疯批大渣男了~

谢谢江蓠的大地雷~

鞠躬~握手~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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