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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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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香为这事本来就有些自责,听他似乎带着质问的语气,愣了一下当即有些委屈,咬了咬唇没说话。

“当日怎么回事?”戚醉深谙怀香的性情,便没打算再问她,直接点了田枣,“你说。”

本来怀香不告诉他是觉得杂七杂八的事情没必要麻烦他,如今听他口气好似自己做错了一样,心里一赌气截断田枣要说的话,“我自己的事不用你多管。”

“不用我管用得着殷长夏?他管的结果就是又惹出来一串乌龙?”

在怀香看来,他既明知是乌龙还如此质问,不免生起一丝怨恼的情绪。

戚醉毕竟跟怀沅不同,怀沅若是动气的时候怀香还能呛回去,面对戚醉她却满肚子复杂情绪在肚子里翻腾,发酵出一股莫名的委屈来,不知道怎么说便干脆不说,板着脸抿着嘴的表情却半点不为情绪遮掩。

戚醉也是一时想偏了,她不做解释便越想越气,同样也气找她麻烦的人,当先还是要把事情彻底解决的。

只是怀香闷着与他置气,他只能回过头问了田枣田桃。

他戚六爷出手自没有搞不定的事,那姓张的原是一家外贸公司的翻译,惯会见风使舵,知道捅了篓子便怂了,连夜跑得不见人影。

戚醉较起真来却不容易揭过去,愣是把人截了回来,非得算算这个账。

“你叫张若怀?”戚醉乍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格外不喜,“名字不好,改一个吧。”

张若怀满脑袋的冷汗都停了一瞬,不大能领会到这层意思,看到戚醉没甚耐心的神色,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点头,“改!改!六爷说改什么就改什么!”

“凭你怎么改,别占她的字。”

这话一出,张若怀自然知晓“她”是谁,当即苦了脸,“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怀小姐是六爷的人,是我犯浑!我给怀小姐道歉!还望六爷能手下留情……我在槿都也只为混口饭吃……”

“这话说的。”戚醉笑着起身,状似随意地拉了拉他系得还很周正的领带,“张先生看起来倒像个人,不过这说话做事还没修炼到,不是我的人便能由得性子犯浑?看来张先生还不太懂做人的规矩。”

戚醉明里暗里无不在讽张若怀不是个人,张若怀也不敢回嘴,他做翻译工作能捞不少油水,戚醉要是不松口他在槿都必然混不下去,到别处还哪里找这肥差去。

为了钱张若怀把脸面都豁出去了,一味的服软说好话。

只是戚醉既找他就没打算善了,不然这事其实在殷长夏之后就打住了。

一想起这戚醉心里更烦躁,看张若怀就觉得碍眼,手不经意地一滑将他的领带抽紧了半拉。

张若怀正欲出口的话被勒了回去,脸红脖子粗地喊:“六爷饶命!”

“啧。”戚醉觉得他喊得也不顺耳,“我是做生意的,奉公守法,再这么着也不会要你的命,你这一声平白叫人误会。”

张若怀看他闲散的态度,直觉这比要命还要命。

戚醉松了手坐回沙发里,道:“三天后我若看到张先生改过名字的户籍,张先生便可以离开槿都了。”

戚醉话里的要求已经明明白白,改名字是小,可离开槿都对张若怀来说无疑有些大伤元气。

“六爷……”

“张先生如果怀恋故土,我也不强求人,左右槿都的天桥市场不少,总有你一席之地。”

话到这份上,张若怀意识到自己想继续混肥差是没戏了,不禁一阵失神。

“还有一点张先生可能误会了,怀香是我义妹,希望事实不会从你这里传成别的版本。”

戚醉打心底里其实并不想如此表明跟怀香的关系,张若怀开头说那一句话的时候他甚至觉得一丝窃喜,也只有那句话他听得格外顺耳。只是考虑到两人目前的情况,流言之下必然会对怀香有所中伤,只得暂且收敛私心。

“小没良心。”想自己做这些也不知怀香能不能体会到,戚醉暗自叹息。

戚醉原本打算找个时间去缓和一下僵持的气氛,韩雅蓉不知如何知晓他跟怀香有了口角,不问青红皂白就冲他:“你惹香香生气了?”

戚醉觉得怀香绝不会跟韩雅蓉告状,眼神一挪对上毛惜月闪躲的脸,心底明了,暗道家里现在又多个眼线,他妈的先知愈发如虎添翼了。

这些小事戚醉也没想推来推去,想想那天说话确实有点重,也确实把人惹生气了,便含糊应了声。

韩雅蓉瞪起眼,“你虎是不是?那个节骨眼不知道哄人你还惹人?快点去跟香香道歉!”

韩雅蓉说着就推着戚醉往门外走,戚醉连围巾都没下,甩回去有点无奈,“门都不让我进?将来香香要是真进了咱家门我怕不是天天得吃你们闭门羹。”

“你要不做错事谁给你吃闭门羹?快去!”韩雅蓉挥着手,大有他不把人哄好就别回来的架势。

想想回来也无事可做,他心里又确实记挂着人,戚醉真就乖觉地出了门。

因上次不大愉快的对话,怀香这几天的心情都跟外面阴着的雪天一样,闷闷潮潮的说不出的难受。

殷长皓过来,她勉强提起精神招呼。

“长夏做事不考虑后果,这次又带累你了。”比起弟弟殷长夏的跳脱,长皓还是稳重多了,怕事情对怀香影响大,今日也是专程过来。

“什么带累不带累,本来也是我的麻烦反倒让长夏卷进来。”怀香叹了声气,依旧有些自责,“长夏没什么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不过在家面壁思过几天,好吃好喝的又能长几斤肉。”

“这事真怪不得长夏……”

殷长皓笑笑,安抚她:“长夏虽是好意,只是做法欠妥,这也是我爸不赞同他的地方,只是压压他的性子罢了,免得他总是头脑一热光见义勇为却不知道善后,反而惹下更大的麻烦。他替老同学出头这是自然,换作是我和周观也会如此。”

怀香得知殷长夏并未因此受罚,心中稍宽。

长皓来入醉香不似长夏频繁,闲来无事好奇打量柜台里的香,一面跟怀香闲聊。

戚醉进来的时候怀香正教长皓打香篆,中间的小圆桌过于小,两个人一个教一个看,认真入神地快要碰到头。

戚醉一眼分辨出来长皓非长夏,如果是殷长夏已经自来熟地起身来握手了。

见对方简短客气地打了声招呼,戚醉已心知肚明,暗地里却有些烦这双胞胎兄弟,走了一个又来一个的……

怀香心口的结还没打开,看到他后便喊田桃:“桃,给六爷泡茶。”

戚醉见她转回头继续教长皓打香篆,并没有自己招呼的意思,心口堵了个拔凉,白眼狼好心当成驴肝肺之类的话尽数划过脑海,就是说不出来,也怕自己一开口语气又冲,挣扎了半晌竟是一声没吭走了。

田桃端茶出来不见人,原地发懵。

怀香看着眼前,耳朵眼角无不在意着旁边,听到门口风铃响动后归于平静,打香篆的动作顿了一瞬,心口那酸酸胀胀的感觉又涌上来了,当即做什么都没了心思。

长皓拿起香篆撩了下眼皮,“你跟六爷吵架了?”

“我跟他又不是两口子吵什么架。”怀香口气明显带着气,说话也不斟酌了,说完都没意识到自己嘴快。

长皓半耷的眼皮不禁睁起,很认真地看了她片刻,兀自一笑缓缓摇了下头。

长皓离开后田桃就劝怀香:“小姐也不该跟六爷置气,外面传得那么难听,六爷也是怕小姐受影响。”

“我知道……”怀香托着脸呼出一串憋闷的气,“我又不是不识好歹……可是他明明也知道是误会,那副样子好像质问我跟长夏有什么一样……今天也是一样!你都没看见他盯长皓的表情,我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什么出轨少妇被他抓包一样!”

田桃噎了一下,田枣插嘴:“那可不,你跟长皓少爷凑得那么近,六爷看了能不生气么。”

“他生哪门子气?我亲哥都没这么管过我……”

田枣田桃看她气鼓鼓的完全不知道戚醉生气的点在哪里,不由相视一眼。

她常交代不要胡乱猜测跟戚醉的关系免得误会,田枣如今也不敢断言,但看来看去总觉得有些不对,犹豫了一番道:“小姐就不觉得六爷对你的关心很不一样?”

怀香心情不佳,懒懒扫着香炉上的香灰,“确实不一样,惜月他都没这么管得严。”

田枣听她嘟囔不禁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这状态也跟平常有些不一样,搞不明白也就没多说。

在怀香心里,她对戚醉而今“有妇之夫”的身份深信不疑,是以根本没意识到产生的某些微妙。

戚醉打那天起都没来店里,她的心情也想闷在乌云里一样,随时能酝酿出一场雨。

钟敏珠来买香时看她怏怏的表情,还道她在为之前的流言心情不振,开口又数落她有山不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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