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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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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晩闻言愕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但很快,她反应过来,一定是峡谷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才会有提出这看似荒谬的想法。

事实上,若能成功假扮许茗帆,无论是在阜城行走还是与溧薯人打交道,都比现在要方便许多。但前提是,要做到没有破绽,最起码,不能被真许茗帆突然站出来揭穿。

她想了想,问顾希桢:“许茗帆呢,你不怕他来搅局?”

他摇摇头,略带迟疑看了施晩一眼,欲言又止。施晩忽有所觉,没有面具的遮掩,他的神情变化虽仍细微,于她而言其实并不难读懂。

她心念微动,轻声问:“他死了?”

“我将他留给了褚柳。”

施晩奇怪他的措辞:“留给?你带着他去了关押褚柳的地方?”她不大赞同:“虽他两是已反目成仇了,可万一暂时屏弃前嫌,合谋脱困……”

“有心也无力。”顾希桢神色淡淡:“褚柳武功被废多年,又经多年虐待,早已无法行走。”

“那不是还有许茗帆么?”

顾希桢摇摇头:“他在爆炸中当场死亡。褚柳答应合作的前提是其是得到许茗帆,不论死活。”

“为此,除了之前提供的信息,他还额外告知了一个重要的位置。”顾希桢面上浮现淡淡疑虑:“林准,我师父,我祖父曾一齐去过。”

施晩来了兴致:“哪儿?”

“可还记得乾离岛?”

施晩诧异:“顾府后头那大湖中的湖心岛?怎么会忘呢,岛上的地下暗室不就是你祖父的手笔么?”

“不错,但……”顾希桢轻叩桌面,若有所思:“依褚柳所言,岛屿是一夜之间出现在湖面地,此前并不存在。几人觉得好奇,便相约一同上岛。”

施晩如闻天方夜谭:“这如何可能?!莫不是褚柳在耍什么奸计,你可别上了这种当。”

顾希桢缓缓摇头:“祖父留下的杂记中,也有此说法。他临终前还曾告诫众人,不要靠近,也莫让他人靠近那片岛。若非金言竹偷用岛上地洞一事败露,那处应还是禁地。”

施晩沉吟片刻,“即便真的如此,那……那他们上岛也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怎么现在拿出来说?”

“正因隔了许久才值得说。”顾希桢眸光浮动,烛光下显出几分异样神采:“那是一百二十年前。”

施晩失手打翻了烛灯台,火焰砸到坚冷地面,顷刻碎灭,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她震惊得忘记将其捡起,“一百二十年前?怎么可能!谁能活过一百二十年?!你师父看上去至多也才七十岁,你,你祖父也是,怎么可能一百二十年前就出生了?”

“等等,”她忽然发现漏洞:“褚柳说的是你师父他们,是真是假,去找你师父不就能问清楚了?”

顾希桢拾起地上的蜡烛,点亮后重又搁回桌面,他张口欲言,可刚说了个“我”字,便突剧烈咳嗽,施晩眼尖地看见他随手抹去唇角一抹血红。

她吓了一跳,忙上去扒拉他,他别过脸又是忍不住咳了几下,果见唇边染血。她有些慌了:“你别吓我,是不是受伤了?”方才还没发觉,现在凑得近了,她才发现他额角一层细密冷汗。

她蓦地记起峡谷的爆炸,许茗帆都被当场炸死,即便眼前人看上去尚好,又岂能真毫发无损。她面色登时剧变:“是不是被那火药炸伤了?”

“无妨,”他不以为意,“我离起爆源较远,只受了些波及,轻微内伤而已。我已去找师叔看过,养些时日便好。恰巧师父也在,于是我向他问及此事。”

施晩仍不放心地打量他,见他方才咳嗽后便再无异样,才勉强放下心来。她稳了稳心神,问道:“他老人家怎么说?”

顾希桢迟疑片刻,面上浮现一丝迷茫:“他并未正面回答,而是给了我一把钥匙。”

施晩愣愣望着他手中小巧的钥匙,此物成人大拇指长短,对应的锁眼应很小,“这是开什么的?”

“不知。”顾希桢有些无奈,“他只给了一条线索。”

施晩歪歪头:“什么?”

他定定看向她:“你。”

“……”施晩竟不觉得震惊,她自嘲道:“我还真是个香饽饽,怎么哪哪儿都需要我?先是林准,现在倒好,这钥匙的秘密也与我有关?”

顾希桢垂眸看着手中钥匙,那小小金属物静静躺在苍白掌心,明明是死物,却因烛光跃动而莫名给人诡异的活着的感觉。

他问施晩:“你害怕么?”

施晩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她想了想,微微笑道:“不怕,你不在这儿么?我不是一个人。”

顾希桢没有笑,眸中又一次浮现忧虑,他情绪鲜少如此外显,施晩面上的轻松笑意渐渐收敛,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你信命么?”

施晩:“……” 她震惊地眨了眨眼,这话怎么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他明明是典型的不信鬼神,不信命那一类人,不然也不会做出当时湖边取了人家的棺材板当船板用那种有损阴德之事。她有些担忧:““你是不是被野鬼夺舍了?”

他闻言一愣,旋即松了皱起眉宇,轻笑道:“一时胡言,莫放在心上。”

施晩当然不可能放在心上,她打了个呵欠:“这才像你嘛。险些把我吓精神了。”

“很困?”

施晩疲惫地点点头,大半个夜晚的失眠令她此时体力已严重不支。

她夜间睡得一向不怎么踏实,时常多梦,浅眠易醒,偶尔也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但如此严重的失眠还是头一遭。

不过,说来奇怪,见到他人后,心中仿佛一颗石头落地,困意愈发上头,眼皮开始打架。甚至这说话间,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这可是好兆头,说不定马上就能入睡了。她懒懒起身往床榻走:“困得不行了,不与你废话,我再去试试睡不睡得着。”

她是躺下了,另一人却没走。他在榻边坐下:“那我呢?”

施晩强忍困意:“这宅子里那么多间屋子,你随便挑一间住不就得了?”她伸手推他:“走了走了,早些休息,明日还有正事呢。”

他岿然不动,言之凿凿:“这是宁漠的宅子,若随意打开一间房,恰好撞见他,我带伤之躯,与他打起来不占优势。”

施晚闭了闭眼睛,无奈睁开:“那你想怎样?”

“分一半床给我。”

“不好。”施晚毫不犹豫拒绝,她翻了个身朝里,“我不管你了,你爱睡不睡,反正这张床没你的位置。”

顾希桢看了眼她的背影,到底没强求。但也没走,万一她夜里又有什么动静,在这儿也能防着,他倚在床边,闭目养神。

施晚以为眼不见为净就能美美大睡一场,可惜事不遂人愿。刚躺下,沉重如山的睡意就顽皮地散了个干净。她躺了不知多久,终于还是认命地睁开眼睛。

她气不打一处来,怨气满满瞪着床内侧的墙面,视线几乎将那儿烧出窟窿,气自己,气别人。她终于不耐翻身,归因于房中另一人——这家伙在这儿盯着她怎么睡?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看她,而是双眸紧闭,呼吸平和,俨然已经睡着了。

施晚:“……”不是,他这什么能力,坐着也能睡这么快,这么香?对比一下她这翻来覆去大半宿,眼睛依旧瞪溜圆的状态,她难以避免地心里酸溜溜的,“嫉妒”得很。

她没见过他睡时的模样,平心而论,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只是她因彻夜失眠已情绪扭曲,嫉妒得发狂,得出的评价难免带了恶意:跟死人一样安静。

她虚空冲他比划了一阵拳脚,凭什么他能睡这么好!可不爽归不爽,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出将人晃醒,陪她一起彻夜不眠这种缺德事。他负伤赶路应是累极,能睡上一会儿也好。

她估摸着今晚无论如何睡不着了,不如把这儿让给他,自己出去看看月亮。

她于是小心翼翼下了床,正准备出门,又良心大发,觉得他这样坐着睡不舒服,于是轻轻上手,想将他悄无声息放平。

怎料刚碰到他,他便嚯地睁开眼睛,猛然攥住她的手,力道很大,俨然是把她当偷袭的敌人了。

施晚忍不住抽了口凉气:“我好心把这床让给你,想让你舒舒服服躺下睡,你就这么报答我?”

他回过神,立刻松了力道:“弄疼你了?”

施晚哼了一身:“你睡糊涂了,我不跟你计较。”

他略显茫然地眨了眨眼,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甚至没察觉她下了床。她这是要去哪儿?

施晚挣了挣自己的手腕:“好了,你接着睡,我出去走走。”

他没放开:“你不睡这是要去哪儿?”

施晚一脸生无可恋,沮丧至极:“我睡不着!你知道这有多痛苦么?”

他想了想,忽然提议:“我有个法子,许能帮你。”

施晚将信将疑:“真的?”但转念一想,他能睡得那么快,许是真有点法子。她于是顺着他的力道坐回床上,“是什么法子?”

他轻轻推了推施晚的肩膀:“你先躺下。”

施晚迟疑一阵,还是迫于能顺利入睡的诱惑,乖乖照办,“然后呢?”

他又道:“再进去一点,这个位置睡不好的。”

施晚觉得有点不对了,但他不由分说将人往里挪了挪,边上空出一个人的位置,施晚已经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可惜来不及拦下了。

她想躲开,但床上就这么点位置,她再怎么灵活,也只能在他怀里换了个角度被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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