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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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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前辈写过:三十五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我觉得很适合形容我和李斯焱的关系。

写这句话的前辈后来因为不听话,被那时候的狗皇帝割了蛋,他用人生的惨痛经历留下了另一条告诫:识时务者为俊杰。

为了明日顺利出行,我只能本着老祖宗的告诫,深夜挑灯上班,写那该死的列传。

铺开纸才想起来,写个蛋蛋,我连李斯焱他妈姓什么都不知道。

没办法,我去正殿找正在上夜的庆福,向他提出问题:“庆福,你晓得陛下他娘姓什么吗?”

庆福大惊失色,翘起兰花指,一脸被污了耳朵的矫情样儿:“你怎么能骂脏话!”

我:……靠。

跟庆福解释了一番,他才知道我想问什么,于是很简洁地回答了我:“太后母家姓余,入掖庭前,父亲在吏部做侍郎。”

我谢了庆福,回去在纸上写了个大标题:余氏传。

良久,我长叹一声,又提笔写道:余太后传。

*

第二日,我拿着新鲜出炉的余太后传和一对萎靡的黑眼圈去找李斯焱,无精打采道:“我能出去了吗?”

李斯焱看着我的黑眼圈皱眉道:“你熬夜了?”

为了表现我为了这份作业的出离重视,我特地用碳灰给自己描了对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惨淡。

我小声道:“不碍事。”

李斯焱道:“下回不准熬夜,再敢挂两个黑眼圈儿在朕面前晃荡,朕打你板子。”

他没看那份余太后传,顺手把它塞进了书阁里。

出了紫宸殿门,我立刻来了精神,催促庆福道:“快点快点!宫门马上开了,我要回家去!

庆福翻着阴阳怪气的白眼,慢吞吞地替我安排小轿子,我在边上闹:“我家远得很,轿子走得慢,我想要马车。”

“你还挑三拣四!”庆福怒了,袖子一甩,气哼哼对小内侍喊道:“虎跃儿,给沈起居郎换个马车,挑几个健壮的侍卫跟着,别叫她跑了!”

这回我满意了,欢天喜地对庆福道了谢,对拉车的小马送上一个飞吻。

马车晃晃悠悠去了安邑坊,我跑到我家门口用力叩了叩门环。

角门一开,走出了一个面生的门子。

我笑道:“你是新来的吗?给我开个门儿,我就是进宫当起居郎的那个小娘子,今儿回来探亲的。”

门子摇摇头:“小娘子约是来错了,我们主家姓吴,没有在宫里当差的女儿。”

我一阵茫然,抬眼一瞧匾额,确实写着个吴字,突然想起了之前婶子说过她要卖房子的事儿,连忙问道:“你晓得这里原来住着的沈家搬去哪里了吗?”

门子老实道:“我前月刚被买入了吴家,不知道原来这宅子里住着什么人。”

说罢,他客气地请我离开,我茫茫然走到巷子口,四下环顾了一圈儿,不知往何处而去。

这时,巷头孟家的角门忽地打开了,走出了一个买菜的婆子,给她开门的门子无意间瞧见了我,惊讶道:“沈小娘子?”

我赶紧揪住他问道:“你家大少爷在家吗?”

门子眨眨眼,目光落在我身后四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身上,畏缩问道:“娘子寻我家大少爷何事?”

我心想老娘找自己未婚夫这不是很正常,但一想到后面还跟着四个狗皇帝的眼线,只得对他道:“我找孟大少爷……嗯……是想问问我家搬去了哪里。”

门子哦了一声,去了良久,随后,孟府里传来一阵争执之声,又过了一会儿,孟叙从大门处出来,一见我便温温和和地笑开了,欣喜道:“缨……沈娘子今日休沐吗?”

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的泪意一阵一阵地上涌,小声道:“陛下准许我出宫一日。”

“嗯,”孟叙点点头:“我听门子说了缘由,你还不知道吧,沈家婶子从安邑坊搬去了胜业坊,想来你不知具体方位,不如让我带你去。”

我心头狂跳,点头道:“劳烦孟大少爷。”

他对我眨眨眼:“无事。”

孟叙随我一起上了马车,我坐在里头,他坐在车夫身边,四个侍卫跟在车后,我托着腮看着他清隽的背影,怎么看也觉得不够。

怎么也想不到,昨日刚刚见了孟叙,今日竟又幸运地见到了他,一定是父亲在天之灵收到了我寄的纸钱,终于舍得给他倒霉的女儿一点好运了。

我不由得傻笑起来,宫外真好啊,这样生机勃勃,自由自在。

*

一刻钟后,我站在婶子买的新宅子前,嘴巴张成了一个愚蠢的圆球型。

门匾上的沈字熠熠生辉,闪耀着浓浓的暴发户气质,宅子显然是刚刚修过,上下都簇新,比起我们家原本在安邑坊的那座小破宅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孟叙赞道:“这座宅子十分难得了,地方好,样式好,婶子当真是极有眼光。”

我干巴巴对婶子道:“婶子,你不是说要换个小点的宅子吗?是我对小的理解有什么问题吗。”

婶子感慨道:“哎哟,今时不同往日,你的俸禄,你爹你二叔你哥三份抚恤,卖房子的钱另加我的嫁妆,你能想象是多大一笔款子吗?我生怕有人盯上这笔钱财,所以全换成了地契,单这处宅子算什么,还有长安西郊数十亩一等良田,和东市三座好地段的铺子呢。”

她得意地对我炫耀:“先前那冯郎官非说我们家品级不够,他不卖,我立时就将缨缨你的任令摔在他面前,问他御前的起居郎够不够格?他一看那任令就蔫了,二话不说,就把宅子卖给了我。”

我的嘴张得更大了,起居郎还有这个用处?

见我没出息的震惊样,婶子接着感慨道:“想不到吧,咱家从前有人的时候是一群穷鬼,倒了大霉后,反而发了家,这世事无常,当真是说不准。”

我道:“人没了,有钱有什么用。”

婶子倒是乐观:“总比没人又没钱好些,圣上准许把他们以四品命官之仪下葬,也算是没有白白牺牲,这种事儿多了去了,想开些,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要好好过日子才行。”

她又打量了下孟叙,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孟世侄一路辛苦,许久未见了,也进来喝口茶吧。”

孟叙大方应下:“在中书省当差时,总想念婶子这儿的好茶饼,如今沾了缨缨的光,便厚颜讨婶子的茶喝了。”

婶子叫小厮把门关好,李斯焱的侍卫统统被关在了门外,我和孟叙终于不用再装作不熟了。

我一手拉着孟叙,一手抱住婶子,在亲人围绕之下,眼圈一下子红了,哽咽道:“婶子,我不想在宫里了,李斯焱这个狗贼,他老是搓磨我,之前让我去掖庭倒夜香也就罢了,昨日中元,他还非让我给他死去的亲娘磕头,这都什么事啊!”

婶子懵了:“为什么让你给……给太后磕头?”

我萎靡道:“我溜出去给阿爹烧纸钱,被他抓住了,他正好也在祭他娘,然后就迫使我在他娘灵前磕一个头,我不乐意,和他打了一架,但他阴损险恶,不讲武德,趁我不备,摁着我的脑袋给他娘跪下,还逼我给他娘写了一篇余太后传,才准了我一天假。”

说了那么多,我怀疑婶子只听进去了一句:我和狗皇帝打了一架。

她的表情非常精彩,手几度抬起又放下,如果没有孟叙在场,这女人一定会当场揍到我屁股开花。

孟叙的眉毛也皱了起来,捏我的手微微用力。

他一向是个内敛的人,这样用力,已是十分生气了。

我悲从心起,埋到他肩膀上,嘤嘤哭了起来。

任狗皇帝怎么折辱,我在宫里一滴泪都没有掉过,但出了宫后,万般委屈涌上心头,这些时日积的眼泪统统留给了孟叙的肩膀,我不停地哭,让他的衣裳濡湿了一大片。

后者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心疼道:“缨缨辛苦,好好哭一场吧。”

我的好婶子向来是个非常会看气氛的女人,打从我挨到孟叙肩膀的那一刻,她就放弃了揍我,识趣地走了,还贴心地给我们俩关上了门。

我向孟叙细数李斯焱的罪状,一桩接着一桩,像小时候一样,我叽叽喳喳地讲,他安安静静地听,一种安宁感笼罩了我,我说着说着,困意慢慢袭来,枕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

再醒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我醒来之后捶胸顿足后悔不已,珍贵的一日假期,一下就被睡掉了半数,心疼得我欲哭无泪。

孟叙笑了:“见你性子如旧,我不知有多开心。”

为了迎接我的假期,婶子特地把去同窗家玩耍的小川喊了回来。

几月过去,小川又长高了些,见了我,小炮弹一样从门前冲了过来,高声叫道:“阿姐!!”

我也向他跑过去,大喊道:“沈小川,你在国子监里和同窗打架了是不是!”

小川讪讪道:“你怎么知道的?”

“祭酒来面圣的时候,他带的小子同我说的,说吧,为什么要和同学打架。”

小川愤恨道:“我只后悔当初下手太轻!他们看不起我也就罢了,还作践你,阿姐你不知道,史家那个三小子有多欠揍,阴阳怪气地说是我靠着姐姐给皇帝卖命才进了太学,还说你一个女孩子,任了天子近臣起居郎,说不定……说不定……”

他声音渐低,小心地瞧瞧我的脸色,不敢说下去了。

我握了下拳头,指节嘎嘣作响,不咸不淡道:“哪个史家?那个一家门都当谏官的史家?”

小川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头。

小儿之语,多半是从大人处学来,看来那史谏官没少在背后嚼我的舌根。

我笑了:“我晓得了,没事小川,这种贱人由我来收拾,让他知道什么才叫天子近臣,仗势欺人。”

婶子劝我:“你在宫里头也不容易,别为了这些事而劳神。”

在旁默立许久的孟叙微笑道:“我倒是觉得,缨缨敲打敲打他们也挺好,沈家如今身怀巨额家财,却没有能撑起门楣的男子,如果缨缨能震慑住这起子小人,让他们有了忌惮,婶子也能轻松一些,不必日日提心吊胆。”

我正是这个打算,向孟叙投去赞同的眼神。

这就是青梅竹马的心有灵犀!

婶子听罢,垂头叹了口气,小川嘟囔道:“我已十三了,算得上半个男子。”

孟叙正色道:“你现在只是个小小秀才,想要入朝为官庇佑家人,起码要是个进士。”

小川道:“我明白,自阿爹走后,我在太学日夜苦读,就盼着有一天能把阿姐从宫里接出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

我感动极了:“川,阿姐没白疼你。”

婶子无奈道:“行了,还进士呢,举人都还没个影,不过缨缨,你在宫里还是别太任性了,和皇帝打架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这胆子也太大了点。”

我小声解释:“婶子,这事真怪不得我,我也不是没低眉顺眼过,可狗皇帝他说最厌恶我死气沉沉的样子……他真的有毛病,好好的笑脸不爱瞧,非要我横眉冷对才舒服,我也没法子。”

这个事超出了沈小川同学的理解范围,半大的小子挠了挠头,困惑道:“外面都说圣上仁慈宽厚,对沈家史官犯上一事既往不咎,原来他竟还有这个爱好?”

众人沉默了,没想到当今圣上还有微妙的受虐倾向,看不出来啊……

*

用过了晚膳后,到了宫门即将落锁的时间,我告别了婶子和小川,一个人钻进了马车。

马车四壁空荡,只有两扇伶仃的窗,我从小窗口往外看,看见长安西南面起了温柔的晚霞,万里层云都被染成了橙红色。

然后这面晚霞逐渐暗淡了下去,最后被宫墙拦住。

我放下了车帘,微微闭上眼。

回到了紫宸殿,我躺在我的小床上,一点点数着日子:还有十四年零八个月,我离自由还有那么远的距离。

我随手拿出一本传奇出来看,排遣无聊的夜晚,小金莲和小金柳在我身边安静地做着针线,我断断续续地给她们讲故事。

刚讲到红拂与李靖扮作商贾,沐夜奔出长安时,我的门突然被叩响了。

小金莲放下针线,开门一看,是个小内侍,怯怯地说陛下叫沈起居郎过去。

我皱了眉:“今夜当差的是魏喜子,叫我去做什么。”

小内侍轻声道:“庆福爷爷刚刚面了圣,不久便出来了,爷爷叫我来宣沈起居郎过去。”

我不知狗皇帝叫我做什么,犹豫了一下,顺手把头发扎成一个髻子,披上外衫,跟着他一块去了紫宸殿。

走到一半,听见天上传来一声闷雷响声。

傍晚时橙红的云变作了乌色,沉甸甸压人头顶,大雨将至。

李斯焱的书房里点了灯,他盘膝坐在书案前,魏喜子与庆福两人随侍在旁。

魏喜子鬼鬼祟祟瞄了我一眼,眼里清清楚楚写着两个字:快逃。

我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劲了,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李斯焱放下了书本,抬头看着我。

他分明是坐着,气场却比站着的我还要高一头,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狐狸般狭长的眼中隐隐可见狠戾的光。

我最怵狗皇帝流露出这种神色,每次他一这样看着我,一炷香内我必要倒大霉。

他偏过头,收回目光,手里摩挲把玩着一份红色的帖子,漫不经心开口道:“今儿出去玩得可开怀?”

我见他手里的红色帖子有些眼熟,但隔着这么老远,看不太真切,听见他问我话,我谨慎道:“回家自是开心的。”

“哦,都见了什么人?”他接着问。

我涩声道:“孟家的大少爷,我婶子,还有我的堂弟。”

“哦。”李斯焱平静地应了,久久无言。

魏喜子的头几乎埋在了桌子上,我看出了他有多想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书房里摆着冰,凉意一点一点散发出来,但我仍觉得热,额头上慢慢沁出了冷汗,我不知道李斯焱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他的雷霆之怒呈山雨欲来之势,正在向我迫近。

人最怕的就是未知的东西,眼下的我正被这份不安感折磨。

他发现了什么?我不由得又去仔细看他手上把玩的那张薄薄的红色纸头。

突然间,我的瞳孔一缩,整个人如坠冰窟,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是庚帖,是我的庚帖!

我呆呆地想,它本该在孟叙那里,为何此刻到了狗皇帝手中?

捕捉到我惊恐的目光,李斯焱笑了,笑声像夜枭一样难听刺耳。

他单手拎起那份庚帖,像是拎起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对我笑嘻嘻道:“沈缨,出宫会情郎开心吗?”

我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辩解一番,可一看到庆福那张漠然的老脸,我顿时就明白了。

是他告诉李斯焱的,一定是他。

这个老阉狗!

“朕是没想到,朕的沈起居郎还有个深情无二的未婚夫婿,藏得可真好,从未听你提起过。”李斯焱微微眯起眼:“孟叙,孟家新上任的中书主书,去年的新进士,还是由朕亲自选入的中书省。”

我打断他道:“我答应了给陛下当十五年起居郎,就一定不会中途嫁人,陛下大可放心,即使以后要嫁给他,也是十五年后的事,陛下……”

我怕极了他会迁怒孟叙,急不可耐地胡乱承诺,只求他能放过此事。

李斯焱的笑容一寸一寸地僵在了脸上。

故作镇定的伪装慢慢龟裂剥落,露出狰狞可怖的底色来。

庆福抹了一把脸,抓住鹌鹑般一动不敢动的魏喜子,悄声无息退出了书房。

魏喜子头一回见到皇帝发这么大脾气,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哆嗦道:“庆福爷爷,陛下这是……”

庆福冷冷道:“有些东西是不该打听的,想活命就先闭牢你的嘴。”

他们一走,室内就剩下我们两人。

李斯焱站起来,一步一步迫近我,我骇得手脚一片冰凉,他年轻英俊的面容在我面前逐渐放大,我想跑,双腿却如灌铅一样,动弹不得。

他的手轻轻落在我的脖子上,触感冰凉。

“沈缨你好得很,把朕当猴儿耍,先前孟叙来送文书时就没少眉来眼去吧,当紫宸殿是月老祠吗?”李斯焱轻声道。

“身已在紫宸殿,却还盘算着出宫嫁人之事,真是好一对苦命鸳鸯,双燕双飞绕画梁,原来你自那日起就盼着与情郎双宿双飞了,倒也是,区区两道宫墙哪里拦得住有情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山海皆可平?”

他一边说,一遍抚摸着我脖颈上的血管。

动作轻柔至极,无端地令人毛骨悚然。

我都快急哭了,辩驳道:“孟叙他是我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我十岁时就与他订婚了,都是早以前的事儿,陛下不喜欢的话,我马上出宫与他家退婚,只求陛下莫要为难他!”

李斯焱的手停住了。

他唇角微动,讥诮道:“哟,这可是你第一次求朕,不求荣华不求富贵,单求我放过你的亲亲好情郎?”

“他是我哥哥!”我近乎崩溃道:“让我跪下求陛下都可以,我……我真的不知道陛下不准我有未婚夫,求求陛下放了他,我不想再连累别人了!”

李斯焱摸着我的脖子,梦游般呓语道:“你说你可以跪下来求朕?你不愿跪朕的母亲,反倒为了这个野男人跪在朕面前?”

我明白我又搞砸了一切,黑洞般的戾气开始在他眼中酿成,绝望之下,只能一遍遍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他眼里的戾气猛然间爆发,一把把我甩在地上,就像是当初在宣政殿前那样,怒声道:“你敢欺瞒朕,和孟叙合起伙来欺瞒朕,表面装作不识得对方,背地里你侬我侬,真是厉害极了,指望朕轻轻放过你们俩,做梦!朕要杀了他,拿他的尸身扔去乱葬岗喂野狗去,让你亲眼看着情郎曝尸荒野,做个孤魂野鬼!”

“不准杀孟哥哥!”我委屈地大声喊道:“我欺瞒什么了!我与他发乎情止乎礼,从未做过逾矩之事,在紫宸殿里假作不识也只是为了避嫌而已,怎么有陛下说的那么不堪?”

在外偷听的庆福听见这句话,长长叹了一声。

沈缨这张要命的破嘴啊,每句话都往陛下的心窝子里扎,烈火泼油似的。

听听,这个蠢货一口一个孟哥哥喊得多亲热,陛下听了不发疯才怪。

果然,李斯焱听不得我维护孟叙,恨得咬紧了后槽牙,像个悲哀的妒夫一样,用一种酸气四溢的语调道:“好一个发乎情止乎礼,朕倒要看看你们的山盟海誓够不够坚固。”

我委顿在地,随手挽的发髻散落了,碎发遮住了眼睛。

我呆呆地注视着他脚边的地面,问道:“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他?”

他蹲下身,拨开我额头上的头发,露出我的眼睛,轻柔道:

“杀了他?你反而要记他一辈子,这多没意思。”

不杀孟叙?我竟然如释重负地傻笑了一声。

狗皇帝冷冷瞧着我道:“今后你再也别想出宫了,不,没有朕的允许,连紫宸殿也不准出,就乖乖地被关在这儿里吧,看看十五年后,除了朕之外,哪个人还能记得你。”

作者有话要说:啊~台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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