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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瓦解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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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陵军在济北山上住了几天,终于等到了几艘大船,渡他们过河。

那几天里,苏岫看到那姑娘总来寺中,等到他们走时,坐在台阶上的就从那怪和尚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真是又一件怪事。

大部分北陵兵都被安置在宫外,只有部分将领和白榆君一同进入皇宫,当然其中也包括苏岫。

苏岫年幼时虽在京城住着,可从未有机会进过皇宫,这还是第一次走进这威严富丽的皇城。

一个皇城便要比整个清致镇还大,走上五步便是一幢铺满琉璃砖瓦的宫殿,走上十步又是一栋层层雕梁画栋的楼阁,长廊缦回繁复,檐牙高低错落,脊兽栩栩如生。

前来为他们引路的内监俯着身子,眯眼笑道:“各位主子跟着奴才往前走,前面就是净烟阁了,是皇上特地安排几位将军和军医住的地方。”

姜寻一挑眉,开口问道:“不是先去面见皇上么?”

“今日合宫晚宴时,皇上与太后自会召见各位主子,此刻只有请白榆君一人上殿。”内监将头埋得更低,毕恭毕敬道。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不放心,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是一场鸿门宴。

白榆君倒没什么反应,莞尔道:“那就有劳公公带路了。”

他正要往前走,便又被内监拦住:“圣君别怪奴才多嘴,前面就是御道了,这凶器是万万不可带上殿的。”

闻言,白榆君自觉地把手铳和腰间软剑卸下来,交给身后的自己人,随即看了他们一眼,笑道:“别担心,等我晚上回来一起喝酒。”

走过御道,便是汉白玉堆砌成的千级台阶,拾级而上,便是皇宫正殿。

白榆君大步流星地跨过门槛,站在殿内拘礼道:“北陵圣君参见皇上,太后。”

“白榆君免礼,远道而来,快赐座。”

皇帝刚说完,薄纱后的太后便轻咳了一声,吓得皇帝出了一身冷汗,白榆君却不为所动,直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白榆君面见大周皇帝,怎么还带着面具啊?未免有些失礼了吧?”

那是白榆君第一次听见太后的声音,比他料想的要年轻许多,恐怕比他大不了几岁,他作揖道:“这是我们北陵的规矩,凡是北陵圣君都要佩以狼纹面具,以驱魔避讳之意,这也是圣祖皇帝授意过的,太后娘娘怎会不知?”

“既是圣祖之意,哀家也就不过问了。”说完,太后又像皇帝使眼色,皇帝立即开口道:“白榆君,此番你剿灭慎王有功,只是朕听闻国舅爷命丧你手,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冯知谦身在朝堂,却与慎王蛇鼠一窝,相互勾结,臣有在冯知谦私宅中搜到的书信为证,臣此举只为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皇帝听后,用余光瞟向太后,后者似乎小声说了什么,皇帝便继续道:“好,朕自会查清你所说的那些书信是否属实,既然你这次立了大功,朕便要封赏你,便封你为定远侯,赐京城府邸,至于你的北陵大军和你所重用的将军,朕也会重新编制,再为他们谋职。”

白榆君一早料到这番话,神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敷衍着谢了恩。

而回了净烟阁,扶风听了这些,第一个拍案而起:“这个狗皇帝和妖后早料到他们会夺主人的兵权,却没想到竟这般恬不知耻!”

姜寻也愤懑道:“我们打从北陵出来,就是要改天换地的,若不是时机未成,如何要受他们摆布?!”

“我才不稀罕那狗皇帝给谋的一官半职,我偏要跟着主人,我这就去殿上闹一番!”

“算我一个!”

黄岱在一旁坐不住了,忙拦着他们:“你们先坐下!你们此刻去闯殿,不正着了那妖后的道。”

“你是不是不敢去?!你自己当缩头乌龟,别拦着我们!”

“你说谁呢?谁是缩头乌龟?!”

“老子就说你了!有种去外面单挑!”

“还怕了你不成?!”

眼见着这三人又要窝里掐,苏岫赶忙冲上去把他们分开:“你们都先冷静冷静。”

三人在屋里各坐一个角,都气鼓鼓地闷着,沉默半晌,白榆君终于开口道:“扶风,姜寻,黄岱,你们三个是我亲自封过的将军,如今也到了要离开我的时候。”

“主人。”扶风和姜寻几乎异口同声,黄岱闷在一旁,再抬头时竟红了眼眶。

“是你答应过我的,你说我入了北陵军,就是北陵人了。”

“我说过的话,永远都算数,你们三个都是铁骨铮铮的北陵人,但我要你们领了朝廷的官职,要你们继续当将军。”

白榆君站到他们中央,从容镇定道:“朝廷夺了我的兵,却把兵分到了你们手里,只要你们心里还有北陵,有我这个主人,你们便是我埋的暗桩,等时机到的时候,我们总会再聚到一起,叫这日月换新篇。”

“我…我听明白了,主人,那我就是你放出去的风筝,你什么时候想收回来,我凭你差遣。”扶风单膝跪地,像往常一样,行了标准的北陵礼。

“我也一样,只要主人一句话,我姜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既信的过我,我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是黄岱第一次学着姜寻和扶风的样子,行了一次北陵礼,虽然不那么标准。

白榆君扶他们起来:“好了,你们这一身不服不忿的劲儿在今儿晚宴上可好好藏一藏,只顾着多吃些便是,话我来说,听清了?”

扶风一脸严肃道:“那我必须要把这国库吃亏空了。”

黄岱冷笑道:“你肯定有这个本事,平时也没见你少吃。”

在他俩再次掐起来之前,白榆君及时制止,并将他们送了出去。

送走了三尊大佛,他回头一看,还有一尊在那坐着呢。

苏岫抿了一口手边的茶,皱眉道:“陈茶,不好喝。”

她放下茶碗,又看了一眼白榆君,装作漫不经心道:“我不管,我可一定要跟着你的,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白榆君忍俊不禁:“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

苏岫冷哼道:“我这叫丑话说在前头。”

当晚,皇帝和太后在景明榭举办合宫夜宴,水榭建在温泉附近,冬日里暖和又宽敞,不远处还有傲雪寒梅盛开,分外脱俗雅清。

苏岫和黄岱,朴霄,扶风,姜寻一起跟在白榆君后面入场。

那温泉有三个泉眼,泉水冒着滚烫的热气,听闻能将带着壳的鸡蛋烫熟,苏岫特地带了个鸡蛋来试试,刚要放进去,忽而一阵温和轻柔的声音传来。

“你放在这个泉眼是烫不熟的,要放在最远的那个,不过捞就难了。”

苏岫一转身,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站在她身后,看上去年纪和她差不多。

那女子眉眼秀丽,绛唇皓齿,俊俏明媚,她身披锦绣云肩,头戴簪花流苏凤冠,颈戴流云点翠璎珞,上袄下裙,皆是凤鸟暗纹,在宫中虽算不上一等一的华贵,但看上去也是个公主的打扮。

苏岫立即福了一福,恭敬道:“多谢公主提醒。”

“你认识我?”那女子似乎喜出望外,澄澈的眼眸里藏不住的惊喜。

她身旁的婢女道:“这是长公主。”

“见过长公主。”

苏岫埋着头将这长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番,大周的长公主便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身旁却只跟了这一个婢女,未免有些寒酸。

长公主将她扶起来:“快快免礼。”

苏岫刚直起身来,便用余光瞥见了个熟悉身影,她又仔细看了看才确定,不远处经过的蓝衣女子竟是济泉寺中见过的那位姑娘。

看衣着打扮,想来也是位公主。

“敢问长公主,那位蓝衣女子是哪位公主?”

长公主顺着苏岫指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那是我三妹妹,芊葳,也就是三公主。”

堂堂三公主,竟出宫和一个怪和尚厮混在一起,更是件奇谭。

苏岫和两位公主一同步入宴席,太后与皇帝端坐高位,仪态万方。

苏岫看了那皇帝一眼,果真和长公主在相貌上有五分相似,听闻这星露公主虽算得上年纪最长,却是宫中三位公主里最低微的,而太后为了拿捏皇帝,制衡后宫,便在皇帝登基后将她抬为长公主。

这样一来便得罪了唯一的嫡公主,梁落霏。

三位公主并排坐着,谁是嫡公主并不难分辨,穿着最为耀眼,打扮最为显眼的便是了。

落霏公主是圣祖皇帝的嫡皇后生下的唯一一个公主,身份何其尊贵,又怎么能甘居人下。

果然,开席没过多久,落霏便开始找茬,她将筷子一摔,指着星鹭骂道:“我姑母才去世多久,你便簪个破花招摇过市,摆给谁看啊?”

落霏公主的姑母也就是当今皇后,冯知谦的姐姐,冯知谦死后,皇后没几日便意外暴毙。

星鹭像是被指着鼻子骂惯了,她默默将冠上的花取下来,温吞道:“嫡公主不喜欢,我不戴了便是。”

落霏却不想轻易饶过她:“你这样说,倒像是我欺负你了?”

所有人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的闹剧,太后坐视不管,皇帝敢怒不敢言,芊葳公主有心而力不足,席中静谧良久,忽而一阵明朗干脆的声音打破寂静。

“难道不是嫡公主欺人太甚么?”

众人朝那声源看过去,站起来的竟是坐在白榆君身旁的苏岫。

大多数人并不认识她,她便更加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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