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翎揉着朦胧的睡眼，从床上坐起来。
他打开顶灯，拖起肥啾细看。捏捏它的嘴，揉揉雪白的肚子。
没什么特别之处。
肥啾任由他捏到变形。
顾翎放下玩偶，掀开被子，外套都来不及穿，飞快跑去三楼。
“顾祎，顾祎！”他用力拍门，“开门！快开门！”
门应声开了，顾祎睡眼惺忪，靠门上，眼神没法聚焦。
顾翎拽住弟弟往房间跑。
冷气入侵，顾祎醒神了。
“你衣服呢？”
“先别管衣服，我房间里有怪物，你帮我抓住。”
“？”
“真的，快来。”
跑到房门口，顾翎猫腰摸过去，握住门把手，指指里面，压低声音：“我开门你就扑进去，别让它跑了。”
他神色紧张，顾祎的呼吸跟着轻了。
哥哥使个眼色，猛地推门。
顾祎条件反射冲进去。
烁亮的灯光照耀一室寂静。
顾祎警觉地查看各个角落，拉哥哥进来，小声说：“哪有东西？”
“绝对有！”顾翎抓紧弟弟的衣角，小心探寻，“昨晚动我脸了。”
顾祎投去古怪的眼神：“你睡得像小猪，能感觉到吗？”
“昨儿舔了一口咖啡……”顾翎顿住，瞪他，“注意你的措辞，我那是睡得香。”
顾祎蹙眉：“你从不碰咖啡，是不是谢澄逼你喝的？”
红霞迅速爬上脸颊，顾翎摸摸耳垂，眼神闪躲：“你赶紧找怪物，别管咖啡了。”
房间翻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找到，顾翎累得气喘吁吁，还不死心。
“绝对不会错，昨晚，我迷迷糊糊摸到一只手。”
“你没开灯看看？”
“睡过去了。”顾翎无辜眨眼。
顾祎：……
难怪谢某人来去自如能不暴露。
顾祎提醒道：“有没有可能，他是个人？”
顾翎背脊僵硬，不动声色躲弟弟身后。
他睫毛轻颤，眸子慢慢转动，扫向床上的肥啾：“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能成精吗？”
*
下午，顾祎要出门见朋友。
顾翎害怕那只大肥啾，赶紧跟上去：“我也去。”
“天冷，你别感冒了。”顾祎说。
顾翎赶紧拿件大斗篷披上，冲弟弟笑。
顾祎缴械投降，带他一起。
两人来到怀新庄园宴会厅。
水晶灯闪着耀眼的光芒，纠缠粉红雪山的清香，和餐桌上的烛光摇曳生姿。
来客个个衣香鬓影，传来阵阵谈笑。
顾祎找个靠近壁炉的角落：“哥，你自己玩会儿，我去骑马。”
“去吧。”顾翎早坐下了。
顾祎叮嘱：“外面冷，你别出去啊。”
点点头，顾翎嗯一声。
这里的人，穿着以华丽漂亮为主。
裹成球的，只有顾翎一个。
他走进来，就吸引了打量的目光。
顾祎前脚刚走，就有人邀他喝茶。
看别人喝得有滋有味，顾翎也端一杯试试。
在家里，大家很注重他的饮食。
他平常只能喝白开水。
但是，他今天得提神醒脑。
顾翎喝一口，眉头紧皱。
立刻放下。
和咖啡一样难喝。
对面的短发姐姐指指红色的液体：“或许可以加点牛奶。”
“苦吗？”
“不苦。”
短发姐姐给他端来一杯红茶玛奇朵。
顾翎试探性抿一口，有茶味，但不苦，很不错。
他一连喝了好几杯。
今晚计划有着落，他开心了，便和姐姐聊起来。
顾翎喜欢胡编乱造，什么都能说，逗得陪聊的女孩子哈哈大笑。
然后，越来越多人围过去聊天。
天色渐晚，门口进来两个人。
古铜色皮肤的男人环视一圈，径直往顾翎所在的角落走去。
“等等。”儒雅的男人朝顾翎抬抬下巴，“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你老婆已经和顾翎聊上了。”
陈锦曦望见短发女人旁边，坐着一个圆滚滚的人。
精致得像瓷娃娃。
粉色脑袋，在人群中格外突出。
“我去，嫂子这么受女人欢迎？”
苏行川扯他一把，坐到对面角落，掏出手机：“请老谢来欣赏欣赏。”
“你还使坏。”陈锦曦阻止，“别连累我老婆。”
说话间，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
暮色降临，聊得热火朝天的宴会厅陡然安静。
所有人看向门口。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闲庭信步。
身后，老板眉开眼笑，紧紧跟随。
“谢总今天能来，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庄园老板点头哈腰，“您看需要点什么？”
“不忙。”谢澄目光锁住喋喋不休的粉毛。
庄园老板不说话了，跟着他来到角落。
所有人都安静让道，就那粉毛坐着不动，小嘴叭叭。
谁家的小祖宗，在谢总面前还这么多话，座位也不知道让。
老板快步走上前去，要提醒他。
“聊尽兴了？”冷沉的声音传遍客厅，同时打断老板的动作。
老板捏一把冷汗，妄图开口补救：“谢总，他……”
“你怎么来了？”粉毛也阻断他的话。
质问谢总？完了完了。
围观人群捏一把汗，真怕谢澄给人丢出去。
老板脑袋高速转起来，感觉已经没救了。
这时，短发女孩走出来，挡在顾翎面前：“澄哥，这是我朋友，能让他回去么？”
“温颜。”谢澄瞟她一眼，“你挡到我爱人了。”
温颜：？
老板：？？
围观群众：？？？
小丑是谁？
*
顾翎今天格外亢奋，小曲哼到睡觉，还不肯停。
“下午聊了什么，这么兴奋？”谢澄把人塞进被窝，随口问。
顾翎掀起眼帘：“没什么，好久没唱歌，过过瘾。”
“后天带你出去。”谢澄坐到电脑前处理工作，“带上吉他。”
“去哪？”顾翎越发兴奋。
谢澄修长的手在键盘上飞舞，答道：“先睡觉。”
“噢。”顾翎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谢澄忙到十点，去洗了个澡。
回到床边，顾翎已经睡熟了，稳稳地抱着肥啾。
谢澄弯下腰，握住细瘦的手臂，轻轻抬起。
利落地拿掉大肥啾。
留一盏壁灯，谢澄躺床上。
房间温度开得很高，顾翎又躺了一个小时，温暖得不像话。
谢澄盖好被子，侧个身，面对顾翎。
微弱的灯光照在顾翎脸上，恬静美好。
几缕粉毛睡乱了，贴在眼皮上。
谢澄伸手，轻柔地拨弄。
顾翎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每天都睡得很沉，惊雷都吵不醒。
只有昨晚，顾翎动了。
咖啡的作用太大，小羽毛再嗜睡，还是受到了影响。
谢澄顶起被子，长臂缠住细瘦的腰肢，圈住顾翎。
突然，胸前的手动了动。
谢澄闭着眼，轻轻抚摸他的背。
昏黄灯光里，谢澄身子往下陷。
谢澄立刻睁眼。
琥珀色的狐狸眼对上来。
“大肥啾，被我抓到了吧。”顾翎按住他，头顶被子，居高临下望着。
谢澄静静凝视他。
狐狸眼里得逞的笑猛然退却。
小羽毛震惊：“大肥啾是你变的？？？”
“不对。”他疯狂眨眼，“你变成大肥啾了？”
谢澄：……
伸手握住他的腰，小心给人抱下来。
谢澄打开顶灯。
借着灯光，顾翎瞟一眼肥啾玩偶，转头盯着谢澄，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不在你床上，我该在谁床上？”谢澄捏捏他的脸。
顾翎皱起小脸，居然认真思考。
谢澄搂紧他：“今天不困？”
“蹲一只乱摸人的大肥啾。”顾翎舔舔唇。
“不仅蹲到大肥啾，还蹲到了你老公。”谢澄勾唇，“惊喜吗？”
作者有话要说：卡点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