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轮——
虞饶：「背叛」
凌缺：「合作」
虞饶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按压桌面右方的那个红色「换人」按钮。
白色与红色交融又分开。
按钮降下又弹起，没有任何反应。坐在虞饶对面的，依然是那个凌缺。
虞饶却微微勾起了唇：“我就知道这个是坏的，无论我按多少次，都不会换人。”
“为什么？”凌缺危险地看向他，右手指敲打着桌面，如同弹钢琴。
“因为你是奔着我来的。就不会把我交给别人。”从百叶窗泄下的一缕白光，打在虞饶脸上，形成一条白色的横线将他的脸上下分割，随着虞饶说话的动作微微颤抖，“凌先生，你说你迟早会查到我是谁，那么不如反过来，我告诉你你是谁。然后你给我喂分，如何？”
凌缺噗呲一声笑了，嘴角向右下轻撇又收起，右手抬起摸了摸鼻尖：“我是谁，还用你告诉我？”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虞饶的脸仿佛凝上了白霜，可能是甜味的霜，但还是高傲十足，“你后脑的发际线左边，有一颗小痣。很小很小，米粒那么大。”
凌缺立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后面，手上下触摸，好似寻找着什么，又收回了手。
一颗痣而已，他当然什么也看不到，摸不到，只能问系统：“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被头发盖住了，很难看到。】
凌缺没话了，嘴里不知道在动些什么。
在《选择题》里，凌缺用的是假相貌。
在《博弈游戏》里，凌缺从未背对过虞饶，那虞饶是怎么发现这颗痣的呢？
看来虞饶以前还真认识他，而且观察的好仔细。
“有点意思，继续。”凌缺看虞饶的眼神都变了，仿佛透过他，看着某个故人。新认识他的故人。
[卧槽？事情向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了。]
第四轮——
虞饶：「背叛」
凌缺：「合作」
桌子上突然出现半杯清水，那是虞饶从系统商店里买来的。
水中如同闯进了虞饶的食指，忽而又消失，带起一阵水滴。随后在黑色的桌面上，出现了用水痕画的一颗奇异的树。
“这是什么？”凌缺眯着眼睛问。
“你左手背上血管的脉络。”虞饶笑答。
凌缺立刻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看向左手背。互相比对着，一模一样……
简直是惊悚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血管什么样。坦白来说，他觉得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凌缺将右手收起，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惧：“右手呢？”
虞饶散漫地挑起眉毛，似在嘲笑他不见黄河不死心，用那水痕半干的手指又画了一个图案：“这样。”
凌缺反复比对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无话可说。
“厉害，太厉害了。虞。”凌缺简直想给他鼓掌，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戒备，亦或期待？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只觉得外面的白光很热，白到有些晃眼，把他搞得晕晕乎乎。
连他眼前的虞饶的景象，都一塌糊涂了。
[卧槽，出鬼了吧。]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老实说凌缺，虞饶是不是你前妻！要不然对你这么了解？]
[前妻卧槽。哈哈哈哈~破镜重圆文学是吧？]
第五轮——
虞饶：「背叛」
凌缺：「合作」
“你的这、这、这……”虞饶以此捏过凌缺的七根手指，“这几根手指的指纹是斗，其他三个指纹是簸箕。”
然后虞饶无所事事地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根烟，银色的打火机盖子一掀，咔哒一响，他用手指搓了几下，香烟烟头就起了火星。
虞饶的面容躲在那明灭变幻的白烟之后，殷红色的唇懒洋洋地吞云吐雾。
美丽又诡异。
凌缺茫然地将手举到自己眼前，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双手似的，眼神溜过每一个指纹。
一、二、三……七。真的是七个。
他的眼光木木的，只会看向虞饶，看向那个美人的不屑一顾的笑。
[这谁不磕啊？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
[上一道题我会答，情人。嘿嘿。]
[好像磕到真的了？]
[无虞缺乏yyds，我说倦了。]
虞饶，你是谁？
凌缺不甘心，他还要再试试。
第六轮——
虞饶：「背叛」
凌缺：「合作」
为了知道虞饶的更多秘密，凌缺心甘情愿地给虞饶喂分，愿意一次次被他背叛。
“你喜欢堆雪人，会先用手握出一个冰球，先滚头，在滚身子。你喜欢把雪人堆在尽可能高的地方，哪怕它很快就融化。扣子可以没有。但雪人一定要有围巾，最好是红色的。越醒目越好，就要迎风飘扬。要给雪人戴一个有大边沿的帽子……”虞饶不厌其烦地说了下去。
对，全都对。
有些习惯与偏好是不自觉养成的，就连凌缺自己都没有总结过。虞饶却全都知道。
难道以前自己真跟虞饶有点什么？又把虞饶忘了？凌缺心惊。
但更多是期待的欣喜，他仿佛可以通过虞饶更了解他自己。这实在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你和我堆过雪人吗？”凌缺托着下巴，慵懒地问。
“没有。”虞饶答他，眼睛却不看他，有点爱答不理的样子，“下一轮吧。”
第七轮——
虞饶：「背叛」
凌缺：「合作」
“你喜欢吃咸的。烧烤的时候，会先烤一面，将那面烤到八分熟之后，再翻另一面烤。真奇葩！”虞饶冷嘲，不再看他。
凌缺不知道哪里惹到虞饶了。他在桌子底下又踢了一下虞饶，希望虞饶踩他玩。
虞饶却不肯踩了，反而抬起脚，对着他的小腿狠狠踹了一脚。似乎在警告他放尊重一些。
「别这么随便。」虞饶用唇语说。
「你不随便，我错了。虞。」凌缺回，然后像虞饶当初对他那样，用腿轻轻蹭了虞饶的腿。不太熟练，更像是打架，撞得虞饶很不舒服。
桌子下，影子如水中藻荇交错。
笨死了！非得让我踩？什么受虐变态!
虞饶在心里骂他，又舔了舔上唇，将脚重重地踩在他脚上，不拿下去了。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狠狠踩！踩死你!用鞋底把你的鞋袜弄得脏脏的，脏男人，狗东西。
等等，这样不会爽到他吧？
虞饶看了一下凌缺那个笑意盈盈的表情，胸中一震。
“……”坏了，真让他爽到了。神经病！
第八轮——
虞饶：「背叛」
凌缺：「合作」
“你左手掌心有一个烟疤。”虞饶突然说。
“没有。”凌缺万分确信，而且刚才虞饶也看过了，为什么会故意说错呢？
“是嘛。”虞饶呵呵笑了两声，长发垂荡，显得懒懒散散。
第九轮——
虞饶：「背叛」
凌缺：「合作」
“最后两轮了。不如来玩最简单的博弈游戏吧。”虞饶突然提议。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三局两胜？”凌缺喜欢这个提议,眉眼间满是不羁。
“三局三胜。”虞饶提出不可思议的规则，“如果我赢了，你就让我吻你。”
白色的烟圈后面，虞饶的目光时而清晰时而浑浊。从那本就浅淡的瞳中，更加难以分辨是认真还是玩笑了。
凌缺瞳孔放大，收起了玩味放.浪的笑容，桌子下的腿都倏忽抖了一下。
“怎么，怕了。”虞饶吐气，烟草味吐到他的脸上，痞气十足。
“为什么？”凌缺有些茫然，弹幕更是已经炸锅了……
[啊？]
[我听见什么了？家人们，虞饶太牛逼了。这都敢提！]
[觊觎我们巅峰第一小凌是吧？哈哈。]
[这是直球吧？四舍五入等于表白了，我不管！]
[我靠，我的心老激动了，啊啊啊啊，凌缺快答应他，然后赶紧输！嘿嘿嘿~]
直播间排名疯狂往上冲，估计很快无限世界的人，都会看到他俩在□□室的对话了。然后使他俩本就不清不楚的关系雪上加霜！
虞饶弹弹烟灰，指尖轻蔑，眼尾风流：“赌注，还问为什么。”
“从来没人跟我这个提过这个赌注。”凌缺知道，就算有人敢这么想，也不敢在他面前说出来。
虞饶显得没什么耐心：“废话真多。怎么，怕了？怕了就认输。”
“没。来吧。”凌缺从未答应地这么轻易过。
*
公会「尸体狂欢夜」内部。
安吉儿直接疯狂@公会全员，和巅峰前十：快看！快看我们凌会长的直播间！卧槽，哈哈哈哈哈~会长，会长要把初吻输出去了！
巅峰第二-刘曼珠：？
巅峰第五-安德烈亚：？什么情况？我去看看！
巅峰第四-秋榛泽明日奈：虞饶！是虞饶啊！我靠，这要求都敢提？凌缺还同意了？脑子没病吧。有点带感哈。
肖音：我去了……我看了一眼，虞饶必须赢！来来来，押宝，我压虞饶！我踏马要有嫂子了，哎呦，我哥可真享福。
巅峰第六-绿绮：跟虞饶。□□(押上所有赌注)。
……
*
石头剪刀布，第一轮出什么呢？
凌缺决定随便出一个吧。只要双方不说话，石头剪刀布就全靠运气，凌缺还真不信他能三轮都赢。
“剪刀石头布！”
他出拳，出了石头。
虞饶五指张开，出了布。
布克石头，虞饶赢了。
评论大多数都是乐子人，一片激动叫好。
[虞饶加油！]
[哎呦，整那些程序，赶紧亲吧！]
[凌缺，我刘曼珠，我压你输哦~脱单在此一举了。别挣扎了，赶紧从了虞饶吧。]
[啊？刘姐都来了！我淦！]
[我们尸体狂欢夜全员都在。]
凌缺：“……”意外。
虞饶躺在椅背上哈哈的笑：“我就知道你第一轮爱出石头。毕竟你就是个臭石头脾气！”
凌缺说不出话来，心里五味陈杂：“第二轮吧。”
*
“剪刀石头布！”
凌缺脑子有点乱，本来这种简单的游戏，他都能分析很多。
但是今天遇见虞饶之后，虞饶太了解他了，搞得他脑子不会转了，迷迷糊糊，智商下降，决定全凭直觉……
他还出了石头。
虞饶又出了布，赢了。
虞饶又明艳艳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还想出这个。笑死了。你都不会换个别的吗？你是不是想第三次还出石头，哈哈哈哈~你故意输，想让我亲你是不是？诡计多端！”
[最后一轮了！虞饶一定要赢啊！]
[哥，我是肖音。我已经截屏了。要是你输了敢耍赖不亲，我就把截屏放在广场大屏上。自己看着办！]
凌缺：“……”呵呵。
*
第三轮。“剪刀石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