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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吃土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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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姜既月,他瞪了一眼小狗,就逼得小狗“汪汪”大叫。

这才半个月不见,它就恶语相向。

可想而知姜既月对它有多溺爱。

陆绥暗自庆幸,还好有他在,自己可不是那种慈父类型。

“呐,就只有这条件。”姜既月指了指那间收拾地格外整洁的空旷客房对他说。

这个条件比村里的民宿都好了几倍,有独立的卫浴,干净整洁的床,和一张纯手工打造的木方桌。

没等姜既月发话,他就迅速地把背包放在了木桌上,带着明显的据为己有的意思。

陆绥清冷的瞳仁闪过一丝姜黄的光,那是她靠近,点亮了书桌上的小台灯。

她侧身抬头看着陆绥,嘴角扯着笑,语气很是温柔:“不习惯就滚。”

他一时语塞,眉峰微颤,左侧的脸荡出一个酒窝:“睡睡,就习惯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剑拔弩张的模样。

也许这才是适合他们的频率。

姜既月立马离开那个房间,好像多待一秒就会全身过敏一样。

现在陆绥可不是她的金主爸爸,反倒要在她手底下讨生活。

她可是翻身农奴做地主,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

姜既月不免地制定了几个折磨他的计划,好一解心头之恨。

包括但不限于:将鸡圈打扫干净,剁草喂食,移动花盆只为了让盆栽们多晒一个小时的日光浴等。

她连睡觉时,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双手捏着的棉花玩偶都急剧变形。

拂晓时分,雾霭被风吹散,曝露出光秃秃的只剩下岔子的土地,黄暖光率先描摹陆绥的发梢。

他七点就起床了,一早起来,先把一猫一狗喂了,把院子打扫干净之后,去厨房把早饭都给做好了。

姜既月揉搓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摇晃着一个高大男人的花围裙。

震惊瞬间把困意全部逼退,姜既月清清楚楚地看到,陆绥正穿着颇具原始村土气息的碎花围裙,手中还端着一盘“冰花煎饺。”

随后便是葱香猪油香占据了鼻子的上风,姜既月忍不住吞着口水。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陆绥抬眸看她时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疲倦,闪着期待的微光。

他拉开椅子,她顺势坐下,他递了一双筷子,她一手接过一手拿碗。

温热的豆浆被熨帖地送进胃里,她的早晨也就开始了。

在品尝过陆绥的手艺之后,她早已将昨晚想要刁难他的计划抛诸脑后。更不要说,他将这些事都已经提前做完了。

沈溪陵这样的老饕都被陆绥的手艺征服了,感叹道:“这手艺哪儿学得,不错。”

陆绥放下筷子,认真回答:“留学的时候自己摸索的。”

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小老头向姜既月抛过来一个眼神表示:你看看人家,有师傅教还不懂得珍惜。

姜既月回以点头苦笑,表示:做饭真的需要天赋。

“那以后的饭都交给你了。”小老头叹气。

其一是自己实在不想吃姜既月做得黑暗料理,其二也是为了考验陆绥。

“没问题。”

——

今天的任务还是很繁重,就连沈老都下床帮忙了,所以姜既月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陆绥则是继续昨天的考察,他一个人去了当地的村委会。

一开始他便表明了来意,支书和村长都非常欢迎,不停地给陆绥手上搪瓷杯中漂浮的打着旋儿的茶叶,增添热水。

他伸手制止了,过分贴心的举动。

不知道是他周身所带的气场,还是带着神秘感的冷若冰霜。

不苟言笑的表情,使得周围人都噤若寒蝉。

村干部回答他的问题时带着些许谄媚的讨好。

“确实,我们村里绝大部分居民是留守老人和儿童,大部分年轻人都去大城市打拼了。”村支书揉搓着同粗糙树皮般的双手,回答着。

“而且,我们这里的小学一个班级,只有四个学生,都是低年级的。”村干部补充道。

陆绥放下手中的杯子,向他们说明此行的目的:“乡野艺校在提高农村美观度和功能性的同时,会建立一个更年轻化的场域,使得人们更加关注美育,关注乡村,从而助力乡村振兴。”

人员流失、文化挖掘、文旅开发那都是后话了。

陆绥此行就是为了促成这一项目能早日落地。

他和村干部的沟通在日头西落才结束。

——

另一边的姜既月,则是加班加点的赶工。

漆器就像是一块纹理精美的牛肉,需要一定的熟成时间,才能达到最美味的时刻。

但它的制作工艺却更复杂,所需的精力和心血也就更多。

姜既月一整天都坐在工位上,时不时回答直播间的问题,甚至连饭都没吃上几口。

直播间还是一水儿地刷着“下播”“打假”。

但她已经练就了过目却不入眼的本领。

比起交货时间的焦头烂额,这些都能算作是闲暇娱乐。

“别做了,歇会儿吧。”小老头都开始劝他。

以往自己才是那个被人劝着休息的人。

姜既月没理,继续埋头苦干。

她有些时候就喜欢一个人犟着干活,但凡有人劝她都烦得不行;有些时候却喜欢摇滚朋克的音乐吵着,帮她分心,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毛病,很极端。

陆绥忙了一下午,回家时发现工作室依旧灯火通明。

桌上的菜他走时怎么样现在依旧是那样。

皱着眉,一言不发地走进厨房,用力的甩了擦布。

洗手作羹汤。

他端着银耳莲子羹,走进工作室。

看见了一地的木屑废料。

姜既月正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刷着漆,丝毫没注意到人。

昏黄灯光下,垂落的发梢上粘着浅黄的木屑,因长时间未喝水而干燥的朱唇,微微张开,一些不听话的发丝会跑进去,然后让她用沾满漆灰的指尖给挑出来,白皙嫩滑的脸上,却滑稽地留下两道发丝的嘲笑。

他万般庆幸,这一刻他看见了。

而且这一刻没有任何人能比陆绥更爱这个姜既月。

鲜活,像吸了一口最纯净的氧气,从呼吸道蔓延至整个心肺。

他对她的心动,仿佛刻在了最原始的基因序列中,是那种人类对氧气的渴望。

直到他的身影慢慢挡去她手上的光。

她才回头。

是那种被人打搅后的极度不耐烦的表情。

而在他的眼里却尤为可爱。

“陆绥,吃得不要带进工作室!”

姜既月厉声警告,这是原则问题。

陆绥听到立刻后退出门外,一只手端着碗保持平衡,一只手无措地举起。

默默低头垂眸,浓密的黑睫并未遮去眼眶下的微红。

姜既月呆呆地看着他,顿觉刚刚那句话语气有些重。

他委屈的样子不由得让她想到了当初那条可怜巴巴的流浪狗:“好了,我陪你去吃。”

他的眸光立刻闪了闪。

“我就是看你一天没吃怎么吃饭,怕你饿坏身体,不是故意的。”

声音和平时的成熟性感显然不同,多了几分委屈无辜。

姜既月越看越觉得自己说重了,立马道歉:“对不起,委屈你了,你就小人不记大人过,好吗?”

“好吧。”

他在姜既月转身的瞬间,换了一副表情。

开始疯狂眨眼,原本那里计划有颗将坠未坠的泪珠,结果怎么也落不出来。

虽然很是嫌恶刚刚的声音,但不得不说确实有用。

他好像知道姜既月吃哪套了。

看着她把自己辛苦拨出莲子的银耳汤喝得只剩莲子,陆绥也心满意足了。

此后的两天都是这样。

姜既月每分每秒都不想离开工作室,抓紧赶在除夕夜前将礼盒全部做完,恨不得饭都让别人来喂。

陆绥每天都跟在她身后打扫卫生,处理家务,洗衣做饭,就差把饭喂嘴巴里了。

好在他们成功赶在除夕夜前把这些成功交付了。

姜既月也好松下这悬梁的绳,刺股的锥。

但也没给他们放松的时间,要准备除夕夜的晚饭了。

今年很特别,阿香妈的儿子没回家,所以盛情款待福慧园的三只。

掌勺是阿香妈,陆绥帮厨,姜既月坐享其成。

锅勺交错,火光四溅,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就已上桌,冷盘在上桌前就被姜既月偷吃了,现在她逃了出去和村里的小孩放着烟花。

“开饭啦——”

围着这一桌好菜的是如此奇特的组合,桌上的每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硬凑成一桌子团圆饭,也是年味十足。

“阿香妈,你烧得菜比酒店大厨烧得还好吃!”姜既月这句话发自肺腑。

阿香妈害羞地否认道:“哪有?我不过是一个家庭主妇哪比得上什么大厨啊?”

“谁说家庭主妇就比不上啊?我觉得家庭主妇就是最厉害的,你可以做出最好吃的菜,洗出最好闻最干净的衣服,记住家里每个东西摆放的位置,了解不同蔬菜的价格,整理好枕头和床铺,照顾好阳台上的花。这些得需要多少的耐心和细心?我认为做好家庭主妇不比这个世界上任何职业更容易,家庭主妇价值也不比世界上任何职业要低。”

姜既月注视着她的眼睛,像是给那双珠黄注入最鲜艳的闪光。

“嗯,你说得对。”

她重重地点头,既羞愧又感恩。

桌上的其他男人都无言。

而陆绥望着她,眼里满是欣赏。

突然一个接一个的电话铃打断尴尬和沉寂。

“芽芽,你难道不回来看你妈吗?”

“陆绥,你赶紧滚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狗:想求陆总去我家烧饭,打扫卫生。会做饭的男人真的很加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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