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既月久久不能回神,是啊,她已经无所畏惧。
这四年里,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庆祝自己的每一次生日。
记得那年天气很冷下着暴雨,那是一个周末,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倒霉的事总会扎堆出现在同一个时间点,原本就想买个蛋糕敷衍过去。
打不到的车,无休止的雨。
抱着透明塑料盒站路边的她,被路过的车轧了满身的水。
半个小时后,司机取消了订单。
不抱期待地等,那一刻的她只觉得痛苦。
零点后的手机被无数的信息轰炸,都是刺眼的广告般的生日祝福。
她划开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好像一切都无足轻重,对面霓虹的光在雨幕里黯然失色。
那一串数字,即便拉黑她也记得,
但最终还是没理由拨通。
直到一个白色的手挥舞着的,朝她奔来。
他知道今天是姐姐的生日,所以在医院绑完绷带就去找姜既月。
“姐,我来接你了。”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
今年的生日与往常不同。
陆绥不会让她的每个等待落空。
她提前地对陆绥说:“你不要给我准备什么生日礼物,但你必须答应我。”
陆绥只管点头:“好好好,都答应你。”
继续补充:“反正要你兑现的时候,你必须义无反顾放下一切来到我身边。”
他点着头,其实压根就不需要这个愿望。
就像是一张奖券,不过这次的兑现期限是无限。
—
4月20日、上午、意大利威尼斯军械库及处女花园、第六十一届威尼斯双年展。
鲜花、织锦、掌声,都送给那个获得最具潜力青年艺术家银狮奖的人。
不知道举办了多少场舞会,开了多少瓶香槟。
他看着微醺的晚霞,接通了夕阳彼岸的电话。
“陆教授,恭喜你,得偿所愿。”
她的开心从来是体现在脸上的。
“你知道的,我所愿的从来不是这些。”
他的声音像是通过电流,低沉又性感。
姜既月的笑容狡黠,卖关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乡野艺校成功落地啦!我师父居然在里面当老师。”
陆绥听到后眼睛都亮了,不得不说廖教授的效率是真的高,不过短短两年就建成了。
他的酒窝愈发地深,继续问:“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你的保险箱被我开了。”姜既月拍了拍手,自豪地说道,“陆绥你好蠢哦,把密码设成我的生日。”
向来分不清姜既月关于好消息和坏消息的定义。
陆绥一听就知道,她还没看保险箱里的东西就沾沾自喜,前来邀功。
低头一笑,回道:“你要不仔细看看里面的东西?”
姜既月刚打开柜门,就给陆绥打电话,根本没细看。
盒子里放的居然是她的毕设!
一颗黑色的异型骷髅心脏。
她的灵感来源是西方恶魔象征的山羊。那个时候的姜既月酷爱一切黑暗系的存在。
这种隐藏着宗教、邪恶、偏见、古老的神秘符号是她想要探索的,于是就创造出了这颗心脏。它可以是欲念邪恶的承装,也可以是善良纯净的献祭。
它本身就是批判地存在在世界上的。
“所以,买下毕设的那个人是你?”
“是我,那是当时唯一和你存在的联系。”
“把它放进保险箱也只是为了不睹物思人。”
他的话语带着淡淡的酒气,顺着风,从大洋彼岸而来。
姜既月哽住了,她猜陆绥现在有点醉意,不然这锯嘴葫芦可能永远都说不出这种话。
“我爱你。”
陆绥的脸上浮着潮红,直白又浓重的思念,被离岸风带走,来到她身边。
“陆绥,你现在清醒吗?”
“我很清醒。”
这点酒还不够他醉。
她的声音在耳畔,宛如海妖的低吟。
“那好,我要你兑现。”
作者有话要说:本狗:啊啊啊啊啊啊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