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繁体版 简体版
趣书吧 > 这代修士耍脱了 > 第50章 东海3

第50章 东海3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陈无宁和郁夜互看一眼,两人显然都明白过来:这是一只如假包换的美人鱼。

美人鱼见船上猖狂的两人再没动作,索性趴在半圆形结界上盯着他俩,她嘴角微弯,右眉向上挑动,显露出一副“有本事就来试试”的傲慢。

船尾目睹一切的珍珠痴了,傻了,呆了。天上飘着条巨型人鱼,他狠狠捏了自己一把,不是做梦,疼痛感相当清晰,他情不自禁将心里话念了出来:“海神老爷哎,我的娘亲哎!”

“真是瞎猫撞到死耗子!”郁夜忍不住嘀咕,揉着受伤的肩膀愤愤道:“你的灵流用不完啊,疼死我了。”

“两活人如何解决?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陈无宁一指船家爷俩。

郁夜心情不悦时可不讲究斯文君子的那套,抬起没受伤那条胳膊两巴掌呼去:“这还不好解决。”

美人鱼似乎趴累了,她翻了个身,用背影对着船,尾巴在结界上悠闲地拍了几下,明显不把他俩放在眼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修士有一定修行后都能制结界。比如护体灵流,就是最小的结界,保护自身不受一般伤害。当然,每个有头有脸的仙门也会给自己的地盘罩上结界,以防宵小作乱或凡人误打误撞。

眼前这个人鱼幻境,结界力量雄厚到难以想象,竟然生出了结界灵,这岂非一般仙门能做到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此处是何处。

子桐派。

五大仙门之一的子桐派。

郁夜双手一摊,坦率承认:“搞不定的,大仙门的结界几乎都是从立派开始,由各代掌门层层加固,基本无坚不摧。那些通天大能的防护灵流别说几个几十个叠在一起,就算只有一个,凭你我二人也难以破解。”

陈无宁回想起初次回浮山,荀洄用掌门环打开三层木门才得以入内。哪怕浮山派在修真界已沉寂百年,但里面一草一木仍旧长得好好的,丝毫不曾被人窃取。

这就是大仙门结界的力量。

“没其它办法了?”陈无宁问。

郁夜:“有啊,拿到掌门亲书的通行帖。”

这不废话么,陈无宁琢磨一阵,让郁夜操纵船,驶离这片海面。

珍珠醒来时,船已经靠在汐城岸边。他摸摸还有些痛的后颈,站起时一阵晕眩。待整个人清醒过来后,立即到船上各个角落查看一翻,三位客人早已离开。

他们回到城里已是凌晨,郁夜终于不作了,随便找了间客栈,勉强住下。一觉醒来,街上响起震天锣鼓。

庄府与阮府结亲,整个汐城沸反盈天,迎亲队伍正带着浩荡聘礼往女方家赶。

离他们住的客栈不远处支着个茶铺,宿林与神花神篱正在这里喝茶。神花面露喜色,语带兴奋:“原来人类嫁娶是这样办的,好生热闹。”

她和神篱自打从沧泊湖出来,这些年一直钻在深山老林里。找着主人前,一直在和同类打交道,寻他的消息。找着主人后,几乎寸步不离跟着他。主人不喜人间摩肩接踵,他们也跟着远离尘世,就连赶路也是从城镇周边穿过。

这还是神花头回看民间结亲,颇为开眼界。她瞟了眼宿林的神情,小声询问:“主人,我们要不要去这户人家看看?

神篱斥责:“少管闲事,茶汤还堵不了你的嘴。”

神花露出副不大乐意的表情:“也不全是看热闹,以后不知道还要在人间留多久呢,不能什么都一问三不知吧。人类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左右现下无事,不如去瞧个新鲜。”她朝客栈那边抬抬下巴,示意道,“再说了,我猜雪泥他们也会去。”

神篱不说话了,神花的话有一定道理,但还是要看主人决断。

宿林沉默片刻,道:“你们去。”

神花:“那主人你……”

宿林:“西边山里见。”

这边客栈房间里,郁夜正对着一戳假胡子发脾气:“本少爷大好年纪,花容月貌,才不要贴这破玩意儿,看着像老了八百岁。”

陈无宁冷冷发话:“不贴算了,那就别跟我走,自己上一边凉快去。”

“长得好是我的错吗?!”郁夜心里哀呼着,可老八百岁比起和陈无宁分开走,他还是更心痛后者,只好老老实实的按要求贴起假胡子。

过于白嫩的脸蛋与这胡子实在格格不入,陈无宁打量一番,又往他脸上抹了蜜色粉料,再画上一道从眼角拉到鼻翼的疤。

郁夜瞅着镜中容颜尽毁的自己,再看看旁边眉眼耸拉,丑得更彻底的陈无宁,简直恨不得去死。

两个丑男人带着一个粗麻布衣的纱帽小姑娘,就这样混进了人群。

迎亲队伍走在前头,他三人跟在后头,约摸午时到达阮府。

阮府门前人山人海,阮家老爷携夫人亲自出来相迎,对迎亲队伍为首的男子道:“诸位辛苦,茶水已备妥,快请进!”

阮老爷满面红光的一扫人群,鼻孔里呼的气都透着止不住的得意。但他旁边的夫人却没有喜色,自始自终一言不发,紧绷着脸,陈无宁从她眉宇间看出了十足十的不情愿。

情况不对,陈无宁俯身对乌雪泥说了几句,眨眼间,小丫头便挤出人群,朝外走去。

郁夜斜着眼睛问:“她干什么去?”

“办事。”

阮府今日嫁千金,自然要广施恩德,门口摆上几个大木桶,里面盛着普通百姓平素吃不着的牛肉粥,见者有份。

他二人虽然易容,但混在人群中的身姿显得过于挺拔,阮府家奴向他二位招手,示意赶紧来领吃的。

郁夜早被人群挤得一肚子的气,此时看见有人竟对他做出招狗的手势,怒火中烧。要不是陈无宁在宽袖的掩盖下捏住了他的手,他怕是当场就要和人吵起来。

二人端着碗,蹲在椰树下,感叹自己还有讨饭这一天。午时过,吃饱喝足的迎亲队伍从阮府里出来了,阮家陪嫁的嫁妆不多,但那一顶花轿却十足有排面。

四根梁柱嵌着黄金条,在太阳照射下能把人眼睛闪瞎。每个顶角都嵌着颗壮硕珍珠,圆滚滚的,透着莹白的光。凤冠霞披的新娘坐在红色纱帘后,盖头随着轿夫的步调轻晃。

新娘端坐着,手放在腿上,身姿小巧,体态端庄。八名陪嫁丫鬟脸覆薄纱在两侧护着,露出来的一双双眼睛透着喜悦,只有其中一个在东张西望。

正是乌雪泥。

周围人群艳羡道:“不愧是大户人家,连丫鬟都个顶个漂亮,你看那个,到处看的那个,眼睛多漂亮,皮肤多白啊,阮家大小姐肯定更好看!”

装成陪嫁丫头的乌雪泥找到师兄,立即朝他眨巴眼。陈无宁一个眼刀过去,她便收敛神情,低头继续赶路。

映月滩在郊外,穿过整个东汐城,还要往东边走很久。出城之后,看热闹的人渐少,陈无宁和郁夜只好离得更远,从另一条小道穿行。

郁夜看左右无人,问:“乌雪泥混进送亲队伍里做什么?”

陈无宁:“光天化日下,我们难不成飞进人家府邸?先让她去探探,看情况再说。”

郁夜咂摸出这句话的意思:“你还是认为这个庄府,就是庄笙家?”

陈无宁“嗯”了一声:“你不是说进人鱼幻境岛需要通行帖么?这事只有他能帮上忙,静观其变吧。”

二人跟着迎亲队伍走了很久,映月滩终于出现在眼前。从远处看,平缓的海岸线到此处蓦地收紧,椰林将沙滩与庄府隔离开来,整个地形呈一弯月形状。

他们不能再靠近了,只好躲在一颗雄壮的椰树上假装猴子。送亲队伍穿过椰林,一男一女系着红头绳守在庄府入口,神清淡漠,无悲无喜。

郁夜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家奴,而是道童。

这个事实近一步证实陈无宁的猜想。

送亲队伍在此停下,为首的男子恭谨呈上请帖。女道童的手往上一触,确认真货无疑,随即招手,从府里涌出了四个人,单手接过轿夫手里的花轿。

男道童终于出气:“留下两名陪嫁丫头,其他各位,恕不远送。”

听闻这话,女方家送亲的亲戚一脸讨好地笑:“我家小姐自幼便是这八个丫头服侍,能不能一起带进去?”

男道童神情冷漠:“不可。”

蹲在椰树上的陈无宁和郁夜互看一眼,大事不妙。

乌雪泥低下头,转着滴溜溜的眼睛思考对策。这时,端坐的新娘发话了:“小叔不必多言,按庄家规矩办即可。海星,小贝,随我入庄府。”

一名丫头应了句“是,小姐。”

迟迟不见有第二人回应。

新娘有些疑惑,重复了句:“小贝?”

乌雪泥一想,莫非自己敲晕了顶替的就是其中一个,运气也太好了呗,立即乖巧应道:“是,小贝在呢。”

椰树上两人松了口气。郁夜摸着颗椰子,担忧道:“这可不好混进去啊。”

陈无宁:“此路不通,从其它地方试试。”

两名道童守着的庄府大门,实际真就是一扇门,孤零零伫着,周边没围墙,没篱笆,没任何支撑。陈无宁猜想这个庄府若真是庄笙家,说不定是靠结界控制的,有一道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墙。

但庄家生活在凡尘,又有名望,少不得有人前来拜访,设结界也太过出格了。进不去庄府正门,又被空气阻隔在外,不得引出多少神鬼之类的猜测。

思考间,女方送亲队伍已经离开了映月滩。陈无宁拉着郁夜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尽量远离正门,打算绕到后边去。

庄府后边同样是沙滩,除了柔软的沙子,空无一物。

他俩试探着越界,不知从哪里飞出了一大片海鸟,尖爪利嘴,成群结队朝二人扑来。

郁夜立即打开玉骨扇保护自己的丑脸,陈无宁本想拔出无阻,直接结果了它们,又怕剑气一出,惊动里边的人,只好抬手护住脸,往椰林外撤退。

海鸟攻势不减,来回穿梭挠人,在椰林里尤其灵巧,二人不得不往更外边撤。郁夜百忙中看到自己的肩膀湿了,偏头一瞧,与一坨新鲜的鸟屎两两相望。

郁夜怒了,立即召出踏歌,誓要把这些贱鸟挨个绑了烤着吃!

有踏歌帮助,二人终于能歇口气,陈无宁拍拍头上身上的鸟毛,无语道:“这招真损!”

郁夜此时完全没心情聊天,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脱了外袍与中衣,又从乾坤袋翻出干净的袍子换上,脸色这才好了些,愤愤直骂道:“真是一窝生的,怪不得庄笙那么贱!”

陈无宁旁观这一整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忍不住笑他:“我看你该去修道焕颜咒,就不必担心鸟屎狗屎的问题了。”

郁夜瘪瘪嘴:“别在我这儿逞能,有本事靠你这尖牙利齿的功夫溜进庄府。”

翻墙计划失败,二人无可奈何地站在海边礁石上,寄希望乌雪泥中用些,想个法子,把他二人带进去。

潮涨起来,太阳下落,这几日海上盛景看了很多遍,却也不觉着腻。海风撩起陈无宁额前的碎发,落在睫毛上,郁夜忍不住伸手替他拨了拨。

再旖旎的气氛也架不住人丑,两人斜眼瞪吊眼,一时间都觉得太伤眼。

就在他二人不自觉别过头去恶心,一个声音不疾不徐地在背后响起:“二位兄台,为何坐在此处?”

他俩怕被人发现,特意躲在一块大石头背后,竟然没察觉到身后有人!

陈无宁警惕地转过头,看见来人约摸二十上下,身着雪锻暗纹长袍,头束玉冠,通身散发着一股极为真实的生人勿近感。

陈无宁迅速得出第一印象:拦路门神,不怀好意。

来人似乎没把他当回事,对视一眼后,目光移向郁夜。他毫不客气将郁夜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在他腰间别的扇子上流连一瞬,又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那张焦黄伤疤脸,似乎恨不得连他脸上有几根汗毛也数个数。

陈无宁相当不满,这也盯得也太肆无忌惮了吧?他还没腹诽完,来人终于放过了郁夜,目光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他被盯得火起,正准备逐客,来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先他一步看着郁夜轻轻一笑,随即用手点了下唇角:“道友,你的胡子歪了。”

方才陈无宁的注意力全在这人身上,这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遇见这种情况,依郁夜的性子怎么可能如此安静?只见他在两人的目光中慌不择路地用手重新将胡子按回正位,然后盖住额头,一脸生无可恋。

古怪,相当古怪。这位少爷向来嚣张跋扈,此时作这副扭捏的样子是为何?难道因为扮得太丑,无脸见人?

陈无宁揣摩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好收敛情绪,不动声色道:“道友见笑,我二人初来乍道,听闻海景甚美,闲来无事,在此欣赏一番。”

“赏景?二位好兴致!”来人说完这句,又故作惋惜般地叹,“在下可就没这么快活了,当真羡慕。”

陈无宁看他这通身的气度哪像不快活的,伫在一旁装死的郁夜终于说话了:“咳咳,道友在此,是为何事?”

“家中有命,前来庄府贺喜。”他特地强调“家中”二字,郁夜的神色更扭捏了,捏着手指心虚道:“道友先忙,请。”

陈无宁撇他一眼,有必要这般匆忙?

来人似乎并不在意郁夜的逐客令,答道:“且慢。我这一路无人相伴,也怪没劲的,既遇上了,便是有缘,这位道友方才不是说左右无事,不如随我一道去庄府观礼可好?新人好不好看不知,但总比在门外头吹风来得强。”

真是渴了有人递水,困了有人送枕头。陈无宁本就对乌雪泥不抱指望,既然有人上门送温暖,不跟白不跟。没等郁夜拒绝,他抢先拱手道谢:“恭敬不如从命,有劳道友。”

来人满意点头,不再与他们废话,抬脚走在前边引路。

那张易过容的脸也没遮住郁夜忽青忽白的脸色,陈无宁愈发迷惑,问:“你怎么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难不成有什么小辫子捏在这人手中?”

郁夜抬起忧怨的眼,小声嘀咕:“这是我哥,郁洲。”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