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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浑夕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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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郁夜的福,一行人又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姜觅尔拨了七八个道童照料他们的起居,大的不过十六七,小的才十来岁。

安心静养了一段时间后,伤势轻些的乌雪泥和蔚心兮率先好转,也都能正常生活了。只有郁慎和郁洲还在昏迷,宿林隔日便去看一眼,推算他俩的元神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只要元神挺过这一关,肉身修复不过几个周天的事。

乌雪泥自从有了气感,还一直没时间正经八百的修炼,陈无宁只好又逼起她的功课来。

高压之下,小丫头的日子过得抓心挠肝,一度怀疑师兄铁定是魔头重生的。

郁夜看陈无宁每日对着乌雪泥的功课发愁,心疼得紧,只好又求了姜觅尔一番,让山上的方先生来给她授课。

不过,让他俩操心的远不止这一件事。

最难搞的是蔚心兮。自从知道蔚岭死了,又因何而死,她毫不讲理的将他们几人视为了洪水猛兽,动不动就甩脸子骂人。

无奈山上有结界,禁制一起,她又出不了浑夕山,一怒之下,成天没事找事,将后院客房闹了个天翻地覆。

道童们挨了她不少骂,又惹不起这尊大神,见了她只有贴着墙根走。

姜觅尔左右无事,见小儿子往客房跑得勤,也忍不住常来打望。

可自从蔚心兮醒了,她见识到人类的多样化后,简直烦不胜烦,又考虑到她好歹算半个客人,只得一忍再忍,后来干脆不去后院了。

还有庄苼,他像变了个人,始终无法接受庄渺已死,梦岛也没了这一事实,生生瘦上了一大圈。

他不见任何人,每日房门紧闭,昏睡大觉。陈无宁怕他折磨死自己,只得偶尔催一下宿林,请他时常看望。

日子这般过着,秋天的味道也越来越浓。随着几天细雨,桂花落了一地。郁夜早已换掉轻薄衣衫,还逼陈无宁也换上了绵密的春秋袍。

秋雨似乎下不完,一日晨起,几人围坐在一起吃早饭。他们早习惯了庄苼闭门不出,也知道蔚心兮从不和他们同桌用饭,席间闲聊几句,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陈无宁正夹着小菜,一名道童迭迭撞撞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小少爷,不,不好了!”

郁夜放下碗筷:“好好说话。”

道童顺了口气道:“今日轮到我去给庄公子和蔚姑娘送早饭,谁知他俩的房门大开着,两人都不见了!”

郁夜训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你当门派的结界是摆设?庄苼倒无妨,我已给那个蔚心兮单独设了禁制,她要是跑得出去,我看你也不必叫我少爷了。”

陈无宁转念一想,凭这两人那半吊子的修为,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遂慢悠悠喝完最后一口粥。

郁夜吩咐道:“你先下去。”道童这才放松下来,依命走了。

陈无宁从桌边起身,给乌雪泥布置了早课后,转身就往门外走。郁夜忙问:“小宁,你去哪里?”

“没什么事,想到山上转转。”

郁夜狗腿似的贴上来:“山上我熟,我带你转。”

浑夕派地处北方,秋季比其它地方冷得多,寒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这边山不多,大都以平原为主,因此风特别狠,吹得落叶四处乱飞。

掌门居位于浑夕山半山腰,二人走到门前,守门道童赶紧递上纸伞,陈无宁不好推辞,只得接过撑起来。

青石路窄小湿滑,郁夜又非得与他挤在一把伞下,陈无宁很有些无语。山间林木许多已成秃瓢,只有耐寒的松柏依然长青。

自重逢以来,二人几乎一直处于忙乱中,很少有如此闲暇独处的时候。郁夜跟打了鸡血似乎,一路喋喋不休,见着什么都跟宝贝一样给陈无宁说道,闲话间,不知不觉到了山顶。

陈无宁站在山崖边,一阵寒风肆虐而来,风穿透他的衣衫,带走了他的体温,凉意仿佛能够驱散许多莫名其妙的情绪。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竟然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心静下来,转头一看,只见一旁的郁夜冷得哆哆嗦嗦,忍不住问:“是魂魄不全的原因么?”

郁夜莫名其妙道:“什么?”

陈无宁:“你这么怕冷,是不是因为魂魄不全?”

郁夜并不知道魂玉和陈无宁早就见过面,还不止一面,但从这句话来看,也七七八八猜到了,不禁立马垮下脸来:“他和你说了什么?”

陈无宁:“……没说什么。”

郁夜气急败坏道:“我就知道那厮靠不住,竟敢瞒着我单独见你,简直岂有此理!”

陈无宁有些不解,也有些无语:“你到底在气什么?”

郁夜:“你们一个个的都没良心!”

陈无宁:“……这关良心什么事!”

二人吵得跳脚,突然,山下某处倒了几棵树,惊起群鸟一阵扑腾。陈无宁立马问:“那是哪里?”

郁夜赌气道:“就不告诉你,哼!”

陈无宁懒得同他继续吵了,上前拉起郁夜的手,似乎想给他捂暖。

给了台阶,郁夜也不好真的不下,只好道:“看方向应该是思过林,就弟子们犯了事,关禁闭的地方。”

陈无宁:“有弟子在那处修炼么?”

郁夜一愣:“最近没听说有弟子犯事啊。”二人目光一对视,急忙朝那边赶去。

思过林在结界边缘处,几乎挨着山下农田,因有一处不大不小的断壁,遂挖了个石洞以供犯事弟子夜间挡风。石洞前则是一片巴掌小的空地,周围被山间树木环绕,整个看上去就是一个野坡。

陈无宁和郁夜赶至此处,还未接近,便听见野坡里传来一女声:“天杀的狗东西,本姑娘定要取你的狗命!”

又一男声传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速速拿命来!”

两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庄苼和蔚心兮两人,他们的对骂毫无营养,一看就是哪本武侠话本上抄来的,完全暴露了自身贫瘠的学识,如若不是此时怒红了眼,几乎能算作旗鼓相当的一对知己。

陈无宁示意郁夜放轻脚步,低声道:“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出。”

郁夜:“是啊,二人皆为彼此的杀父仇人,这种深仇大恨,庄苼就算心再大也不可能忍得了。现在怎么办,让他们打?”

陈无宁道:“蔚心兮成天胡闹,其实我想过放她走,但总觉得不妥,怕有隐患。”

郁夜正经起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蔚岭怎么说也是当朝高官,执掌的长风院隐隐高过了皇权,如果这蔚大小姐不计后果的去朝廷一闹,将修真界的面貌公开了,或者说直接挑起两界的矛盾,怕是不好处理。”

陈无宁“嗯”了一声:“就是如此,若真闹起来,恐怕会连累普通百姓,枉造杀孽。”

郁夜道:“现在怎么办?”

当下也没什么好办法,两人只得闭嘴思索,往野坡一看,只见庄苼一掌将蔚心兮拍得吐了血,这姑娘也不是善茬,扬起一剑便捅在了庄苼的左肩。

一个吐血,一个流血,双方都奔着弄死对方的目的下狠手,已近癫狂。

总不能真弄死一个,陈无宁只好一边想对策,一边看准时机弹出几道灵流,替双方减轻伤害。

两人修为半斤八两,此时都累得大喘气了。蔚心兮将剑拄在地上,人身攻击道:“你爹死了。”

庄苼回击:“你爹也死了!”

蔚心兮嘲讽道:“我爹是死了,可我还有家可回,我有亲娘,还有未婚夫。你呢,你的门派都绝种了,你就是这天地间最可怜的孤魂野鬼。再说了,我爹一条命,换你们一门的命,怎么算都值!”

庄苼气得说不出话,喘得更厉害了,他脸色因剧烈打斗红得几乎渗血,唇色又因失血而显得苍白。蔚心兮看他撑不了多久了,继续骂:“我要是你,就趁现在一剑抹了脖子,下去陪葬得好!何必厚着脸皮活在这世上呢,反正又没人在乎你了,走到哪里都被人嫌被人可怜,活着有什么劲!”

郁夜听完这番话,牙缝里挤出一句“真是恶毒”。陈无宁没做评价,隔空一道灵流打在蔚心兮后心,只见她软绵绵的倒地不起。

两人从林子后钻出来,庄苼看见他们,先是一愣,随即止不住抽噎起来。

他不想哭,不想承认自己软弱无能,这段时间压抑的恨倾刻间灌满胸腔,震得他心肝脾肺肾一起发麻。

他不想太丢脸,咬着牙低头抽泣,可泪就跟开了闸门似的,完全不由得控制。

渐渐的,他弯下去的肩膀抖落起来,大颗大颗的泪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一时分不清衣襟上的湿痕到底是汗还是泪。

陈无宁长叹一口气,郁夜不禁想起,如若不是郁慎和郁洲命大,出了事的是他们,他又会怎样伤心呢?

郁夜往前走了几步,轻拍庄苼的后背,低声安慰道:“没事的,还有我们。”

都说悲伤的时候反而不能劝,庄苼听见这话,放声大哭起来。

他几乎把一生的泪都要流干净了,郁夜见他抖成了筛糠,将手背往他额头一贴,对陈无宁道:“他发烧了。”

话音未落,只见庄苼一头栽倒在地上。

郁夜无奈道:“先送他回去吧,哭过这一场,后面会好起来的。”随即又用眼神示意昏迷的蔚心兮,“这个怎么处理?”

陈无宁问:“思过林有禁制么?”

郁夜:“有,只进不出。”

陈无宁道:“把她先留在这里,等想出办法后再决定。”

乌雪泥正在桌旁发呆,手里扯着一张纸撕着玩,忽然看见踏歌绑着个人飘进后院。她登时如回光返照,跑出来打探究竟,又被陈无宁提着后领,一把摁回了书房。

她的小脑瓜还在止不住往外望,陈无宁喝道:“功课做完了么,方先生怎么不在?”

乌雪泥憋憋嘴,毫不在意地说:“方先生走了,他说近日头疼得厉害,要去找医修配几副药来吃。”

陈无宁双目一瞪,随手拿起她今日的晨课翻看,只见她将一篇《逍遥游》里的内容注释得乱七八糟骇人听闻,怕是作者看了,都能活着从棺材板里跳出来骂娘。

陈无宁觉得自己的眼睛洗不干净了,以前对小师妹还存着一丝憧憬,想她好歹有个才子爹,说不定长大些就能自行矫正,随了贺暮云的才华。

如今已然想通,幻想和妄想始终有区别,歪脖树还能长直,简单天方夜谭。

乌雪泥觑见师兄的脸色山雨欲来,就地轻车熟路的装起可怜:“师兄,我头也好晕,眼睛也酸,手还疼,恐怕上次受的伤还没好全。”

陈无宁反问:“腰腹部的伤还能蔓延到脑袋上?”

乌雪泥“虚弱”地点点头:“可就是呢,宿林哥在哪儿,能不能让他给我看看。”说着,狠狠扶着桌案,弱杨柳般滑了下去。

陈无宁咬紧了后槽牙,心里默诵起不生气口诀。

见师兄的牙关放松了,乌雪泥这才缓缓站起,试探着道:“师兄,方才那人是庄苼哥吗?他又咋了?”

陈无宁瞪她一眼,骂道:“你那旺盛的好奇心但凡分点在别处,也不至于把方先生给气病了!”

乌雪泥嘀咕道:“我还小嘛,有的是时间读书,明明是师兄有毛病,硬要拔苗助长。”

一句话愣是把陈无宁给气笑了,见她快丢了魂,想到若不说,她必然得寻空去烦郁夜,只好将思过林的经过讲了。

方才还蔫头巴脑的乌雪泥来了精神,气愤到跺脚,双手叉腰直骂:“那个小贱人真不是人!我还看在她死了爹的份儿上,这段时间都让着呢。没想到她竟然让庄苼哥去死!真气死我了!”

陈无宁在书案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小泥巴,你觉得这事该如何处理?”

乌雪泥跟着坐下,抡起拳头猛锤桌面:“我看就别管她了,把她饿死得了。她让别人去死,自己可不得先死一死。”她骂完又嘟囔道,“呃……可也不能让她死在这里啊。郁哥哥家是大仙门,我们做客人的,给人家捅篓子,好像不太好吧。”

陈无宁一戳她的脑门儿:“哟,难得说了句人话,还懂得顾全大局了。”

乌雪泥回敬陈无宁两小绣拳:“要不把她扔出去!随她去做什么,天下这么大,说不定就此一拍两散,也当去了晦气。”

陈无宁忙问:“那如果再碰上呢?”

乌雪泥道:“这有什么难的,碰上了,我们也别拦着,庄苼哥该报仇就报仇,反正他俩这仇也解不开了,凭哪个赢了,谁都不欠谁。不过我私心肯定希望庄苼哥赢的,要不师兄也给他弄个修炼计划吧。”

话虽简单,陈无宁竟然觉得有点道理,又问:“那如果放蔚心兮下山,她若在外头生出事端来,牵扯到不必要的人,又当如何?”

乌雪泥扬起两片远山眉,扬言道:“书上不是说有理走完天下,没理一步难行么?这事从头到尾就是那个姓蔚的搞鬼,管她到哪里说嘴闹事去。反正能讲理就讲理,不能讲理拔刀相见,又不是宰不了她!别说庄苼哥恨她,我脾气这么好的人,都忍她好久了!”

见她一本正经的损人赞已,陈无宁“噗呲”笑出声来。正念着这个师妹虽不中用吧,但逗趣解闷儿是把好手,养着也不算亏,这时,只见姜觅尔提着飘逸的裙摆踏进后院,左右扫了一眼,直奔他这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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