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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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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云忍住不快,抱手说:“前面的襄助,不胜感谢。”

“我帮过什么?”裴二郎满脸诧异。

他指指自己的伤口:“该谢你才对。”

呃,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她只好提示对方:“就是文牒的事情。”

裴二郎大笑:“喔,哈哈!”

仿佛那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别人根本不必惦记,他也没放在心上。

那种过分的漫不经心,或许没有冒犯的意思,难免令人有被刺挠的不快。

一阵冷风吹来,盛凌云先打了个寒战,才看见他背后的窗户敞开着。

原来朔风从那里灌进来。

她又瞥见窗台上还搭着个小小褡裢,电光火石间立即生出某种猜测:这厮要悄悄地溜走。

裴二郎机敏地很,见状立即将食指立在嘴唇前:“嘘,不要告诉别人。”

她面露狡黠,故作天真状:“告诉别人什么?”

裴二郎笑笑不语,两人告别。

盛凌云不想回去那么早,到底楼大厅叫了壶茶。

呦,裴二郎的宝贝包裹还在桌上。

难道忘带走了?有点说不过去。

盛凌云凝神细想片刻后恍然大悟:“假的!”

那里面根本不会有啥值钱宝贝,仅是裴二郎用来“金蝉脱壳”的壳而已。

只有东西在,别人才能信他不会轻易离开,从而放松警惕。

她冷笑一声,计上心来:饶你奸似鬼,也得吃碗洗脚水。

念及于此,盛凌云假装才想起来,对跑堂的伙计闲闲道:“楼上那位裴二郎托我捎句话,要你们立刻把他的东西送去。”

伙计搓手道:“他上楼时说不急。”

那时候要拖时间,当然不急。

等到伙计拎着包裹上去,须臾便下了楼,满脸疑惑地问:“客官,二郎刚才确实请你传话?”

盛凌云故作奇怪:“对啊。”

显然此刻已人去房空,那家伙动作倒很利索,就好像知道她会倒打一耙似的。

玉镶金此刻正好下楼,见桌上空空如也,立即追问:“包裹呢?”

伙计期期艾艾地说:“刚去二郎屋送包裹,谁知人却不见了,桌子上的茶杯还热乎,下面压了张字条。”

“说了什么?”大家纷纷把脸转过来,都很好奇。

伙计以手指对着半空指指戳戳:“写着‘下次莫要这么急”。”

这下轮到盛凌云吃惊了,难道是特意写给自己的?

玉镶金早回过神,气急败坏道:“那包裹,就是他拿来栽赃陷害老娘的西贝货!”

见伙计一脸茫然,她气道:“不信你去他屋里,把包裹拆开看看都是什么!”

伙计支支吾吾说:“当家的,咱们还是一道上楼打开吧?”

“没胆量的玩意儿!”玉镶金娘转身上楼,口中骂骂咧咧:“好你个虚情假意的裴二郎,退路早就想好了!”

客人们都不吭声,支棱着耳朵留心楼上动静。

片刻后,便听见伙计大叫道:“哎呀!”

不一会儿,见他垂头丧气走下楼梯,有客人试探着问:“那包裹里是什么?”

他蔫蔫道:“晦气!全是纸钱!”

客人们互相撇嘴,显然都不信。

一直等到人走远,众人才议论:“八成被玉镶金独吞了,到嘴的肥羊她能撒手?”

盛凌云在边上全程目睹这桩闹剧,不得不感慨:裴君的金蝉脱壳兼甩锅大法,用得真是妙!

他不仅利用了玉镶金,更趁机讥笑了一把她盛某人的小算盘!

等到了晚间,盛凌云一个人在灯下细想,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非说被他占便宜倒也不至于,但那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滋味可真是不舒服。

诡计多端的男人,将来如若成为对手,倒是费心得很。

晚饭后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当前的辽阳城局势,盛凌云怅然道:“等到辽人的副守备逃走,这里便会被高永昌的渤海兵悉数占领,想要出去,估计更难了。”

大曹侧耳静听,脸上有微微惊疑的神色,却并没贸然开口。

小曹则毫不掩饰:“老哥姐,你咋知道是辽人败落?”

哎呦,说漏嘴了。

她怎么就能提前预知辽阳城副守备狼狈出逃的史实呢?

不过盛凌云脑子转得还算快:“不是你说的吗,渤海人强悍不服管。我想当前正是渤海人报仇复国的良机,高永昌多半会一鼓作气、拿下城池。”

朱公听了这话,表情不是大不以为然,而是深以为然。

那么这个谎言总算是圆上了。

果然,裴二郎逃走这天深夜,高永昌率领渤海兵倒戈进城,城很快就破了。

第二天早晨,诸人醒来才发现:城头变幻大王旗,局势瞬间逆转。

昨日辽军还在神气活现地追刺客,今天统统变成了过街老鼠。

忐忑不安中用完早饭,又有新的消息传来,说辽军副守备无法抵抗渤海兵,带着残军狼狈出逃。

曹氏兄弟不由朝盛凌云伸出大拇指。

本地渤海人听闻此讯,纷纷涌到街面上载歌载舞,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酒楼的客人们更是感慨万千,都说没想到辽军如此不堪,也有说高永昌真是骁勇。

朱公对女儿和下属们道:“揭竿而起叫起义,为私利权势起兵是叛乱,高永昌究竟是为了利还是义,现在还不好说。”

一顿早饭还没吃饭,又有新的消息来了。

有人来报:“老板爹上吊了。”

客人们面面相觑,都说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会自寻短见?

等到一群人七手八脚把那胖汉从梁上解下,玉镶金更是放声大哭。

可盛凌云觉得她痛哭时表情,惊惧大于哀痛。

按照这女人的解释,老板爹上半夜还和人赌钱,上吊应该是后半夜的事儿。

大曹听完叙述,上前摸下那胖子的喉咙。

等到回到自己房间,他才笃定道:“不是上吊,胖子是被勒死的。”

见诸人都盯着自己,大曹解释:“胖子的喉部有三处骨折,尤其是喉结和软骨处,这足以说明他是被人从身后勒死的。”

“对,”盛凌云也同意这个判断:“如果是正常上吊,勒痕应在下颌处,可他脖子上的勒痕处于喉咙正中,一看就是伪造。”

他们几个都能看出蹊跷,玉镶金不可能不知。

但她明显是默认了,在极度的恐惧下默认了。

莲生说:“这说明就算玉镶金即使不知道谁干的,至少能猜到原因,说不定和昨天的那个裴二有关。”

种种可疑的迹象,得了这一句话,便如画龙点睛般被指出了关键——命案多半和昨天的包裹有关。

倘若是真如此,裴二郎这招借刀杀人堪称毒辣。

小曹道:“先不说她,咱们该怎么办?”朱公道:“出城!”

盛凌云连连点头,辽阳城接下来必然会成为渤海、契丹、还有金人反复开战的地方。

像他们这样的游客留下来会很艰难。

当然,离开这里也难,因为仅有一匹马。

可即便买到马,走在路上不管遇见哪家的兵老爷,也随时有可能被抢走。

不管怎样走,都是险路。

滴水成冰的天气,他们这间客房又特别大,生了炭炉也不管用。

大家的脸都冻得发青,在重重心事的压迫下,看上去都格外阴沉。

朱公思忖:战乱一开,但凡辽国弹压无方,很容易盗贼蜂起,介时再有那女真人乘机介入,才真是内忧外患。

辽国若亡了,对与它毗邻几百年的皇朝而言,未必是福。

于是多少年来的感触,又梗塞在他心头了。

兵不如人,说什么都是空话,唯有忍辱负重,一切等到了汴梁再说。

想到这里,他拍板道:“走一步说一步罢,咱们解下来从真定府河北西路那边入宋,如何?”

他问这个时还看着盛凌云,想来不知不觉中,早把她看成同行。

莲生更直白:“姐姐和我们一起走吧!”

盛凌云虽略有些智识,但远远不到能利用信息差,单打独斗的地步。

还是和人抱堆取暖最可靠。

青玄表示也想和他们一道,小曹好奇地问:“你不是高丽人吗?为什么不回家?”

青玄低声说:“我是被家里人卖掉的。”

有家回不得,也是个苦命人。

等他们做出决定再来到底楼,才发现一楼早就大乱。

原来玉镶金竟卷款跑路,伙计们顿时变成无主孤儿,各个都哭丧着脸。

喧闹间,只见二楼下来几个客人,高矮胖瘦不一,看打扮是南朝人。

这批人下楼后,对眼前的混乱毫不在意,直接从后门阔步而出,早有人牵出数匹高头大马,把缰绳一一递到诸人手里。

小曹看了不由眼红,对盛凌云道:“哼,这么多匹马,能太太平平走到城门都够呛。”

牵马的某位青袍少年,听见这话后回头瞪他一眼。

小曹毫不示弱,冲人做了个鬼脸。

此刻的辽阳城,市面不再象前几天那么冷清,朱公他们很快买好干粮、备好水,离店而去。

城里的主干道上积雪早就消失殆尽,郊外的残雪还挺厚。

大家出城朝西走许久,沿途许久都不见一个路人。

唯有杂乱的马蹄一路朝西,估计是之前那伙鲜衣怒马的南朝人留下的。

突然,马蹄印消失了。

诸人朝西眺望,只见前头乃是一片开阔的冰面,北风早把雪吹得干干净净,唯有一条孤零零的河道被冻得结结实实。

河边还倒伏着好多棵怀抱粗的树干,以及破旧的棺材板。

估计每年春天这里都要发大水,所以会从上游冲下来一批老木和孤坟。

青玄说这冰面厚实得很,走在最前面。

见她毫无畏惧,大家便纷纷跟过去。

快要走完冰道时,盛凌云发现冰面上有件盔甲在日光下闪闪发亮,刺眼得很。

曹氏兄弟见状立即拔刀环视周遭:四周无人,那盔甲犹如一条蛇蜕下来的皮,早就失去了威胁。

小曹首先过去把那玩意儿拎起来:骑兵的甲,制式和南朝截然不同,用料和做工更胜一筹。

盛凌云从没见过这玩意,也凑近细看:哇,这东西只要穿在身上,何止刀枪弓箭扎不透,估计只能用大斧或者铜锤,或那种带破甲棱的长兵器才能降伏。

大曹叹道:“辽军的骑兵盔甲,我见过。”

盛凌云脱口说:“那都是用大宋的岁币买的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几个男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她也赶紧把头一低,拉着莲生继续赶路。

小曹这才依依不舍地把东西放回原处。

哪知刚走出河道,便听见一阵“叮叮当当”,在寂静的雪地里显得特别刺耳。

青玄指着远处喊:“快看!”盛凌云一阵心跳如擂鼓,知道麻烦又来了。

雪地里殷红一片,伏着好几个人,看上去早就断气了。

除此以外,地上还有根颀长无比的马槊,起码有四米长。

马槊的尖头指着几株枯木,树下三人中仅有两个牵马,剩余的一个正在奋勇杀敌。

他的兵器乃是把方口大刀,别看挥洒起来很威武,连枯枝上的积雪都被成片震落。

但他的对手有两个,一个穿寻常皮袍,另一个却是混身盔甲。

仅仅一口大刀,铁片一般的玩意儿,别说制敌了,估计一会儿便会卷边成废铁。

盛凌云心说:你对手是人吗,那简直是人型高达!

大家现在都看出来,铁甲辽军想抢马。

树下牵马的青袍少年见有人来,奋力疾呼求救:“他杀了我们的人!”

莲生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什么,盛凌云握住她的手,示意不必作声。

她天生有此秉性,越遇到这种时候,脑子转得越快,也越有决断。

刹那间她已想通:眼前的人必须救!

倒不是说非要做个好人——万一辽军杀人越货后,又来抢青玄那匹马呢?

不等她把这话说明,朱公便朝她点头,看来大家想到一起了。

于是盛凌云望向曹氏兄弟:“动手吧,否则咱们的马恐怕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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