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什么。”苏煜眨了下眼睛，坐直身子。

“怎么了，你这两天好像有心事。”苏煜隐蔽的瞥了眼旁边的小球。

零零七头上默默显示，【视频，她看到了……】

程诗涵关上手机，脸上露出假笑，“没什么啊，你想多了，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吧。”

她的谎话一眼就能看出来，苏煜心下了然的同时，不免心里反感，“真没别的事？”他问。

程诗涵垂眸，“没有。”

苏煜烦死了藏来藏去的小心思，他坐直身子，手里转着茶盏的盖子，眼睛看着她，“你现在问我，我会好好回答你，如果你现在不说，以后也不要说了。”

开玩笑的语气里带着认真，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程诗涵脸色发白，一双眼眸定定地看着他。

“没有。”她低声说。

“行，你说没有就没有。”苏煜憋着气。

本来开开心心出来吃饭，两个人各怀心事，憋了一肚子气回家。

路上苏煜还在生气，不去牵她的手，大步走在前面，衣服带起风来。

程诗涵小步跟在他身后，两个人的距离一点点拉开，一点点拉开。

零零七飘在他们两个中间，左右为难。

走出一大段路，苏煜猛地停下，一回头看程诗涵离自己那么远，他差点没气炸了。

“还不快点过来。”苏煜闭了闭眼睛，“你要走到天黑吗？”

程诗涵见他停下来等自己，走到他身边，苏煜忍着怒气牵起她的手，俊脸一片漆黑。

程诗涵有了台阶下，小声嘟囔，“你走的那么快，我跟不上。”

“跟不上不会叫我？”

程诗涵委屈说，“你腿比我长那么多，离我那么远，我叫你你也听不见。”

苏煜气笑了，“自己走的慢，还怪人家腿长。”

程诗涵又不吭声了。

他们一起坐上地铁，在天黑之前回到家。城市的霞光很美，行走在街上，晚风拂面，板油公路上车辆细密如雨织，车水马龙。他们在这个城市只有彼此，为什么总是要争吵？

房子是租来的，家里养了一只小狗，小狗生病，送去宠物店里，还没有接回来。刚进门，感觉屋子里空落落的。

程诗涵在门口，睁着眼睛，“小狗不在家。”

小狗叫点点，她总是喜欢喊小狗。

委屈巴巴的，她比生病了的小狗还磨人。

苏煜换好鞋，手搭在她肩膀上，“医生说再有两天就可以接回来了。”

“能去看它吗？”她提出要求。

“还是不要了，一见到我们，它就不好好打针吃药了，天天趴着等我们，你想那个样子吗？”

程诗涵不想，但她真的想小狗，拿苏煜撒气，“你好冷漠！”

苏煜扯了扯唇角，掐她的脸蛋，“我还有更冷漠的呢。”

穿着黑色冲锋衣，喉结鼓起，眉眼英俊的男人，比起初见时候，身上多了些成熟，肩膀也挺拔起来，越发的有大人的样子。

程诗涵撇撇嘴，她杏眸桃腮，像个清纯漂亮的小仙女，跳起来蹦到他身上。

“你讨厌死了。”程诗涵去揪他的耳朵，“吃饭的时候还凶我。”

苏煜带着她，从门关走进去，一起栽倒在沙发上。

“是谁先不好好说话的？”

程诗涵耍赖不承认，“是你是你是你。”

气得苏煜又要来掐她的脸。

“到底怎么回事？”外套脱了，苏煜大咧咧仰躺在沙发上，带着琥珀色的通透眼眸盯着她看。

程诗涵说：“真的没事。”

苏煜的脸肉眼可见的臭下来，零零七及时喊停，他隐忍着怒气没发，程诗涵抱着衣服去浴室洗澡，气的苏煜起来在客厅转了好几圈，最后在阳台边抽烟。

【你不要总是这样子，包容她一点不好吗？】零零七蹲在窗台边上，【你明明就看出来她很难过。】

【她可以和我说，而不是要我去猜。】指尖的烟丝火星缭绕，淡淡的烟雾气息，像是旷野里的风。香烟的气息总是相似，零零七也不禁晃神，想起沈慕。

如果是沈慕，大概会夹着烟，玩世不恭的弹它的额头，说它一个小系统，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但如果是沈慕的话，大概舍不得让蒋明月这么伤心，躲起来偷偷哭什么的，绝对不行。

零零七滴滴滴的在一边偷偷检测，但是苏煜还没有经历过失去，所以现在根本一丝悔改的意识都没有。

【她哭了，在卫生间里。】零零七小声说：【你不去哄哄她吗？】

苏煜正叼着烟低头看视频，“她以前好像不长这个样子。”

“为什么她有我的联系方式？微信吗？什么时候加上的？”

【她还在哭。】零零七竖着耳朵，透过哗哗的水声，用仪器辨别出藏在里面的小声呜咽。

“高中毕业？”苏煜说：“她给我送过情书吗？”

“我怎么不太记得了。”

零零七忧心忡忡的说：【真的不去看看吗？】

“是她吗？”苏煜灵光一闪，想起来高中时候的一个女生。

零零七：【……】

苏煜看着它，好像从这个球的身上看到了怨气。

他：……

苏煜掐了烟，笑眯眯的看它：“你不是说最后我们会因为这个人分手吗？我当然要了解一下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这都不知道吗？”

零零七欲言又止的看向浴室，苏煜蹙着眉，盯着手机，这时，浴室门忽然啪的一声，程诗涵出来了，也没看他们，披散着头发，红着眼睛，直接上床。

苏煜收了手机进去洗澡，程诗涵裹在被子里玩手机。

沫沫：【你还没和他说啊】

沫沫：【不是吧，你不会哭了吧】

沫沫：【苏煜呢，他不会什么都没做吧】

程诗涵：【没和他说】

程诗涵：【我不想主动问他】

沫沫：【那你也不能自己生闷气啊】

沫沫：【哭了？】

程诗涵：【没哭】

沫沫：【6】

沫沫：【墙都不扶就服你嘴硬】

程诗涵：【真没哭】

沫沫：【没哭的话，视个频呗】李安若说：【美女，起来视频了】

她连着打来两个视频，第一个视频程诗涵挂断了，第二个视频接通，程诗涵红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李安若：“还跟我这没哭呢？你眼睛都什么样了？”

程诗涵低头，光顾着掉眼泪，也不说话。

李安若真是拿她没办法，“我都懒得说你了，你说你这是折腾谁呢，苏煜呢，你让他过来和我说话，你不想问，我问行了吧。”

“我倒是要看看，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程诗涵哭的梨花带雨，鼻头和眼睛都红红的，她五官小巧精致，青春漂亮，这样一哭，素面朝天，哭的让人心都要化了。

李安若就受不了她这一出。

“哭哭哭，多大的事儿，值得你这么哭。”

程诗涵有了主心骨，哭的更伤心了。

“行了祖宗，”李安若看着她哭，估计得有好几分钟了，她商量着说：“咱先洗把脸，好好说说呗，我听听，到底怎么个事。”

“苏煜洗澡呢。”程诗涵小声抽泣着，从床头柜上拿了张湿巾，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又拿着从浴室拿出来的毛巾，看她擦脸，李安若感觉自己心都化了。

“我说也是够了，要不你回家这边算了，房子里就一个洗手间，也就你愿意和苏煜过那种苦日子了。”

程诗涵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下云阳市现在的房价和他们的租金，“也还好，七十平我们两个人，房租和日常开销都是他在付。”

李安若嗤了一声，“这么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你来我这里，两百平的房子给你住。”

程诗涵真的很好哄，几句话就逗得她开心起来。

“要我说，这件事还是早点说开，你就直接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打算怎么处理，让他表态。”

程诗涵也不知道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李安若总觉得不放心，这一阶段，好几次程诗涵的状态让她很担忧。

“周末你有时间吗？”

“周末？这个周末吗？”

“嗯，正好我这边有个项目要出差，我和带我的组长说一下，就说我也想跟着见识见识，我去找你。”

“你会不会很累啊？”程诗涵眼睛亮了，只是还有点迟疑。

李安若手指卷着头发，很自然的接口：“宝贝，去见你一点儿都不累。”她飞了一个媚眼，“等着我吧。”

“嗯。”程诗涵扑哧一声笑起来，感动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油腻。”

“谁油腻，我吗？”李安若无语的翻白眼，“果然是有了男朋友，忘记好朋友，也不知道是谁说要一辈子陪我过。”

程诗涵清纯漂亮的眉眼间一片清明，大而黑亮的杏眸清澈干净，带着明显的笑意，从星子一样的眸子中氤氲出来，李安若长叹一声，“真是败给你了，那你就先什么都别做，等我过去了再说。”

“嗯嗯。”

苏煜出来，程诗涵看了他两眼，完全没有什么负面情绪，还和他甜甜的道了晚安。

苏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本以为出来要面对一场恶战，确定好几遍程诗涵真的睡着了，他自己倒是睡不着了。

把人抱在怀里，看她睡得香喷喷的，苏煜忍不住去扯她白嫩的脸蛋，“就会和我置气。”

程诗涵睡得正香，胳膊搂住他的腰，脸蛋在他胸前蹭了蹭，睫毛浓密，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纯软无害。

苏煜的一颗心也不禁软下来，他抱住她，给俩个人盖好被子，闭了灯，黑暗里，他小声说：“我们肯定不会飞开的，对不对？”

那个系统说的，什么他和陈诺在一起了，程诗涵回家嫁给别人了，根本一听就是假的。

“我们感情这么好，怎么可能分开？”苏煜不知道在和谁说，“对吧。”

好像说出来就能得到回答似的，他把脸埋在她肩窝里，闻着他们身上如出一辙的沐浴想香气，紧绷的情绪缓和了些许。

零零七收敛身上的光芒，没有吭声，在黑暗中恢复成待机模式。

-

一眨眼，几天的时间一恍而过，周六的晚上，程诗涵要去云阳市电视台给一位知名的女演员做伴舞。

民族舞如果跳好了，会很出彩，程诗涵伴舞的是一个高中的师姐，本来是舞团伴舞，刚好一个主舞生病不能出演，师姐便把这个机会给了她。

九月十六日下午两点，他们的节目进行第一次正式彩排，因为之前已经练习过很久，程诗涵换好衣服，妆造完美，在舞台上定点站好。

师姐刚下飞机，一身的休闲打扮，拿着麦克风站在舞台中间，看到她上来，对她笑着点头。

程诗涵也笑了下，马上又回复到备战的等待状态中，深呼吸两下。

古典起，音乐起，程诗涵腰肢柔软，随着音乐，踮起脚尖走路，手腕在空气中划过漂亮的弧线，绿色的长裙裙摆随着动作，像是一朵展开的花朵，柔软又生机勃勃。

一首歌曲四分钟，她没有出现一个失误，走位也及其精准，而且她没有一点抢镜头的意思，全程路线丝滑。

其他的伴舞都是在后排，需要的时候跟着动，只有她自己是全程，师姐的歌曲部分已经完毕，全场的灯光有一束光落在她身上，程诗涵慌了一瞬，马上稳住脚步，继续自己的部分。

随着最后一个节拍，她的动作稳稳停住，抬眸对着台前露出一个笑容，笑颜如花。

程诗涵一直忍着，等灯光落下去了才开始大口喘气。

导演先给师姐讲，另外的舞蹈演员都下去了，一个执行导演把她叫住了，“程诗涵是吧？”

执行导演看了下本子，找到她的名字，抬眼和她本人对上。

“嗯，是。”程诗涵有点冷，缩了缩肩膀，规矩的站在原地，她体型漂亮，湖蓝色的裙子，绿色的裙角，头上是最简单不过的编发，脸上的妆容也只是淡淡，眼影上沾着的碎钻很亮。

执行导演眼神躲闪了一下，“有几个镜头，到时候你要看机器，我告诉你就具体是……”

程诗涵听的很仔细，频频点头，师姐姚佳那边谈完了，过来站她身边，见她这么认真，忍不住好笑道：“紧张什么，刚才总导演还和我夸你了呢。”

执行导演红着脸走了，姚佳更是笑的不行，“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学姐！”程诗涵囧的不行，尴尬的脚趾蜷缩，“你不要乱说！”

“我就说你毕业了签个娱乐公司，来我公司也行，我带带你，肯定能火。”姚佳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可惜。

程诗涵笑着看她，“不了，能有这样的机会我已经很开心了，至于其他的就算了。”

她笑得甜甜的，姚佳拿她没有办法，她们是高中时候在一个老师那里培训，姚佳学的是声乐，程诗涵学的是舞蹈，姚佳大她两届，上的也是不同的大学，不过联系一直都有。

别的节目在彩排，姚佳帮着程诗涵学着怎么找镜头，让自己在电视上看的更好看，程诗涵对待工作十分认真，学的特别快。

学完了，一人一杯无糖果茶，姚佳还是不死心，“真是可惜了，你真的应该进娱乐圈。”

程诗涵杏眸黑而亮，“不啦，学姐，我还是更喜欢平淡的生活，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苏煜也不喜欢我抛头露面。”

姚佳一听，顿时好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管这叫抛头露面，多少人想抛还抛不了呢，还有，他还敢管你，他和网上那个，叫什么什么诺的，怎么回事？”

程诗涵贝齿咬着吸管，眼睛睁大，“学姐，你怎么也知道啦？”

作者有话要说：零零七：鸡同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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