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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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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谢婴料想一般无二,她早便看出了沈昀眼底藏不住的野心。

他郑重接过兵符,蹲下身子与端坐的谢婴平视,他一字一顿说道:“不将百川赶出狐弥,我便不会归来。”

“阿父还活着吗?”

若活着,便是救人,若去了,便是报仇。

不知为何沈昀沉默下来,他只摸了摸谢婴的头,当着谢婴的面封住自己的金丹,道:“等我回来。”

修士锁丹,便形同普通人,是可以参与人事纷争而无需承担短折而死的代价的,看得出来沈昀很惜命。

沈昀连夜动身,没惊动府里任何人,只穿上珍藏已久的一副盔甲,拿着成人礼后陛下亲赐的宝剑,驾着快马往梁州而去。

谢婴脱力地倒在地上,小狐狸用力蹭着她的脸,她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笑来,苦涩着说:“他将你丢下了,如同爹爹丢下了我一样。”

明明她愿意陪着爹爹出生入死的呀。

小狐狸似乎听懂了谢婴的话,缩在谢婴怀里抽泣起来,谢婴心疼地抱紧了它,如同抱紧了曾经的自己。

半月后,谢婴已经不再想着逃跑,她的房间也换到了一间更大更华丽的屋子,身边每日没有那么多婢女看顾,只留下三两个侍婢贴身服侍。

每天都会有宫里的教养婆婆来教她世家小姐的规矩礼仪,这些小时候虽都学过,却因时间太久谢婴忘得精干,一切都得从头来过,她每天都痛苦不已,仿佛被困在了一座巨大的囚笼之中,困在了不属于她的世界里。

半个月前,曲云歌被“杀”,狐弥的弗澈向九州帝献上至宝——九彩神羽,传闻是百川国的守护神朱雀的一根羽毛,通体九色,阳光之下金光闪闪,狐弥的主君终究是向九州低了头。

九州帝立即下令,让沈宗政率镇国军支援,并且飞鸽传书给各州司军、司农,集结兵马、备好粮草,原地待命。

先前面对羽人只能节节溃败,又因纪洪宇放任百川人火烧粮仓,断绝了长宁军的后路,只坚持数日便牺牲大半。好在沈宗政与二十万镇国军及时赶来,与百川打得势均力敌,残留的长宁军在谢宁的率领下亦是愈挫愈勇。

谢婴也从下人们口中得知,早在战事刚起时镇国军便已做好了支援的准备,只是在等一纸诏书罢了。

谢婴枯坐在院子里,她已然能在沈府自由活动,直到有一日,家丁们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昀公子上了战场!他领了一支三千人的队伍,用迂回战术杀进了百川后方!”

府里顿时喜忧参半,沈昀的阿母与沈宗政理念不合,早便拜入逍遥山修习仙法,与尘世俗缘断了个干净,从不过问沈昀之事。但沈家还有一位年迈的祖母,平素爱礼佛,偶尔传唤谢婴去她那儿吃斋饭,虽不爱说话,但祖母真的很喜欢她。

沈昀失踪的那日,祖母忧心得手指颤抖,活到了这个岁数一眼便能看清子孙眼底藏着的心事,沈昀心在战场,她又怎能不知?原以为沈昀投奔了他阿父,要去战场做父子兵,却没成想他竟自己拉起了一支队伍,打得百川措手不及。

“昀儿糊涂啊……”祖母闭了眼,手里不断拨动着佛珠。

谢婴不爱礼佛,平日也只是百无聊赖地跪在祖母身边,此时轻声问她:“祖母这是何意?”

祖母不瞒着谢婴,说道:“陛下多疑,昀儿莫名拉起一支军队,不论日后战事如何,都会受到陛下的猜疑。”

听了这话谢婴松口气,温声安慰道:“祖母放心,陛下向来疼爱沈昀阿兄,断然不会因此小事迁怒于他,而且,婴婴相信他一定能凯旋。”

祖母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沈昀领着谢家军击退百川,斩首敌方领将,守下了狐弥边境的每一寸领土,荣归故里时陛下高兴地大摆宴席,庆贺三天三夜才罢休。

之后三年百川与九州摩擦不断,沈昀一次次立下战功,逐渐封到了正四品忠武将军,在沈昀的争取下,谢宁追封镇国公,谢婴封长宁县主,不过这都是后话。

又过了些日子,好消息接踵而至,沈昀一次次击退敌军,被陛下封了昭武校尉,沈昀也按例每十日给谢婴写一封信。

与之前的信件不同,这一次沈昀终于不是过问小嫣然的事情,不是叮嘱谢婴照顾好他心爱的小狐狸,而是写道:“战事顺利,但谢将军病逝。”

谢婴胸腔里一片空洞,她麻木地坐下,冲祖母笑了一笑道:“我没事的,祖母,我想休息一下。”

祖母心疼地将谢婴抱在怀里,不善言辞的她说不出什么安抚的话,只能亲眼瞧着谢婴睡着才安心离开,可在祖母与奴婢们退出屋子的那一刻谢婴猛地睁开眼。

她目光沉静,翻身穿上平素练功的衣服,套了件棉袄便悄悄从窗户翻了出去,一路上沿着墙角小心翼翼往马厩挪步,牵起祖母为了哄她开心,亲自为她挑选的马驹,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无论如何,她都要再见阿父一面。

她赶在城门下钥的那一刻冲出了京畿,一路向西北而去。

她没日没夜地赶路,跑到马儿累倒在路边大口喘气,谢婴也倒在马儿身上,鼻腔痛得仿佛一碰即碎,喉咙里滚出满嘴的血气。

“为什么我这样废物,为什么我无法改变任何事?”

谢婴趴在地上痛苦地低声悲吼,喉咙却痛到发不出声响,直到被一大片阴影遮盖住,她猛一抬头,对上了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

少年的脸庞在寒风的洗礼下添了几分沧桑,下巴上是多日没刮的青色胡茬,穿着一身玄衣红甲,踏着冰雪而来,看见谢婴的一瞬他眼里闪过一抹痛色,蹲下身子用身上的棉袄裹住谢婴。

“谢惢,你还好吗?”

多日与寒风暴雪作斗争的谢婴此时忽然被击中,明明自己坚持数日,除去维持生命的吃饭睡觉外便没有半点停歇,明明自己的心依然坚固如石,自认不会被任何人与事触动,可听到沈昀那句关切的话时,谢婴还是没忍住落了泪。

“你怎么才来啊……”

谢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忽然委屈极了,猛地搂住了沈昀的脖子哭得难以自抑。

“沈昀,阿姊失踪了,阿父也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阿姊不知去处,阿父牺牲,为何每一次上天都给她一丝希冀,却又无情夺去?

曲云歌领兵进攻,谢婴以金丹为祭,扭转乾坤;粮仓被毁,长宁军损失惨重,却有镇国军力挽狂澜同百川鏖战;战局僵持,后有沈昀领奇兵突袭,重创敌军,击退百里开外。

一切都在向好进发,可还是没保住谢宁。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应当让谢将军早些离开战场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沈昀慌了心神,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未有弟弟妹妹在他身后寻求庇护,第一次看见谢婴时只觉得她人小鬼大,明明这么小一只,却能在长宁军濒临死亡时佯装冷静地与自己做交易。

谢婴手足无措地说:“沈昀,我该怎么办啊……我真的尽力了呀……”

“为什么我改变不了一切?为什么到头来我还是一无所有?”

“沈昀,你救救我。”

昏迷前谢婴只记得自己紧紧搂着沈昀,僵硬的臂弯久久不愿松开,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恢复神智,她隐隐听见耳边有人窃窃私语。

“谢家小姐命可真硬,外头下着雪,她穿得那样薄的衣服,跑死了一匹好马自己都没被冻死。”

“听说她那时候都跑出雍州了,真的太厉害了,她才十五六吧?年纪这样小的女娃能坐在马背上就已经很不错了,她竟能策马千里。”

“昀公子擅离职守,如今进宫去了,也不知陛下会不会罚他。”

“陛下那样疼公子,擅自上战场都没有罚,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谢婴猛得睁开眼,吃力地直起身子,两个婢女看见她醒来,都吓得将手里的洒扫用具摔在了地上。

“沈昀阿兄何时去的?”谢婴的喉咙还有些沙哑,她质问着,甚至想要进宫替沈昀辩解。

兵符是她给的,擅离职守也是为了找她,千错万错,都不该是沈昀的错。

两个婢女正不知所措,屋子外面忽然走进来一个素色身影。

沈昀又穿上那身雪青色的袍子,如玉般温润通透,肩膀上站着那只被谢婴养得胖胖的小狐狸,毛茸茸的尾巴轻轻环绕在沈昀脖颈上。

谢婴清楚地记得,正是因为看惯了沈昀的这身衣裳,她便对雪青色格外偏爱。

“谢惢,你醒啦。”沈昀温和地走上前,摸了摸谢婴的额头,“嗯,退烧了。”

谢婴捉住他的手,问:“陛下有没有为难你?”

沈昀微微一愣,旋即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无碍。”

“我阿父他……真的不在了么?”

“他久病不治,前不久昌黎的庆功宴后,便愕然长辞。”

谢婴咬了咬唇,她心里苦涩不堪,就在她垂下头心如死灰之际,沈昀告诉她,谢宁的尸身安葬在了内海,他说要永远守护在那里,哪怕战死也不会离开,他们按照谢宁的遗言将他海葬了。

如今当真是连最后一面也没有了。

沈昀提了一句:“对了,宫中近来在筹备太子殿下的十岁生辰宴,与我生辰同一日,于是陛下要将我的庆功宴与太子殿下的生辰宴一同办了,”他微微一顿,“陛下以为殿下承继了我的祥瑞,很是欢喜。”

谢婴听着这话有些怪异,什么叫做“承继”?沈昀好端端地活着,怎能用这个词?

可忽然间谢婴又恍然大悟,长平元年冬,公子昭诞世,冬日百花盛开,帝大喜,以为此子给九州带来祥瑞。

公子昭的出生将内战动荡给九州百姓带来的悲怆洗刷干净,让所有人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与希望,他集尽全天下人的爱,生来便如星辰般闪耀,

可谢婴说道:“沈昀阿兄,生辰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明天咕咕一天,今天发烧了没写明天的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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