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胡子？”邱冥灰说：“你具体描述一下。”
他隐约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尤其在夜寒杀描述完后，那个老头子分明和他刚重生过来时梦到的一样！
那时候他让他去云烟会，而现在他又让夜寒杀好好待他。
听他说完这些的夜寒杀有一个猜想，“他会不会就是降下魑離印的天道？”
魑離印也好，云烟会也罢，都是增进师徒关系的东西，而那人又出现在他们梦中说那些事，猜想它们是同一人所为完全有理据。
可……
“天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邱冥灰问。
他和夜寒杀不过是尘世俩凡人，犯得着让天道亲自出手？而且还是绑师徒这种事。
想想都是闲着没事干。
夜寒杀：“也许天道没我们想的那么高端。”
邱冥灰：“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他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很少做梦，那天在落仙处，那白胡子老人给他的感觉也不全是梦，或者……不全是虚的。
夜寒杀扶着下巴，说：“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你仙逝的师尊？”
他看好多民间师徒话本都有替身一说，有些死去的白月光，为了活着的人不受过去束缚，会让他忘记过去，或者撮合他和对他好的人。
而按邱冥灰所述，那仙逝的师尊就是死去的白月光，而他则是对邱冥灰不错的师尊。
都是师尊，他也能理解那人想要徒弟另投个好师尊的心理，再降下个魑離印也说得过去。
“……”
邱冥灰不是不想附和夜寒杀，只是前世他死时夜寒杀还活着，而且以他的能耐也没人杀得了他。
莫非他自缢了？
想想就离谱，夜寒杀压根不是那种要死要活的人。
他缓和了下情绪，说：“要真想知道他是谁，我们可以顺藤摸瓜。”
“你有想法了？”
“一个思路。”他继续道：“目前为止，他的目的应当是让我们成为师徒，我们只需反其道，就能让他重现。到时候我再用符阵将他困住。”
“主意是不错，可万一这一切都是巧合又当如何？”
邱冥灰：“那就随他去，反正我们也不吃亏。”
夜寒杀想着也是，毕竟这天道除了恶趣味让他们成为师徒，也没对他们怎么样。可若是别的，他们就很有理由将其困住。
想到这些的他说：“冥灰，你凑过来点。”
邱冥灰不明所以的照做，下一刻他的意识就出现在个虚浮暖和的空间。这里有块墙那么大的灵镜，镜子的左右分别有两个圆框，框内还有截取的风景图。
左边属于夜寒杀的是朵青色莲花，右边属于他的则是只小黄蝴蝶。
除此之外，圆框上方还有名称，青莲对应的是“花开富贵”，蝴蝶则是“幸福人生”。
邱冥灰：“……”
很快这里就传来夜寒杀的声音，“冥灰，听得见吗？”
他说话时，花开富贵旁边显现出相应的文字。
邱冥灰回：“这是什么地方？”
幸福人生旁也有相同的字……
夜寒杀：“是我用灵识造的一个空间，没我的允许旁人进不来。”
“那天道太过狡猾，我们这样商量隐秘点。”
邱冥灰松了口气，同样的的问题他也想过，还是夜寒杀造的空间保守。
他们说完已是傍晚，而外出的墨公子依旧没回来，邱冥灰就循着半山找了一圈。
此时墨公子的四周围了好些人，邱冥灰认出那都是如常山的人，不过他们看起来似乎在吵架。
一个门派的师兄和师弟们不和，有趣。
他靠在棵树上，怀抱着双手静静的听他们谈话。
墨公子央求道：“你们可别这样，我都跟他们说好了，要给他们引路的。”
“那是你自己的事。”为首的弟子说：“而且我们掌门可没承认你，你一个外人还想去我们宗门，真是不自量力。”
“话是这么说，但我不是快了吗？”墨公子补充道：“而且我真跟你们掌门有交情，你让我进去，我保证……”
“得了吧，”男人打断他，“你上次偷溜进去也是用的这个理由，结果呢？几刻就被撵出来了。”
“我们掌门特意交代过了，无论你以什么样的理由要进去，都不能放行。”
说完他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挽救无果的墨公子满脸沮丧。
邱冥灰瞅准时机出去，“看不出来，墨兄在如常山的人缘这么糟糕。”
墨公子不亏是假造令牌第一人，身份也是假的。
“你既然都听到了，那我也不瞒了，我确实不是那里的弟子。”
邱冥灰来了兴趣，“不是还替他们找人？”
“这话说得……我虽然没有拜入那里，但我确实和如常山的掌门有私交。”
“所以，你们的友谊只值几刻？”
“不不不，我说的掌门不是他。”墨公子赶紧摇头，“你知道的吧，其实如常山有道宗和德宗之分。刚刚那几个还有上次参加云烟会的都是道宗的人，而我要找的掌门是德宗的。”
“这倒是闻所未闻。”
毕竟后世，如常山只剩个许氏武门。
“正常啦，毕竟现在……”他改口道：“毕竟那座山头现在很乱，两宗搞斗争你知道吗？”
“就那种煮豆燃豆萁，不过道宗的人卑鄙得很，趁德宗的人对抗天裂，将烈山锁起来，对外就说许氏道宗是正统。”
如常道德两宗势均力敌，道宗当然没法像锁风陵渡那样锁德宗，不过去德宗得经过道宗，如今两门又非常不和，旁人想去德宗难如登天。
邱冥灰：“你很了解啊。”
“嗨，我不是说过吗，我和秦掌门有交情。话说你怎么在这里，脸还挂彩了？”
他记得换回灵魂不会受伤来着，而且以冥皇的能力，谁伤得了他？
邱冥灰不屑道：“自然是夜寒杀那个伪君子。”
“伪君子？”
“嗯，他能称帝都是因为吸了属下的修为，收徒更是为了夺他们的内丹。刚刚在风陵渡，我才换回来时体虚，他趁我不备要刨我的内丹。我用了珍藏的符纸才勉强逃过一劫，但这脸终究被他划了一剑。”
墨公子此时的神情好似盘炒苦瓜，他怎么感觉邱冥灰在说书？
邱冥灰还在继续，“我体内被他下了禁术，没多久他就会追来。墨兄你当我是兄弟的话，就请助我一臂之力。”
“这……”他为难道：“夜长老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那个师尊误会徒弟，会往徒弟体内下缚魂术？他分明是个小人！”
邱冥灰说得过于义愤填膺，这让墨公子陷入两难。
他试探道：“邱兄不介意我看看吧？”
缚魂术能直接束缚魂灵，施术者若是想，还能让中招的人魂飞魄散，可谓仙家毒计。
但夜寒杀怎么会对邱冥灰下这种毒手？他们不是都已经和好了吗？
“请便。”
墨公子又是沉默，他稍稍往邱冥灰体内注入点灵力，得到的结果无异是缚灵术。
他意外道：“还真是，你们……”
“我和他水火不容。”邱冥灰气愤的说：“他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他不义。”
墨公子：“你想怎么做？”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继续说：“这地方我都观察过了，是布阵的不二之选。待会儿夜寒杀追来，我定要他身死魂灭。”
“你……”
墨公子一时无言，他心底还是不信夜寒杀会做出那样的事，可邱冥灰体内的缚魂术又全是夜寒杀的气息。
最后他说：“既然这样，我当助邱兄诛杀伪君子。”
到时若真出了什么事，他也能及时保下夜寒杀，可若夜寒杀真做了那些……
不不不，夜寒杀绝不可能做那些。
这些想着他便配合邱冥灰布阵，不过他在阵法上弄了个缺口。他不会想到，同样的缺口邱冥灰留了好几十个。
没多久夜寒杀便如约而至，他提着挑灯，一步一步走进他们布置的罗网中。
眼见时辰差不多的邱冥灰发动阵法，可不等他继续，他和夜寒杀的手腕就传来熟悉的刺痛。
是魑離印！
想到这个的邱冥灰赶紧收手，那刺痛便悄然消散。可那阵法还没停，径直笼住夜寒杀身上多出的光晕。那白光想来也是察觉到被暗算，竟又藏匿进夜寒杀的体内。
邱冥灰走过去问：“你感觉怎么样？”
“他逃得太快了，我找不到他的踪迹，不过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夜寒杀收起挑灯，“我先把你体内的术法解了。”
说完他轻触邱冥灰的胸口，将缚魂术收回。
看得一旁的墨公子啧啧道：“邱兄啊邱兄，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在骗我。”
邱冥灰：“情况紧急，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天道似乎有重启魑離的能耐，但这东西对于现在的他和夜寒杀而言，有没有都无所谓。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竟一直藏匿在夜寒杀体内。
“不是大事还用缚魂术？”墨公子满脸的不解。
邱冥灰两人对视一眼，简单将天道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邱冥灰还补充道：
“我们本来想把他引出来杀了，但他的能耐比我们想象的大，都能融入他的身体。”
夜寒杀：“这事你不用太担心，目前他也没对我做什么，何况我体内有你的符纸。他若有什么动静，符纸能在第一时间将他囚住。”
被罢了一道的墨公子无奈的说：“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也只有他俩，才会想着诛杀天道。
作者有话要说：师尊的灵识……
修真版聊天群，花开富贵已将幸福人生拉入群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