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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注意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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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美润子每次起床都相当难受,腰腹部一阵一阵地抽疼,身体上的痛觉最大程度上刺激了伊美润子的情绪也跟着暴躁起来。她有时候会感觉到内心有一阵无名的火焰,不知道是恨别人还是恨自己。黑发松散的少女坐在床上头,腰腹部还在抽痛,里面的内脏器官好像是一团火焰一样,四面八方地灼烧着,挤压着她的全部。

少女试着伸出手指来,她触碰到自己隐隐作痛的腹部。唔,尖锐的指甲触碰到了睡衣,肌肤也跟着受到了冰凉的影响,这样的感觉实在是算不上好。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恶劣的身体。

内脏好像在体内膨胀,那些坏情绪也跟着产生。伊美润子依然记得清楚,旁人是怎么说她的,怎么评价她的,那些漫不经心又无比尖锐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响彻着,如同针刺一般刺痛她的双眸,她的神经,她隐隐作痛的腹部,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折磨着她。情绪得不到释放,她想,不能够骂人,不能够和别人发生争执,否则的话,矛盾只会继续。思绪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感觉,而腹部还在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疼痛,伊美润子疼得感觉身体已经有一半似乎不能够乱动了,她抬起头来,眼神扫过去,周围的一切都带点梦境一般的晦暗和不明显。衣柜好像在旋转一般,外头的光芒照着不甚清晰的窗帘。明晃晃而又浅淡的阳光被遮在外头,外头的世界仿佛才是真实且危险的世界,里头的世界是虚伪的一切,是糟糕的情绪,是肮脏而病态的想法的温床。少女犹犹豫豫地直起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在地板上,她感觉整个人都是空虚的,好痛,她想,自己是不是要晕倒了。

指尖冰凉,一如此时此刻的内心。母亲似乎在外头走来走去,伊美润子想要呼救,但是她又害怕,真的去了医院,检查出来什么可怕的毛病。

幽暗的空间里头,一个想法也在滋生出来,她想,会检查出来……那个吗。

忐忑不安的手带着痛觉将门把摁下,轰地一瞬间,外头喧闹的一切一瞬间挤进大脑里头,伊美润子感觉到自己好像视野也跟着开阔了,清晰了,吵吵闹闹的电视机屏幕,妈妈捏饭团的香味。她好想出去晒晒太阳,脚踩在地板上,她闻见甘梅子的香味从厨房里头散发出来,父亲已经出去送外卖了,妈妈今天上晚班,所以中午还在家里头。

“醒了啊。”外头的光线真的很亮,对方正在收拾衣服,眼神还没来得及看伊美润子一眼。

一想到母亲平时有多辛苦,伊美润子决定,在自己还没有能力赚到足够的钱之前,先不告诉母亲,只是走在路上,伊美润子一如既往地跟她的母亲见面:“早上好,妈妈。”“润子,快点去洗漱吧,外卖就要到了。”走进盥洗室,润子还是没办法从想法之中挣脱出来,她的内心亟待一个正确的想法——首先她要自己猜测,究竟是生了什么病呢,少女尽量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她脑海里头浮现出多种多样的想法来——难道是——她的脑子里头首先想到的是癌症,那个让人闻之色变的绝症。少女拧开水龙头,一切都是那么地可怕,她想,为什么我的身体还在难受。她知道自己的爷爷就是被癌症带走的,那位老人死得有多惨,她不可能不记得。

“我会死吗。”青春的花朵最容易受到风吹雨打,娇嫩的花蕊,好像少女漂亮的脸颊,最是青春期的花朵最容易动摇。

流出来的水真的很清凉。伊美润子的胸口正在疼痛:“我会死掉吗。”腰腹还在没完没了地疼痛,皮肤上头没有任何疣状的东西长出来,这是不是代表不是癌症,或者说只是早期的癌症呢。如果真的是癌症,会得什么样的癌症——少女几乎要崩溃了,她有些自暴自弃,水流从水龙头里头流出来溅到四周,人生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伊美润子反复追寻着那个想法——我到底是想要活下去,还是想人生就到此为止呢,水和手掌上的掌纹重合,她的眼前被湿漉漉的水汽所覆盖,如果一定要在生存和灭亡之间,少女一定要做出一个选择来,那么她会如何选择呢——如果是活下去,手指腹同柔软的水珠擦过。如果是选择灭亡,那么她或许内心就不会跳得如此剧烈了。在疼痛的身体面前,一切都是妄言。

她不可能灭亡。少女如是想道。

母亲似乎没有体察到女儿异常的心情,她只是来来回回在房间里头走动着,电视机里头正在无聊地放着那种千篇一律的电视剧桥段,没有人真的在意,没有注意到女儿想法的母亲,她会在想些什么呢——她会思考今天要怎么卖衣服吗,百货大楼的生意总是激烈竞争,她会不会手里头拿着衣架和衣服,一切都是那么地正常,母亲的眼光甚至没有落到伊美润子的身上,她不知道女儿此时此刻内心的痛苦,无助的心情,这一切的一切都同母亲无关。那个女人手指纤细,母女二人生得差不多的面庞,母亲正在替女儿整理着衣物,她的发丝随风轻扬,女人正迈着和平时相差无几的步调。

“那个,我说。”

对于身体异常,情感异常之人而言,似乎一切都变得暴躁了起来。伊美润子喉咙里头发出轻微的异响声来,她双眼有些泛红,那些细胞里头躁动的异常分子似乎一并涌入了她的情感,她的精神之中,她的一切都在颤抖,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地敏感。发痛的腰腹似乎更加痛苦了,那里头包含的愈发痛苦的情感。舌尖颤抖,言语破碎,伊美润子浑身发抖,她好像快压抑不住她的情感了。

“润子……你呀……”

汹涌的,暴躁的情绪。“呜呜……呜呜……”少女低着脑袋,她好像一头野兽。

“呜呜……”

“润子?”

母亲走到她的跟前,对方在镜子里头并没有看见凶怒的脸蛋。她所看到的,是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伊美润子。

“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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