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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在阅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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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美夏并不算是一个喜欢阅读的人,至少在她看来,尤其是少女还有魔读的可能性之下,阅读更是添加了一分心理暗示在其中,“也许我不是一个适合阅读的家伙”,读书不算什么难事,但是一旦加上这样的心理提示,友美夏阅读的时候就会有一种赌气一样的想法。她要多读书,要努力读书,但是这个结果不是为了她,也不是为了任何别的什么,仅仅只是赌气而已。

是不是每个人的少女时期,都带着一点倔强和偏执的性格呢。

母亲依然操劳着她的那点事情,每日都在为生计而烦恼,就连看手机也是唉声叹气的。她正在忙着清点今日份的购物清单,忽然听见友美夏来了一句:“有点想去看书了呢。”母亲以为她又要提到之前的足球,结果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便反问道:“假期的作业,不是还有很多吗?”这样的发言让友美夏措手不及。

少女翘起脸蛋:“啊,那个啊……”她在看老师发布在手机里头的课程作业和消息提示,不少的同学都在踊跃而积极地回复,友美夏却不打算这么做,因为老师完全不会关注她,“作业是作业,阅读是阅读,妈妈你不是说,多读书对我们也有好处的吗。”

不知道该做什么,无聊的假期,记得友美夏之前读吉本尤娜的《如果我是一只山羚羊》,在那位女性作家的笔下,山羚羊仿佛披上了一层女性的皮囊,温顺,但是又充满了攻击性。横跨在山岭与原野之前,羚羊的四肢健壮,面对随时可以发动进攻的肉食动物时,山羚羊跑得飞快,友美夏每每读起那段文字,她都不觉得,这只是在写动物。

棕褐色的眼球,那种在面对巨大的带着死亡压迫的攻击者面前,山羚羊跑得飞快,它浑然没有想过会输在对方的手上。每当友美夏读起那段文字时,她都会觉得动物真是一种富有灵性的生物,吹拂的野风和磨得蹄子生疼的岩石不会让它放弃逃跑的欲望,果然动物是和人的思想截然不同的生物。

完全不在乎自身的弱小,哪怕对方的肌肉含量是自己的几十倍几百倍,或许前面的道路还会有其他的猛兽伏击,但是弱小的动物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百倍的肉食动物时,依然有勇气逃跑,完全没有想过会输掉,会被吃掉,求生的本能大过了恐惧,如果是人的话,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百倍的动物时,她们也会懂得逃跑,抗争,和激烈搏斗吗?就比如,友美夏,她在学校里头面对那些欺负她的同龄人时,她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呢,她表现得像一个合格的人类吗。

文字所带给她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少女对这个世界抱着一丝丝颤抖的柔弱感,但是又不完全是,更深的触动埋藏在心底里头。她渴望自己也能够受到一点外界的刺激,哪怕会很痛苦,哪怕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她也想要变得更加坚强一点。

在心脏之中永远跳动着憧憬,无所畏惧,但是友美夏依然披着软弱的外皮,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懂得躲避强者也是一种弱者的保护机制。友美夏也在期待着,总有一天,她能够,走出软弱的内心。

在此之前,她还需要漫漫的成长。

友承恭保像往常一样上班,在下班回家的时候,他路过一家超市,看见一群少女正在超市里头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他放眼看过去,原来她们正围着一本小说讨论个不停。超市里头有免费的青少年阅读专区,孩子们正在看着新上架的《青春,疼痛》,讲述的是一个少女在成长的道路之中遇到了许多困难,比如校园暴力,比如学校成绩差劲,比如交不到朋友,然而这些都在作者轻松的笔触之下一一化解了。“哎呀,这个作者似乎是和我们一样的同龄人哦。”“是吗?”“我们还在读书,她已经开始写东西了呢。”这个男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很快又走掉了,与此同时金木玲子打过来电话,让他下班回来顺便带点吃的,去买超市的打折便当。

“今天上午友美夏好好写作业了吗?”

“一直在看手机呢。”

“这样啊,还是要多关注一下,光看手机可不是个好习惯。”

男人走后,几个女孩子们继续留在原地看书。其中不乏和友美夏认识的大塚智美,两个人都是行云川中学的,智美还不知道友美夏现在因为把在行云川小镇的老家让给了亲戚做事情,目前搬到市中心来了。少女只是来这里逛一逛街,她看着这本同龄人创作的充满青春暴力的作品,少女只能感觉到真实感,她在学校里头也算不上很好的状态,每天老师上课她也不怎么听,尽管不像友美夏那样总是心事重重,因为暴力而感到无措,因为迷茫而痛苦踌躇,但是大塚智美在学校里头的感受绝对算不上好。少女每天也在总想着逃课,总想着和女孩子之间的人际关系。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和其他女孩子之间的情感会像那些通俗小说中的那样勾心斗角,老师说女孩子之间的情感是敏感的,脆弱的,她们之间的情感是不堪一击,不可以想得太美好,大塚智美于是望着班上那些女生小团体,总是满脸的无可奈何,她不相信老师说的偏见,但是也对现状无可奈何。

“行了,看一看就走吧,回家还要写作业呢。”

“晚上半夜起床赶作业得了,这个时候先看着吧。”

阅读不管对于谁,对于哪个年龄阶段的人而言,都是一味良药。阅读代表着治愈,代表着同现实世界的分裂,往返于现实生活与精神世界之中,大塚智美拿起书架上的书,喃喃自语道:“你们真的觉得这个很好看吗?”

“嗯嗯。”

“哎呦,这种东西,越看越痛苦的,少看为好。”

少女的黑色麻花辫被风吹得直摆动,她想,她一时间完全忘却了她在校园里头是过得多么地压抑,只有在同龄人面前,她才会装模作样地表示出不屑的情感来:世界上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暴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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