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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偏爱有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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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得太满,碍手碍脚。”萧言庭直接将一侧手肘搭在案上空出的位置,瞥了一眼任涛,不以为然道,“怎么了?”

好家伙,偏爱得毫无痕迹,还摆出一副口嫌体正直的做派。易晴柔心下偷笑,却只能憋着。

“那个姜渚生,我好像见过,”任涛想了想,忽然一锤手掌,道,“是借钱。”

“找你?”萧言庭眉梢微挑。

“不不不,”任涛摆摆手道,“我这是镖局,手下镖师南来北往,有时也会路过许州,其中有那么两三个人,与他有些往来,好像交情还不错。有一回我记得,姜渚生来到霍丘,把一位镖师拉去后院,一开始还是窃窃私语,后面声音就大了,说是要借……五十两。”

“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萧言庭眉心微沉,“可还记得是谁借钱给他?”

“这……您容我想想……”任涛年纪大了,手上事情又多,想了好一会儿,方道,“是程晖。”

“爹您说的是不是那个瘦的跟猴一样,脑袋比下巴还尖那个?”任笑南似乎想起何事,道,“原来他叫姜渚生,总是贼眉鼠眼的,我也记不住他名字,除了程晖,我还见过他和许恪、白荼飞在一块儿。”

“此人是内鬼的可能不大,不过他借钱这事,倒是可以查查。”萧言庭道,“兄弟钱财物件,须有借有还,如有存心吞没,五雷诛灭。他最近总是心不在焉,说不准与此有关。”

“还有三十二条:‘不得因借钱不遂,怀恨兄弟,如有违背,五雷诛灭。’”易晴柔道,“没准这么多起怪事里,还掺了别的恩怨,是得好好查查。”

萧言庭略一颔首,再次看向任涛。

任涛点了点头,指着名册上一个叫“朱正杰”的人名道:“此人是镖局里的趟子手,前天被人发现死在西南太和街的鸿运赌坊外,喉咙上有个血口,当是遇上了高手,遭人一击毙命。”

“鸿运赌坊?”萧言庭眉心一动,“该不会是欠了赌债,遭人寻仇吧?”

“听几个与他熟络的镖师说,此人的确好赌,但那天老夫派人把尸首拖回来以后,却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件东西。”任涛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块翡翠貔貅玉牌,递给萧言庭。

“水头真好,一点絮都没有,得值十几两吧?”易晴柔抓起一块糕点,好奇凑上前道。

萧言庭见她凑得近了,未免被人瞧出异状,本能另一侧倾身避让,直接把玉牌递给易晴柔。

“这块玉牌的主人并非朱正杰,而是前些日子遇刺的一位镖师,名叫况旭。而且,此人和朱正杰几乎可以算是毫无往来。”任涛说道,“他二人一先一后毙命,恐怕并非巧合。”

“他是不是缺钱,所以拿别人的东西去赌?”易晴柔说完,咬了一口糕点,含混说道,“可这也不对啊,赌徒嘛,十赌九输,进出赌坊一趟,身上怎么还可能剩下值钱的东西?”

“易姑娘此言有理。”任涛点点头道,“但听附近的人说,他确实是刚从里边出来。”

说完,他想了想,又道:“不过……那幢门面里,倒不止是赌坊,兴许是去找乐子的。”

“找什么乐子?”易晴柔听得一头雾水。

任涛看了看她,犹豫片刻,方开口说道:“易姑娘当也知道,朝廷明令禁赌。那赌坊经营设限也不明确,表面看着像是瓦肆,实际上什么营生都掺了些,其中便包括青楼。”

“哦,逛青楼啊?”易晴柔恍然大悟,“那这姓朱的还真是五毒俱全……哎,不对啊。要真是穷凶极恶的赌鬼,嗅着骰子味也得进去玩两把,岂有路过赌坊,还过门不入的道理?”

“那就去赌坊打听打听,看看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萧言庭波澜不惊。

“此事怕是不便直接以镖局的名义去打探。”任涛说道,“那瓦肆的东家秦飞凤,性情古怪,不愿招惹江湖是非。这几年我也同他们打过些交道,并非事事都好说话。而且听说,此人先前混迹漕帮时,曾与天地会结过梁子。”

“那就换个别的借口好啦,”易晴柔放下玉牌,转身坐回椅子上,“可以找个他们不认得的人,说是朱正杰的家人,想查清真相,好让他死得瞑目。”

“我去吧。”萧言庭放下名册,端起茶盏道,“你也一起。”

“好啊。”易晴柔点头道。

“易姑娘一个女儿家,去那种地方不妥吧?”任笑南下意识说道。

“你很关心她?”萧言庭才将茶盏举至唇边,听到这话,又放了下来,看向任笑南,“你们才第一次见面,我怎么觉得任少爷像是对易姑娘一见如故?”

易晴柔嗅出火药味,玩笑似的一摆手道:“任少爷真是会开玩笑,刚才还说我女中豪杰,这会儿又把我当娇滴滴的金丝雀了。逛青楼又怎么了?你们清朝……啊不是,我记得当今爱逛青楼的女人好像不少吧?不是还有文人墨客将妻子去青楼同风尘女子吟诗作对视为佳话美谈吗?我也就是同你们去打探个消息,有何不妥?”

任涛瞥了易晴柔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萧言庭的做派,分舵中人都了解,向来是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也没人敢反对。可他断然想不到,刚才的一番话,并不是简单的下达指令而已。

易晴柔要只是那种会屈服于命令,受人随意调遣掌控的性子,怕是早已被谢承钧给整死,根本活不到今天。

任涛继续对照两张名册上的人员,将有联络往来之人一一指出。

易晴柔坐在旁边听了老半天男人之间五花八门的爱恨情仇,吃瓜吃得比茶点还撑,好几次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吐出来。

可萧言庭却气定神闲,几乎是面无表情听完了所有的事。这表情管理能力,真是让易晴柔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有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有双重人格,面对自己时是一个,面对其他人时又是一个。

本以为只是场简单的问话,却从午后一直持续到日头西斜。易晴柔忽然开始犯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萧言庭余光瞥见,不动声色合上名册,递给任涛,道:“时辰也不早了。这一路尽是埋伏,也不曾好好休息过。烦请任镖头看看这两份名单,将其中往来密切之人都列出来,明日交给我。”言罢,即刻起身往堂外走去。

“可是香主,这个时辰,也该用晚饭了。”任涛起身上前一步。

“这就不必任镖头操心了,我自己看着办。”萧言庭说着,即刻大步跨出门槛。

易晴柔一时没看明白他的操作,只能跟随任涛父子安排,去往偏院厢房。男女有别,父子二人也不便多留,给她安排好住处后,便退出了小院。

也不知怎的,到了这时,易晴柔又不觉得困了。

她半推开窗,目光从天边如绮罗一般层层堆叠的云霞转至庭院,看庭廊肃静,花木繁盛,忽然心中想到:倘若原主没有遇上谢承钧,也没有为了所谓的爱情,义无反顾搭上全家老小性命,如今是不是也生活在一个这样的宅院里,日常接镖走镖,往来于江湖,看日出日落。

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身处封建时代的女性而言,当已算是在社会局限下,她所能获得的最大自由。

可她为何还是向往那份虚无缥缈的感情?究竟是世道对女性过分的压抑,让她渐渐失去自我;还是这所谓的自由,对她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以至于让她迫切想推翻这个王朝,追寻内心向往的新秩序?

也许她根本没有错,错的,只是命运不公,让她生在了这个时代。

“在想什么?”萧言庭温和的话音从不远处传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易晴柔“咦”的一声,扭头望去,只见萧言庭穿过回廊朝窗前走来,停在她跟前,冲她露出微笑。

易晴柔往窗外探了探身子,前后左右都看了一眼,并未瞧见其他人,这才缩了回来,对他问道:“你不是去休息了吗?怎么有空来找我?”

“我是见你困了,才把他们支走的。”萧言庭温言笑道。

“因为我?”易晴柔一愣,“我先前是困了,可现在也……”

话到此处,易晴柔唇角浮起一丝窃喜:“本以为那些门面上的事就够你应付了,居然还有心思偷看我。”

“不应该吗?”萧言庭微笑。

“当然应该……不是……”易晴柔心弦一动,赶忙背过身去,捂着嘴偷笑一阵,又飞快回转身来,冲他一吐舌头,道,“我去看玉佩的时候,你不是还躲我吗?我以为你怕被人看出来呢。”

“那倒不至于。”萧言庭道,“只是觉得,眼下还有些仓促,时机不宜。”

“你到底在计划些什么啊?”易晴柔歪着头,打量他老半天,方撇撇嘴道,“该不会是想把我卖了吧?”

“不会。”萧言庭摇头微笑,“舍不得。”

“这时候怎么又会说话了?”易晴柔两手扒着窗口,直接往外怕。

萧言庭唯恐她摔着,连忙伸手搀扶,还没来得及出言阻止,便已被她撞入怀里。

易晴柔把脸埋入他胸口,嘿嘿偷笑。

若能回得了家,怎么也得开个帖,名字就叫“那段在清朝拐带小道长的日子”。

他真的好暖……

“饿了吗?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吧。”萧言庭摸摸她的头,柔声说道。

“我不饿。”易晴柔猛一抬头,“吃了一下午点心,早就饱了。”

“你不饿,可我饿了。”萧言庭温声说着,拉过她的手便往外走,“走吧。”

晚霞散尽,夕阳落山,暮天收拢最后一束黄光,推着深蓝色如海水般的夜幕倾倒而来。

“先前私下里你对我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也会命令我。”易晴柔走在萧言庭身旁,一步一个脚印,踩着长廊里的檐影往前走。

“我命令过你?”萧言庭朝她投来疑问的目光。

月光洒下,照亮他大半张面庞,同照不到的下颌阴影交错,削尖了他的轮廓,比平日里少了一分柔美,多了一丝俊毅。

“是啊。任少爷插了句嘴,某些人醋坛子都快打翻了。”易晴柔俏皮一笑。

“你是说他……”萧言庭忍俊不禁,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认真说道,“我确实希望你去。”

“为何?”

“那里鱼龙混杂,我不想日后与你有什么误会。”萧言庭与她对视,笑眼间含着三分柔情。

“好啊,”易晴柔唇角一扬,忽然像是想到何事,对他问道,“不过你们全是男的,我同你去,该怎么同人解释与你的关系?”

“你喜欢怎么说都行,反正在这种下九流的场合,也没人会在意礼教。”萧言庭笑道。

“这样吗?”易晴柔展颜,眸底浮起一丝狡黠,踮起脚来,摸摸他的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占我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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