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老师这是在索吻？刚刚隔着手指头的亲亲勾起了她进一步的遐想？
从可绿不知道是她出了幻觉还是秦老师真的说了句通常只出现在她梦里的话，如果是后者，她忽然觉得她又行了。
“我一直觉得我不缺朋友，但好像从来没有过像你说的那种，可以身体亲密接触的朋友。”秦画舸这句是掏心窝子的实话，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都不会超过她的舒适距离，绝不会像从可绿说的那样，冲上去亲别人一口。
从可绿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概是因为你的长相属于高冷那一挂的，天生给人距离感，让人不敢接近吧！”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觉得我很不好相处吗？”
“唔，这很难说。”
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觉得她像黑夜中高悬的月亮，明亮皎洁，却没有温度，遥不可及。可她偏想摘下那月亮。
为了摘月亮，她想站得和月亮一样高。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不是把我当成变态了吗？”秦画舸对从可绿扭住她胳膊的事耿耿于怀。
从可绿想说，那不是她第一次见她。
“那天是个误会，我冲动了。不过我有点想不通，我们的每次见面似乎都不怎么愉快，你对我的印象应该很差才是，你为什么会愿意跟我交朋友呢？”
就好比嫦娥，居然愿意主动向觊觎她的猪八戒抛出橄榄枝。
“你为什么会觉得每次见面我对你的印象都很差呢？”
从可绿认真地帮她回忆：“就比如第一次，素颜的我拧了你胳膊。”
“为什么要突出强调素颜？”
“因为我想，如果我好看一点你可能还会看在我漂亮的份儿上原谅我的恶行。”
秦画舸被她逗笑了。
“你素颜也是很好看的。”
“所以我的漂亮终究是给我加分了？”
“加分了，当然加分了，喜欢赏心悦目的东西是人的本能。”秦画舸略微停顿，继续说，“不过即便你不漂亮，我也不会因此而讨厌你。”
“我那天态度不太好一是因为刚跟冷夏吵了架，再就是被你一招制服有些丢人，不太想面对你。其实从理性的角度来看，你愿意为冷夏出头说明你是个仗义善良的人。尤其你还特意追出来道歉，并且愿意帮我带零食给冷夏。”
她喜欢的秦老师果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那除夕夜的时候呢？”从可绿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了。
秦画舸沉默了。她想到从可绿为了欧司晨可以毫无风度一副斗鸡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些酸楚。
她发自内心地觉得，从可绿不该是这种拜金又雌竞的人，或许是欧司晨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吧。
秦画舸对欧司晨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你那天很漂亮，特别漂亮。”秦画舸的语气十分真挚，“上次在剧组见你时，你素颜，就已经很漂亮了，没想到在舞会上，你化着妆，穿着晚礼，整个人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当时从可绿和欧司晨跳舞，她看着欧司晨亲了从可绿一下，不禁有种优质白菜被猪拱的感觉。
“后来你拿着钱走，我知道你肯定不是真的在意那么点钱，只是找到了个台阶。你应该是不想来参加那个破酒会的，欧司晨强迫你去的？”
从可绿有些激动，秦画舸居然能准确地猜出一切，像个无所不知的神女，温暖着泥潭中痛苦挣扎的凡人。她鼻子酸胀发痛，眼眶泛红。
明知秦画舸看不到，她还是转过身，背对着她。
秦画舸还以为从可绿是因为她说了欧司晨的坏话有些不开心，可她还是想说：“欧司晨自小被家里宠大的，娇气又任性，根本不会对别人好。”
实非良配四个字她终究还是憋住了。
“嗯。”从可绿轻轻地应了一声。
秦画舸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她怕自己说太多引得从可绿怀疑，发现她是居心叵测的绿茶，图谋不轨。
沉默了许久，在秦画舸几乎以为从可绿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从可绿忽然小声问了句：“如果我和欧司晨分手呢？”
秦画舸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在无知无觉中睡着了，做了个梦。她赶紧掐了自己一把，确认自己不是做梦。
从可绿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方才更小：“我想和欧司晨分手了……”
虽然明知道她和秦画舸不可能，但目前她能做的就只有跟欧司晨分手了。
秦画舸内心狂喜，却不好表现出来，只淡淡地说：“你想好了就行。”
以为秦画舸早睡着了的从可绿没想到她居然接茬了，吓了一跳。她是要和欧司晨分手，但这个手未必会分得顺利，她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
“我想吃烧烤了……”从可绿翻了个身，假装在说梦话。
秦画舸一整个大无语，她就不该自作多情地搭那句话。
*
从可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妻妾》杀青回洛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欧司晨“分手”。
欧司晨错愕万分，仿佛从来没想过从可绿会主动和他“分手”。
从可绿倒也纳闷：“咱们俩不是早晚会拆伙吗？难道我要一辈子假扮你女朋友？你不结婚？”
“是，早晚，但早晚，我以为会再晚一些，我们这才几年就要拆伙啊？”
“六年。”
明知道欧司晨只是情绪的宣泄，从可绿还是准确地说出了两人“在一起”的年头。
欧司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一看，咱俩在一起好多年，在外人眼里大概是不结婚很难收场的关系了。”从可绿感慨。
欧司晨歪了歪头：“你该不会是想假借分手实则逼婚吧？”
从可绿眉头拧成一股麻花：“什么样的脑回路让你想出刚才那句话的？”
欧司晨尴尬地撇了撇嘴。
“我不理解，咱们这么久了，一切都很好，你为什么会突然闹分手。”
“不是闹分手，是理智地跟你谈分手。”从可绿纠正，“从头到尾都只是你觉得好而已，每次面对你妈妈，我都非常非常心累。见面前要内耗个几天，见面后要再治愈几天。”
“那我以后注意点，尽量在她面前稍微维护维护你，也不再让你做太离谱的事了。”
欧司晨的模样就像面对突然辞职的下属，手忙脚乱，慌张地画饼挽留。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现在不想要个男朋友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欧司晨后背忽然开始冒汗，难以置信地问。
从可绿点点头：“确实。”
“谁？”欧司晨一时间想不出她最近跟谁走得很近，刚刚杀青的那部《齐人有一妻一妾》里明明全都是女的。
“目前只是我暗恋的阶段，所以不方便告诉你。”
“你，从可绿，娱乐圈赫赫有名的女顶流，暗恋？”欧司晨觉得匪夷所思，“你编瞎话能不能靠谱点？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不需要我的庇护了，和我在一起除了解决不完的麻烦没有其他好处了，所以想跟我分开？”
欧司晨红了眼睛：“从可绿，你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了？”
一切都和料想中的一样。
“我没骗你。”从可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十九岁的时候暗恋一个人，想了她好多好多年，最近我又遇到她了。你应该知道的吧，每次参加大型晚会，我都会祝她安好。”
“小时候的暗恋最不靠谱了！”
“对，我知道。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想靠近她，了解她……”
“所以你暗恋他的时候都不了解他？”欧司晨仿佛化身吐槽机器。
“不了解，但就是喜欢，心心念念了很多年。”
“阿绿，信我的，你跟他接触多了就会发觉自己多年的暗恋有多不值得了！”欧司晨双手按着她的肩膀。
“接触多了我发现她比我想象中还好，并不是我一直通过想象在美化她，而是她是我无法想象的好。”
看着从可绿一脸花痴的模样欧司晨气不打一处来。
“从可绿，什么样颜值的男星你没合作过，什么样的人让你没出息地让你暗恋了八年！”欧司晨很难接受。按照从可绿的说法，她在认识他之前就已经暗恋那个人了，难怪这些年从可绿可以完全没有感情纠葛。
“如果未来我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你也对她感兴趣，或许我会让你知道她是谁。”从可绿笑了笑，轻轻推开他的手，“不过可能性几乎为零，她应该永远不会喜欢我。”
从可绿的卑微让欧司晨更加忍无可忍。
“我倒是好奇他是个怎样的神仙人物。”欧司晨在屋里走起了圈圈，依旧无法镇静，“只要你不分手，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从可绿纳闷地看着他：“至于吗？欧少，还是那句话，咱们早晚得拆伙。你眼看着也快三十了，你妈妈已经很着急你的婚事了，你以为你还能拖多久？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不分手，你妈妈也会想办法让我乖乖走人。”
欧司晨转得她头晕。
“再者说，你当年和我签合同，是为了路安昔，六年了，你还寄希望于路安昔吗？难道你不知道你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你妈妈，而是她根本不喜欢你？”
“行了你别说了！”欧司晨打断她，“这件事太突然了，或许你已经充分思考过了，但你还没给我思考的时间。给我几天时间，我想好了咱们再约。”
欧司晨匆匆忙忙地走了。
和欧司晨谈完分手，从可绿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去骚扰秦画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