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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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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王的幕僚商笃徘徊在有风楼一处雅间里。

直到敲门声响起,商笃立刻起身开门。

虽身居高职仍是一副混混模样的青年大摇大摆进了雅间。

诸晴昨日返回闵都的消息已经传遍,现在还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商笃也正提心吊胆着。

——谁知道诸晴手上又拿到了什么证据呈给建兴帝。

前些日子里诸晴屡次出京,每次回来都伴随着朝中某位权贵的削职、罢官。

这都快搞得朝中人人自危了。

历朝历代,做这种事情的官员,往往都会落的不得好死下场,为官者,少有手上全然干净的,皇帝的探子也是如此。

不过是因圣眷正盛、时机未到,才能叫诸晴如今风光无量。

这也是建兴帝对诸晴直言“非我也,兵也”的缘由所在。

诸晴的权势倚仗帝王,她如利刃出鞘,想全身而退,只能看帝王心意。

只是在诸晴看来,“帝王”也不过是个官职最大的位置,无非是这个位置只能由一脉子嗣担任罢了。

倘若真是天命所归,又哪里来的朝代更迭?难不成被人称呼“万岁”久了,真以为自己能万年常青不成?

可是就连宦海浮沉多年的老狐狸,都不会有诸晴这样干脆的大逆不道的想法。

这些都是未来之事,诸晴会有何下场与此时的商笃无关。

他现在只想从面前之人口中,得到诸晴最新的动向。

看看诸晴这次拿回来的东西,对穹王可有威胁。

这年轻人却没前几次那般干脆,而是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一副大爷模样。

商笃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大老远赶来赴商先生的约,歇一下都不成?”这年轻人很是嚣张。

“你歇够了,就快把该说的话说清楚。”商笃上前,指着他道。

“什么该说的话?”年轻人反问道。

商笃看出这小子不愿配合的意思了,冷笑一声,道:“你还在这里装傻充愣做什么?怎么,见诸护军卫风头正盛,又要做起首鼠两端之事?”

这年轻人敛眉不语。

商笃嗤道:“诸涪,五月之事,咱们王爷还没好好谢过你呢?若是你想挣诸护军卫的青眼,咱们王爷一定会到诸护军卫跟前好好替你美言几句。”

诸涪面上皱着眉头、颇为不满的模样,只是心下讥讽:还想要威胁他呢。

在商笃眼中,便是诸涪犹豫片刻,开口道:“商先生,你也清楚,诸护军卫治下严明,我做这种事情,冒了多大的风险。更何况在整个琳琅所,除了我,你再找不到第二个肯为你们办这种事的人……”

商笃听明白了,他要更多的好处。

是以诸涪话未说完,商笃便掏出一叠银票,摆在桌案上。

诸涪双眼一亮,话头立刻停住,从商笃手中抢过银票,清点一番后,一面将银票塞入怀中,一面笑着对商笃道:

“请王爷放心,昨天的事情与王爷无关,不过多的我也不敢再说,万一叫你们王爷拿去做了顺水人情,我可就被诸护军卫逮出来了。好钢得用在刀刃上不是?”

诸涪笑得谄媚,商笃也回以假笑,只心中对此人的做派更加不齿,暗道:你算个什么好钢。

等人走后,商笃琢磨着诸涪这话,忽然反应过来,诸涪是什么都没说,就从他这儿套了笔钱出去。

只是这些银钱是穹王拿出来令他们这些幕僚打探消息所用,本就不是他的,商笃也不算十分心疼。

况且诸涪所言不假,诸晴自湖城回来后,治下越发严厉,再难从她的部下那里打听出其它消息来。

在此之前,琳琅所就是个大号的筛子,你在他们门口坐着都能听见琳琅所里的“机密”。而现在,琳琅所严密到一只飞虫都进出困难。

曾经在琳琅所谈听过消息的人,皆疑心建兴帝当时将于此事上可有可无的诸晴派出去,是不是有令她单独肃清琳琅所中叛逆之人的打算。

诸晴当时带出去的两百人,确实都是琳琅所里的刺头,否则也不会在营中谣言甚嚣的时候若无其事、偏帮旧主。

而诸晴回来后,迅速将这二百人打散,其中部分人升职、领兵,又经她几番经营调整,慢慢便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是以在商笃看来,能保有诸涪这条消息渠道的稳定,就足够了。

.

诸晴“闭门造车”几日,觉得自己进了个牛角尖。

她想要“改天换日”,可如今国泰民安,龙仅有一子,不必担心继位之事,又该从何下手?

诸晴思来想去,似乎只有“毁良驹”这一条路可走。

可若是她踏出这一步,后续的发展便不一定会如她所愿。她便是再神机妙算,也不可能将天下事算尽。

更何况,诸晴无所谓自己是否会成为千古罪人,但好歹还是有那么些家国情怀,叫她不忍山河破碎。

犹记当年雁城,少年将军巾帼不让须眉。

诸晴抚着红黛的马鬃——红黛“不知怎么”就跑到她府上来了。

明面上是何如将红黛“赐”给桂奴,桂奴将红黛送给心仪之人兰茵,最后兰茵将红黛献给她的主人。

几番周折,终于叫何如成功将这匹马送给了诸晴。

兰茵站在诸晴身旁。

诸晴回来后一直忙忙碌碌,许多事情涉及官场,兰茵不好跟着诸晴,便在府上守着刘氏。

只有诸晴回府的时候,兰茵会跟在她身旁伺候。

这时候诸晴忽然“出门合辙”,看向兰茵,问道:“兰茵,我想勒死一匹马。我知道这是错的,只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兰茵虽然不明白诸晴在说什么,却知道诸晴绝不是只在讲“马”的事情。

她犹豫片刻,问:“娘子为何要勒死这匹马?”

诸晴看向落日余晖,道:“良驹不死,御马者永可稳坐高台。”

兰茵像是明白了什么,对诸晴道:

“娘子,便是做文章解题,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入题法子,怎么会想不到呢?许是娘子纠结于此,未曾向其它地方看看。就比如娘子爱惜宝马,又想要骑马的人死,流矢、暗箭都是可用的。再不济,只要离这个人够近,趁其不备,一刀斩下他的头颅,也是简单轻松。”

她用最为天真的神情说着如此血腥可怖之语。

诸晴却笑了一声,道:“是我执迷了,多谢你,兰茵。”

总是有其它法子,不伤到良驹,也能换一个御马者。

不需要着急,日子还长着呢。

.

“没来?”费郎中讥笑道,“好高骛远之徒耳,不堪大用。”

言罢,他腆着肚子踱进自己的办公之处。

负责录入户部官员的主事见此人走远,叹了口气,将“宋晓登”这个名字划去。

宋晓登拿着程赋写下的举荐信,守在何宅外,终于等到何城下值,赶忙上前拜见。

何城身边的侍从正要驱赶他,何城却令侍从退下。

他看这人眼熟,再一看这封举荐信,终于想起来一年多前曾与此人在雁城有过数面之缘。

何城领着宋晓登进自己的书房,温声同他叙了会儿旧,并问上几句程赋的近况,最后方对宋晓登道:

“你怎么不去户部衙门?来找我做什么?”

宋晓登略作思虑,答:“晚辈去过户部衙门,不过上官严厉,令晚辈与考官的同僚们一道应试,晚辈许是不合上官心意,只落得一个闲职。晚辈心有不甘,故特来寻侍郎。”

他没做出背后告状这种事情,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大度正直,而是宋晓登尚且不清楚费郎中与何侍郎之间的关系,更何况自己是一个外人,找到他人上官背后说人坏话,在上官眼中自然也是令人厌恶的行径。

倘若何侍郎与费郎中有嫌隙,听到宋晓登的话想大做文章,自会追问。

只是何城虽然听懂了宋晓登话中未尽之意,但却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纠缠过多。

毕竟大安是不允许指名道姓举荐到某人门下的,如今朝堂局势波谲云诡,人人自危,何城不想在这种时候徒惹是非。

他便笑着对宋晓登道:“你再去试试?毕竟是向户部举荐。你来探望我,我很高兴,只希望你官运亨通。”

何城不曾用官场上的自称,言语间颇为亲近,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殷殷期盼。

却叫宋晓登一片心寒——他觉得何城也认为他是急功近利之人。

不过他面上不显,仍是客客气气向何城行礼告退。

何城送他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春风得意的何如,也不知道他心里藏着什么喜事儿,天天跟个孔雀一样花枝招展往外跑。

他瞧见宋晓登,顺口问何城道:“爹,这位是谁啊?”

何城还在生何如前些日子“以死相逼”的事情,但碍于外人在,便压着脾气对何如道:“雁城旧识,姓宋,名唤晓登。”

因为何城面对何如时随性许多,语气便浮躁起来,也叫尚未走远的宋晓登听明白了何城“前后不一”的话语。

他背对着何家,长叹一口气,思索着该何去何从时,听见那位何家咋咋呼呼的公子喊道:

“他就是宋晓登?阿晴当时可劲的夸他,我瞧着模样也比不上我,整个人瘦弱无力的样子……”

后边就被何城喝止了。

这样的话实在无礼,况且人还未走远。

宋晓登此人自然不是何如说得那般不堪,至少眉清目秀,看着斯斯文文,身量清瘦些。

不过何如将宋晓登视作假想的情敌,一个劲说他坏话罢了。

但宋晓登不曾在意何如后边的话,他只听见一句“阿晴当时可劲的夸他”。

倒不是为博得女眷欢心而沾沾自喜,而是在思量着投入诸护军卫麾下是否可行。

作者有话要说:红黛:谢谢,马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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