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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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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晴神色一凌,下意识要反手拧住对方,在看清门后站着的人后方松懈下来。

原来是何如鬼鬼祟祟站在门后“偷袭”她。

“你站在门后做什么?”诸晴面上带笑,只是眼中的警惕尚未完全消去。

何如明白她自从坐上这个位置后,人更加小心谨慎,哪怕是在何家、何如的房中,也不敢全然放松。知道自己方才那一下激到了诸晴,他心下也生出愧疚来。

只是这些情绪于诸晴而言更是无用,何如不曾表露出来,笑着对诸晴道:“那阿晴来做什么?诸护军卫私闯民宅啊。”

诸晴笑哼一声,顺势扣住何如的手腕,将他拉到外间。

虽不曾点灯,可因房门大开,在月光下也看得清楚。

不过初冬时分,又是三更半夜,还是有些冷。

诸晴扫了眼何如身上的单衣,知道他是在床上睡着,听见外间的动静后临时爬起来的。

也不知怎么想的,就穿着单薄站在门后,来“吓”诸晴这一下。

她掀开里间的门帘,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何如的外衣,披到他身上。

何如一贯神采奕奕的双眼在夜色中居然也是亮晶晶的,他聚精会神地凝视着诸晴,叫诸晴觉得他的目光比月色更加温柔透亮。

“看来我是不该来的,扰了你的清梦。”诸晴对上这双眼睛,回以凝望。

哪怕做了两年夫妻,到底还是害羞,何如先避开诸晴的视线,可嘴上还油嘴滑舌道:“是阿晴不在身边,我睡不安稳。”

“是吗?”诸晴嘴角微撇,佯装恼火道:“我看是我来了你才睡不安稳吧?总彻夜不眠的,连觉都没了。”

何如听出来诸晴说的是房中话,面上微红,但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退步的,便道:“晚上辛苦,白天就算喧闹也睡得安稳嘛。”

他还刻意拖长音调,显出几分委屈来。

诸晴瞪了他一眼,只是嘴角挂着笑。

她又看了眼夜色,不欲再与何如闲聊,便拿起桌上的香囊放入何如手中,道:“你明日将香囊中的东西交给你的父亲,说是我给的便是,他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记得避着些别人,不要叫别人发现了。”

“我能拆开瞧吗?”何如低头端详着香囊,总觉得有些眼熟,只是夜色昏暗,叫他不太确定。

“随你。”诸晴道。

话音刚落,何如已经拆开香囊,摸出里边的璞玉与字条。

他瞥了眼诸晴,诸晴没什么反应,他便拿着字条凑到门口的月光下仔细辨认字迹。

上边只交代何如将这块璞玉交给何城,其它东西一概没提。

倘若何如不曾醒来,这句话便是何如明日早起发现香囊后嘱咐何如的。

何如又看了眼刚才便觉得眼熟的香囊——果然,是当时诸晴离开何家后,何如托兰茵送过去的那个。

他转身将香囊塞回诸晴手中,叫她带回去的意思,而后甩了甩手中的字条,道:

“有秘密不告诉我也就算了,可连托人办事的字条里居然都没句问候的话。”

何如做出神色怏怏的模样,只是还在悄悄窥着诸晴的神情,可见他不过是在借机“讨要报酬”罢了。

诸晴上前,在他唇上轻啄一下,道:“天色不早了,你快再去睡会儿吧,我熬了一天,实在挨不住,要回去休息了。”

何如虽然嫌“报酬”太少,但看着诸晴困倦之色,不想再强留她,便道:“那你回去休息吧,我一定给你把话带到。”

“多谢我的情郎。”诸晴轻笑一声,又落下一个吻,方转身离开。

但她走下台阶时,忽然想起什么,又偏头对何如道:

“你家墙瓦上的灰有些重,可以遣人清扫一下。”

何如不明白诸晴这是做什么,点头应下。

诸晴翻出何宅院墙后,又看了眼被自己擦干净的那一截,想起月色下,何如带着几分懵懂的点头。

她心情颇佳,面带笑意,在月光铺满的长街上独行着。

.

裴阅看着碗中熬煮出来浓黑的药汤,扯了扯嘴角。

冬夜漫长,已近辰时,外边还是暗蒙蒙的。

而她一大早便起来熬这碗药,便是死板、严苛的婆家,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裴阅捧着药碗,掀起帘子进到里间。

她的丈夫眼下乌青,看来昨夜又不曾睡得安宁。

他见到神情憔悴的裴阅,心下不喜,道:“云娘呢?”

裴阅将药碗放下,垂眸回道:“在后院,夫君身体不好,母亲不许她来前院。”

她在建兴十二年开春诞下一个女儿,但产后气虚,一直调养不好,至今已有一年有余。

而她的丈夫喜好美色,待她自然日渐薄幸。

夫妻不睦、子嗣不丰,事出有因又与裴家商议过,于是今岁暮春,她的婆母做主,给她的丈夫纳了一房妾室。

又因为裴阅身体不好,幼女被婆母抱去照顾,只叫她好好修养。

问过她的意见、经过她的父母同意,她又怎么会有什么不满呢?

分明是家风严谨的人家,在外人看来,她衣食无忧,只是婆家有些迂腐、呆板罢了。

哪里晓得妾室都快爬上她的头顶作威作福了。

可宠妾灭妻为人不耻,于夫家仕途有损,这件事是为家丑,不好外传。

要她忍。

她待字闺中,忍了二十年,出嫁为人妇,又要忍二十年吗?

什么迂腐、呆板!分明道貌岸然的旗子,为着家风严谨的幌子,死死捂住儿媳的嘴。

裴阅算是知道为什么初嫁以后,婆家便要她断掉与闺中密友的联系。

敢情在这里等着她呢。要她打掉牙往肚里咽,一句苦都诉不出,免得败坏了他们家的好名声。

只是她的娘家与夫家是一丘之貉,看中这个“好名声”,便是知道内情,也要她忍着。

说什么妾越不过正妻,说什么生再多孩子也是记在她的名下,说什么熬过去就好了,等年纪上去,大家就是一个院子里说话的好姐妹。

呸!

裴阅就是看着浓情蜜意的狗男女恶心!

一想到她那位好丈夫面对妾室时的神情,与新婚时面对自己时一般无二,她更是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她被孤零零关在院子里,连女儿的一面都难见到。

裴阅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假使她不曾去过拂山书院,不曾见识过意气风发的世界,不曾眼见着昔日好友实现各自的抱负,或许她能将自己闷死在这个四四方方的世界里,熬一个长辈口中的未来。

可是她偏偏知道,这个世界的女子还有另一种活法。

而她遵从父母的安排,将余生的欢愉与否交托给一个并不认识、只听家里人讲述过的人手中。

裴阅敛眉,看着碗中的药汤,道:“药凉了药性有缺,夫君早些喝了吧。”

男子虽面有不耐,还是接过药碗一口饮尽。

裴阅看着他入眠,脸色上渐渐浮起一阵酡红。

她听见昔日枕边人梦中的呓语。

除却云娘外,还不知道有多少裴阅听都没听说过的貌美小娘子与他在梦中相会。

看来这些年她的好婆家为了守住这个“好名声”,费了不少功夫。

只是她这个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却连他的梦里都占不到一席之地。

裴阅冷笑一声,收走药碗。

.

穿戴整齐、准备上值的何城看着门口蹲着的何如,轻踹了他一脚,道:“大清早蹲这里做什么?”

何如神思困倦,差点叫这轻飘飘的一脚踹翻了,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他还记着诸晴交代的话,环顾四周确认左右无人后,才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何城,道:“给,爹,阿晴叫我给你的。”

何城下意识接过这东西,并道:“诸晴给……”

他话没说完,察觉出什么不对,瞪着眼睛看向何如道:“你哪里拿到的?诸晴叫你转交做什么?你和诸晴藕断丝连着?”

“唔……”何如揉了揉眼睛,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听明白何城说什么,答道:“啊,对啊,忘记跟您老说了,我和阿晴和好了。”

何如话音刚落,何城就一脚踹到他屁股上,这一脚是实打实的,直接把何如踹飞出去。

好在何如挨打经验丰富,在地上滚了两圈卸力,安然无恙地站了起来。

“和什么好!你们都和离了,和的哪门子好?”何城都来不及看从何如那里接过来什么,就攥着这玩意上前要给何如再补上一脚。

何如这回彻底清醒了,立刻向自个儿院子跑去。

何夫人听到动静出门,就瞧见何如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惹得他爹这么生气,正怒发冲冠追着何如要揍他。

她赶忙追了上去。

一番纠缠后,何如被夫妻二人怼在角落里。

何夫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只先帮着夫君逮住何如先。

只听何城怒道:“我说过多少遍,诸晴现在不是我们家能招惹的。”

“我也没招惹啊,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蹲在角落里的何如小声嘟囔着。

何城不想再跟这个一根筋的逆子谈论这个话题,只是皱着眉头道:“你没脑子,诸晴没道理陪你瞎搞啊。”

何如不服气,依旧小声抗议道:“这叫烈女怕缠郎、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不管何城将这件事上升到多么严重的程度,在何如那里它就是情情爱爱的事情。

何夫人听懂了,她略一思索,忽然道:“何如,前些日子你闹自尽的事情,是不是在诸晴那里也演了一遍?”

何如登时心虚起来,支吾道:“什么演的?我真情实意的……”

他倒只是心虚演不演的问题。

何城冷哼一声,道:“装模做样博取同情呗。女儿家心软,一时做了错误决定,叫某个家伙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上了。”

何夫人嗔视何城,对他这样形容儿子显出不满来。

她又转过头问何如道:“那你们、嗯、和好也有月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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