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大旗飘飘——岳处的电话

第二天，送走员外，张华不在办公室。我就和宝宝一起去移动公司交了预付款，各自买了一个号码，还给张华也买了一个。拿到号码，我新奇的给许多兄弟打去电话，告诉新号码。然后，又把号码挨个通知各位领导、同事，一番嘚瑟！

明知道这样做太为高调，在需要处处小心谨慎的政府机关这样做很不合适，但人啊，虚荣心作怪，我这时还只是一个刚出校门，不谙人情世故的毛头小伙子，在所难免啊！

这个过程中，张华不在办公室，我想给他个惊喜，所以也一直没有给他传呼。如果有张大哥在，我应该不会张扬到把电话号码通知各位领导同事，虽然这件事没有直接导致什么事情发生，但我后来知道这样做绝对是不正确的。

当我把电话交给张华的时候，张华坚辞不要，无论我怎么解释说服。没有办法，我只有先把电话收起来，以后再说吧。

正当我在玩弄我的第一部电话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怎么接啊？在接近一分钟寻找接听键的过程中，才意识到响的是桌子上的那部固定电话。

“喂，”我赶紧拿起电话。

“小山，到我这里来一下。”电话里传出岳处的声音。

岳处是我们处的一把手，今年不到50，平时一副慈祥的模样，平易近人。但我和他之间还隔着科长和宋处，他从没有直接给我打过电话。

我赶紧颠儿颠儿的来到岳处办公室，岳处把我让到待客用的沙发上坐下，而不是普通同事汇报工作时坐的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但直到岳处竟然亲自泡了杯茶给我，我才意识到今天我得到了与众不同的待遇。

诚惶诚恐之下，我猜测要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了。一般而言，如果你的老板突然之间对你一反常态的客气，那么一般是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在企业不是炒你鱿鱼就是要把你调到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去，而在政府机关，下岗是不大可能的，但，这一段正要求机关干部下基层锻炼，不会是这个指标这么快就要落实在我头上了吧？

反常即为妖，各位看官一定还记得这句话吧？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人生格言之一了。

我心怀忐忑的半坐在沙发上，一时之间紧张的直咽口水，心脏“扑腾、扑腾”的剧烈跳动起来，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我对面坐着的是一位□□的AV□□呢。

然而，对面正襟危坐的是我敬爱的岳大处长，他依旧保持一贯的和颜悦色，虽然这样的和颜悦色丝毫没有办法缓解我的紧张情绪。

使我开始放松下来的是岳处的一句问话：

“小山啊，你和杨部长很熟吧？”

“杨部长？”我还沉浸在可能要被发配到偏远乡村的惊恐之中没有恢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您说的是？”

“就是XX部的杨玉珠部长。她好像是和你一个大学的吧？”岳处提到。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杨部长啊，没有见过。”

“哦，她好像后来在职在X大读了个研究生。”岳处好像非要弄明白我和杨部长之间的关系。

看着岳处欲语还休、吞吞吐吐的样子，我赶紧接到：“我和杨部长的司机住在一个宿舍。”

可能有些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故意装出一副讳莫如深，让人以为和高级别领导有多深关系的样子，以求利用这种可能的关系获得其他领导的照顾，但我不会这样做，这并不是我多么清高，实际上我第一确实不喜欢撒谎，一撒谎我就紧张，不等对方识破，我自己就恨不得招供；第二，我并不认为这种靠“蒙混”获得的照顾能够长久，一旦有一日真相大白，不要说前面所获竹篮打水一场空，仅仅是面子，还能腆着脸的估计为数也不多吧？

我还是一个看中脸面的人。

听我这样说，岳处也略略放松了一下，我想在此之前他一定也十分忐忑，如果有这样一个搞不清和高官什么关系的手下，也是一件麻烦事。

“哦，原来如此。”岳处前倾的身子终于靠回沙发背，轻舒一口气，不过，虽然让他凭空紧张了一把，毕竟岳处是一个老好人，倒也没生气，只是语气恢复正常的说道：

“刚才，一上班，杨部长就打电话给我，说想要借用你几天，你知道吧？”

怪不得岳处前面会有这样的疑问，一般这种级别的领导很少这样调人的，这种临时借人帮忙的事情很少出现。即使出现，也多是由杨部长所在部门人事处或办公室和岳处这边联系，杨部长直接打电话指名道姓要人的事情可以说从未出现过。因此，岳处才以为我和杨部长有比较深的关系，可能杨部长此举并不是真的借人，而是我和杨部长约好的双簧，借以告诉岳处，我杨部长在你这里有个特殊关系的人，你清楚就行。

虽然听岳处口吻，仍然有些将信将疑，但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坦承：“不知道。”

看我一头雾水的样子，确实不像睁眼说瞎话，但这种事情也确实从没出现过，所以，岳处也只能暂时不去追究详情，告诉我说：

“杨部长说的是他要接待一个重要客人，对方是大学的历史教授，她查了一下，就你是学历史出身的，利于沟通，所以借用你几天。”

怪不得岳处起疑，政府部门文科系学生很多，其中历史和中文这两个系最多。所以，点名要我，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虽然，我是学历史出身，但我很清楚我们这个专业学生的素质，本来入学时分数就几乎是最低的系，大学学业也最为轻松，整天琢磨的就是帝王心术那一套，无非就是尔虞我诈的权谋之学，以这些封建王朝的糟粕之学来治理现代化的文明国家，以这样满肚子鸡鸣狗盗、男盗女娼、道貌岸然、沐猴而冠的这一群宵小之徒来掌管政府机枢，国家、百姓能好的了？

我知道这些言论会得罪不少人，不过，我也是其中之一，各位，轻些拍砖吧。

“你现在手头事还多吗？”没等我回答，就接着说：“也来不及交接了，杨部长马上派人来接你。”

“事情倒处理的差不多了，过了元旦，各种稿件就少多了。”我还是回答道：“那，宋处那边？”我迟疑着。

“我来告诉他，你只管走吧，待会儿就来人接你了。好好干！”岳处继续慈祥的表现，还拍了拍我肩膀。

岳处和宋处一直不和，这一次岳处越过宋处，直接安排我工作，连交接都没有安排，摆明了是告诉宋处，我是岳处的人。

这可能是因为岳处仍然不能确定我和杨部长是什么关系，还是真正是纯粹的工作需要，而“宁愿搞错，绝不错过”，先笼络一下我再说。但，神仙打架，我和宋处关系可就更麻烦了。

前面的拼音事件，宋处虽未表示，但张华提醒我，此人小肚鸡肠，我这一举措，虽然成功帮他解决尴尬，但他一定会认为我是充满了蔑视与嘲讽。哎，碰上这样的极品领导，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你说我能怎么办呢？

现在也只有将错就错，不是我选择站住哪个队伍里，而是我根本没有权力选择。

果然，来接我的是宝宝，正是他的好心推荐使我获得了一次在高级领导面前表现得机会，但也再一次使我身临险境，很快就见到了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