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大旗飘飘——久仰的杨部长

从我办公室到杨部长那里距离很近，所以，路上也来不及详细问宝宝情况，只是说：

“怎么回事？是你搞的鬼吧？”

“是，昨天，杨部长和李秘在车上讲从北京要来一个重要客人，而且这边要以私人身份接待，要陪着在海城参观和度假几天，就希望找一个能够随机应变、谈吐文雅、气质跟的上人作陪，关键是不知道是保密还是什么原因，不能用官方资源，他们在讨论人选，一直想不到合适的，我就推荐了你。”

在外面场合，宝宝还是一口一个杨部长，杨部长、杨大姐、老板，几个称呼，宝宝切换的毫无障碍，真是佩服他。从这点也看的出来，宝宝在杨部长身上真是用尽了心思，可以说他的人生就是围绕杨部长转的。

事实也确是如此，后来宝宝飞黄腾达，以一初中学历官至处级，但最后流亡海外，直至无奈回国，身陷囹圄，都是拜杨部长所赐，真是“成也杨部长、败也杨大姐”，以后会有详述。

“靠，我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能入杨部长法眼？”我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责备宝宝。

在他眼里，能够有机会推荐我靠上大领导，是出于兄弟情谊，但我想的却有不同，和这些大领导相处，替她们办事，事情顺利是理所当然的，而如果一旦有些地方没处理好，甚至只是很小的瑕疵，都可能招致不满，这种不满意很有可能会在相当长时间内持续，甚至都不会再有机会让你再做努力获得改变的机会。所谓“伴君如伴虎”，正是此意。

而我这时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阅历、经验都极为欠缺，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所以，这个时候这样的机会是福是祸一时是很难说的清的。当然，如果事情处理的足够出彩，得到领导赏识，那也绝对是一个终南捷径，可以迅速达到其他人多少年可能都无法达到的地位。

但，宝宝一番好意确实是处于真诚，当然如果我可以获得认可，他也与有荣光，在杨大姐面前也有面子，以后也多个帮手的意思，但无论如何，一番好意，还是要感谢的。

不过，“那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告诉我？”

“当时，我说了之后，杨大姐也没说什么，她那时还在考虑吧，我也不肯定她会不会认可你。”宝宝解释。

这时，我想宝宝之所以昨天晚上告诉我他和杨部长的渊源，应该是为了今天的事情做铺垫，先让我对杨部长有个了解。如果杨部长认可，使我更愿意搭上杨部长这条线，更看重杨部长，也更卖力的做好这件事情。

看来，宝宝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毫无城府啊。在这个成天勾心斗角的地方待长了，再老实的人也会学聪明些的。

“你都怎么介绍我的？”

“我都说了，说我们怎么好的关系，你怎么擅长待人接物什么的，我还……”宝宝犹豫要不要说下去，而一时吞吞吐吐的。

“还怎么吹嘘我了？先给我说一下，别到时给你丢人。”我自嘲的笑笑。

“我把龙山的事情告诉杨大姐了。”

“艹！”我一听，大惊失色：“这件事怎么能说？”

“别生气，别生气。”宝宝猜到我就要发飙，赶紧赔不是：“你知道的，在杨部长那里我是不敢撒谎的，所以，有什么就得说什么了。”

他又赶紧加到：“放心，没关系的，杨部长很懂事理的，不会不满意的，也不会对外传的。”

虽说如此，但龙山这件事的扩散在市府这种地方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只可能会成为一颗炸弹，只不过不知道会不会爆，更不知道会什么时候爆。

一个炸弹真正可怕的不是“定时”爆炸，而是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爆炸。

宝宝这么忠诚于杨部长，我心里一闪念，看来也不能什么事都对宝宝毫无保留了，谁知道哪件事会再传出到杨部长这种高级别领导那里呢？

“你看，如果这件事对你有负面作用，她就不会找你来了。”我正想着，宝宝继续解释道。

也有道理，这时候，马上就到了杨部长办公室门口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可能是个机会，谁知道呢？”我自己宽慰自己，一咬牙，敲响了屋门。

开门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白面书生，架着金丝眼镜，低眉顺眼的样子，一看就是长期在领导身边工作的秘书之类。

一个个子中等，身材也略显发福的中年女子从宽大办公桌后站起向我们走来。

看她虽然有了年纪，但由于精心的保养和得体的衣饰，丝毫看不出这个年纪女人常见的臃肿之感，反倒是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扑面而来，但微笑的面容上隐藏不住的精明、长期位居高位养成的强势之态也略有展露。

“杨部长，小山，这位是李秘书。”宝宝分别介绍。

“我是杨玉珠。”杨部长展现职业性的笑容，伸过手来。

一般情况下，这种官场人士见面，约定俗成的规则是职位低的要主动伸手，而且是双手，甚者一点的则配着点头哈腰，满脸堆笑，极尽谄媚之态。

看来杨部长懂得男女见面，只有女方先伸出手来男方才能伸手的礼仪。从这一点看来，至少杨部长是接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也表现的平易近人。

这种人很容易给人亲近之感，很多下层官员也习惯以这些表面文章来评定一个高级别领导的为人，至少给他们提供了溜须拍马的素材。但读史无数的我深知，这些表象往往和实际情况大相径庭，甚至背道而驰。历史上给了我们太多的例子了。

当然，这种感觉在我脑间一划而过，我赶紧快走两步，略微弯身，和杨部长轻轻一握手。

“久仰杨部长，我是小山。”我自我介绍。

对杨部长确实是久仰了，尤其是宝宝听到宝宝讲杨部长仗义出手、威震村长，不管怎么说还是使我大增好感，毕竟，不是每位领导都愿意为手下如此出手的。

“李斌、文武斌”那位白面书生自我介绍，态度也很客气。果然我猜的不错，是杨部长秘书。

分宾主落座，宝宝倒上茶来。一番客套之后，我恭敬的问：

“杨部长，这次招我过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够效劳？”各位客官别笑，在那种情况下，这已经算是不卑不亢了。

“是这样，我北京有一个朋友要来海城住几天，主要是度假。而我这边你也知道，临近春节，各种往来的事情很多，实在没有办法长期陪他，我听小甘讲，说你聪明机灵，很擅长待人接物，所以，就想麻烦你代我接待一下。”

“愿意效劳，杨部长看得起，我肯定尽心竭力，只是怕水平有限，万一招待不好……”，我正在寻找合适的字眼，杨部长看出我的意思，就接着说：

“不用担心，他是我的老朋友，人也很随和的，他以前是大学老师，你们应该能谈得来的。”

就这样，很快就确定了由我来负责这次接待，我也没有多做推诿，有些话讲不讲都没关系，很显然，招待好了，宾主尽欢，杨部长会比较高兴，对我个人会不会有什么益处不是我能考虑的，接待不好，那，从此就会留下“差评”，对以后可能会有不利。但这些话，有些人喜欢打个预防针，讲讲“万一哪地方没处理好，杨部长别见怪”等等，我认为都是废话，不提也罢。

“他后天到，今天下午会有他的几个助手先到，总体分工是这样，你全面负责接待，如果需要，李秘书你可以随时安排帮忙，小甘全程陪同，给你们开车。”

事情很快交代完毕，等我要起身告辞时，杨部长突然说：

“小山，这次接待是私人接待，一是不要动用官方，二是我这个朋友很低调，不喜欢大张旗鼓，所以，一切从简，不能张扬，越少人知道他来海城越好。他是个大人物，一动就会惊动很多人，他特别嘱咐这次要尽可能保密。”

还没等我深思这几句话的含义，她又说：“还有，更重要的是保证安全，一定要安全，为了安全，即使他不高兴，你也不能由着他。知道吗？”说完，直视我双眼。

“明白。”我坚定的回答，看到我坚定的眼神，杨部长略显放心，和我握手告别，竟说了句：“拜托，拜托！”让我颇有受宠若惊之感。

“明白？我糊涂的地方多着呢？！”我内心说道。

太多的不正常，预示着绝对不像敬爱的杨大姐说的那样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