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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醋海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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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茵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翻过身,面朝里躺着。

很久很久,久到鸡鸣声起,她才朦胧地有了睡意。

在她睡熟之后,周沉璧给她掖了掖被子,盯着枕上青丝,扬起嘴角笑了笑。

四日后,阮茵可下地走动了,请示过侯夫人,由孟叔驾车送她去了胭脂铺。

她养伤这些日子,纪阿月忙得脱身不得,故而未曾来侯府探视,只听小令说她无大碍,也就放了心。

阮茵到铺子时,阿月正在整理货架,看见她顿时眼睛一亮:“姑娘!”丢下手里的东西便迎了上来,“小君侯说的果然不错,姑娘今日会过来。”

阮茵一愣:“小君侯?”

“是呀!”阿月扶着她往耳室走,边走边道,“今日一早,小君侯路过咱这停了停,说你的伤才见好便憋不住了,今日定然会过来,让我盯着你莫要多走动,好好坐着休息。”

……他倒是料算得准。

周沉璧虽伤得比她重,却只在家躺了两日,便回巡检司上值去了,反倒是把她按在府里好几日,如今又来叮嘱阿月照看他,阮茵咬了咬唇……她哪里要人这般操心。虽如此,心口却是泛起丝丝的暖。

愣神片刻,又听阿月说起此次真假飞燕迎蝶粉的事。先前来铺子里闹事的女子说,她那妆粉是一熟人所赠,她不知有假,用后起了疹,自然来找店家要说法,绝非有意诬陷一枝春。

巡检司瞧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将她好生训诫一番,又罚了十两银子作赔付,这桩事就算了了。但阿月直觉这女子有所隐瞒,嘱了小七暗中盯着她,没想到真叫她查出点意料之外的事。

这女子原是城西屠户王大郎的娘子,姓杨。前日小七跟了她一日,未发觉什么不妥,正要回转时,忽见一辆马车停在了肉店门口,很快,那杨娘子上了车,过了好一阵儿才出来,车帘掀起,小七晃了一眼,却未看清里面坐的人,马车便往前走了。

赶车的人不认识,这马车却有几分眼熟。

小七悄悄跟在后头,转了两条街,那车又在一家布行门前停下了,这回车里的人出来了,是个女子,似乎是府上二姑娘。

“阮春蕊?”阮茵蹙眉。

阿月点了点头:“她身边没跟丫鬟,还戴着面纱,遮住了半张脸,所以小七也不大确定,只看她的身形和走动,有点像。但二姑娘不是在府上禁足吗?”

所谓禁足,不过做做样子罢了。冯侨香自不会真罚她,而阮尚谦要忙生意上的事,也不会时时在家。如今,先前那桩事的风头过去,一切也就恢复如常了。

可这位二姑娘,一向不是自觉受了气还能忍着的主,所以又想出一个蠢招来恶心她。

阮茵眼中闪过厌恶之色,一瞬又坦然,阮春蕊来作弄她,总比去寻阿娘的麻烦强。想起阿娘,是该回府看看她了。

听见阿月在问她打算如何办,阮茵不欲多说,只道随她去,转而说起改良胭脂盒之事。

闷在侯府这几日,她想到一个法子,便是在这妆盒盖子内侧夹层里,刻上铺名。一般客人不会揭开夹层,自然也就不知这妆盒内另有乾坤,如此可避免日后再有人以假乱真,来陷害一枝春。

阿月听后也觉此法可行,只是要重新定制妆盒,需得同王记作坊那头招呼一声,现下就着手做起来。

二人商议停当,阿月又问起翁兴嗣,因涉及公案,阮茵只约略说了几句,并未多谈。

有客人进店,阿月出去招呼了,阮茵对着账册和库存登记册看了一会儿,心中大致有数,便出来同客人寒暄了几句,又跟阿月打了个手势,径自出了门。

“姑娘你去哪?”阿月想起小君侯的吩咐,心下一急,留客人自己挑选,快步跑出来叫住她,“小君侯不让你乱走的……”

“去明前街看看,莫担心,我有数。”

阿月还要再劝,阮茵却已转身走了。

回到铺子里,三位女客已选好了,正在柜台前等结账。

方才阿月在门外说话,她们也听见了,此刻便相互怂恿着,探问:“月掌柜,看来这侯府少夫人是不好当啊?小君侯一步也不让乱走呢?规矩可真是大……这要是我啊,可受不了。”

旁边两位也随声附和:“谁说不是。”

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

阿月暗自撇嘴,却也不大在意,只说:“娘子们听岔了,小君侯心疼少夫人,才叫她少走动。”

三人对视一眼,神色显然是不信,反而因阿月这句解释,更确信自己的猜测,且还加上了凭据:“可前几日遇上邓家姑娘,听她说在宁府宴上,小君侯不知何故,好一通训斥阮掌柜呢。”

邓姑娘自然是邓宜乐,也就是宁晓霜那小姐妹。

实则邓宜乐不止说了这些,还说一枝春的脂粉不好,劝她们别买。只是她们三个用惯了,不愿意换,加上同宁晓霜的交情也算不得深,犯不上因她几句话与侯府少夫人割席。

阿月不知内情,却恼这些个长舌妇,就爱搬弄是非,有心怼她们几句,又想起阮茵一向的嘱咐,叫她遇事莫要急躁,客人为大,只得又压下了火气。

女客们见阿月脸色比先前沉了些,不觉有些尴尬,面面相觑一番,又主动圆回了话头,只说她们也是听了这么一耳朵,实则心里还是想着阮掌柜好的。阿月扯了扯嘴角,结完账便送她们出门了。

恰这当口,胡定来了胭脂铺。

他受命,来给少夫人送些解馋的零嘴儿,再看看她的伤可有反复。

结果正主儿没见着,倒是被阿月拉着一通问。前些日子宁府宴上,小君侯可是训斥了我们姑娘?

胡定一头雾水,问她是从哪里听来的。阿月据实已告,胡定也不知内情,但可以保证,公子绝不会在外头让自己娘子没脸。

阿月听完放了心,二人又闲话几句,胡定把手里提的一袋栗子交给阿月,便告辞了。

到了下半晌,太阳快落山时,周沉璧来胭脂铺接阮茵。一见面二话不说,拉着她便走,连拒绝的余地都不留。

等到被他抱坐到马上,阮茵才顾上问:“去哪里?”

“逛铺子!给娘子买钗鬟。”周沉璧一夹马腹,沿金雀街往西,迎着耀目金光前行。

此刻街上人正多,二人同乘一骑行在路中间,引得众人纷纷侧目,阮茵很不自在,偏头小声说:“我不缺钗鬟,先前是同你玩笑的。”

“那不行,本公子说话算话,你不缺是你的事,我答应了是我的事,娘子怎好让我做个言而无信之人?”

他振振有词,阮茵无奈,又道:“那我们下马走吧,你看这么多人瞧着……”

“你今日走的路还少了?亏我还提前同你铺里那丫头打了招呼,竟也没看住你。”周沉璧气哼哼的,“瞧怕什么,便是要叫他们好好瞧!”

阮茵默了一瞬,问:“你听说了?”

她从明前街的铺子回来,便听阿月说了首尾,当时她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有人能颠倒黑白至此,但却并未生气,故而同周沉璧说:“我不在意。”

“我在意。小君侯的娘子,怎能任由他人胡说八道看笑话?”他这样维护她,叫她不知说什么好。正出神时,又听他说了一句,“先前小报上编故事坏爷名声那兔崽子,最好也瞧着,今日是‘小君侯同娘子携手同游,恩爱甚笃’!”

阮茵心里一惊,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问:“小报背后之人……查到了吗?”

“算他运气好,巡检司这会儿且腾不出人手来收拾他!”

“哦。”她知道李豹无碍,但从周沉璧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更加放心了,想了想又问,“那日后,还会查吗?”

“看他表现,看我心情。”

“她定不会再乱写了!”阮茵脱口说了一句。

周沉璧有点奇怪,偏头看了她一眼:“最好是如此。”

沿金雀街往西,行过两个巷口,路北有一家名为琅翠馆的首饰铺。这铺子面阔六间,分上下两层,里面的货品种类繁多,花样时兴,颇受年轻姑娘喜欢。

二人在琅翠馆门前下马,周沉璧将霹雳拴在一棵大树旁,拉着阮茵径直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有伶俐的婢子上前来蹲身行礼:“婢子蓝玉,见过小君侯、少夫人。”再笑盈盈地问一句,“少夫人想看什么首饰?”

周沉璧道:“把你们这最好的簪钗取来。”

一楼的十几个货柜间,挑选首饰的女子三三两两聚着,闻声纷纷望向这边。

阮茵脸皮一麻,悄悄扯周沉璧的衣袖,小声说:“我随便选一样就好。”

“啧。”周沉璧睨她一眼,攥住她作怪的手,“娘子的钗鬟,不能随便。”声音不高不低,恰够满屋子人听见。

阮茵顿时心如死灰。

她已经感受到四面八方激射而来的视线了。

可惜身旁之人体会不到她的如芒在背,尤其是那婢子蓝玉,闻言笑得更真诚了。

“人都说小君侯很宠少夫人,如今看来果真不假。二位请随我去楼上瞧瞧……”

蓝玉在前领路,周沉璧拉着阮茵的手拾级而上,须臾到了二楼。

这一层比楼下显得空旷,首饰不足楼下一半,但品相明显要精致许多,阮茵是生意人,不必多说,便知这层的价格要贵得多。

她是头一回来琅翠馆,虽说于头面首饰上一向并无讲究,但只要是姑娘家,看见这掐丝嵌宝、烧蓝点翠的精巧玩意儿,没有几个不好奇的。

周沉璧既然要做戏,她倒也不妨趁机好好欣赏一回。

蓝玉取来好几样簪子,阮茵兴致都不大,却被一双云纹镶宝石的金钏吸引了视线。蓝玉见她眼珠不眨地盯着,忙从匣中取出来,要为她试戴。

这臂钏一看就价值不菲,阮茵只是好奇,并非要据为己有,于是笑着摆了摆手,蓝玉却道:“少夫人容禀,这臂钏乃是藩国货,昨儿才到柜上的。少夫人皮肤白皙,手腕细匀,合该试一试,好叫这钏子也开开眼,看看什么样的妙人儿才最适合戴它。”一面说,一面打开了臂钏的卡扣。

周沉璧斜倚在柜旁,一手把玩着剑穗,饶有兴致地看着,适时出声:“试一试。”

两下里都催着,阮茵也实在喜欢的紧,便不买,试试也没什么。于是当下也不再推拒,由着那婢子将金钏戴在了她的腕上。

卡扣才锁好,那婢子忍不住赞叹一声:“这臂钏,像是为少夫人量身打造的!”

细腻瓷白的肌肤,衬得那璀璨的金石更显夺目,她旋着手臂欣赏片刻,转头去看周沉璧,然而,与那双乌沉沉的眸子只对视一瞬,她便转开了视线。

一时不防,她竟也入戏了。方才竟然想问他,好看吗?

蓝玉还在夸,阮茵却道:“取下来吧。”

话音刚落,却听一女声叫:“阿璧哥哥。”

阮茵一愣,转头,见宁晓霜带着两个婢女,正从一架半人高的插屏后走出来。

宁晓霜款款行至两人身前,睨着阮茵略略颔首,然后冲周沉璧矮身行了个女礼,道:“我方才还以为听错了,竟真是你,阿璧哥哥。”

她的神态端持自然,眼里只看得见一个人。

“师妹也来买首饰?”周沉璧随口道。

宁晓霜点了点头,迟疑片刻,看着阮茵说:“先前在我家宴上,冲撞了阮掌柜,是我失言了,今日正式道个歉,还望你勿怪。”

阮茵扯了扯嘴角:“宁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宁晓霜云淡风轻的表情,视线又转回周沉璧脸上了。

“阿璧哥哥可有暇?我有几句话想说。”

显然是只有周沉璧一个人能听的话。

阮茵识趣,一面摘臂钏,一面问蓝玉:“可有样式简单些的簪子?”

蓝玉正被眼前这状况闹得愣神,闻声忙道:“有,少夫人请随我来。”说着便引阮茵往西南角的一个货柜走。

宁晓霜左右看了看,两个丫鬟也福身退开。她垂首轻道:“阿璧哥哥,你……成婚这些日子,过得快活吗?”

“自然。”周沉璧心不在焉,视线须臾不离阮茵。

宁晓霜闻声一顿,抬起眼看他,凄楚的神色:“我知你与她成婚,是因命中劫数,并非真的心悦。若是可以,我也希望自己是能帮你挡灾渡厄之人……”

宁晓霜出身书香大家,一向看重闺誉名声,从未如此直白地主动剖陈心迹,即便深知一切已无可挽回,仍是不甘心就此放手,颇有些孤注一掷的意味。

周沉璧却听得拧了眉,打断了她的话。

“师妹慎言。我与娘子的事,并非如你所想那般。先前已同你说过,莫将心思用在我身上,今日再说一回,便是没有她,你我也没有可能。”

周沉璧话说得不留情面,宁晓霜的脸色一阵阵白下去,痛苦地喃喃:“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十多年的情分,我不相信……你与她才认识了多久……”

她边说边往后退,身侧便是楼梯口,脚被拐角的栏杆绊了一下,眼见踉跄着要摔。花容失色的档口,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径直将她推得朝前一扑,低呼着扑到了周沉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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